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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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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又一天,無無聊聊,煩煩悶悶的眨眼間,已經半個月過去。立夏已經來臨,櫻花謝盡,連蟬鳴的聲音都開始在寮裏肆意喧鬧。

然而晴明他們自那天離開寮裏,就沒再回來過。

整個平安京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黑夜山出現裂縫的事,在這半個月內斷斷續續,磕磕碰碰已經傳得很廣,再也瞞騙不住。

每日閑得發慌的茨木童子不是跑去找博雅家的大天狗和妖刀姬打架,就是在寮裏耀武揚威,橫行霸道。神樂每日擔心晴明的同時又對他的行為感到憂傷,只能威脅哄騙並施帶他去工作,沒想到歪打正著就讓他六星滿級了。

神樂和小白也算是如釋重負——晴明回來的話能有個好交待了。

收到黑夜山出現裂縫的消息時,茨木童子正在博雅家跟大天狗打架。邊打邊罵螢草那麽久還不回來,他都快忘記她長什麽樣了。

一聽到黑夜山的事,茨木童子立馬丟下大天狗,匆忙跑回寮裏。

大天狗起了勢都沒來得及收招,竟把自家庭院櫻花樹的葉子卷了個精光。磨著刀的妖刀姬毫不動容地扯過小紙人手上的掃帚丟給大天狗,讓他自己收拾。

神樂料到眾人聽到黑夜山的消息會鬧騰,用早準備好的說辭安撫。雖說晴明這樣做很不厚道,可他們也能理解晴明的心情。

換作別人家還好,在這個寒磣又沒發展前途的陰陽寮,晴明當然擔心他們要終止契約回去原來的世界。再者,以他們現在的力量,確實不能幫上什麽忙,不如說還有可能拖累晴明他們。

但還是很氣悶。晴明這擺明著就是不信任他們嘛!都一起相處那麽久了,他們就那麽不可靠嗎?

藏不住心事的式神齊齊一股腦兒向神樂抱怨,神樂是既感動又慚愧。遂向他們打包票,晴明回來後一定請他們去酒街大肆揮霍一番。

比起以後的事,妖狐白狼他們更擔心當下。這都半個月了,晴明那邊半點消息都沒有,也不知是好是壞,他們都想親自去看看情況了。

雪女沒有參與討論抱怨。晴明不帶她大概是顧忌她在另一個世界的身份。可能也有考慮到自己的心情。但作為晴明的第一個契約式神,雪女還是希望能幫上晴明的忙。

好不容易把他們打發走了,小白嘆著氣,對神樂說:“看吧,晴明大人就是瞎擔心。大家不都很喜歡現世麽,還瞞著大家。”

神樂搖頭,“小白,你還真是不明白晴明的苦心。他不告訴他們其實並不是擔心他們想回去,而是不希望他們做些危險的事。若都告訴他們,他們一定會跟著晴明。晴明並不想讓他們有性命之憂。”

即使他們還能再度被召喚而來,卻不一定是原來的他們了。和現在的他們相處下來有了感情,怎麽舍得讓他們消失,再去召喚些陌生的他們?

況且,晴明這個亞非人也沒有那麽多肝啊!

“可神樂大人,紙終究包不住火呀。”

神樂抱著傘萎縮地坐在蒲團上,盯著房間裏寫滿的召喚陣:“現在他們已經知道了,還好能勸。希望晴明他們快點回來。”

小白又長嘆一聲:“鬼使兄弟之前捎來消息說,那些裂縫因為眾多陰陽師合力,有不少被封印了,沒再有增加的跡象。情況看著很樂觀,可也有不少式神犧牲和失蹤。”

“我相信晴明。眼下最大的問題是——”

神樂還沒說完,茨木單子便奪門而進,怒氣沖沖。

神樂向小白滿含深意的望了一眼,“麻煩的來了。”

他長腳一撩,盤腿坐下,挑著飛揚的濃眉,金色的瞳孔危險的收縮著,語氣傲慢不客氣:“汝給吾解釋一下,黑夜山是什麽情況?”

“大概就像你所聽到的那樣。”神樂稍微打起精神來。要說服這個大麻煩,她知道不做好徹底準備是不行的。

“瞞著吾?”

“不止瞞著你一個。那裏情況覆雜,而且瘴氣嚴重,你要是沒了,晴明會哭死。”

茨木童子直接道:“吾要去黑夜山。”

“不行。”神樂最擔心的就是他執意去黑夜山。以他的性格,怕是攔不住。但他去黑夜山也沒什麽建設,以他這一身禦魂,去到也是被魑魅魍魎撂倒的份。

“為何區區草妖可以去,吾不可以?這半個月吾很閑!”茨木童子怒目瞪視著神樂。

他的氣壓讓神樂有些動容:“我知道你去,無非是想見酒吞童子,興許還能找回以前你們一起奮戰的感覺。再說螢草臨走前千叮萬囑我不許你亂來,你總要聽聽螢草的話。”

她不提螢草還好,一提那個草妖,茨木童子就心煩。半月前她笑著說要他好好照顧自己,還不能欺負別人,原來早有預謀。

當初要知道那是草妖作告別的話,茨木童子死都不會聽她的——什麽好好照顧自己,別欺負人?他隔天就應該把陰陽寮掀了,然後跑酒街去花天酒地。

而且最令人發指的是,那草妖一走就那麽久,半點音訊都沒有,是死了嗎!

茨木童子英俊而張揚的臉頃刻陰沈下來:“摯友的實力吾知道,他一定會凱旋歸來。至於小草妖,她最好死在外面別回來。”回來的話,他定要好好折磨折磨她。

說完,他又氣沖沖走掉了,只留下一室低氣壓久久不散。

小白哭喪著臉:“茨木大人怎麽可能這樣講螢草?枉費螢草還那麽掛心他。”

“……”神樂拍拍小白的耳朵:“能轉移他去黑夜山的註意力就好。”

迎面撞上妖狐憂心忡忡地傻站在自己屋前的花圃邊淋花,嘴裏還喃喃著什麽花鳥卷小姐何時歸來,不要受傷之類的話。茨木童子動動左手,妖力發散開來,眼神頓時閃過一絲光亮。

妖狐站著的地方忽然像地陷那樣塌了一下,手裏的淋花壺掉到地上,整只妖仿佛被什麽東西緊緊捏住,眨眼間被重壓在地,不見了一半血量。

妖狐灰頭土臉地爬起身四處張望是哪個混蛋搞偷襲,卻瞥見了站在走廊的茨木童子。妖狐擦擦嘴角的血,認命地撿起淋花壺,非常無奈:“茨木大人,要打架直說就好,偷襲有辱你們鬼族的威名。”

茨木童子板著臉走到妖狐屋前的廊道,一屁股坐了下來。語氣甚是不佳:“汝豈是吾對手?”

他言下之意是指妖狐不配當他對手,妖狐卻不服氣:“茨木大人,小生兇起來,打死四十級的八岐大蛇都不在話下。”

茨木童子不屑地冷哼一聲,沒說話。但他眼神很明顯在說他不信。

妖狐猛然間福至性靈。花也顧不得淋了,狗腿般跑到茨木童子身邊坐下,笑得風雅無害:“自從螢草妹妹離開寮裏後,茨木大人你的心情是每況愈下。你到底是氣她還是在擔心她?”

“她是死是活與吾何幹?吾為何要為她生氣,還去擔心她?”茨木童子覺得妖狐的話很好笑。可惜他笑不出來。

妖狐一副我懂你的神色,他拍了拍茨木童子的肩膀,語重心長道:“茨木大人,其實我跟你一樣擔心心上人的情況。可是擔心也無用,能去黑夜山的式神都比我們厲害,她們一定會平安回來。”

更令人的擔心是晴明。他臉那麽黑,不要出什麽差池才好。

“吾不擔心。”茨木童子厭惡地拍開妖狐自來熟的手,皺眉道。

“茨木大人你真是……嘴硬。擔心就擔心,喜歡就喜歡,有些話要直接說出來別人才會懂。”

茨木童子的神色沒有因他的話而有任何松動,仍是一副惱怒的樣子。

“茨木大人,這就才半個月而已。若是再久些,螢草妹妹又與一目連大人朝夕相處,遲早……”妖狐忽感身邊的妖力濃郁到讓他戰栗,頓住了還要往下說的話。

“她敢!”

真是別扭的茨木大人。妖狐咋咋舌,說:“茨木大人你這樣就不對了。螢草妹妹又不是你的,那她跟誰在一起都與你無關,哪來的敢不敢?”

妖狐的話難得能堵死茨木童子。見他沒有言語,妖狐忘記接受教訓,又拿手拍拍茨木童子的肩膀:“不是小生亂吹。在這方面,小生比茨木大人你要精通得多,你聽小生的話絕不會錯。”

茨木童子又若有所思起來。

轉眼一個月過去,比丘尼家的式神和博雅家的式神終於回來了,唯獨晴明他們還遲遲不歸。這下急死了神樂,她一接到小白帶回來的消息就匆忙去找比丘尼和博雅。

從他們那裏回來,早已經按捺不住的一眾式神就圍住了神樂。

紅葉最關心晴明的狀況:“神樂,晴明大人他們怎麽還不回來?”

山兔又問:“神樂神樂,姑姑他們都平安嗎?”

座敷接口:“對呀,神樂大人,比丘尼大人他們怎麽說?”

平時冷漠的雪女也難得熱情的問了句:“晴明大人他們是不是出事了?”

妖狐讓大家退開,幫神樂解圍說:“你們別一直問,讓神樂大人慢慢說。”

神樂正想說話的時候,茨木童子神出鬼沒般出現在她背後。那巨大的妖氣壓下來,一眾式神頓時乖巧地閉了嘴。

她眼神覆雜地瞅了茨木童子眼,深吸一口氣才慢慢道:“螢草失蹤了,晴明他們和比丘尼家的一目連還在找她。”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草妖的半個月,還是好無……呸,茨木童子你不是過得還挺滋潤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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