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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巖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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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到了第二天早上。

安清格在天色微微變亮的時候就下樓了,但她並沒有像預期一樣在旅館大堂中看見幻生。安清格內心有些不妙的預感,而這個預感在阿山拿著幻生的“留言”出現時得到了證實。

“留言”很簡單,上面就寫了兩句話:“安小姐,現在我有事要回神靈界去了。如果以後有時間我還會回來看你的。”

安清格看了看信上寥寥的兩行字,又看了看阿山,然後仿佛隨意地問了一句:“信從哪兒來的?”

阿山也故作淡定地回答道:“昨天晚上我回來的時候在城門外遇見了幻生,他好像有急事要走,只來得及把信給我,讓我轉交給你。”

安清格低下頭把信紙仔仔細細地對折,然後用一種很輕的聲音說:“你知道嗎?幻生私底下一般叫我阿格。”

阿山明顯一怔,但這種不知所措明顯一閃而過,他很快反應過來,說:“也許是因為他想正式和你道別,所以就用了更加正式的稱呼。”

安清格回了句“也許吧”,就不再追究了。

清晨的清竹鎮,光線裏仿佛透著一種像茶葉一樣的淡綠色。淡淡的露氣罩在沿街的兩層小樓上,就像居民們漸漸蒸發的夢。這個時候,街道上還沒有多少行人,只有幾只碩大的鳥雀停在屋檐上各處,發出小聲的咕噥。冰涼的風吹過,只能把山林裏的霧氣吹開一點點。

旅館的房間裝修成那種像是老舊木頭一樣的橙色,再加上房間裏點了一盞昏暗不明的燈,從燈罩裏透出來的燈光更是這個空間顯上一種陳舊的溫馨感。

隱薇站在窗邊,感受著房間裏的溫暖氣息和窗外吹進來的脆生生的冷風交織在一起的感覺。她低下頭,一邊漫無目的地看著街上寥寥無幾的行人,一邊玩著自己手指甲。

突然,隱薇看見了街對面站著一個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穿著白色鬥篷的人,那個人就站在那裏,看向他們住的旅館,靜靜地,仿佛在等待什麽人。

作為一個在生靈界排得上號的賞金獵人,隱薇有著敏銳的直覺和從不疲憊的好奇心。她相信這個裹得嚴嚴實實的白衣人不會簡單。這個白衣人果然沒有辜負隱薇對他的期待。過了一會兒,只見旅館裏走出一個身材健美而氣質漠然的少年——阿山,阿山看了看對面的白衣人,又回頭看了看旅館的大門,然後一聳肩走向了白衣人的方向。

隱薇有些不滿地微微瞇起了眼睛。

突然,房間的門被輕輕叩響了,隱薇轉過頭看向走進房間的安清格,就像有什麽好玩的東西要向她分享一樣,問安清格道:“你知道阿山和神靈界的人有來往嗎?”

“我知道。”安清格冷靜地回道。然後走到窗邊和隱薇一起往下看。

“他怎麽樣?”巖神開門見山地問。

清劍語氣裏有些低落地回答道:“不太好,他回去又在祁戰面前亂說話,現在被禁足了。”

巖神皺皺眉頭,低聲說:“這件事也要怪祁戰,明知道幻生就是那麽陰陽怪氣,偏偏還要去招惹他那個活寶。”

“祁戰說不定是故意的,找個理由懲罰一下幻生罷了。”清劍仿佛自言自語地說:“幻生那家夥還每次都中招。他就不能忍一忍,不要逞口舌之能?”

“你這邊怎麽樣了?”清劍換了個話題。

巖神說:“還沒有逮著夜灼的把柄。”

“麻煩你再加快一下速度,”清劍嘆了口氣,說:“祁戰說如果一周內沒有證據可以證明事情是夜灼做的,那麽就要把幻生以擾亂生靈界的理由拿去問責。”

“幻生該不會就是因為這句話跟祁戰懟起來的吧。”巖神皺著眉道:“說真的,要真算起來,幻生恐怕和這件事也脫不了關系,他被罰也屬於他罪有應得。”

清劍看了看已經變亮的天色,說道:“但是夜灼這件事也不能拖,再拖下去無論對生靈界還是對神靈界對沒有好處。”

“我明白。”巖神點點頭。

看見了巖神保證完成任務的神情,清劍便轉身在街角畫了一個傳送陣,準備離開。

走到一半,清劍又回過頭來說:“如果到時候實在不行,你可以直接想些技巧對付夜灼,到時候只要不觸犯神靈界的規則就沒有關系。”

阿山回到旅館,安清格和隱薇已經在大堂裏等他了,兩人面前擺著面包和麥芽茶,雖然表面一派氣定神閑,但是周身的氣場卻仿佛在說:膽敢隱瞞就弄死你。

阿山在旅館門口楞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便泰然自若地向兩人走了過來。

隱薇開口道:“真巧啊,阿山。你要不要過來喝一杯茶?”

阿山在這張桌子邊的一張空椅子上做了下來,說道:“你們要問什麽就問吧。”

安清格搖著手裏的小匙,頭也不擡地問:“剛才那人是誰?你和他什麽關系?”

阿山坦蕩地說:“他是白帝,清劍化焰,我在神靈界的上司。”

隱薇聽到這兒,故意露出誇張的表情說:“誒呀呀,那麽我們的阿山豈不是神靈界的神靈?”

安清格放下了手裏的小匙,擡頭看向阿山,問道:“你們神靈界一個人摻和這件事還不夠,還找了三個人一起摻和。你能告訴我到底是因為什麽而讓你們如此興師動眾嗎?”

“如你們所料,失蹤案是一個黑暗神靈做的。但是因為他太過於強大了,神王沒辦法讓他臣服,所以這個黑暗神靈現在不屬於我們神靈界。”阿山毫無隱瞞地坦白了這些在神靈界也屬於秘辛的事情。

隱薇眼珠一轉,想到了一個疑點,問道:“既然他這麽強大,那麽他為什麽還要偷偷摸摸地抓走光明人族的小孩,直接在大街上強搶不是簡單多了嗎?”

阿山嘆了一口氣,說:“你們生靈界只知道神靈界,但是神靈界上面也有更高的階層,譬如真神,上神,當然還有四聖。而夜灼卻不自量力地想找北聖至金的麻煩。雖然北聖離開極西大陸已經多年了,但是如果夜灼真的不做掩飾地在明面上做動作的話,被北聖察覺了,他就要先玩完了。”

安清格和隱薇都怔住了。

傳說中,世界伊始,天地初分之前,世界上共有十三位聖。他們得到命令——共同以浩瀚的靈力撐開粘連在一起混沌不明的天地。這個工作之宏偉,過程之艱辛,幾乎耗盡了他們所有的靈力。最後在世界誕生之前,有九位聖因為體力不支而沈睡過去——據說按照規則,他們會一直睡到世界終結的時候。而剩下的四位聖將世界等分成四份,各據一方。

光從這個傳說中就可以窺見四聖的靈力之深不可測,那種開天辟地的能力絕對不是其他階層的生物可以挑釁的。不用說一個兩千多歲的黑暗神靈,就算是天地孕育出的同樣以“天”、“地”命名的上神們也不得不對四聖表示畏懼。

夜灼想要跟北聖對峙?你確定沒有在開玩笑?

隱薇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略顯興奮地問道:“那他準備怎麽做?”

“他準備借西聖的力量,”阿山撇撇嘴,說:“夜灼想對付北聖已經想了很多年了,除了北聖自己還有可能不知道,恐怕全世界都知道他的目的了。”

安清格這時皺著眉頭問了句:“西聖憑什麽幫他?”

“夜灼準備用獻祭的方法,”阿山目光中透出一絲無奈,“有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家夥騙他,說如果有人向西聖獻上足夠體現誠意的禮物,西聖就會幫他實現任何願望。”

隱薇的目光裏的興奮更加明顯,她問道:“西聖真的會完成獻祭者的任何願望?”

“當然不可能,”阿山斬釘截鐵地回答道:“西聖幽塵就是不想管事才一直呆在極西大陸哪兒也沒去。”

安清格抓到了問題的關鍵:“他抓走那麽多小孩是為了向西聖獻祭?”

“是的,西聖幽塵也屬於黑暗族,”阿山眼中閃過一絲不明顯的厭惡:“眾所周知,黑暗族都是有饕餮的惡習的——他們會有食人的習俗,只是現在勢力弱了下去了才有所收斂。”

安清格皺眉,她回想起了幻生說的黑暗族不能食肉的規矩,和他對肉食難以掩飾的渴望。

阿山又補充道:“現在夜灼收集的那些小孩只有一百來個,向西聖獻祭肯定是不夠的,他一定會繼續行動。我們得加快速度逮著他,要不然神靈界那邊就來不及了。”

“什麽來不及了?”隱薇問,眼中的興奮卻在沒有察覺的時候消失了。

阿山的語氣充滿了抱怨:“幻生啊,最近幾年這個家夥總是哪兒出事哪兒有他。神王說了,如果不能盡快找到夜灼作案的證據,那麽就把這個罪名安在他頭上算了。”

安清格說:“你們就這麽隨便?”

“真的是哪兒出事哪兒有他,比如那個向西聖獻祭就可以實現任何願望的謠言就是他傳的,除此之外,還發生了其他好多事情,讓你都不能不承認放這個人出來到處跑就是個禍害。”阿山恨恨地說:“我們神靈界跟在後面給他擦屁股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他整個人就是個事精。”

安清格想著幻生那張帶著笑意,瘦弱蒼白的面孔,卻想象不出這個人到處使壞的樣子。

隱薇的話打斷了安清格的思緒,“說了這麽多,我們還不知道你到底是誰呢?”

“我是巖神,管南方以無塵峰為主的那一片的石山,巖牙山也屬於我的管轄範圍。”阿山,也就是巖神坦白道:“那天晚上我來找安小姐,就是因為白帝親自找到我,委派給我跟蹤協助這件事的命令。”

安清格回想起了向巖牙山頂峰走去的白衣少年的背影。但是她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你和渝叔什麽關系?”

“我不知道,渝叔是白帝找來的,他和白帝認識。”巖神說道:“不過,據我觀察所知,那個渝叔可不會是普通人。白帝對渝叔的態度比對神王還恭敬些,而且很明顯渝叔對神靈界和生靈界的事都很熟悉。你要知道,一般生靈界或神靈界的人對另一個界域都不會這麽了解的,所以我推測那個渝叔恐怕也是偽裝成人的真神或上神。”

安清格和隱薇心中又是一怔,她們面面相覷,又找不出反駁巖神的話——事實上,她們雖然認識了渝叔很多年,但是除了渝叔作為賞金獵人的身份,還真對他的其他事情一無所知。

巖神又主動說:“我隱瞞身份的原因不是為了騙你們,而是不想打草的時候驚到夜灼這條蛇。”

隱薇問:“那是什麽讓你改變了主意?”

“是今天得到命令,白帝讓我快一點完成任務,所以我準備來點直接的,看夜灼上不上鉤。”巖神冷冷地說。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一個鎮民的呼喊:“孩子不見了!又有孩子不見了!”

然後就有幾個鎮民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對著安清格焦急地說:“大人們快來看一下吧,城西又有兩家的孩子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祁戰:你承不承認自己的錯誤?

幻生:哼(︶︹︺)!

祁戰:......

你都看到這兒了,給新手作者一點改進作品的意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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