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男人哼著曲子給自己好好的刮了胡子，整理了頭發和衣服，確定鏡子裏的自己沒紕漏後，才沖裏面的“他”微微一笑。外面淅淅瀝瀝了整晚的雨滴似乎並未影響他的好心情。

而雨女者抱著膝蓋坐在客廳沙發上，雙眼微斂的直視前方，對男人毫不掩飾的愉悅充耳不聞，只自顧自的陷在自己的世界裏。

等對方收拾一新出來，見坐在沙發上的雨女後，拿起旁邊的傘準備出門時，揉了揉雨女微潤的發，手離開時略帶嫌棄的甩了甩後笑，“我出門上班啦，……對了，要是我今天回來得比較晚，別擔心啊。”

說完也不等雨女回答，輕松的邁步出門。

而他轉身離開時，附在他後頸處的幾只眼，眨也不眨的直視雨女，只在男人行動間，眼眶裏的眼珠子來回滑動，像眼球沾了太多粘液一樣。

詭異而惡心。

男人拿著傘站在電梯口處等待電梯，又微整理了襯衣領口後，才在電梯到達樓層緩緩打開時跨進。

好巧不巧的，電梯行至五樓，停頓。緩緩開啟，而站在電梯外的，不是前兩天自己遇見的那個高中女生又是誰？

最令人驚喜的，是對方居然穿了校服。

男人見了，隱在下顎的喉間微微上下滾動了下，但臉上的笑卻是極有分寸的斯文和驚喜，“咦？好巧，你現在不是放假嗎？”

電梯外的女生聽了，微微擡眼，靜靜看向男人，頓了一息後才沖他微微一笑，並跨上電梯，“嗯，今天剛好又事，所以起得比較早。”

有事？

男人聽後，看看她身上的校服恍然一笑，“是和以前的同學約好了一起拍照吧？現在好像挺流行這種約定的。”

畢業的時候和交好的朋友一起穿著校服去游樂場或其他地方，然後約定以後每隔幾年繼續在原處拍照。

但實際上，真遵循了這個約定的，卻不一定有幾人。

這樣的結果，並不代表做這個約定的時候是虛情假意，相反大家都是真誠的。但人心太善變，未來又有太多意外。

所以這樣的約定，往往會成為屬於青春回憶中，青澀又美好的小遺憾。

僅此而已。

男人就是近乎變態的喜歡這種青澀的美好。那種果肉還未完全成熟，卻已經帶著誘人的淡淡清香，讓人想要摧毀和蹂躪。

少女聽了男人的話，點點頭並未多言。

似乎因為畢業的離別而感到憂桑。

這點男人似乎很理解，到未多在這個話題上打轉，反而開玩笑的說了點調皮話。等電梯到達一樓後，才出了電梯，走了兩步後頓感異樣的回頭，就見少女還站在電梯裏並未出來。

“咦？你怎麽了？”男人剛問完就見電梯裏的少女兩手空空，藏在鏡片後的眼睛不由亮得出奇，喉結微動後沖她笑，“沒帶傘啊？沒關系啊，我這裏有，我們一起打吧？”

少女站在電梯裏，又靜靜的看著男人後，才微勾唇一笑後沖他微微搖頭，“沒關系，我回去拿，你去上班吧，別遲到了。”

“啊……行吧。”男人略感失落，但想想自己確實還得上班，也就沖她道別後轉身往外走。

少女站在電梯裏，和他後頸的幾只眼睛對視。直到電梯至左右兩邊緩緩關閉，重新開始上行。

半響後，才聽微微低頭靠在電梯壁上的少女微嘆，【……原來是真的啊……】

“叮~”的一聲，電梯在五樓打開，站在外面的女生“咦？”了一聲後，才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的進了空無一人的電梯，疑惑的按下按鈕，說了聲“……奇怪。”

她還以為電梯裏有人呢。

估計是聽錯了吧。

少女聳聳肩，正想靠墻時，卻摸到電梯壁上的細密小水珠，甩了甩後忍不住微微皺眉，抱怨，“這下雨天，哪裏都濕噠噠的。”

居然連電梯裏都沾了濕氣，真是難受。

下雨天誰都不願意外出，畢竟到處都濕噠噠的，尤其是雜志社女生居多，所以一遇到下雨天要外出，比如將原稿送到印刷廠等事時，大家都會去麻煩男人。

人家真的是人長得好，性格又好，雖然不說每次都答應，但十次裏面也會無奈笑著答應七次，總是笑著嘆氣說“誰叫你們是女孩子呢？是不應該淋雨的。”

體貼得都讓人忍不住想提前嫉妒他未來的女朋友了。

這次也不例外，女同事在他背後喊著“等你回來請你喝咖啡啊~”，然後得到對方一個頭也不回，雖略帶無奈卻顯瀟灑的，頭也不回的揮手。

又惹得辦公室女生們一陣嘻嘻哈哈的議論談笑。

而等男人將東西送完，從印刷廠回來已經是下午四點，因為有外出辦公，所以現在回辦公室將東西收拾一下就能提前下班，算是對外出辛苦人員一個小時的補償。

這也是為什麽男人喜歡這份工作的原因。

看似是固定的朝九晚五。但實際上，他有很多的外出時間。

暗地裏的彈性很大。

也……很方便。

剛想到這裏，男人眼一擡就無意中看見了站在車站邊，沒打傘的少女，眼裏一亮後撐著傘慢慢走近，驚喜的看著她，“真巧，又見面了。”說完頓了頓，看看她左右，是沒看見其他人後才疑惑開口，“怎麽就你一個人啊？”

“已經聚完了。”少女看著他，頓了下後甜甜一笑，也許是以為和朋友一起相處愉快，所以現在心情也變得好了很多，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就是一不小心，又把傘不知道忘在那裏了。”

這話讓男人喉結微動了下，沖她示意了手上的傘後笑著說，“沒關系，我不是有嗎？”頓了下，微移傘，在傘下留出個位置，“來，分你一半。”

少女看著他，半響後笑得眼睛彎彎，“……好啊。”

這裏的位置距離小區不遠，又因為是下雨天，路上即便是有打傘的行人，也更註意腳下別踩到水坑等，對於迎面而來的陌生人並不在意，更別提去留心傘下的是男是女，是一人還是兩人了。

天然的掩護，讓男人和少女順利進了小區，都未有人留意。

就連小區門衛室裏的門衛，也在看馬賽而未註意有誰進進出出。

同樣的，他也沒留意到當男人和少女進入小區的瞬間，神龕上供奉的武聖人，忽然睜開了眼。

而原本就因為下雨天暗淡的天，也莫名的又壓下了一些。變得壓抑而昏暗。

似乎空氣中，多了一股晦暗和汙濁。

淅淅索索的鬼祟之音，掩蓋在雨滴之下。

——觀音閉眼不救世，……關羽睜眼必殺人。

等兩人進入大樓後，男人將雨傘收好，微甩了下水後，和少女一起進了電梯，按下五樓後他偏頭看了看耳發微濕，緊貼在臉頰邊顯得有些嬌弱的少女，更承得皮膚細膩白皙。

伸手幫她將耳發勾至耳後後，笑，“你看你頭發都打濕了，……不過看起來更可愛。”

女生微微低頭，垂眼看著自己腳前的一處空地，似乎有些靦腆含羞。卻沒拒絕男人。

這種柔弱更令人心動，男人喉結微動，靠近她一點後低語，“你上次說請我吃冰，……要不，現在請我吃？”

靜默後，只聽少女冷笑了一聲，和剛才不太一樣的聲線另男人微楞。

再定眼一看，扭頭看來的少女已逐漸變成了雨女的臉，驚得男人退後兩步後，瞪著她，“……你……”

雨女微微一笑，有些柔弱和無辜，但眼睛卻亮得鋒利，像一把擦幹凈泥濘出鞘的漂亮刀劍，【原來你就是用這種方法騙得那些女孩子的信任和感激，然後殺了她們的。】

男人聽了，瞳孔緊縮後強笑，“你……你在說什麽呀，我就是……”

不等他說完，雨女就打斷他，【你不用跟我解釋，因為……】

她頓了頓，唇角一勾。

——【你跟她們解釋就好。】

話音剛落，男人只感後頸一涼，瞬間感到背後傳來令人莫名戰栗的恐懼感，讓他莫名的汗毛直豎。

他微微斜眼，卻莫名奇妙的不敢往後看。

雨女冷眼看著他，此時電梯裏水霧凝結，匯集成水珠從天花板掉落。

先是一滴、兩滴，慢慢的越發急促，最後從小股水流變成傾盆而下，瞬間淹到男人的小腿肚。他驚慌失措的試圖按開電梯，但除了一閃一閃的電梯內燈光外什麽反應都沒有。

似已和外界與世隔絕。

雨女冷眼看著他的驚慌失措，有些奇怪她竟然在之前為這樣的卑劣螻蟻感到心動。看清後雨女不再聽對方的哀求，慢慢向後一退，瞬間跨出電梯內。

而此時水已淹至男人腰際，他這時才回頭。

才轉身，看清身後是什麽後，睜眼欲裂的大叫出聲，而水傾盆而下，瞬間沒頂。

就在水充滿整個電梯，距離電梯頂只差半米的距離時，男人呼的破水而出，雙手頂開了電梯上方的出口，並順利攀出邊緣。

就當他臉上劫後餘生的笑還未完全在臉上展開時，在他下方，四周有隱隱黑影浮上來，在努力看清的瞬間，女鬼破水而出，伸長了指甲攀爬上他，將不斷哀嚎的男人重新拉進了水中。

劇烈氣泡翻騰中，是瞬間被鮮血然後的水。

翻滾的水面，直到水漸紅，而終歸平靜。

雨女站在電梯口頂端，垂眸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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