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也沒什麽。”

小羽毛笑笑：“鍛體訣和養氣術的存在本就是給大家一個學習的機會而已。”

相當於基礎教育， 又或者說九年制義務教育， 這之後大家是走上社會，還是進高校進修，就看個人的選擇了。

不過義務教育的普及， 必然還是會對那些師資力量不夠雄厚的院校造成一定的沖擊， 不知道他們會如何選擇。

其實這時候他們也不是沒有別的出路， 譬如補習班，又或者強化班， 總會有人有這方面的需求的，小眾一些的大概還可以改成特長班？

嗯……如果有可能的話， 還是適當引導一下，這樣也不至於那些小型宗門無法維持下去， 從而黯然收場， 又或鬧出什麽事來。

既是想到了， 小羽毛便沒多延宕，當晚就告訴了阿寶，好聯系水澤村那裏采取相應的措施。

雖說那些宗門距離此處簡直有十萬八千裏那麽遙遠， 但音圭早就流傳了出去， 想來這些宗門就算並不需要也會在好奇之下購置上那麽一個兩個略略研究一下的。

人族頻道的內容涵蓋甚廣， 包括各自相關修煉的經驗教訓在， 更有種種有效的信息時時刷新， 那些小宗門未必不能從中得到好處，除非嚴肅古板至極，才會將之拒之門外。

又哪怕那些宗門就在左近， 其實她們也不能就這麽沖上門去大喇喇地指手畫腳讓人家改變，最終還得通過音圭，巧妙地讓他們自己領悟。

至於到底才用怎麽樣的方式才能讓那些宗門領悟到這些，小羽毛就沒去費這個神了，她只大致將補習班等各自的性質描述了一番而已，後面的事自有人會去很好的完成。

聽她林林總總地將自己所思所想這麽一說，阿寶簡直喜難自禁。

眉飛色舞之下，他忍不住抱住了小羽毛的臉，大大地麽了一口：“小羽毛你真是太棒太棒了，這樣一分化，這些宗門就能從中得利，立刻就會從反對派化身為支持派——至少也是中立派，這一正一反之間，立刻就可以給我們平添好多的助力，也能延緩那些大門派危機感的到來，讓我們有時間更加壯大一些！”

抿了抿嘴他又道：“要是那些大宗門能夠接受自己‘高等院校’這樣的定位的話，那就更好了，這將會是一場最為和平的演變。”

“只怕……”

小羽毛偏頭想了想，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想法有些太甜：“只怕他們並不會太情願接受這樣的身份吧，畢竟先前他們是統治者，整個人族對於他們來說，簡直是予取予求。”

“是這樣沒錯。”

阿寶又抿了抿唇：“這時候我就希望人、妖兩族的大戰能夠持續得更久一些了，這樣也好分散他們的註意力，讓同盟再成長一些。”

“當然！”

因是知道小羽毛不喜，他立刻又改了口：“戰爭還是沒有的最好，這時候其實我們也發展得夠了，我記得小羽毛你曾提到過一個詞，叫人民……”

“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

小羽毛幫他把這句話補齊，這是上次六安城大陣崩毀，她們馳援四小盟的時候她說過的，彼時四小盟幾乎全民皆兵，妖獸兵團陷入的可不就是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

“就是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

阿寶笑笑：“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修真一節已然在全民當中推廣開來，此刻他們已經失去了絕對控制的能力，順應潮流則罷，否則必將被狼頭打落，從而沈沒海底。”

這樣的利益權利更替總免不了紛爭的，只是不知道到時候將會以怎樣的方式展開，難不成人族剛剛結束與妖族之間的戰爭，又要開始內戰了嗎？

小羽毛略略皺眉。

光想也沒什麽用處，在戰爭來臨之前，你永遠也不會知道它將以何種姿勢登場。

尤其是這一次的性質比較的覆雜，算是……政府跟人民的矛盾？

根本無從推測起究竟什麽時候會積累到臨界點，又以怎樣的方式釋放出來。

樂觀一點想，這戰爭也未必就會爆發。

就像在此之前，她們誰也沒能料到，人、妖兩族的戰爭會以這種方式收場。

甚至人、妖兩族的這場大戰都是始料未及的，畢竟妖族最初的目標明明是羽族。

小羽毛幹脆丟開這些心事，又專心提高起自己來。

自然也並不就此心無旁騖了，她的同班同學們還會每日定時造訪，將一些她們認為有必要讓她知道的信息透露給她聽，從而聽到她的見解，又或得到一點建議。

另外他們還要幫忙遛寵。

繼胡貍之後，樹上花園先後又多了白月、阿朗、妙妙、小孔、小青等等等等，囊括了狼、象、貓、豹、蛇等眾多種族，包括毛茸茸也包括不那麽毛茸茸的，每天她是想擼哪個就擼哪個，都足夠開個動物園，樹上花園早就住不下，因為體型問題，更多都只住在樹下。

關於小羽毛當初立的那個只怕自己會成為第一個因為體重原因不能住在樹上而只能住在樹下的FLAG終於以這種方式實現，雖然那個因為體重原因不能上樹的那個並不是她自己。

某種程度上這要算是另一種形式的種族大融合？

而這些“質子”既然已經送到，這些種族自然也都得到了在中樞中開辟頻道的資格。

淩旭當初煉制的時候，直接就以覆蓋到這一整個世界為標準的，尋常普通的聲圭與音圭也早就泛濫開，各族盡可以自行煉制，因此小羽毛這裏只需要配發出一個頻道出去，而後再接收他們那邊聲圭中發射過來的節目就行。

伍言那裏，當初所說的那個囊括了幾乎各個種族的“廣電總局”已經有了雛形，節目自有他們核定，也不需要她來操心。

雖然彼時人、妖兩族的大戰其實還沒真正落幕，妖族也沒耽誤什麽，已經不動聲色地開始發展了起來。

某天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鷹旖忍不住納悶的對小羽毛說：“真不知道他們在墨跡什麽，這難道不是一拍即合，答應就好的事嗎？”

“也許他們在扯皮戰爭賠償的問題。”

小羽毛笑笑告訴她聽：“先前人族在戰爭當中損失不少，別的不說，光六安城的大陣就毀損了兩次，這要修補起來，需要的材料可不在少數。”

“……是哦。”

鷹旖略略汗顏，她想得太簡單些。

小羽毛笑笑又說：“戰爭涉及到的遠遠不止生死和地盤，還包括各種資源消耗，甚至發展到一定程度之後，就只變成了資源的對耗，端看哪家更加財大氣粗而已。”

“嗯……”

鷹旖細細思索了一會兒點頭承認：“雖然其實只是人和人又或人和妖在打，但其中包含有大量盔甲、兵器的毀損，還有符篆、丹藥的消耗，沒了這些補給品，某一方必然要吃虧不少，兩方都有的話，又會有哪家這些東西儲備得多一些了勝算就大一些，為著占據優勢，另一家勢必又會加大對之的投入……這應該就是你所說的資源的對耗了吧？”

“就是這個意思。”

小羽毛點頭應道。

她也不太意外鷹旖直到現在才會意識到這個，先前她們雖然參加過不少的試煉，但並沒有真正參與過這樣人與人之間的戰鬥。

與狐、狼兩族比試的那次，直奔最終目標就去了，從頭到位也沒見到過那兩族的參賽選手。

四小盟的那次，則是絕對碾壓，沾之就走，也談不上什麽資源消耗。

實在是羽族的內部環境太好了，連固定貨幣都沒有存在過，所以大家大都相對簡單。

就算這些年來，因為音圭的熏陶，大家知道的世事越來越多了，骨子的天真也還在，至少這麽覆雜的政治問題還不太處理得來。

先前族長什麽條件都沒提，平白原諒了狐族的冒犯也是這樣的情況。

面對侵略、冒犯本身，他們怡然不懼並悍然反擊，對於防守基本也能做到滴水不漏，但是遇上這樣的政治問題，立刻就能顯出他們大而化之的態度來，太缺少斤斤計較的優良品德了！

或者她現在最該做的是給羽族培養出一個相關方面的人才來才是……

小羽毛略略打量了一會兒鷹旖……要不就是她了？

但其實自己也不是什麽政治方面的人才呢，又從何教起？

知道點戰爭不等於拼人命什麽的並不代表她懂戰爭，政治又還比戰爭更覆雜，她連滿瓶子不動半瓶子晃蕩中的那半瓶子都還比不上啊！

“我已經把求偶舞練好了！”

孔宣就在這個時候再次光臨了樹上花園。

仍舊五色衣裳、孔雀大氅、精美抹額外加精致容顏，一副正太的模樣，只不過沒再帶著孔璇了，略略還有氣喘？

他翻山越嶺地穿過了一只正在打盹的狐貍、一匹正在曬肚皮的狼、半條身子掛在樹上，半條身子垂在樹下的青蛇，來到了小羽毛的面前，清聲問道：“現在跳給你看好嗎？”

鷹旖看得略呆了一呆——孔宣長得是真好看，尤其是這個年紀，再加上這麽與眾不同的畫風，饒是她看慣了淩旭、阿寶、族長這樣的美人也還是看住了。

小羽毛略略無奈：“所以你這麽長時間都練求偶舞去了？”

她還以為他早就放棄了這件事了呢！

“也不能全算是。”

孔宣一本正經地回答：“每天例行修煉我並沒有耽擱，每天也還會跟孔璇談談話，稍微了解一下她的修煉進度，以及她修煉過程中是否遇到什麽疑難，另外……”

“你等等！”

小羽毛突然叫停，剛才她的第二法寶琉璃珠全沒來由地動了那麽一下。

接著不等她查看，一個久違了的聲音不期而然地在她心底響起，淩旭略帶了一絲顫音輕輕喚她：“小羽毛……”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終於又上線了，嗯……無線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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