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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新生活持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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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一個城市小孩,毛小羽其實從來沒捉過田雞。

但她覺得自己可以大致腦補出相關的場景來。

那應該是兩個活潑可愛的孩子,卷著褲腳,光著腳丫,在泥塘裏,又或只是在田埂上,笑呀,跳呀,一群綠油油的小青蛙在他們腳下蹦來跳去,時不時發出呱咕呱咕的聲音。

整個過程與其說是捉田雞,還不如說是追趕著青蛙玩兒。

可現在呢,阿香緊握了一根柔韌無比的柳條,雙目如電,不時就狠狠一鞭子抽下來,直抽得那只大如皮球的公蛙沒處躲,沒處藏,慌不擇路地到處亂蹦。

阿寶那裏呢,早就張開了草網,繃著張小臉嚴陣以待。

所以這其實不是玩兒來了,是組隊打怪來的吧!

又確實這種遠超常規的青蛙也能算是小怪,不過只是新手村的那種。

可再新手村的小怪,那也是怪啊!

著意觀察了一下公蛙蹦跳的高度,以及它在田埂上造成的種種不淺的痕跡,毛小羽頗有些憂心忡忡。

阿香自然是不需要憂心的,她應該早就玩熟了這個游戲,想也知道該如何規避其中的危險。

可阿寶是第一次啊,阿寶還又這麽小,雖然曾經顯露過人小鬼大的小心機,但再怎麽也只是個三四歲的小孩。

而不大一會兒,阿香已經徹底抽昏了那只公蛙,逼得它越來越向她們這邊靠攏。

毛小羽緊張地吞了吞意念中的口水,阿寶卻是不動聲色地調整起了自己的位置。

雖然先前阿香曾經叮囑過他站著不動就好,但真正投入到游戲裏來了,他又怎麽甘心只做一個近乎旁觀的人,只在最後的最後參與下收網就行?

阿寶調整的幅度相當小,也很巧妙,幾下之後,那只公蛙就仿佛自投羅網一樣朝草網蹦了過來。

淡淡的興奮,遮掩不住地從他的雙眼中迸了出來,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又向前調整了一下步伐,這一次幅度大得連掩飾都顧不得,正好被阿香看在了眼裏。

“退啊!”

阿香急呼。

卻是來不及了,阿寶與公蛙之間的距離已然近在咫尺。

他不慌不忙地將草網一揚,像先前阿香傳授過的那樣朝公蛙罩去。

之後再一兜,一系,這只公蛙就算捉住啦!

細微的笑容已經提前在阿寶的嘴角綻放出來,明明已經一頭紮進了草網裏的公蛙卻像是突然打了雞血,做起了困獸之鬥,裹挾著那張草網,狠狠地向他撞了過去。

一口血,立時從阿寶的嘴裏噴了出來。

但他卻是一步都沒有退,連表情都沒有變,仍那麽穩穩地站在那裏,就連手裏的動作也沒半點放松,先兜後系,有條不紊,將草兜緊緊地收束好了,讓那只公蛙再沒有半分掙紮的餘地。

阿香且顧不得那只公蛙,忙趕到阿寶的身邊來,驚疑不定地看他。

那一口血嚇到她了,可看阿寶現在的樣子,像一個沒事人一樣,特別是剛剛紮束公蛙那利落的動作,完全不像一個受傷的人,甚至不像是個生手,所以她又有些吃不準他到底有事沒事了。

半晌,她遲疑地問出了一句:“你……沒事吧?”

“沒事。”

阿寶不在意地拿手背一抹自己嘴角的血,順手蹭在草網上。

阿香偏頭看了他兩眼,信服了他的說法。

她可沒忘記,先前她和郎中大叔費了多大的勁才把他哄出來。

這樣一個小小孩子,想也知道嬌氣的很,真要有什麽早哇哇大哭了,還會這麽安靜?

至於吐血……有可能是換牙呢,自己換牙不也吐過這麽一大口的血嗎?

雖然當時只掉了小小一顆牙,可真是流了好多血呢!

也有可能是要到了舌頭,也會流非常多的血的!

恰逢換牙期又咬到過自己舌頭的小姑娘很快找到了這麽個似是而非的理由,徹底驅散了心頭的擔憂,隨及臉色一變,開始數落起阿寶來:“我怎麽跟你說的?等我招呼你攔的時候你再攔,剛剛我有招呼你嗎!”

又苦口婆心傳授經驗說:“捉田雞千萬急躁不得,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不把它熬得筋疲力盡你就敢上手了?要我說,你是運氣好,剛才那一下子,本來真有可能讓你受傷的!”

“還是……”

頓了頓,她想起來什麽,好奇地問道:“還是其實不是你運氣好,而是你特別耐撞——我五哥就這樣,他不聽話,我阿爹常常揍他,揍得可狠了,可他轉眼就又上躥下跳的了。”

“……我們還是繼續捉田雞吧。”

阿寶並沒有跟她在這方面繼續討論下去的意思,雙眼裏滿是躍躍欲試:“這次我趕,你來攔!”

阿香一下子就被他帶過去了,只是有些不確定:“你已經知道怎麽趕了?”

“知道了!”

阿寶肯定地點頭。

阿香有些將信將疑的,但也沒計較太多,反正是玩兒嘛,成功率本來就不大放在心上的,想當初阿哥阿姐他們也是縱著她失誤了好幾次,最終才成功捉到一次田雞的呢!

不夠這裏肯定是不行的了,阿香帶著阿寶換了一個還沒人去過的地方,再一次“咕咕咕咕”地學起母蛙叫來。

這一次沒出任何岔子,阿寶只試驗了幾下就把小柳鞭揮得相當的好了,每一下都抽打得極為的精準,沒幾下就抽得公蛙完全失去了抗衡的能力。

而在攔方面,阿香那是老手,略略調戲,騙去公蛙的最後一次爆發,輕輕松松地就將公蛙紮束在了草網裏。

之後阿寶興致勃勃地又要學母蛙的叫法,親自來引公蛙。

他學的倒是挺像那麽回事的,奈何就是沒有任何公蛙回應。

眼看著天色不早了,只得還換阿香來,兩個互換攻防,又各捉了一只,阿寶才戀戀不舍地跟著阿香打道回府。

四只公蛙,好像四個皮球,牢牢地被困縛在四張草網裏,一只一只放下去,正好填滿阿香的背簍,毛小羽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麽當時阿香只編四個草網就不再繼續編了。

她不知道的是,原本阿香根本也沒想過要填滿這個背簍,所編的四個草網裏,倒有大半準備好要被浪費掉的,譬如第一次,要不是阿寶沈著,又格外眼明手快的話,那只公蛙多半要逃掉,草網也會因此被破壞。

又其實,哪怕是兩個老手,也很難有這樣的收獲。

終究做這些的還都是小孩子,體力耐力註定有限,公蛙被抽得暈頭轉向的同時,自己也會累,而後就會有失誤,所以往往三四次裏才能成功一兩次。

像今天這樣百發百中,過程還相當輕松的,不是沒發生過,但往往需要很大的運氣。

總之,成果可以說是遠遠超出了阿香的意料。

本來她想著,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捉到一個讓阿寶帶回去才好,甚至準備好了向五哥求助,不想最終竟是滿載而歸。

而除去運氣這樣的因素之外,阿香毫不客氣地將這個結果歸功於自己調教小弟的手段了得。

自然,小弟本身的表現也算可圈可點,因此將阿寶送到醫館門口之後,阿香大方地分了一半的戰利品給他:“田雞很好吃的哦,這兩只夠你和郎中大叔煮上好大一鍋的田雞湯了,足夠做晚飯!”

還借機教導他說:“所以呢,小孩子出去玩,不但可以為大人省心,還可以補貼家裏——這是我們力所能及的事,一定要用心去做!”

“哦。”

阿寶乖乖地應了一聲。

阿爺笑瞇瞇地對阿香說:“謝謝你幫忙教導阿寶了。”

“這沒什麽啦……”

阿香羞澀地揉了揉衣角,趁機預約了明天的活動:“我明天再找阿寶去套麻雀呀~”

“好噠!”

不等阿爺應聲,阿寶自己就脆脆地給了肯定的回答。

阿香這才滿意地揮手作別,背著剩下兩只公蛙,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目送阿香離開,阿爺蹲下身去,撥弄起草網裏的兩只田雞來。

“阿爺,”

阿寶吞了吞口水,有些不安地問:“我們今晚不是真的要煮田雞湯吧?阿爺只喝花露,這麽大兩只,阿寶肯定吃不完噠!”

關於他從來沒吃過田雞,所以有些不太敢吃什麽的……

他可是個男子漢,當然不會承認。

“阿爺只是好奇看看。”

阿爺明凈的雙眸,輕輕地刷過阿寶的小臉,明顯已經洞悉了他的那點小心思,寬慰他說:“說起來,阿爺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田雞,並不知道該怎麽做湯呢。”

聽了這話,毛小羽心中不由一動,難道這麽大只的青蛙,對於阿爺來說也是個意外嗎?

那麽阿爺的來歷……

“哦。”

阿寶那裏已經做了回答,他是終於安了心。

但他其實又有一點點的小失望,雖然有些不太敢接受,但是也有些小好奇呢……

“那麽今晚還是吃肉粥嗎?”

阿爺征詢阿寶的意見。

“好呀!”

阿寶點頭。

阿爺便開始忙碌起來,在忙碌的當兒關心地詢問說:“阿寶今天玩得開心嗎?”

“開心!”

阿寶真心地笑說,隨及活靈活現地把自己今天的經歷說了一遍。

卻是用了春秋筆法,且只報喜,不報憂。

毛小羽急了!

她這都焦躁了整整大半天了,有關阿寶吐血這回事,阿香一個小孩子家可能意識不到有多嚴重,她卻絕不可能不拿它當回事。

而且雖然之後阿寶一直表現得那麽若無其事,做為一直被他背著的她,卻可以明顯感到他的腳步輕浮了不少,而此刻阿寶居然還這樣避重就輕!

幾乎算是忍無可忍的,毛小羽在小背簍裏動了起來。

但她也就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

作為一個蛋,這樣不安的晃動已經是她的極限,這會兒,她只能寄希望於阿爺的無上智慧,如果他能從她急切的動作裏猜出今天發生過什麽不同尋常的事,而後以他郎中的身份,想必很容易就會發現阿寶的不對!

阿爺卻是會了錯意,還以為阿寶玩得太瘋,讓毛小羽感到不適了。

他微微凝了凝雙目,洗凈雙手,將毛小羽從小背簍裏取了出來,細長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摸索過蛋身,試圖找出其中的不妥之處。

光潔的蛋殼就像自己的皮膚,溫暖的指腹細細在上面滑過,帶起一片又一片的酥麻感。

毛小羽頭皮發木,心中卻沒半分旖旎的想法,而是忍不住崩潰地大叫:托馬你摸錯人了啊,需要郎中做身體檢查的是阿寶,不是我!

奈何,這樣的大叫是不會被任何人聽見的。

毛小羽的滿腔急迫最終只能轉化為幽怨:做不到跟阿爺心有靈犀腫麽破,在線等,挺急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我身份證上生日,然後隔一天是陽歷生日,再隔兩天是農歷生日

天天都是好日子≧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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