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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光明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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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於地球的自然在這片幻境中依舊上演,交替變換的四季與亙古不變的日月,彰顯著時光的流逝。不知不覺,距離離開的時間只有一年。

密林深處一汪巨潭清水處,原本循著日月的軌跡平靜流淌的清水,忽然全然靜止,隨後,整片潭水爆發開來,沖天而起的巨浪高過了四周的參天巨木,幾道沖天水柱就那麽直直地懸浮在空中,久久不落,始終控制在巨潭垂直的範圍內。而就在那條最高的水柱之上,站立著一個渾身白色,仿佛與身下一塵不染的清水融為一體的人,身材是那樣的筆挺,周身無比強大的靈氣環繞,但也只是內斂於周身一米範圍內,不動聲色。

那身影一出,仿佛成了天地的中心,瞬間將天地間的各種色彩匯聚於自己身上。他卻只是閉目養神,腳下的水柱竟奇跡般地靜止了,凝固成能量形態。整個人仿若將要登天成仙般,身體就那麽輕若無物地在水柱上閉目立了一個時辰。

隨著一絲細微到幾乎無法察覺的清風掠過眉梢,那雙眸子驟然圓睜,原先周身一切的平靜,瞬間隨著眸中突變的紅光陷入了某種深淵,在他眼中已悄然鍍上一層恐怖的鮮紅。表面世界雖沒有明顯的色彩轉變,但也明顯變得不安分起來,狂風大作,堅挺的古木枝上的綠葉紛紛被裹挾飛走,每一枚葉片的鋒利程度竟勝過刀鋒,掠過樹幹時,留下了些許痕跡。

隨著那雙血瞳的緩緩擡起,腳下的水柱再次躁動,脫離了腳下,化作幾股聲勢浩大的洪流,瘋狂地沖入了自己正對面的一片林間地。

洪流掠過之處,不單是將路上的一切生命化為灰燼,同時開辟出了一條長長的石路,直至所有的洪流到達這條路的終點,方才仿佛撞到了什麽似的,驟然化為破碎的水珠。

他的身影緩緩動了,先是變得虛幻,只見在一通到底的石路上閃現幾次,不到幾秒的工夫,便來到了自己的目的地前。

雙腳踏在這片與林內截然不同的荒涼土地上,冰冷的眸子緩緩擡起,流露出一抹嗜血的神采。臉上竟浮出了如同地獄惡魔那般恐怖的微笑,伸出手,深情地撫摸著面前冰冷的東西。

那是一扇矗立在樹林後荒地中的鐵門,門框早已銹跡斑斑,不過大部分已被凝固的深棕色液體蓋住了。自從自己來到這片幻境,門後的那片獄場已不知多少次被鮮血浸透。

原本封閉著這扇門的鐵柵欄,早已被自己初次逞能進入這裏時瘋狂的逃竄中拼死毀掉了,即使他不毀掉,身後的不死生物們也會如血潮般狂湧而來,先吞掉自己,隨後再將這條看似脆弱不堪的鐵柵欄生生沖破。

他後悔自己沒有關註通天鬥神給他的書中關於面前這扇通往“修羅獄”的鐵門背後場景的描述。那年初來時的倉皇,在他的餘生中決不會再有。那天,封閉著地獄內生物的柵欄被他破壞,恐怖嗜血的生物如潮水般瞬間淹沒了這片幻境,他也是好不容易才避開那些怪物的魔爪,尋找一個又一個的臨時寄宿所。森林變為血海,但他在這片幻境中可取的水和食物,只有密林深處的潭水與荒野中那近乎與珠穆朗瑪峰同樣高聳難爬的山頂上的一種樹所產的“面包果實”。他每天不得不為了生命與那些生物作鬥爭,但想要留在潭水邊或者山上都是行不通的,因為那兩個地方也正是它們最密集的據點。所以,每天為尋食物走一個來回,一路殺死無數地獄生命,一天剩餘的時間便用來研究那兩本書。以致於無處不在的襲擊,那幾年的晚上,他甚至沒有睡上六個小時的一天。煎熬,直到他真正成為一個強者,在這種無與倫比的壓力下,僅用兩年便突破戰聖之時,才算結束。直到今天,他的戰鬥等級已是高級戰神,在整個逆衡星系,甚至裂魂星系都可以說是獨當一面了。

不禁笑笑,這些年來,自己終於習慣了殺戮,甚至把這看作自己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的資本。他成為了不折不扣的修羅,然而,卻是代表光明的修羅。

邁步,走進這扇黑漆漆的大門,濃重的血腥氣息撲面而來,然而,在這裏等待他的如今只剩一個孤零零的生命了。

修羅王,它是通天鬥神曾培養出來最為得意的一個助手,似人非獸,變態的殺戮之神,目前實力停滯在超級戰神巔峰,比自己還要強上一些。

這,是修羅道中的最後一個任務——想來這通天鬥神為了自己還真是不惜老本。

不知不覺,已悄然走入修羅獄最深處,腳下是一個圓形的鬥場,地面、四壁,甚至早已數年沒有生物上去過的看臺,到處散發著鮮血的氣味。

走入鬥場,停頓下來,面無表情地擡手,空間內尚未凝固的鮮血瞬間匯集,匯入腳下密布的奇異紅**紋。就在這巨型鬥場中心地面處,雕刻出一個圓形,不過早已被暗紅染得透徹,成了一枚紅球。

流動的鮮血在他的掌控下如獲新生,如一條條小蛇般蜿蜒盤旋在腳下。倏忽,頭頂傳來一聲低沈的呼氣聲,一個巨大的影子向自己直撲而下。

他竟不退,舉步走到那紅球處,身體一顫,一股淡金色的能量向上升起。

身後猛地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響,一邊看臺在那巨大物體的碾壓下盡數破碎,那似人似魔的東西腳踏在潮濕的石壁上借力,兇悍地向他背後撲來。

哲少冷笑一聲,短短九年的時間,他在這種修煉環境的壓迫下,帝皇印早已開啟到第六星印,現在的實力,跟高出一級的對手硬拼都不會吃虧,又何懼這修羅王。

即使不發動某個星印,帝皇印本身對他身體的屬性增幅也是極大的。

就在修羅王的利爪即將觸碰到自己之時,身影驟然憑空消失,再現時竟已在修羅王身後。修羅王反應也不慢,猛地回過身來,露出一嘴鋒利的獠牙。

這並不是瞬間移動,而是單純的速度閃避。靜靜地望著面前樣貌醜惡兇暴的修羅王,那家夥直立起了身子,雖比自己高不出多少,但那鋒利的血爪與獠牙,以及那無比堅韌的血色身體,卻是人類生來無法比的。

“吼——”隨著修羅王眼中狂暴的釋放,兩股領域能量同時沖出,在空中碰撞。修羅王屬性為黑暗,但此時釋放出的領域卻是血紅色的,正是領域附加特性:狂暴。在自己的領域籠罩下,只要嗅到任何鮮血的氣息,自身潛力便會爆發。

領域對沖,哲少的領域早已不是之前的純白色,完全轉化為燦爛的金色,這也是光屬性能量的特性。此刻的能量沖擊,宛若一把尖鋒,竟將修羅王那狂暴的能量完全沖破,在空中逐漸擴散,籠罩向修羅王。

試探過修羅王那麽多次,他等的,何嘗不是這一天。

可修羅王卻對籠罩而來的領域全然不在乎,張開布滿獠牙的大口,一條血線噴湧而出,直奔哲少而去。與此同時,它的全身上下燃燒起地獄的火焰,領域籠罩而來,這火焰竟將一切隔絕在外。

哲少也毫不客氣,為了盡快解決眼前的這個家夥,離開這個封閉了自己九年的鬼地方,帝皇印之禦之印爆發,神聖的帝皇神盾出現,將血線全然阻擋在外,骯臟的鮮血灑落在地,竟沒有一絲沾染上帝皇神盾表面。

與此同時,喚出王者之劍,那修羅王正巧迎面呈拋物線飛來,整個身體包裹在地獄火中,顯得十分不真切,如一枚隨時都有可能爆炸的火焰彈。王者之劍瞬間變大,整把劍纏繞上一圈燦爛的金光,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劍身上,多了一條龍形,這龍形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騰起在劍身上方,隨劍一同沖向修羅王。

只是一個簡單的碰撞,卻產生了巨大的威能。修羅王的身體被撞擊得向後倒飛而出,身上的火焰竟幾近熄滅。王者之劍雖也是飛回,但卻穩穩當當地懸浮在了哲少面前,劍旁的龍形完好無損,驚奇地看到,那龍影再次融入劍中,仿佛賜予了神劍某種特殊的能量。

同時持起王者之劍與帝皇神盾,哲少整個人的氣勢頓時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從一本帝璇留下的古籍中得知,如若完全掌控這兩把神器,便是傳說中的“帝皇聖騎士”,不單能夠成為帝皇族當之無愧的族長,甚至,這預示著此人能夠挽救整個世界。

剛剛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的修羅王怔住了,之前與哲少交手時,他都沒有展現出如此變態的實力,因此令自己有了輕敵的心。此時此刻,不僅僅是周身領域的能量開始對自己發揮作用,光暗元素本就互相克制,他的身體被那些如尖刺般鉆心的能量侵入,頓時疼痛難忍。而此時正向自己走來的哲少,渾身帶著無與倫比的神聖氣息,宛如聖神下凡。

他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麽一個人類可以達到如此程度,這明明是無限接近於神的氣息。

整個天元宇宙歷史記載中也只出現過四位至尊戰神,可面前這個人的氣勢,似乎遠遠超越了他們。仿佛,他就是一切的掌控者,此刻,理所當然地來取他修羅王的命。

修羅王猛地一咬牙,極力挺直了身體,體內元神力強行爆發,竟破掉了哲少的領域。一時間,冰冷、黑暗與痛苦,屬於修羅獄原本的氣息,重新回歸了這片小小的鬥場。

只是一瞬間,修羅王體內的痛苦完全消失,昂起頭,猛地噴出一口帶血的珠子,身體頓時開始了駭人的變化,不多時便變為一只全身血紅,四蹄著地的異獸。

又張開口,將那珠子吞入口中,鋒利的牙齒竟一下子將其碾碎。珠子化為了暗紅的液體,流入修羅王體內。它的身側,生出了一對血翼,深褐色的尾巴在身後微微搖擺著。

“獄王獸。原來這家夥,本體也是一只魔獸。”哲少心中暗暗咋舌,目前他對天元宇宙常見獸類的了解也差不多了,沒想到這修羅王本體竟是與那噬血魔王同樣恐怖的魔獸。

修羅獄最強的魔獸,在這時振翼飛起,攀升至整個鬥場最頂端,龐大的身體化為一道血光俯沖而下,仿佛將要碾壓腳下的一切。

帝皇聖騎士劍盾合一,那劍盾帶著哲少所有的元神力與精神力向修羅王沖去。同時,他開啟了目前自己帝皇印所能達到的最高星印——第六星印狂之印,強行激發身體潛能,令身體各屬性短時間內提升百分之百,但使用後副作用很大。

轟——強者巔峰的碰撞,震徹了整片幻境,修羅獄內的一切,竟在這強力的沖擊下緩緩剝落,消失,露出了一片荒涼的土地。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起來,不是體力透支,而是幻境在漸漸消去了。

“吼——”隨著一聲震天的不甘咆哮,修羅王終於無法再阻擋那帝皇劍盾的威勢,身體被切割成無數碎片。劍盾綻放出的光芒,淹沒了整個世界。

“唔……”這時,體力透支的感覺也一並湧來,哲少只覺得眼前的劍盾分離了,都飛回了自己體內。

醒來後,已不知自己在什麽地方,入眼便是濯雪那純真的面孔。

“哇,哲少哥哥,你醒了!”濯雪驚呼道,趕忙一把將哲少扶起。

“這是……哪裏?”哲少環顧四周,竟是無數的機械儀器,隨即有了一種錯覺,自己先前經歷的一切,都是夢幻。難道,自己就在這個地方沈睡了九年?

“很驚訝麽?實力達到通天境的強者,可沒你想象的那麽簡單。”通天鬥神的聲音竟在哲少體內響起,令他吃了一驚,“你與同伴的約期還沒到呢,所以,我想讓你幫我做一件事。”

“你所在的是一個廢棄的宇宙空間站,從這裏走過去,我會告訴你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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