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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莫亞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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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嘀嘀滴滴……黑暗空曠的老式飛船裏,刺耳的警報聲猛然響起,陸續穿過飛船的每一個角落。飛船的主控制電腦立刻從休眠狀態中擺脫出來,各個船艙裏的熾能燈迅速亮起,主控制室的大屏幕上開始閃雪花點,由一個紅色三角圍著一個紅色嘆號的示意“危險”的標志,在雪花點中忽明忽暗地不停閃爍著。

啪!主控制座位頭頂天花板上的一盞強光燈自行開啟,射下一道刺目的光,將主控制座位籠罩在一片奶白色的光柱中。

“怎麽回事?”座位上的紅衣人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從沈沈的夢境中拉出,他揉了揉有些模糊的雙眼,不滿意地說道,“不是已經進入永久休眠狀態了嗎?為什麽會這樣?難道程序出錯了嗎?!”

“不,雷利長官。”一個機器人從座位後面的地板上翻身而起,竄到紅衣人旁邊,“長官,是程序強行取消了永久休眠。永久休眠狀態本是一旦開啟,就無法停止的,可不知道剛才是怎麽回事,飛船的電腦程序沒有任何問題,行星上也沒有什麽情況,對於此事,無法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雷利雙手抱在胸前,點了點頭問道:“我大概睡了多久?”

“呃……應該……四五個小時吧……”機器人抓抓光滑的腦袋,聲音顯得有些小。

“什麽?才這麽點?”雷利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把機器人嚇了一大跳,“對了,不是說馬加帝國偵查艦發現了6號行星嗎?偵查艦在哪裏?”說到這裏,雷利的語氣緩和了些。

“偵查艦離開了。”機器人回答道,“他們好像是接到了什麽命令,突然全部飛離了火星星區。”

“呼,那就好!”雷利坐回椅子上,面色嚴肅起來,“凱克,你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天元宇宙的故事吧?”

“記得。”機器人凱克開始覆述,“這大千世界,並不是只有我們人類生存的。在另一個宇宙,另一個空間,也生活著各種擁有神奇力量的生物。那個宇宙叫做天元宇宙,而我們所在的這個宇宙叫做天恒宇宙。天元宇宙有一個種族‘機械族’,是一個機器人的族群。機械族曾因為爭奪族長之位而爆發了一場家族大戰爭。機械族的族祖——幻元始祖為了阻止戰爭,不惜動用家族至寶‘超能水晶’。超能水晶是機械族所有機器人的能量源,幻元始祖將它封印之後,所有機器人的能源核心立刻進入休眠狀態。而始祖卻在封印水晶時耗光了體內能源核晶的能量,卻無意中打開了通往天恒宇宙的時空隧道,便來到了天恒宇宙。”

這個故事聽起來並沒有結束,但凱克的敘述到此終止了。它一本正經地望著雷利,默不作聲。

“凱克,你看!”雷利轉過身,手指向大屏幕。這時,屏幕上密集的雪花點開始消退,幻出一個機器人蒼老的臉。那金色的面孔上雖然已銹跡斑斑,卻蓋不住它特有的威嚴。

“這是……”凱克呆了一會,隨即驚道,“它,它是幻元始祖?”

“沒錯。”屏幕中的影像開口說話了。而且聲音極大,震得整個飛船顫抖起來,“我現在的形態是這艘飛船。由於我沒有能源核晶,所以我無法變回原來的形態。”

“我這次的蘇醒,是受到了一股熟悉的能量的感召。而這股能量來自於——地球。”

“地球?那個早已被荒廢的星球?”雷利有些不解,“誰會去哪裏?”

“呵呵,只有到了那裏才會知道嘛。”幻元始祖的影像笑了笑,逐漸變得模糊起來,“雷利,坐好,準備出發!”

凱克的身體縮成一個小球,雷利抱著球坐到了椅子上。

此時,這艘戰艦顯得一點也不老了。它平穩地升空,高傲地翹起船頭,嗖地一下,化作一道金色流光,沖破了天際。日月星辰,紛紛被它甩在身後……

太陽系冥王星,飛船平臺。

平時冷清的冥王星飛船平臺下,此刻竟裏裏外外地站了好幾圈人。人們的目光全都聚集在高高的飛船平臺之上,沒有一個人說話,大家屏氣凝神,緊張地迎望著。

“莫亞,你看。”平臺上,諾拉德興致勃勃地指著一黑一白兩艘飛船向莫亞介紹,“這兩艘飛船,是我們冥王星唯一配有武器系統的了。在平民級戰鬥飛船中,它們可以算得上中上等了。由於冥王星平時冷清,所以飛船並不常用,這兩艘大概三四十年沒有用過了吧!”諾拉德咽了口唾沫,繼續說道:“那白色的飛船叫‘白月號’,黑色的叫‘黑夜號’。”

超機能時代的三四十年,只相當於現在地球記年的三四年。時間看起來還不算長。莫亞仔細打量著這兩艘飛船,心想:唉,這樣的飛船早在幾億年前就被天元宇宙淘汰了。那材料簡直太脆弱了,就連奧克斯戰艦輕輕一撞,都能散了架。但是,這裏終歸還是有兩艘能用的飛船,總比沒有要好吧。

莫亞嘆了口氣,低聲說道:“讓我看看飛船的內部陳設。”

“好的,沒問題!”諾拉德露出了笑容,仿佛就等莫亞這一句話了。他掏出一個遙控器狀的東西,就像電視換頻道那樣,對準白月號和黑夜號按了一下上面唯一的一個紅色大按鈕。那罩在兩艘飛船上起到保護作用的光罩立刻向兩邊落下,飛船毫無保留地暴露在空氣中。

莫亞首先走到白月號側面,諾拉德和小麗緊隨其後,小麗始終默默地註視著莫亞,一句話有沒有說。

莫亞輕撫著白月號的船身,腦中冷靜地思考著。這白月號體積極小,只有奧克斯戰艦的十五分之一。它兩側的機翼又極為脆弱,或許就連小小的合金子彈都能把它打碎。

莫亞來到白月號尾部,查看它的動力系統。飛船尾部只有一左一右兩個噴射器,還是那最原始的直柱型

檢查過飛船的外部功能後,莫亞緩步移到飛船的艙門前。奇怪!他反覆打量著這小小的圓形艙門,滿心疑惑:門上沒有指紋掃描器,也沒有身份驗證器,甚至連個最簡陋的鎖孔都沒有。門上一片光禿禿的,在群星的照耀下閃閃發光。莫亞盯著艙門看了一會,終於忍不住問道,“諾拉德,這個艙門怎麽打開?”

“呃……”聽了莫亞的話,諾拉德頓時尷尬加無語,“你輕輕一推,就能開了啊!”

“什麽?”諾拉德的回答也讓莫亞差點暈過去,“連個最起碼的防盜系統都沒有?唉,也怪沒人會劫這麽爛的飛船。”莫亞稍微一用力,飛船的艙門開了,他懷著失望的心情跨進了飛船。

小麗眨眨眼睛,向諾拉德投去了有些迷惑的一瞥:“爺爺?”諾拉德沒有說話,只是把粗糙的手搭在小麗的左肩上,面色嚴肅。小麗心領神會,深吸了一口氣,便沒有再說話。

“天啊!”莫亞一進白月號的內部,果然更加失望了。他敢肯定,這是他所見過的最小的飛船了。飛船內部只有兩個並排著的座椅,顯得極為擁擠;控制臺上只有一個操縱桿和一個起飛的按鈕,連一個功能鍵都沒有;更別說智能屏幕了,連控制臺後唯一的一扇玻璃窗都很老舊了。整個飛船看起來簡直就像一臺救生艙。

唯獨能讓莫亞滿意點的是駕駛座後面的一個小倉庫。雖然那倉庫沒有門,但至少裏面可以存放一些東西,比如說激光槍,光劍等簡單武器,以備不時之需。

莫亞最後將白月號的內部陳設瀏覽了一遍,走出了飛船。

“莫亞先生,怎麽樣?”諾拉德迎面問道。

“嗯,你們的飛船,也就那樣吧!起碼比我預料之中的要好些。”此刻,全冥王星的人類都在認真地聽著莫亞的話,“那麽,我宣布,宇宙聯合軍,從今天開始,正式成立!”

“奧——”平臺下的人群楞了一會,隨即振臂高呼,“宇宙聯合軍!宇宙聯合軍!”

“好了,大家先安靜一下。”莫亞兩手往下壓,示意人們安靜,“我們建立了宇宙聯合軍這個組織,首先,就要設計出我們的組織標志!”說罷,拿出一根帶有圓形頭的短棒,走進白月號,在船頭部位揮灑起來。

一個紅圈,中間一個宋體的小寫“V”字,一道穿過“V”字的紅線。莫亞收起短棒,退出幾步,欣賞著自己的傑作。望著那耀眼的紅色標志,向右移了兩小步:“諾拉德,你看這圖標怎麽樣?”

“嗯……嗯……”諾拉德遲疑了一會,“看起來還不錯……”他說話間,莫亞把黑夜號也塗上了標志。

“哈哈,我不愧是奧克斯家族最有智慧的人之一!”莫亞仰天自誇,對著星空傻笑了一會,突然驚呼一聲,“不好!不能再浪費時間了!克裏的陰謀已經快進行到一半了!諾拉德,我們必須馬上開始行動!”

“好啊!那麽我們應該如何行動?”諾拉德心中暗道,明明一直都是你在浪費時間,現在到著急了。眼前這個自稱從什麽天元宇宙來的怪人,或許是在編故事欺騙他們這些平民?也許根本就沒有天元宇宙,這一切只是莫亞兄弟倆將大軍玩弄於股掌之間的一個過程?但是,冥王星這麽落後,如果他們是太陽系的人類,又何必這樣做呢?騙取他們的信任?沒這個必要吧?諾拉德暗暗嘆了口氣,決定繼續觀察莫亞。

“諾拉德!”諾拉德渾身一震,被莫亞喊醒,“我看你這相貌……應該也算個資深的老者了吧!那你清不清楚,在你們的這個宇宙,有沒有一些沒有野心而且一心想維護和平的國家或勢力?”

“好的,讓我想想。”諾拉德點點頭,頜首思考了良久,忽而雙眸一亮,“有了!天翼組織和金龍帝國!……唉,說起這兩股勢力,還真讓人痛心啊!天翼組織是個不久前才建立起來的小組織,成員才二十幾個。雖然他們每個人都很努力,但終究還是因為勢單力薄,據說是在一場激戰中死了幾個主力,這個組織之後便銷聲匿跡了。

“再說那金龍帝國,本是太陽系中的一個強國,曾多次插手於戰亂中,後被一些野心大國壓倒,國民心中不平,卻又不敢主動出擊。就這樣,金龍帝國在憤怒中度過了幾十年,也沒有什麽動靜。”

“哦,這樣啊……”莫亞來回踱著步“只有兩個啊……那麽,你知不知道那個天翼組織現在在哪裏?”

天翼組織,那些早已被淡忘的勇者?為什麽是他們?諾拉德猶豫著說道:“在木星星區12號人造小行星,距冥王星約43710光年。”

“不是吧,這麽遠!”莫亞犯了嘀咕,“就這飛船,起碼得三四天才能到。唉,好吧好吧!”

“好,接下來,我們宇宙聯合軍正式開始行動!”莫亞的聲音提高了八度,“我將與諾拉德乘坐白月號前往木星星區12號人造行星,黑夜號暫時留下。大家,將等著好消息吧!”說罷,手輕輕一揚,用優美的動作撥開了白月號的艙門,低頭一躍入艙。不想,由於他身體有些肥胖,被艙門邊緣碰了一下,一頭撞在飛船內壁上,摔了個狗啃泥。諾拉德見狀,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但為了保全莫亞的面子,他便抱起小麗,從容地走進飛船。

“哎喲,出了點小意外。”莫亞揉著腦袋從地上爬起來,一屁股跌在座位上,瞥一眼身邊抱著小麗的諾拉德,“咦,諾拉德,你怎麽還帶著小麗來啊?我們這次要做的事情可是有一點危險性的啊!”

“呵呵,沒事,你就放心吧!小麗不會讓我們失望的。”諾拉德與莫亞相視一笑,“啟動飛船吧!”

轟轟——鋼鐵噴射器轟鳴著吐出一團團白色的能量。飛船從平臺上彈起,直直地升上天空。望著那離群星越來越近的白月號,人們心中徐徐升起了一股希望。或許,這次所謂的“行動”真的能夠阻止那場大浩劫!

白月號的飛船內,莫亞單手控制著操縱桿,邊對諾拉德說:“諾拉德,那個天翼組織的成員都怎麽樣?”

“他們啊,都是一群死板地聽命於天翼隊長,誓死效忠的那種。”諾拉德無奈地笑了笑,“天翼隊長是個冷漠的人,他將整個天翼組織管理得紀律嚴明,沒有一個人敢不聽他的。也正是天翼隊長的這種管理風格,才有那場悲慘的戰鬥。自從那幾個主力死了以後,天翼隊長應該是傷心了,便不再理會太陽系的戰爭。唉,真沒想到,天翼隊長竟然也有感情……看來,每個人都有感情,這話沒有錯,只不過有些人的感情會藏得深些……”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莫亞有些受不了諾拉德連篇的廢話,“天翼組織的事,就先說到這吧。——對了,你們新宇宙不是有個叫‘地球’的星球嗎?聽說地球是你們的母星?那你們為什麽要廢棄它?”

諾拉德不禁心中暗驚:莫亞竟然連這都知道!但他還是馬上如實回答了莫亞:“沒錯,地球確實是我們曾經的家園。但由於我們人類的破壞,地球已經無法再生存了,於是,我們拋棄了地球,拋棄了曾經的母星,任它自生自滅。雖然我們本不想這樣,可是也沒有辦法啊……”說到這裏,諾拉德嘆息著直搖頭。

莫亞什麽也沒說,只是深嘆了口氣。他不由得想,現在被破壞的是地球,再過幾百年,會不會輪到整個太陽系?到那時候,這些人類該去哪裏居住呢?

沈默間,前方的飛船逐漸多了起來,甚至多得望不到邊。這時,諾拉德道:“前面不遠就是冥王星星區出口了。出了冥王星區,我們就可以直接向木星星區進發了。”說完,又是一陣沈寂。

白月號隨著大大小小的飛船,排上了通往類似於拱門的星區出口大門的隊伍。拱門的兩只腳由兩個帶有噴射器的臺架固定著,而那座門,看上去雖像是用鋼鐵鑄成,內部卻是一層富有彈力的硬橡膠,可以任意伸縮。拱門的腳架兩旁各浮著一個智能小機器人,裝有紅外線掃描設備,用來檢查通過拱門的飛船。

“諾拉德,你說我們的飛船能不能安全通過檢查?”莫亞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應該差不多吧,這種小飛船,它們不會怎麽仔細地檢查的。”諾拉德若無其事地說,但心跳不禁還是有些加快。

說話間,排在白月號前面的一艘大型貨船已經越過拱門。兩個小機器人頭上的紅外線光照射過來,莫亞與諾拉德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就這小破飛船,兩個機器人本想快速掃一遍就完事,不料,其中一個機器人的掃描器在掠過船頭上宇宙聯合軍的紅色標志的瞬間,竟猛地掃了回來。

兩道紅光交叉著射向那顯眼的紅色圖標,停滯了一會,兩個機器人突然同時飛出來攔在白月號前,頭頂的警報器響起,它們不斷地喊著:“警報,發現可疑飛船!警報……”

“什麽?你們誤會了!那可是我宇宙聯合軍的標志,我們不是什麽可疑人物!”莫亞敲打著飛船的玻璃大喊,可外面的機器人根本就聽不見。只一會,就有無數艘飛船從暗處飛出,將白月號團團圍了起來。

“發現可疑飛船,暫時先扣押下來!”一個充滿威懾力的聲音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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