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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出陣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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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月的心情有點覆雜。

“突然就當了姑姑什麽的……我還沒有準備好禮物啊!”

謝端月:“你想太多了,弄月。扶蘇都這麽大了……”實在不好說當年我生扶蘇的時候你估計還沒出生這種大實話,謝端月轉而道:“見面禮這種東西,你我姐妹之間,難道還需要在意這個嗎?”

“這是態度問題!”謝弄月嚴肅的說道。

然而她手上的舉動和表情卻完全不是一回事,從庭院到長廊也就這麽短短的幾步路,時間短暫,謝弄月也難免有些慌了手腳亂了節奏。手忙腳亂的在自己的袖裏乾坤裏翻了半天,總算是在扶蘇走過來之前找出來一件能當禮物的東西。

長長的松了一口氣,謝弄月倚靠在謝端月的身上,看著扶·史上最悲催太子·大侄子·蘇步伐從容的走過來,決定要對大侄子好一點。

敏銳的發現情況從而放慢了腳步什麽的,雖然說被大侄子知道了方才的情況有些尷尬,但也不是什麽大問題。重點在於,現在這麽善解人意的好孩子真的不多見了啊!

“侄兒見過姑姑。”正在行禮的扶蘇並不知曉謝弄月心思,但他卻敏銳的接收到了謝弄月的善意,面上笑意更添幾分親近。

白衣佳公子奉上茶水,行為舉止之間自然的有一種從容的矜貴氣度,那是經年玩弄權術,在歲月洗濯之下沈澱下來的雍容氣度。謝弄月看在眼裏,也做出了許多同謝端月有關的猜想,片刻之後又在心裏搖了搖頭,將那些念頭都丟出了腦海。

何必在意這些呢?想要知道的話,直接問不是更好一些嗎?

“何必多禮?”謝弄月覺得自己能夠面不改色的對一個顯然比自己還要大上……幾百歲的侄子說出這種話,道行當真是進步了不少。姑姑這種自稱她是絕對說不出來的,於是最後只能含混過去,直接將袖中準備好的見面禮送了過去。

手腕翻轉,一架古琴在小幾上憑空幻出。

謝弄月說道:“第一次見面,之前沒有準備,手頭也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這把琴是前些年做好的,算不上是什麽傳世名品,便且送你做個擺設吧。”

扶蘇見多識廣,袖裏乾坤這種手段也見過很多次,其中原理也知曉的七七八八,對此也並不驚訝。他沈著著神色將目光移到那把琴上,游移片刻之後,扶蘇心裏就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這話實在是說的太謙虛了一些。

的確,這把琴並非是什麽有名的古物,但是單從品質來說,比那些傳世名品也不差什麽。

材料的確粗陋,但是那高妙的制琴手法足以彌補一切,何況整把琴上都浸染著一種奇妙的氣韻。扶蘇粗粗打量一番,推測這把琴最少有著凝神、平心、靜氣等數種效果。就算是不引動琴弦彈動琴音,只要將這把琴放在附近,就能夠達到這樣的效果。

這把琴本身的硬度也十分叫人放心,扶蘇估摸著要是拿琴去砸石頭,最後碎的也只會是被砸的那個。

管中窺豹,能夠做出這樣的琴又將之隨手送出的謝弄月……扶蘇想,果然是深不可測啊。

以及,果然父皇從來不會做無意義的事情!

扶蘇的腦洞開的有點大,雖然說這也是某種意義上的事實,但是謝端月敢保證,自己現在對謝弄月的關懷完全出自真心。

養了這麽些年的妹妹,真感情要說沒有那簡直就是扯淡!

支走了不明狀況的大兒子,順便讓大兒子把早早被支開的那把刀帶得更遠一點,謝端月側首看向謝弄月,目光幽幽。“我現在……看不透你了,弄月。”由小見大,那把琴的手段,讓謝端月產生了一種十分強烈的既視感。

謝弄月托腮問道:“姐姐發現了嗎?”

“你刻意的將那琴放在我面前,發現不了那才叫做奇怪呢!”謝端月沒好氣的點了點妹妹的額頭,“說吧,想問什麽?”

謝弄月問道:“姐姐能夠告訴我什麽呢?”

“只要不超出限度,你想知道的,我都能夠告訴你!”謝端月說道。

這條件聽起來寬泛,但限度這東西向來是最難掌握的,謝弄月想了想,謹慎的問了個既簡單又不簡單的問題:“姐姐知道我幾歲了嗎?”

“又添了三十年的閱歷,怎麽就問出了這樣的問題?”謝端月有些失笑,“就這麽的不放心嗎?”她這話問出,謝弄月乖乖的點頭。見此,謝端月幹脆道:“這樣吧,我來說好了——弄月,你的腦海之中,可是突然出現了許多的知識道法?”

謝弄月:“的確是如此。這件事情的原因……姐姐也知道嗎?”

“我並不十分的清楚原委,畢竟當年的事情我也是局外人,只是曾經聽到他人提了一句,又自己推測了一番罷了。”謝端月道,“你腦海之中出現的那些知識應當是與你的母親有關系。至於再深的,我確實不知道的了。”

謝弄月:“母……娘親?”一個稱呼說了一半被她自己生生的改了過來,完全陌生的稱呼被她說的自然而又親昵。血緣大約就是這麽一種神奇的力量吧,就算是從未見過,心中也自然的有一種孺慕之感在生長著。

“是的,你的母親。”謝端月看在眼中,思及之前蘇見霜的安排,又問道,“弄月,你想要見她嗎?”

謝弄月:“???”

突然被問到這種問題,謝弄月覺得自己需要靜靜。

雖說在早就知道自己和謝端月並非是親生姐妹,在那之前自己心中也是早有猜測,甚至也曾暗地裏猜測過自己是否是來歷不凡,但是——

突然被告知有一個親娘,還能夠見面,謝弄月也不由得生出了幾分茫然來。

然而這茫然也並未持續太久,謝弄月本就是果斷之輩,很快的便下了決心。

“想。”

她給出了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張換地圖,開始刷弄月身世

順便說,新副本是苦境線,屬於霹靂布袋戲同人範疇。

祝高考的孩子們考試順利

☆、應知故鄉事

一語應下,便算是下了決定。

謝弄月本就不是什麽拖沓之人,又顧念著謝端月的情況,索性什麽都不準備,當場便道:“我們現在就走嗎?”

謝端月道:“怎麽這麽急?現在時辰還未到,再等些時候也是無妨。”

“我聽姐姐的。”謝弄月說道,“說來也不怕姐姐笑話,在知曉父母尚在人世之前,我對此毫無感覺,但是姐姐一提……我心中突然便生出了些迫切來。”她抿著嘴笑:“這心情說來古怪,但我想……這就是所謂的血緣吧。”

的確是血緣之情。

但謝弄月如今的情況卻並非是全然因為這個。

謝端月對自家妹妹的情況知道的不多,了解的也僅僅只是一些皮毛而已,這些想法也僅僅只是自己的猜想而已。她連謝弄月親娘都沒見過,當初將謝弄月交給她撫養的是另有其人。

當初作為嬴政的謝端月死劫將至,謝端月選擇坦然面對,扶蘇卻是不欲如此,選擇暗中動手將謝端月封在陣中,又以龍氣蘊養,計劃以此延續她的性命。他的計劃不錯,若無意外,事情若是按照他所設想的那般發展了下去,千年龍氣蘊養之後,嬴政應能夠自行走出封印陣法,並得到一身不世根基。

然而這世間之事本就妙在無常二字,謝端月昔年精神渾噩之際卻是離體而出,飄飄然不知往何處而去,最後被一名喚作蘇見霜的女冠子隨手救下。

謝端月一直到許久之後方才恢覆意識,那時候蘇見霜已經當了很多年的玄宗宗主,道境的封雲山也已經被封上了,蘇見霜本人則是在和一人對峙著。謝端月無處可去,便在邊上旁觀打下手,日日聽他們論道對持,竟也學了一身本事。

後來某日,謝端月手裏便被蘇見霜塞了個孩子。

事情的由頭是這樣的,蘇見霜有個有感而孕一直長到十歲才被帶回了玄宗之前一直和她爹過的女兒道窈兮,後來道魔大戰,蘇見霜思量著自己無甚精力照顧道窈兮,便將女兒寄養在了苦境。

本來蘇見霜是想要把女兒托付給摯友葉望舒照顧的,畢竟在幾個志同道合的至交好友之中,只有葉望舒和蘇見霜同為道門中人,在生活的很多方面都有著共同點,換了個環境生活的道窈兮適應起來也要簡單很多。但葉望舒自己都兩天一小病三天一大病的折騰,手下還有個喜歡拉仇恨的徒弟要照顧,送過去簡直忙上加忙。

剩下的霜旒玥珂和樓塵兩人條件差不多,然而樓塵喜歡出門旅游到處玩,雖說根據地眾多,但也沒見她住過幾次,行蹤不定幾乎成了她的固定屬性。思量之下,最後蘇見霜將女兒托付給了常年住在六出冰清不移位子,沒有大事絕對不出門立志當個死宅的霜旒玥珂照顧,也算是讓道窈兮有個安穩的成長環境。

至於教育問題,雖說霜旒玥珂自己不擅長這些,但還窩在學海無涯當老師的樓塵總是會教的,教材什麽的葉望舒那裏有,何況該教的蘇見霜自己都教的差不多了。總的來說,他們這些長輩需要做的,也只不過是給予關懷照料一番而已。

蘇見霜的那三位好友也沒有辜負她的期望,合力將道窈兮養大了。道窈兮走的也是修道的路子,成果也是十分喜人,可以說非常順利的就觸碰到了成仙的那一層壁壘。然而就是在這個時候,道窈兮提出欲要轉生一遭,走一次紅塵。

道窈兮說出來的表面上的理由是想要借此來堪破成仙的最後一道關卡,實際上卻是想要借此來幫上蘇見霜一把。只是最後卻是棋差一招遭了劫,在不識前世的時候嫁了人就此因果牽絆一身再難脫離。在生了孩子的時候倒是恢覆了本我意識,然這本我恢覆的那只是那一瞬罷了,在勉強準備好了後手之後,作為道窈兮的本我意識便繼續的陷入沈眠。

如果按照道窈兮的安排發展下去,只需十年功夫她就能夠從容收局脫身而去。然而奈何客觀情況實在是太嚴峻,那時候道窈兮自己的硬件條件又實在是不怎麽給力,於是最後的結果是一對兒女死了一個,道窈兮自己也是在身死之後方才回歸原本面目,只剩下一個兒子被帶走,算是活了下來,好歹沒讓她夫婿變成孤家寡人。

重點就在這裏,蘇見霜雖說天心至高,但也不是真的冷酷無情,不然當初她就不會和人結為道侶和他合籍了。眼見女兒遭難,知道道窈兮會沒事就沒管,而是出手救下了才死了沒多久——同樣也出生沒多久的外孫女。

然後交給了正好在場的、對於下界發生的事情茫然不知的謝端月照顧。

“吾還有要事,無暇分心,弄月便交給你照顧了。”

這麽說了一句以後,謝端月就被蘇見霜伸手一推,跌進了身邊突然出現的黑洞裏,等到她在恢覆意識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抱著孩子出現在一片樹林之中。

那便是謝弄月之前十四年生活的地方。

人才走到哪裏都是人才,謝端月本身的優秀無可置疑。花了些時間來了解情況之後,謝端月便在短時間之內建立起了自己的基業。

然後便想著如何才能夠將謝弄月送回去。

畢竟有著那樣能為的長輩,作為關系密切的晚輩,謝弄月又怎麽會平凡呢?只是她還沒想好要怎麽做,以偶然來到道境的呂純陽作為引子,蘇見霜便借著柳雲裳的手和她聯系上了,並且連帶著還安排好了接下來的一系列計劃。

謝弄月現在走到這一步的時間要比計劃之中的早了許多,但計劃本就十分松散,倒也無妨。謝端月將自己所知道的都和謝弄月說了,又仔細囑咐了一番,而後方才開始施法,將謝弄月送到蘇見霜那邊去。

這實在是一件很費力氣的事情,謝端月挑著天時地利作為輔助好減少消耗,最後完了的時候還是軟的厲害,勉強接住謝弄月倒下的軀體就已經費了老大力氣。

“父皇!”扶蘇匆匆忙忙的扶住謝端月,“您可還好?”

“無礙。”謝端月喘了口氣,勉強站直了身體,將心中擔憂的扶蘇安撫了下去,自己則是帶著身邊這幅失去了靈魂的軀殼回房。

在走之前,她遙遙的眺望了一眼夜空,送出了自己祝福。

接下來的事情,自然有作為長輩的蘇見霜來安排。雖知道蘇見霜不會對謝弄月做什麽,但……但,作為姐姐,謝端月還是真心的期望,謝弄月能夠好好的。

就算是成才必須經歷痛苦,她也希望那痛苦能夠少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 開霹靂副本,這一張大半內容都是我直接從《嵐煙散盡百態清》那篇存稿裏覆制過來的,算是從頭到尾的解釋一下為什麽弄月會被端月養大而不是在親爹媽身邊長大的問題,下一張開始正式進入正文。

雖然我覺得你們都知道弄月她爹是誰了。

至於弄月她媽,雖然說道窈兮——窈兮,出自“窈兮冥兮”——才是真名,但是在外面一般都用的是蘇煙染這個名字。除此之外還有個小名叫做小呆,也是從道經裏取的。

順便說,小名和蘇見霜沒關系

☆、見面不相識

謝端月施法十分準確,謝弄月的真靈很順利的跨界到了早早在此接應的蘇見霜的手中。

身披水合道袍的女冠子低頭打量了一番自己這血緣上的後代,而後準確的將其投入了面前不知何時鋪展開的水鏡之中。

道無餘就是在這個時候走過來的,正好看到了蘇見霜的舉動。他也不阻止,反而走的更加慢了一點,還順帶的念了句詩號。“證得身形似鶴形,千株松下兩函經。我來問道無餘說,雲在青天水在瓶。”

拖著時間念完了詩號之後道無餘才慢悠悠的走過來,他站在蘇見霜的身邊,也跟著看這水鏡上呈現出來的景象。“見霜。”他說,“你是想要將不言送到小呆那邊嗎?”

“的確是想要這樣。”蘇見霜道,“弄月同煙染雖說是母女,但她們相處的時間卻沒多長,趁著這時候培養一下感情也好。”

道無餘低頭看水鏡,上面呈現出來的景象乃是一處無人的荒地。謝弄月被蘇見霜封了記憶化作一個初生嬰孩放置在那裏,小小的女孩子乖乖的呆在繈褓裏,不哭不鬧,看上去顯得格外的可愛。道無餘也看的生出了幾分憐愛之感,他想了一會兒,問道:“這繈褓……不是當年給小呆用的那個吧?”

“你認出來了?”蘇見霜也不否認。

道無餘道:“這是自然。”好歹這也是他做的啊!

遙想當年,兩個什麽都不知道的新手突然就碰上了有感而孕這種奇葩事,自然都是手忙腳亂,要做什麽都不知道,連找人問問這條路都想不起來。最後道無餘同蘇見霜合計了一番,索性就這麽胡亂的養了下來。

蘇見霜懷了五個月的時候他們還在為了一式劍法而爭論不休,說到了興頭上還動上了手,由此可見這兩人的亂來程度。

結果就是正各論到妙處,蘇見霜突然就要生了。

道無餘簡直目瞪口呆。

不只是因為時間問題,還是因為——“我們什麽都還沒有準備啊!”

正在生孩子的蘇見霜當場就是一古琴掄了過來,天知道她那時候哪來的力氣,道無餘被她這一下給驚得直接跑出了門外。本著亡羊補牢為時不晚的心思,找了些草木抽了些絲,直接用術法造出了一個繈褓來。

回想起往事,道無餘也不由得有幾分失笑:“其實那時候,我是想要用彩雲來當材料的。”只是當時修為不夠,還做不到這點。

“有的是機會。你若是現在再去做一個,正好能夠給越歌家的志新用。”蘇見霜同樣將目光落在了水鏡上,淡聲道,“志新最近有一劫,雖說性命無礙,但到時候少不得再長一次。”

道無餘:“還是算了吧……小呆那時候要是跟我鬧脾氣可怎麽是好?”

蘇見霜瞥了他一眼,方想說話,卻又頓了頓。道無餘的手指先行一步點上了水鏡,他說:“見霜,你看。小呆來了。”

“嗯。”蘇見霜應了他一聲,又聽的他憂心忡忡的說道:“要是小呆沒註意到不言,又或者是無意將不言留在身邊可怎麽辦?這母女緣分豈不是要徹底斷了?”

“無餘。”蘇見霜喊了聲道侶的名字,在道無餘看過來以後,慢悠悠的說道,“克制些吧,無餘。你可當真是不適合走這種路線。”

“想要逗我笑也無需如此委婉,直說便是了。”她微微的笑著,“我總是不會拒絕你的。”

於是道無餘便也同樣的微笑了:“但我並不想這樣。見霜,我希望看到你的笑容,但那笑容卻應該是因為你自己的心意而出現的。”

“我知曉。”蘇見霜握住了道無餘的手,安撫道,“且放心吧,我沒事。”

“不要想太多,我不會變回原來的樣子的。再怎麽說,現在和從前,也是不一樣了。”

道無餘:“我自然信你。”察覺到話題有些沈重,道無餘很快的便轉移了話題:“見霜你雖然封了不言的宿識讓她前塵盡忘,但小呆定然是能夠看出來這其中的關竅的。她一直都對不言有著愧疚,定然會將不言帶在身邊教導。”

蘇見霜:“要猜猜,煙染會將弄月帶到哪裏去嗎?”

“……羅浮山?”

蘇見霜沒說話,水鏡按照她的心意呈現出了羅浮山的景象,只見山腳下正有一位打著紅傘的少女在慢慢的走著。

道無餘:“……”雖然猜對了,但是為什麽我一點都不高興呢?

只要想想羅浮山是誰的地方,道無餘就覺得更加的不高興了。

蘇見霜拍了拍他的手算是安慰,揮袖之間便撤去了水鏡:“好了,現在事情基本能夠確定了,也沒有必要再看下去了。”也不合適,好好的整天註意著女兒的一舉一動算是怎麽回事?

至於直接用水鏡查探羅浮山情況會不會有損個人隱私權什麽的……前任玄宗宗主壓根就沒有考慮過。

前科太多,雖說大仁大義上絕對值得信任,但是在私人問題上未免毛病太多。如果不是天道綁定沒法解開的話,蘇見霜真的挺想直接動手把這個現任的便宜女婿給變成前任的。

被念叨了的便宜女婿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連帶著正在推動著的日冕都跟著停頓了一下。大概是本體擋了災的緣故,那些化身倒是一個個安穩的很,什麽事都沒有。

不,倒也不全是這樣。

鷇音子現在就覺得自己嚇得快裂了。

“煙染。”他很艱難的才喊出來這一聲,“你懷裏的這是……”

“女兒。”

蘇煙染抱著孩子,對著他微微一笑。“我們的。”

這個孩子,是他們兩個人無法推卸的責任。

鷇音子無比慶幸那爐子的藥在蘇煙染回來之前就已經練好了,不然就按照他現在的這個心緒起伏程度,炸爐簡直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當然,驚駭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罷了。鷇音子很快的便冷靜了下來,分析出了事情的真相:“是素還真和風采鈴的孩子?可是當年不是只有一個續緣嗎?”

“是活下來的只有續緣。”蘇煙染糾正道,“這是問道,那時候死了的那個女孩兒。”

不等鷇音子從這信息量裏回過神來,蘇煙染便又補充了一句:“還有,從血緣上來說,問道現在已經不能算是素還真和風采鈴的孩子了。”

畢竟已經換了殼子。

鷇音子和蘇煙染的看法不同,他並不認為沒了血緣就能抹消這道關系。

“問道和續緣畢竟是兄妹。”發現自己不知道應該如何稱呼這個本體的女兒,鷇音子幹脆學著蘇煙染跟著喊問道。

蘇煙染道:“不,雖然是兄妹,但他們是不一樣的。”她搖了搖頭,語氣裏無端的便帶了幾分難言的意味深長來:“我的問道,和素續緣,是不一樣的。”

“他們絕不會走上一樣的路。”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應該怎麽描寫見霜的衣服,於是直接寫了水合道袍——就是那種華麗升級版本的道袍。交領,右衽,大袖,衣身兩側開岔,系帶系節,領子上鑲嵌些如青色,黃色,白色等的護領。再配些絲絳飄帶。大概款式就是這樣。

其實見霜一般情況不會穿的這麽華麗的,畢竟她已經不當宗主好幾年了,退隱閉關的時候她一般情況都只穿白的,白衣黑發,風一吹……並沒有仙子範,高人樣子是有的。

只是看著覺得冷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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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出場原創人物科普:

蘇見霜,秋霜入道無女主,之前放過文案鏈接,雖然說還沒開坑。謝弄月至今為止所經歷的大部分事情的安排者,也是她外婆……永遠的十六歲少女外表。

蘇煙染,真名其實是道窈兮,然而知道這個化名的比較多。謝弄月她親娘,具體事跡上一張也說過了。小呆是小名,只有道無餘才會喊的黑歷史,順帶說他給弄月起的小名就是不言。

道無餘,蘇見霜情緣,霹靂同人游戲雙龍奇錄裏的玄宗宗主兼同人版本的玄宗現任宗主(情緣)。從修為來說早就能夠成仙了,只是自己不去。

樓塵,越歌是字,所以有時候也稱作樓越歌,花間一壺酒女主,是個花姐,天佛他妹。有情緣,然而奈何死的早。

☆、密意寫續命

一樣的路,是指什麽樣的路呢?

這個問題要是認真深究起來的話自然是有很多的答案的,隨便舉幾個例子,說是不會讓女兒和兒子一樣成長的那麽痛苦經歷那麽多的磨難能夠說的通,不會讓女兒和兒子一樣認下那個父親——這種說法也很能夠說得通。

蘇煙染話裏透露出來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鷇音子被弄得有點蒙。當蘇煙染冷不防的就把女兒塞他懷裏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已經僵硬了。

懷裏的這個小生命那麽脆弱,還保留著剛出生時候的身體狀況的孩子,連骨頭都還沒有長好,帶著綿綿的軟。軀體溫熱,皮膚柔軟,軟綿綿的一團,和平時所接觸的丹爐、丹藥、藥草那些東西都是完全不一樣的。

粉雪一樣的嬰孩,抱在懷裏的時候鷇音子都不敢用力,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弄傷了她。

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鷇音子覺得自己現在總算是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

只是這麽抱著孩子,除了心驚膽戰之外,又格外的有一份新鮮感。鷇音子算得上是素還真的化身,他的諸多經驗也是來自素還真,這方面自然也不例外。當年素還真錯過了素續緣的幼生期沒能抱過小時候的兒子,問道還是第一個被他這麽抱著的嬰孩,老實說,這種感覺非常的新奇。

一邊擔心著會弄傷孩子想要立刻將孩子還給蘇煙染,一邊又想要一直抱著不放手,如果能夠逗一逗就更好了。

這廂鷇音子難得的兩邊為難起來,蘇煙染倒是先給他下了決定。“你先抱問道一會兒。”蘇煙染說,“我才從外面回來,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抱著孩子也不方便。你先替我照顧問道一些時候,等我處理完了事情就來接問道。”

鷇音子:“煙染……”

“哦,還有一件事要說。”蘇煙染繼續說道,“這孩子和素續緣不一樣。素續緣跟著素還真姓,這孩子自然跟我。大名是問道。小名的話,我娘起的是弄月,爹親起的是不言二字。你如果喜歡的話,也可以給問道起個小名。到時候各喊各的,也沒關系。”

看出蘇煙染現在並不想和自己談論其他的事情,鷇音子只得順著她的意思來:“但是名字太多的話,小孩子能弄明白嗎?”

“我的孩子,怎麽可能和尋常人一樣?”

這話蘇煙染說的特別的理直氣壯,鷇音子想了想,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句實話。

修為越高的人想要孩子就越是困難,這是世所公認的真理。然而有失自然也有一得,與困難程度等同·修為高深之人孕育生出的孩子,除非是自作孽,不然必要較之旁人更加靈慧一些。

素還真自然不需要多說,蘇煙染修為停留在半步登仙許多年,兩人的德行沒問題,壞事沒幹,反而好事做了不少。素還真為了苦境大義每天風裏來雨裏去的,死了又活不知道多少次。蘇煙染專業救災許多年,又暗地裏幫助素還真許多年,也能稱得上是大功德之輩。

蘇……不,鷇音子覺得他還是更想要稱呼這孩子為素問道一些。素問道有這麽一對父母,天生靈慧原是早就註定,這一點看她哥哥素續緣就能看出一二來。

雙生子,天賦總是差不多的。

“況且你也別想太多,問道早就長大成人了,現在也只不過是溯本歸源,再長一次罷了。”蘇煙染又道,“雖說記憶不存,但該知道的她也知道,靈慧早開,我們說的她都聽得懂。你現在便是教她煉丹,問道也能學會。”

鷇音子:“雖說能夠聽懂,但……問道現在能聽的到我們說的嗎?”

蘇煙染:“你想太多了。”

冷酷的結束了話題,蘇煙染直接去處理自己的事去了。她出門好些天,雖說平日清閑,但總也有些瑣事堆積下來,處理起來也是煩人。倒也不是不能委托鷇音子幫忙處理,但想想鷇音子現在做的事情,還是算了吧。

分心可不好。

鷇音子也知蘇煙染心思,雖無交流,卻也默契的隨了蘇煙染的心意,索性將閑暇休閑時候的精力投入到手工上面。打磨玉石、刻印符箓都是很好的消遣方式,偶爾的時候還能排得上用場。現在有了素問道,平日打發時間的選擇又多了一個。

鷇音子在養女兒這件事情上投入了極大的興趣與熱情,除了必要的出門時間為了保持先天高人神秘莫測的形象只能放棄帶著女兒之外,平日裏在羅浮山上幾乎是女兒不離身。

布局思量的時候就不說了,左右素問道十分聰慧,從不會無謂吵鬧,鷇音子自覺帶著女兒在身邊還能拓展一下思路想出更多的計劃布置。打坐的時候也要帶著素問道一起,粉團子小手小腳都是軟綿綿的,雖然知道應該怎麽做,但奈何身體條件不給力,稍有不慎就要歪倒,也是虧得鷇音子有這耐心一遍又一遍的幫忙糾正姿勢。

蘇煙染處理完了手頭的事務,又閉了次短關平覆了下暗傷,出關之後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鷇音子平日裏總是做道家打扮,拿著拂塵在外行走的時候當真是仙風道骨風采過人,一看就知道是修道有成的高人,簡直宛如清風明月梅花霜雪一般不似凡塵。然現在他正帶了些無奈的扶起歪倒在蒲團上的素問道,於是清風停駐明月入水,梅花折枝,霜雪輕融。

“煙染。”鷇音子很快便發現了蘇煙染,他幫著素問道擺正了姿勢,然後側過身來喊了她一聲,素問道也跟著看過去,眼睛裏都是好奇。鷇音子發現了這點,握著她的手說:“續命,這是你娘親。”

素問道天資靈慧,雖然年幼,卻也已經能夠明白許多事情聽懂許多話。鷇音子教導她這段時間,她已經對鷇音子十分信任。既然鷇音子這麽教,她便跟著對蘇煙染喊道:“娘親!”還無師自通的附贈了一個甜美的笑靨。

蘇煙染應了一聲,走上前去將女兒抱起來,也不介意女孩的小調皮,由得她抓自己頭發在玩。“續命?”蘇煙染問道,“這是你給問道起的小名嗎?”

“是的。哥哥叫做續緣,妹妹叫做續命,聽起來就像是一對兄妹,不是嗎?”鷇音子保持著從容的神色,說著並不好笑的玩笑話。

蘇煙染還真的認真想了想:“小名而已。你給問道起這小名……一開始你該不會是想要給問道起的小名該不會是百歲吧?”長命百歲,寓意雖好,但對於他們這種動不動就是上千年的先天人來說,格局未免有些太小了。

直接叫做長命還能好聽點。

“不是。”鷇音子否認了這個猜測,他面相本就顯得老成,此時認真起來也是一本正經,說句老氣橫秋似乎違和感也不大。“給問道起這個小名,其實只是想要給我自己續命而已。”

真的不是故意為了和素續緣的名字做個對比。

素續緣名字的所寄托的期望是“母子的緣份可以延續不斷”,而素問道這個小名……鷇音子這對段親緣並不強求長留,他早知自己死劫何在,為自己續命之說也只不過是閑談玩笑罷了。這二字的真正意思,乃是期望能夠為素問道自己續命,長長久久的活下去。

這也算是鷇音子的一片拳拳愛女之心了。

蘇煙染不知道他的心思,卻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停留多久。將長發從女兒的是小拳頭裏抽出來,蘇煙染拍了拍她的背權作安撫,又看向鷇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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