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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拂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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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辭說:“在下是西陵人氏, 曾經是一名鑄劍師。”

“當然, 這我知道,我在意的是, 你這一千五百年是以何種身份活在世上。”虞期道,“別說是阿箏, 就連我,也沒聽說過你之後的事跡。”

虞期的冷漠刻薄,在眾仙神中也是出名的, 他面對家人朋友是一套神情態度, 面對“外人”,恨不能拉開千裏之遠,站在雪山之巔往下看。

久姚在桌子下扯了扯虞期的袖子,“虞期,你別這樣生硬。”

虞期反撫過久姚的手,卻問暮辭:“閣下可否說來聽聽?我妹妹獨自在峴山, 明刀暗箭, 我誰也不放心。”

暮辭回的彬彬有禮:“岷山君,請你放心,我不會害箏兒, 我們都是為了各自的心願,才接下天後的任務。至於我的過去,有些事情實在一言難盡,我只能承諾待任務了結了,會向箏兒和盤托出。現在, 真不是時候。”

虞期冷冷言道:“怎麽不是時候?說實話,我並不放心我妹妹和一個底細不清的人結盟。”

“哥哥。”虞箏也覺得虞期太過了,皺了皺眉,“暮辭的為人,我深有體會,哥哥莫再這麽犀利。”

虞期默了默,喝下口茶,“罷、罷,你畢竟不是從前那個跟在我身後的小女孩,你如今有勇有謀,我還有什麽信不過的。”

虞箏揶揄:“哪裏來的什麽跟在你身後的小女孩,虞期哥哥,你我是孿生兄妹,出生的時辰差不離。我若是小女孩,你不也是個毛頭小子。”

虞期剜了虞箏一眼,“怎麽,翅膀長硬了,就想踩到哥哥頭上去了?沒大沒小。”

虞箏笑言:“哥哥教訓的是。”

這麽互懟幾句,氣氛總算是輕松下來了。

虞期也沒再刁難暮辭,飲著茶,與暮辭談論了些峴山門的情況,態度還算客氣。

末了,暮辭去收器具。虞期和久姚也回去空明殿,繼續與掌門詢問交談。

***

虞期既是被天後指派來巡視峴山門的,這些日子,便時常在峴山門走動,四處巡視。

久姚說,現在虞期在這裏,想必那個隱藏在門派裏的邪魔也不敢輕舉妄動,虞箏已暫時將目標鎖定在了青山和寧直之間,暮辭也在時刻註意他們。

過了兩日,虞箏的五靈法術課順利結課,按照峴山門的規矩,修行還要靠自己,虞箏接下來便在接天臺上,與許多弟子一起練習法術。

秋風微涼,接天臺上有水流,有飛來飛去的火焰,還有旋風、飛花,乍一看去倒是有意思。

虞箏正操縱著一串水珠,轉臉就看到祁明夷悶悶不樂的,縮在接天臺的一角,練習的很不專心。

飛穹離虞箏不遠,見虞箏在看祁明夷,說道:“他還沈浸在絲瀲那件事裏。”

“可想而知。”虞箏說,“算起來,絲瀲也利用他了,他也是個受害者。”

飛穹對祁明夷沒什麽好感,沒再討論他了,問虞箏道:“阿箏,你這些日子怎麽樣?有什麽進展?”

“進展總是有的,最是不能急躁冒進。你那邊呢?你和妖龍有什麽新的發現?”

“暫無。”飛穹顯得有些不甘。

虞箏慰道:“這沒什麽,不過是機緣未到罷了。”

飛穹謙恭的作揖,“阿箏所言極是,飛穹受教。”

兩人正說著,忽然,聽見女子的尖叫聲和弟子們的驚呼聲。

轉臉望去,只見是祁明夷不小心把一團火打到公孫池身上,燒了公孫池半截袖管。

虞箏忽然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對,她想起來了,自己小時候也被玩火的虞期燒了裙子,只好披著虞期的衣服跑回家。

公孫池是個什麽脾性的,全峴山門都知道,最是得理不饒人,驕傲蠻橫的不像話。

她看著自己沒了的袖管,指著祁明夷就罵:“你是故意的吧!”

“呃……對不起,我剛才走神了。”祁明夷不好意思的說。

公孫池冷笑:“走神?說的好聽!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呃……池池師姐,你這樣就不對了,怎麽空口白牙汙蔑人?”

“誰汙蔑你了?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不順眼!尤其因為那個蠶妖的事,肯定在心裏偷著記恨我!”

蠶妖二字,自然指的是絲瀲。公孫池素來頤指氣使,對於絲瀲成為掌門徒弟這事,頗覺得名不正言不順,平日裏見著絲瀲,也不給好臉,都是雙手叉腰,拿下巴對著絲瀲。

現在,得知絲瀲是偷盜寶物的蠶妖,公孫池對她鄙視到極點,也在心裏高興掌門將絲瀲趕走了。而祁明夷喜歡纏著絲瀲獻殷勤這事,公孫池也知道,平日裏她針對絲瀲時,祁明夷就沒少維護,現在絲瀲走了,祁明夷就想著把氣撒在她身上吧!

祁明夷怒了,只覺得心裏被戳進一根刺,臉色驟變,“池池師姐,別說我本就不是故意燒你的,就算是,又關絲瀲什麽事!她都被趕走了,你幹什麽還揪著她不放?”

公孫池嗤道:“她被趕走,那也是自作孽!妖怪,還是個盜賊,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你……!”祁明夷徹底惱了。

公孫池可不覺得自己哪裏說的不對,卻不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此言一出,飛穹和虞箏同時目光微沈。特別是飛穹,眉宇間怒色淡浮。

祁明夷怒不可遏,指著公孫池罵道:“絲瀲師妹是蠶妖又如何?她比你好看,比你溫柔,更比你講道理!你公孫家是軒轅黃帝的嫡枝又怎麽樣,你還不跟我一樣是仗著出身進來的!公孫池,你根本什麽都不是!”

“我呸!你才是仗著出身進來的!祁明夷,你敢這麽罵我!你欺人太甚了!”公孫池罵著,雙手結印,也使出團火球,砸向祁明夷。

祁明夷一驚,連忙閃躲,閃躲的方向正好是虞箏和飛穹這邊。

虞箏見狀,飛快召出一道水柱,在半空中攔截了公孫池的火球。

水火相撞,雙雙被化去。

公孫池跺腳,“虞箏,誰要你多管閑事!”

說著又使出團火球來。

祁明夷正在氣頭上,不想認慫,便學著虞箏,召喚水柱攻擊公孫池。

也不知是憤怒還是怎麽,祁明夷這一擊威力驚人,化去了公孫池的火球不說,餘下的水柱還繼續攻向公孫池。

公孫池沒料到祁明夷這回合會壓過她,來不及回擊,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只勉強招架住水柱的沖擊力,卻被冰冷的水淋了一身。

恰好有幾個妙慈長老的女弟子,離公孫池近,跟著遭了秧。

“啊!”

“哎喲!”

她們被潑了水,驚叫出來。

接著就有人罵向祁明夷:“你幹什麽!”

“都停下!峴山禁止門內私鬥!”

然而兩人現下都聽不進勸架的話,公孫池性子高傲,睚眥必報,瞪著眼就和祁明夷鬥起法來。一下子,接天臺上流光飛舞,各色法術亂竄,虞箏和飛穹連忙躲開,卻還是差點被殃及。

女弟子們的大師姐拂雲也在此,她忙說:“快去通知長老們,先見到誰就請誰過來,快去!”她點了個女弟子,“拂曉,你去!”

“知道了!”一個名為拂曉的女弟子,這就轉身跑向天梯。

誰料公孫池和祁明夷都殺紅了眼,就知道瘋狂出招,都已經喪失了準頭。

拂曉正要跑下天梯,不妨公孫池使出的一道霹靂就劈在她身上。

拂曉慘叫一聲,整個人被劈飛出去,差點跌出接天臺。

當拂曉落地時,一片死寂。

祁明夷張大嘴看著她,腦海裏一片空白。

公孫池這才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呆立了半晌,頓時嚇得哭了出來。

她邊哭邊罵:“祁明夷,都怪你!我饒不了你的!”

祁明夷盯著拂曉,慌的六神無主,也顧不上和公孫池吵架了,急道:“這、這……”

那些女弟子全都跑向拂曉。

虞箏和飛穹也在第一時間過去拂曉的身邊。

只見拂曉躺在地上,雖然身子沒有被電得焦黑,但卻不停抽搐著。

她蜷縮在地,顫抖著身體,表情十分痛苦,費力的張開嘴,卻因身體太麻而沒法控制舌頭,只能淒慘的哼哼。

拂雲連忙就地給拂曉療傷,擡眼對飛穹道:“還請師弟去請長老們過來。”

飛穹立刻去了。

虞箏見拂雲能維持住拂曉的傷勢,便沒有出手。而不多時,青山長老、寧直長老、夙玄長老就都來了。暮辭也因方才和夙玄在一處,一道過來。

“怎麽回事?”青山最先到達,陰沈著臉問。

祁明夷嚇得不敢回話,公孫池打了個激靈。

虞箏看了眼那兩個慫的,起身到幾位長老跟前,將事情敘述了一遍。寧直長老則趕緊到拂曉的身邊,替她穩住傷勢。

聽完虞箏的話,青山的臉,陰沈的仿佛能下一場雷陣雨。

他用拂塵指著祁明夷,道:“跟我回去!”

祁明夷縮著脖子,戰戰兢兢的跟上青山。

夙玄也看著公孫池,失望的嘆氣:“池池,闖下如此大禍,你讓貧道情何以堪?”

“師父,我……嗚……”

這時,寧直說道:“拂曉傷的嚴重,怕得勞煩暮辭公子為她治療了。”

論及療傷術,這裏修煉的最好的,的確是暮辭。

暮辭說:“還請寧直長老將拂曉姑娘帶去殿中安置,在下也好為她施法療傷。”

他說著,與虞箏迅速交換了目光。

虞箏明白暮辭的意思,寧直圓滑,想試探他,最是有難度,所以暮辭正好借著拂曉這事過去,這樣,就能最大限度的不惹寧直生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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