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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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神兵閣：游子遲遲歸
一個頗為蒼老的聲音響起：“衛奚。”
話音剛落，一個微胖的男子便帶著兩個夥計走了過來。此人年紀大約五十歲，須發斑白，方臉圓眼，臉色掛著淡淡的笑意，身穿一襲明黃綴金袍子，罩著條天青暗金絲的半臂，腳踏一雙青雲履，一身貴氣一覽無餘。
“好久不見。”衛奚靜靜地凝望那胖男子許久，才輕嘆一聲，接著向柳逸介紹，“這位是神兵閣主人趙明彥。”
柳逸仔細觀察趙明彥的容貌，發現與衛奚容貌相差極大，也不似血親。
這時，門口又響起一個聲音：“慕容遮久仰神兵閣主大名，今日終於得見，真是幸會。”
“慕容門主客氣了，說什麽久仰？老朽不過一介商人而已。”趙明彥對站在門口的慕容遮笑了笑，轉而望向柳逸，慈和地笑問，“不知這位姑娘怎麽稱呼？”
柳逸拱了拱手：“在下柳逸，見過趙閣主。”
“柳姑娘……”趙明彥瞇著眼睛點了點頭，又道，“慕容門主請裏面坐。”
當下，夥計搬來兩架藤椅，給石桌上鋪了一方藍色印花綢布。四人便在這圓月園中坐了下來。
趙明彥坐在藤椅上，笑著問：“不知各位光臨敝閣有何貴幹？”
衛奚眼中浮現出一片似追憶似懷念的悵惘，輕聲說：“來看看罷，好久沒回來了。”
趙明彥聽到這句話，那種生意人常掛在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沈默地嘆了口氣。
柳逸見此情狀，頓時想起當時衛奚在飛來宮地牢所說的身世，很快便明白，這趙明彥很可能便是衛奚母親之後改嫁的丈夫，那這麽算來，衛奚並非趙明彥之子，更不必說什麽神兵閣少主了。
正在這時，夥計又端上來一個放著紫砂茶壺和四個青釉茶碗的盤子，接著正要開始倒茶，衛奚卻擺了擺手，說道：“我來。”
趙明彥臉上並無異色，任由衛奚端起茶壺。
只見水流驟然從茶壺傾洩到茶杯裏，整個過程快而不急，極為流暢。
趙明彥望著那輕輕蕩漾的淡綠色茶水，若有所思地端起了茶杯。
“近來可好？”衛奚輕聲說著，繼續倒第二杯茶。
趙明彥點點頭：“非夢之亂益盛，剿魔之盟正在興起，我們生意很好。”
說到這裏，茶水忽而灑落一滴，落在藍色綢布上。
衛奚歉然道：“抱歉，奚魯莽了。”
“沒事，快坐下。”趙明彥笑著擺了擺手，又呵斥夥計，“快倒茶去！站著作甚？”
“是！”夥計慌忙地彎下腰，端起茶壺將剩餘的茶杯倒滿。
趙明彥皺著眉，揮了揮手：“退下罷。”
夥計聞聲連忙退下。
這時，慕容遮忽然問道：“不知趙閣主除去給剿魔之盟提供武器外，還給誰提供？”
趙明彥頓時換上一副笑顏，問道：“慕容門主想要合作？”
慕容遮微微頷首：“在下有這此意向，不過想聽趙閣主說幾句先。”
趙明彥笑了笑，慢悠悠地說道：“我們神兵閣並非江湖門派，所以合作對象是誰，也顯得不那麽重要了。”
慕容遮追問：“若是魔教，也無所謂？”
“魔教教主用的是教中傳世聖劍，其餘人使用的大都是教中自己造的。”趙明彥想了想，接著說，“唯有魔教左護法用的斷情刀出自神兵閣。”
慕容遮若有所思：“左護法……”
衛奚輕聲問：“慕容門主認識左護法？”
慕容遮笑了笑：“這話你該問問逸俠。”
柳逸嘴角抽了抽，聳聳肩道：“我認識，怎麽了？”
衛奚輕聲問：“他是什麽樣的人？”
柳逸想了想，說道：“江兄為人耿直，極重義氣，雖然話少，但說到做到，是個可結交的好友。”
慕容遮輕笑：“逸俠一向善於結交朋友。”
衛奚仔細思索了一陣，點頭道：“這樣的人，確實作朋友很好。”
慕容遮揚聲道：“可這是魔教護法！”
柳逸詫異地問：“慕容公子對魔教有仇？”
慕容遮被這話噎住，頓了頓才緩過氣來，接著說道：“無冤無仇。不過……作為正道中人，還是不要結交邪魔罷，這也是為了你的聲譽。”
柳逸面不改色：“多謝慕容門主提醒。”
趙明彥卻說道：“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江湖中人，多交朋友也是好事啊！”說罷他意味深長地望了衛奚一眼，示意他說點什麽，衛奚輕輕地搖了搖頭，並不多言。
時光漸晚，天已薄暮。
趙明彥熱切地將三人挽留下來，在雅間享用晚餐。
檀木桌上佳肴齊備，鮮美豐盛；白玉杯裏美酒飄香，引人沈醉。
趙明彥拿起筷子，指了指中央的盤子，揚聲說道：“衛奚，是這是愛吃的糖醋魚……小心別吃到刺……”
衛奚笑了笑，說：“不會的，趙叔叔。”
趙明彥高興地應了一聲，開始給衛奚夾菜：“菜也多吃點，這是你愛吃的炒青筍。”
“好。”
趙明彥又起身把衛奚對面的盤子端了過來，說道：“這是涼拌甘藍，放了點辣椒。”
“唔……好。”衛奚一邊吃著飯菜一邊回應。
趙明彥滿意地點了點頭，轉頭看著拿著筷子不動的柳逸，熱情地說道：“小逸楞著幹嘛？是不是不習慣這口味？這菜是我按著衛奚的口味叫廚子做的，你喜歡吃什麽？我再讓廚子給你做去。”
柳逸連忙擺手：“不用了，趙叔叔，已經很好吃了。”
慕容遮聽到這稱呼，忍不住憤憤然地瞪了柳逸一眼，心想，衛奚和這趙閣主是相識的才如此稱呼，柳逸不過才見了這趙明彥一面，竟也如此熟絡？
柳逸笑了笑繼續吃飯，只覺得這趙明彥在鐵血江湖中做兵器生意，本以為是個淩厲的角色，不想卻今日見了卻很慈和，似乎與衛奚關系還不淺。
慕容遮見到少女臉上不甚在意的笑容，只覺得自己像是拳頭擊中了棉花一般，渾然一身力氣無處可用，心中不由益發地煩悶，接著懷疑這衛奚……難道真的與神兵閣有關系？
於是慕容遮便問：“目前飛來宮發生命案，有人以衛公子出身不明作為懷疑理由，故而我們想了解他的情況，不知道他出自何方？”
趙明彥說道：“衛奚自然是我神兵閣的人。”
慕容遮繼續追問：“他和您什麽關系？”
趙明彥神色一肅，鄭重地說道：“家人。”
趙明彥給出這個答案後，慕容遮再也尋不到由頭再問下去了。
而作為衛奚的家人，趙明彥開始打量起柳逸來，目光中有五分欣賞，四分關切，剩下一分說不明道不清的味道。
趙明彥笑了笑，微微頷首，問道：“柳姑娘家在何方？”
柳逸從對方的笑臉上看出一股疑似於“滿意”的神情，楞了楞，才說道：“洛陽。”
“倒也……不是很遠。”趙明彥又問，“家中是做什麽的？”
“種田。”
趙明彥頓時有幾分訝異：“柳姑娘出身寒門，卻氣質修養上佳，父母實在教導有方。不知令尊大號？”
衛奚聽趙明彥越問越細致，大致猜測到了他誤解了什麽，頓時十分尷尬，埋下頭來輕聲說：“趙叔叔，別問了……”
“衛奚，你好久沒回來了，快多吃點，我不礙事的。”趙明彥笑了笑，繼續用慈和的目光望向柳逸，問道，“剛剛我們說到哪裏了？”
柳逸訕訕地說：“說到……我父親。”
“對了，不知令尊大名？”
柳逸頓了頓，在微微的酒意和對方慈和的笑意下，本來一直秘而不宣的話也講了出來：“柳無憂。”
“哦！無憂啊……我聽說過，是個很有俠義心懷的劍客。”
聽對方誇讚父親，柳逸不由笑著點了點頭。
“如此，當浮一大白！”趙明彥朝著柳逸舉起了酒杯，笑道，“來，柳姑娘，幹了這杯！”
柳逸端起杯子，灑然一笑：“好！”
話落，她毫不含糊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酒氣上湧，少女臉上染起了淡淡的紅暈，益發顯得整個人鮮活而明麗，猶如清水中綻放的一朵紅蓮。
趙明彥見狀，滿意地笑道：“柳姑娘好酒量！”
夜幕漸漸降臨，酒壇已空，人已醉。
慕容遮望著將頭埋在桌上的黃衣少女，輕聲說：“逸兒，我送你回飛來宮罷。”
衛奚聞言唯有埋下頭來，淺飲一口清酒。
“慕容公子急著走什麽？繼續喝啊，與君大醉三百杯！”趙明彥拉住慕容遮的手，笑嘻嘻地說，“阿奚，你去送柳姑娘回去罷。”
慕容遮心裏不悅，面上卻仍保持著笑容，和氣地說道：“衛公子傷沒好，還是我來吧。”
衛奚緩緩地擡起頭來，站起身來，朗聲說道：“我已好的差不多了。”
慕容遮聞言眸光一冷，緩緩地握緊拳頭。
只見郎朗月光之下，白衣少年身攜輕劍，眼中神光似乎能照耀整個夜色。
曾經，在玄樓上飄揚的白衣黯然遠去。
而今，在月下的少年卻是神采煥發恍若天人。
時間並沒有過多久，他的氣勢卻已經成長到這樣令人驚嘆的地步！
慕容遮因而想到自己曾經的年少時光，不禁有些恍然。
衛奚輕聲對柳逸說：“走罷。”
慕容遮正想發作，不料趙明彥揮揮手召來一群歌姬，還笑著說：“慕容公子急著走什麽？”
歌姬們團團將慕容遮圍住，有的輕扯他的衣袖，有的緊抱他的大腿，更有大膽的還攀上他的身子，使進渾身解數給他灌酒。
慕容遮無奈地苦笑，唯有看著兩人雙雙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0. 0 還有人在看麽~吱個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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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衛奚靜靜地凝望那胖男子許久，才輕嘆一聲，接著向柳逸介紹，“這位是神兵閣主人趙明彥。”
柳逸仔細觀察趙明彥的容貌，發現與衛奚容貌相差極大，也不似血親。
這時，門口又響起一個聲音：“慕容遮久仰神兵閣主大名，今日終於得見，真是幸會。”
“慕容門主客氣了，說什麽久仰？老朽不過一介商人而已。”趙明彥對站在門口的慕容遮笑了笑，轉而望向柳逸，慈和地笑問，“不知這位姑娘怎麽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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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姑娘……”趙明彥瞇著眼睛點了點頭，又道，“慕容門主請裏面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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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明彥坐在藤椅上，笑著問：“不知各位光臨敝閣有何貴幹？”
衛奚眼中浮現出一片似追憶似懷念的悵惘，輕聲說：“來看看罷，好久沒回來了。”
趙明彥聽到這句話，那種生意人常掛在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沈默地嘆了口氣。
柳逸見此情狀，頓時想起當時衛奚在飛來宮地牢所說的身世，很快便明白，這趙明彥很可能便是衛奚母親之後改嫁的丈夫，那這麽算來，衛奚並非趙明彥之子，更不必說什麽神兵閣少主了。
正在這時，夥計又端上來一個放著紫砂茶壺和四個青釉茶碗的盤子，接著正要開始倒茶，衛奚卻擺了擺手，說道：“我來。”
趙明彥臉上並無異色，任由衛奚端起茶壺。
只見水流驟然從茶壺傾洩到茶杯裏，整個過程快而不急，極為流暢。
趙明彥望著那輕輕蕩漾的淡綠色茶水，若有所思地端起了茶杯。
“近來可好？”衛奚輕聲說著，繼續倒第二杯茶。
趙明彥點點頭：“非夢之亂益盛，剿魔之盟正在興起，我們生意很好。”
說到這裏，茶水忽而灑落一滴，落在藍色綢布上。
衛奚歉然道：“抱歉，奚魯莽了。”
“沒事，快坐下。”趙明彥笑著擺了擺手，又呵斥夥計，“快倒茶去！站著作甚？”
“是！”夥計慌忙地彎下腰，端起茶壺將剩餘的茶杯倒滿。
趙明彥皺著眉，揮了揮手：“退下罷。”
夥計聞聲連忙退下。
這時，慕容遮忽然問道：“不知趙閣主除去給剿魔之盟提供武器外，還給誰提供？”
趙明彥頓時換上一副笑顏，問道：“慕容門主想要合作？”
慕容遮微微頷首：“在下有這此意向，不過想聽趙閣主說幾句先。”
趙明彥笑了笑，慢悠悠地說道：“我們神兵閣並非江湖門派，所以合作對象是誰，也顯得不那麽重要了。”
慕容遮追問：“若是魔教，也無所謂？”
“魔教教主用的是教中傳世聖劍，其餘人使用的大都是教中自己造的。”趙明彥想了想，接著說，“唯有魔教左護法用的斷情刀出自神兵閣。”
慕容遮若有所思：“左護法……”
衛奚輕聲問：“慕容門主認識左護法？”
慕容遮笑了笑：“這話你該問問逸俠。”
柳逸嘴角抽了抽，聳聳肩道：“我認識，怎麽了？”
衛奚輕聲問：“他是什麽樣的人？”
柳逸想了想，說道：“江兄為人耿直，極重義氣，雖然話少，但說到做到，是個可結交的好友。”
慕容遮輕笑：“逸俠一向善於結交朋友。”
衛奚仔細思索了一陣，點頭道：“這樣的人，確實作朋友很好。”
慕容遮揚聲道：“可這是魔教護法！”
柳逸詫異地問：“慕容公子對魔教有仇？”
慕容遮被這話噎住，頓了頓才緩過氣來，接著說道：“無冤無仇。不過……作為正道中人，還是不要結交邪魔罷，這也是為了你的聲譽。”
柳逸面不改色：“多謝慕容門主提醒。”
趙明彥卻說道：“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江湖中人，多交朋友也是好事啊！”說罷他意味深長地望了衛奚一眼，示意他說點什麽，衛奚輕輕地搖了搖頭，並不多言。
時光漸晚，天已薄暮。
趙明彥熱切地將三人挽留下來，在雅間享用晚餐。
檀木桌上佳肴齊備，鮮美豐盛；白玉杯裏美酒飄香，引人沈醉。
趙明彥拿起筷子，指了指中央的盤子，揚聲說道：“衛奚，是這是愛吃的糖醋魚……小心別吃到刺……”
衛奚笑了笑，說：“不會的，趙叔叔。”
趙明彥高興地應了一聲，開始給衛奚夾菜：“菜也多吃點，這是你愛吃的炒青筍。”
“好。”
趙明彥又起身把衛奚對面的盤子端了過來，說道：“這是涼拌甘藍，放了點辣椒。”
“唔……好。”衛奚一邊吃著飯菜一邊回應。
趙明彥滿意地點了點頭，轉頭看著拿著筷子不動的柳逸，熱情地說道：“小逸楞著幹嘛？是不是不習慣這口味？這菜是我按著衛奚的口味叫廚子做的，你喜歡吃什麽？我再讓廚子給你做去。”
柳逸連忙擺手：“不用了，趙叔叔，已經很好吃了。”
慕容遮聽到這稱呼，忍不住憤憤然地瞪了柳逸一眼，心想，衛奚和這趙閣主是相識的才如此稱呼，柳逸不過才見了這趙明彥一面，竟也如此熟絡？
柳逸笑了笑繼續吃飯，只覺得這趙明彥在鐵血江湖中做兵器生意，本以為是個淩厲的角色，不想卻今日見了卻很慈和，似乎與衛奚關系還不淺。
慕容遮見到少女臉上不甚在意的笑容，只覺得自己像是拳頭擊中了棉花一般，渾然一身力氣無處可用，心中不由益發地煩悶，接著懷疑這衛奚……難道真的與神兵閣有關系？
於是慕容遮便問：“目前飛來宮發生命案，有人以衛公子出身不明作為懷疑理由，故而我們想了解他的情況，不知道他出自何方？”
趙明彥說道：“衛奚自然是我神兵閣的人。”
慕容遮繼續追問：“他和您什麽關系？”
趙明彥神色一肅，鄭重地說道：“家人。”
趙明彥給出這個答案後，慕容遮再也尋不到由頭再問下去了。
而作為衛奚的家人，趙明彥開始打量起柳逸來，目光中有五分欣賞，四分關切，剩下一分說不明道不清的味道。
趙明彥笑了笑，微微頷首，問道：“柳姑娘家在何方？”
柳逸從對方的笑臉上看出一股疑似於“滿意”的神情，楞了楞，才說道：“洛陽。”
“倒也……不是很遠。”趙明彥又問，“家中是做什麽的？”
“種田。”
趙明彥頓時有幾分訝異：“柳姑娘出身寒門，卻氣質修養上佳，父母實在教導有方。不知令尊大號？”
衛奚聽趙明彥越問越細致，大致猜測到了他誤解了什麽，頓時十分尷尬，埋下頭來輕聲說：“趙叔叔，別問了……”
“衛奚，你好久沒回來了，快多吃點，我不礙事的。”趙明彥笑了笑，繼續用慈和的目光望向柳逸，問道，“剛剛我們說到哪裏了？”
柳逸訕訕地說：“說到……我父親。”
“對了，不知令尊大名？”
柳逸頓了頓，在微微的酒意和對方慈和的笑意下，本來一直秘而不宣的話也講了出來：“柳無憂。”
“哦！無憂啊……我聽說過，是個很有俠義心懷的劍客。”
聽對方誇讚父親，柳逸不由笑著點了點頭。
“如此，當浮一大白！”趙明彥朝著柳逸舉起了酒杯，笑道，“來，柳姑娘，幹了這杯！”
柳逸端起杯子，灑然一笑：“好！”
話落，她毫不含糊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酒氣上湧，少女臉上染起了淡淡的紅暈，益發顯得整個人鮮活而明麗，猶如清水中綻放的一朵紅蓮。
趙明彥見狀，滿意地笑道：“柳姑娘好酒量！”
夜幕漸漸降臨，酒壇已空，人已醉。
慕容遮望著將頭埋在桌上的黃衣少女，輕聲說：“逸兒，我送你回飛來宮罷。”
衛奚聞言唯有埋下頭來，淺飲一口清酒。
“慕容公子急著走什麽？繼續喝啊，與君大醉三百杯！”趙明彥拉住慕容遮的手，笑嘻嘻地說，“阿奚，你去送柳姑娘回去罷。”
慕容遮心裏不悅，面上卻仍保持著笑容，和氣地說道：“衛公子傷沒好，還是我來吧。”
衛奚緩緩地擡起頭來，站起身來，朗聲說道：“我已好的差不多了。”
慕容遮聞言眸光一冷，緩緩地握緊拳頭。
只見郎朗月光之下，白衣少年身攜輕劍，眼中神光似乎能照耀整個夜色。
曾經，在玄樓上飄揚的白衣黯然遠去。
而今，在月下的少年卻是神采煥發恍若天人。
時間並沒有過多久，他的氣勢卻已經成長到這樣令人驚嘆的地步！
慕容遮因而想到自己曾經的年少時光，不禁有些恍然。
衛奚輕聲對柳逸說：“走罷。”
慕容遮正想發作，不料趙明彥揮揮手召來一群歌姬，還笑著說：“慕容公子急著走什麽？”
歌姬們團團將慕容遮圍住，有的輕扯他的衣袖，有的緊抱他的大腿，更有大膽的還攀上他的身子，使進渾身解數給他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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