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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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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飛來宮:輕功練習

遠遠地傳來一個歡快的聲音:“小逸原來在這,我睡太沈,竟沒發現你回來了!”

柳逸見唐璃也過來了,便解釋說:“看阿璃睡得香,便沒打擾你。”

唐璃凝視著柳逸蒼白的臉色,關切地問:“小逸,你這是……受傷了?”

柳逸淡淡地說:“與陸水緣激戰,僥幸活了下來。”

“倚紅閣頭牌陸水緣!”唐璃驚呼一聲,然後便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問,“你們……為情而戰?”

柳逸搖了搖頭說:“她恐怕還有另一種身份。”

“什麽身份?”

柳逸附在唐璃耳畔,輕聲說:“我聽人說,陸水緣是魔教殺手‘魔琴’。”

唐璃聞言不免大感驚訝,不過她又很快回過神來,朝柳逸豎起大拇指,低聲說:“小逸厲害啊,連魔琴都打敗了!”

柳逸聽到這話,緊繃的臉色頓時松弛下來,不由笑了。

“至於你的內傷,我幫不上什麽忙,不過王皓也許可以。”唐璃想了許久,輕聲說,“枯游派不傳之秘逍遙游心法,據說可以融合各門派功力,利用世間萬物,洗髓伐骨,達到一種治愈內傷的效果。”

柳逸有些猶豫:“既然是不傳之秘,那……”

唐璃卻馬上拽起柳逸,打斷了她的話:“走,我們去找王皓問問!”

恰在此時,衛奚也說:“小逸且去試試罷,我先在此練一會兒劍。”

柳逸想到自己的內傷已經嚴重到了不容耽擱的地步,便點了點頭,與唐璃一同尋王皓去了。

正在飯堂裏用飯的王皓見唐柳二人一齊走了過來,放下筷子問:“今天怎麽這時候才來?”

唐璃正色道:“有一事需要王公子相助。”

王皓被唐璃“王公子”這稱呼打趣多次,這下見她如此鄭重地稱呼,忙說:“阿璃有事快說,怎地如此生分?”

唐璃說道:“小逸如今內傷嚴重,武功大打折扣,恐怕不宜比武。”

王皓聞言轉頭望向柳逸,卻見白衣少女臉色蒼白,只叫人心生憐惜。

柳逸卻朝著王皓長鞠一躬,懇切地說道:“如有可能,盼請王公子相救,來日柳逸必然肝腦塗地,以命相報!”

王皓頓時陷入了沈默,他雖貴為枯游少主,卻一向不理枯游派事務,他來飛來宮也並非是為了什麽勢力交集,而只是想來江南看看,順便就進來了而已。

而今柳逸身為飛來宮弟子,恢覆武功是想參加考校成為飛來宮入門弟子。而枯游派不似從不在飛來宮遴選弟子,那麽,以本門不傳之秘治好柳逸的傷,對枯游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損失!

柳逸見王皓猶豫,連忙說:“我定然不會用枯游派的功夫胡作非為,若有違背誓言,可……”

王皓搖了搖頭。

柳逸問:“王公子想說的話,是枯游從不在乎這些罷?”

“恩。”

柳逸追問:“那……你們在乎什麽?”

王皓嘆了口氣,輕聲說:“抱歉……這事,我幫不了。”說罷,他便放下桌上還未吃完的飯菜,就此轉身離去。

衛奚將那紙卷緩緩地展開,凝望著上面清秀的字跡:“驚流劍釋名為‘見劍而驚,流卷殺敵’,起手式為定中原……”

衛奚接著回憶起之前他在飛來宮看到弟子們演示的招式,回憶起白衣少女揮動練習劍的倩影,再比照著這口訣,漸漸地明白了一些套路。

練習劍揮向虛空,依舊是那些基礎動作,劃、戳、砍、挑、切、斬……

但不同的是,他的動作難得連貫了起來,似乎有了點招式的模樣。

柳逸從輕功課上回到校場時,夕暉已在她視線裏緩緩消逝。

正在練劍的飛來宮弟子們陸陸續續地離開校場,唯有衛奚仍站在校場的角落裏心無旁騖地揮動手中練習劍。

每一招式他至少使了幾十次,直至在最佳狀態時,才繼續下一招。

這般下來,即使是普通的驚流劍招,在他的手裏卻也另有一番氣派。

柳逸不願打擾他練劍,便走到了校場另一邊,心想既然王皓不願幫她,那便只有自己努力了罷。

於是她默念著口訣,運行真氣,卻忽而猶如被無限重擔拖累。這重擔壓得她忍不住輕呼一氣,這時她體內一直緊繃的氣勁乍然瀉出,運功乍然終止。

她嘆了口氣,知曉這是由於內力不繼的緣故,卻又不願認輸,便再度運行起了內力。

這次,她將那微弱的真氣一點一滴地游散到了腿部,正欲進行下一步動作,不料氣血陡然上湧,不禁咳出了聲。

她下意識伸手地擦了擦嘴角,發現並沒有血,又放下心來繼續運功。

如此往覆,柳逸試了七次,卻都無法進行下去。

第八次,她在心裏默念著輕功口訣,然後小心翼翼地將真氣游散到腳部,緊接著一個縱身,終於騰空展飛!

她如一縷孤魂墜入雲霧中,還未來得及淩空俯瞰地上風景,經脈卻又驟然一亂,便往下方飛速地墜去!

她拼命地提氣,想要止住下墜之勢,卻精神渙散毫無力氣。

這般下來,她只好無奈地閉上眼睛,準備迎接是摔落在地的疼痛。

但並沒有一絲一毫的痛感,而是……有些溫暖結實的……臂膀?

柳逸順著那一截白色衣袖往上望去,接著便望見了一雙熟悉的眼眸。但那雙清水般的眼眸中卻沒有往日的淡然,取而代之的是,宛如輕風吹皺一池春水,滿是波紋蕩漾。

柳逸心懷不由為之一亂,趕緊說一聲:“多謝……”

衛奚這才回過神來,趕緊松開攬住柳逸身子的雙臂,斷斷續續地說:“不……礙事……”

慕容遮坐在倚紅閣裏,漫無目的地望著臺上一片桃紅翠綠。

面前是一壇壇已空了的酒。

酒像往日一般的醇香,卻喝不出味道。

因為已沒了陪他喝酒的人。

他的腦海裏皆是被欺騙的陰影。

姚依走了,柳逸殺了陸水緣,然後也走了。臨走前,柳逸還誣陷陸水緣是銀月七殺,還誣陷白三錢,他想柳逸留下來好好盤問一番,可在母親的威嚴下,他終究收手了。

慕容遮想到那些謊言,不由緊緊地閉上雙目。

身邊花紅酒綠,皆數視之不見。

耳畔歌舞笑鬧,一切置若罔聞。

唯有那沒什麽味道的酒,一次性被灌入口中。

這時。他的身邊忽而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寒硯山莊即將加入剿魔之盟。”

慕容遮分辨出是葉輕寒的聲音,淡淡地“哦”了一聲。

葉輕寒接著在他身邊坐了下來,說道:“果然,她走了,你都不在意這些消息了。”

慕容遮一怔,葉輕寒說的她……是誰?

葉輕寒又問:“你知不知道‘魔琴’?”

慕容遮回想了下,說道:“柳逸說陸水緣是魔琴,但你說七殺皆是男子……”

“容我為慕容門主介紹一下魔教的編制,魔教的核心是魔教教主,其次是左右兩位護法,八位長老。其中左護法統領殺手組,而在魔教殺手組中,最出色的自然是銀月七殺。”葉輕寒頓了一下,意味深長地說道,“但不為人知的是,魔教另有一個專有女子組成的殺手組合,這些女子年輕貌美,能歌善舞,精通樂器,這個組合有五人,故而稱為‘天音五弦’。”

慕容遮心下一動,重覆一句:“天音五弦?”

葉輕寒接著說道:“天音五弦之首,魔琴,陸水緣。”

“什麽?”慕容遮簡直無法相信,原來陸水緣不是七殺……而是天音五弦,那麽柳逸說陸水緣是非夢的人,並沒有騙他?一時他心中百味陳雜,良久才對輕寒繼續說,“那……你再說說七殺?”

“七殺……”

“你只需告訴我七殺之三就夠了。”

“七殺之三,是個很年輕的白發人,具體姓名還未查到。”

慕容遮聽到這裏,不由得捏緊了杯子,白三錢一直戴著帽子,極有可能便是為了掩蓋他的白發……不過由於陸水緣的前車之鑒,慕容遮不敢妄下斷言,便追問:“未查到?”

葉輕寒點了點頭。

慕容遮又問:“你聽命於展歌?前來見我?”

葉輕寒不答反問:“然則,慕容門主以為非夢為何殺人?”

慕容遮淡淡道:“我連非夢究竟是何人都不知……怎知非夢所為何事殺人?”

葉輕寒解釋:“為的是覆仇。”

“覆仇?”

“與柳逸一樣,覆仇。”

慕容遮聽到這個名字,心頭一跳,轉而說:“所以張展歌……並不是因為心懷俠義才想加入剿魔……”

“呵,張展歌……沒有氣魄,沒有武功,根本比不上公子。”葉輕寒冷笑道,“他只想安靜地寫書唬人罷,哪裏有什麽真正的俠義之心?若他真想行俠仗義,怎麽不把功夫練好?”

慕容遮對此不置可否:“那你不必關心他的死活。”

葉輕寒搖了搖頭:“萬一他受不住,透露了公子的消息?”

慕容遮輕聲嘆息:“你該知道,張仞去少林,本不是為了藏身。”

葉輕寒一怔,想了想卻說:“那最大的威脅……考校在行,若柳逸取得頭籌,必然會……”

慕容遮斷然說道:“可能不大,她又受傷了。”

葉輕寒點點頭:“那就不需要我動手了。”

慕容遮不禁皺眉:“你想做什麽?”

葉輕寒挑眉望著他:“你要阻止?”

慕容遮冷冷道:“你可不要忘了上次的話。”

“若柳逸在你身邊,說這種話,我信。”葉輕寒反倒笑了,卻道,“但逸俠不是能將父母之仇假手他人的人,實際上,你也不會和我動手,是吧,慕容門主?”

慕容遮沈默良久,柳逸的父母之仇,從不假手於他人,她從來沒有向他要求過什麽,更從未在他那裏企圖得到什麽;柳逸的身世之苦,從不傾述與他人,而她唯一傾述的,卻由於讒言和外界因素,被他直接誤解。

慕容遮低頭望向腰間的孤獨劍,再度回想起往日與柳逸一同練劍的時光,只覺得心頭突然一梗,一口酒便吐了出來。

“慕容門主這是怎麽了?”葉輕寒口裏雖這樣說著,雙手卻抱拳於胸,一副看戲的模樣。

“無妨。”慕容遮輕輕擦了擦身上酒漬,接著說,“葉軒主還有要事嗎?”

葉輕寒輕笑一聲:“呵……沒事,輕寒先走了。”

慕容遮淡淡道:“恕不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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