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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櫻子: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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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布的百日宴上,我見到了我母親褚慧。我、我母親、葛建洲、葛玲一家三口,我們坐在主桌上,一張桌子上,只有我形單影只。

百日宴的表演倒是精彩,又是唱歌,又是變魔術,又是找了人演孫悟空翻跟鬥的,因為大家的關註都在一個接一個的表演上,所以即使不交談也避免無事可做的尷尬。

後來,褚慧陪葛建洲去另一桌都是男人的喝酒去了,我於是就跟葛玲一塊有的沒的閑聊,一遍逗逗依舊喜歡把腳放進嘴裏的小布布。

葛玲的表妹也在這桌,拿著單反相機記錄每一刻溫馨。我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朝那桌陪在葛建洲身邊的母親看去,她已然變了許多,不再是記憶中的模樣。

那會不會有一天,我會記不起她的模樣?

要是有一張合影,也許還能留念。

我想有一張這樣的合影,我想她也會很高興。

我對葛玲的表妹說:“幫我過去拍張照吧,我想和我媽他們一塊合張照。”

嘈雜中,表妹打了一個ok的手勢,我看到葛玲肯定的笑容,心裏還有些不好意思。

我走到褚慧身邊,湊近她耳朵說:“我們一起拍張照吧。”褚慧站起身來,環顧合適拍照的背景,我知道她是語塞了,但是沒關系,我想她會高興。

我至少也做了一件讓她高興的事。

我還能為她做幾件高興的事呢?

就從這件事開始算,好嗎?

我們小的時候,周蒙對我說:“我從來沒離開過渭樸。”

長大後,周蒙對我說:“我以後都不會離開渭樸。”

可是後來,她終究還是離開了渭樸。

兩年前,周蒙和楚天軼一起去了上海。

上海,對渭樸來說,是個多麽遙不可及的存在啊。遠到,我們分開兩年只見過一次面,只能靠微信和視頻聯系了。

漸漸地,聯系少了。

也不是刻意為之,只是我們知道,生活永遠都在繼續,唯一不變的就是變化。

有時候我想,小時候,我指的是十四、或是十五歲的時候多好啊,如果過家家也是大團圓,童年裏最重要的人都在渭樸,我隨便拐個彎,就都能找到他們……

可是後來啊,就只剩我一個人守著渭樸了。

再後來,連我也離開了渭樸。

我和男朋友汪鐸,去了思相,離渭樸不遠的城市。

還是偶爾會想起那些記憶中曾經出現的人,然後無比想念那個煩悶、燥熱、做不完題目的暑假。

可是,童年已經遠去,很久了。

周末起了個大早,我興致勃勃地撥通了周蒙的電話。

“周蒙,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準備好了沒?”

“哦——”她的聲音悶悶的沒什麽精神,顯然是還在睡夢中。

“我,領,證,啦!”我試圖用這個重磅消息喚醒她的耳朵,沒想到她給我來了一句:“駕駛證終於考出了啊,恭喜——”

“什麽鬼啊,你給我清醒點啊,我結婚了啦!”

“嗯——嗯?”她終於被我的獅吼功震得徹底完全地醒過來了。

“什麽?和……汪鐸?”

“哈哈,對啦!還是這個家夥!”

“唉喲,恭喜你,戀愛長跑不容易,終於修成正果——以後,你要好好對人家——”

我最期待聽到的就是周蒙的祝福,過了這麽久,還是期待和她分享生命中最幸福的時刻:“紅色炸彈已經在路上飛奔向你,平安夜來我的婚禮——”

“知道了,一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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