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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7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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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果怕他們不信, 說了個容易讓人信服的理由,“領證前他把所有的錢都轉給了我, 當彩禮,現在他所有的錢都在我這兒。”

歹徒一聽就樂了, 女人比男人好拿捏,因為女人在意的東西太多,比如貞操。

女人要是落到壞人手裏, 一般都逃不過這一劫, 就算以後被救出去了,心理上的陰影也甩不掉,鄰裏的指指點點會跟隨她一輩子。

他們聽聞錢在白果手裏,輕松了不少, 拿貞操威脅她, 直覺拿到錢的幾率更大,準備先禮後兵。

歹徒先是好聲好氣兒地哄她,“你跟我們無冤無仇, 把錢轉給我們,我們把你放走。”

白果餵了拖時間說話語速都比平時慢了半拍, “怎麽給?”

歹徒收錢的方法一點沒變,網絡虛假的東西多,更容易受到保護,即使是實名登記,可買來的賬號身份證都是別人的,查不到他們身上, “支付寶轉賬。”

既然有了籌碼,那就有了談條件的資本,白果提要求,“可以,但我要先見見周嘉遇。”

歹徒那邊沈默了一會兒,顯然是在做無聲的交流,幾分鐘以後,有人進來抓住白果的肩膀,把她帶到周嘉遇身邊。

很多人圍在他們身邊,緊緊地盯著他們,生怕他們趁機有什麽私下的互助。

白果伸出手,觸摸到了周嘉遇被困在柱子上的手,她耳邊立即傳來一聲痛苦的悶哼。

她手掌觸及到黏糊糊的一片液體,比水要濃稠上許多,白果是醫生,自然能感受出來這是鮮血。

白果慌亂地順著他的手往上摸索,不確定他傷了哪裏,不敢用太多的力氣,指尖輕輕地在他身上游走,一點點把手挪到他的臉上,細細地撫摸,鼻梁高聳雙唇略薄,是記憶裏的模樣。

確定他是周嘉遇後,她才開口,“阿遇。”

帶著一股子哭腔。

血腥。

周圍都是血腥味。

她知道有人在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她不能表現出過多的情緒,免得他們以此拿捏她。

她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才繼續說話,“傷得重不重?”

“不重。”確實比他想象的要好,至少他們沒有直接拔他指甲。

白果知道男人都看重女人的節操,雖然她知道周嘉遇不會因此而嫌棄她,但她還是想讓她知道,她沒有和別人發生什麽,“他們沒有碰我。”

周嘉遇當然知道。

但他此刻非常不高興。

從白果進來的那一剎那他就知道,白果肯定是告訴他們,錢都在她那裏,並且以此來談條件,要求先見他一面。

只有這樣那些人才會讓他們好好的說幾句話。

可是白果這樣做,分明是把她自己陷入了危險的境地。

本來景遠征明顯是要放她走的,她卻把自己攪了進來,再想平安脫身太難了。就算景遠征會放她,另外的歹徒也不會答應。

斬草除根是他們的作風。

事已至此,周嘉遇也沒辦法扭轉局面,他只能通過和她對話來拖延時間,“是因為景遠征嗎?是不是因為景遠征。”

白果不想讓歹徒對她警惕,所以她表現得非常傻白甜,假裝沒有發現景遠征的存在。

她搖搖頭,“我不知道。”

“看來他是真喜歡你。”周嘉遇故意提及景遠征,這將來都是可以留作證據的,景遠征再也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了,要麽接受法律的制裁,要麽就只能跑路,像個老鼠似的躲躲藏藏,“他們怎麽會放你來見我?你答應他們什麽了?”

白果心裏都明白周嘉遇都知道什麽情況,她跟他一唱一和地說話,“我告訴他們錢都在我這兒。”

其實她來見他,就是想看一看他現在的情況。

她沒天真的以為可以借此和他相互幫助一起逃離魔窟,也知道交流不了什麽有效信息。

哪兒有那麽簡單的事兒呢,綁匪又不傻。

“你怎麽那麽傻?”周嘉遇是真的無奈,她不該讓自己卷進來的,硬生生斷了一個可以生存的機會。

白果還沒來得及回話,車身忽然猛地一震。

而後盯著他們的歹徒裏有幾個出去看情況,過了很長時間才回來,白果感覺到車子加速了許多。

很明顯,他們察覺到警方已經在追蹤他們,準備跑路了。

果然,歹徒回來後語氣非常不好,抓住她的肩膀就把她往旁邊隔間拉,“廢話那麽多!見也見過了,就這樣吧。”

白果被他拽著走,離周嘉遇越來越遠,她喊了句,“我讓他們放你走,我留下。”

“啪嗒”一聲,隔間的門再次被關閉,她沒聽見周嘉遇回了她什麽話。

歹徒語氣很沖,他們本來計劃著殺人拿錢,在警方追蹤到他們之前完事。結果現在已經被盯上,隨時有暴露的危險。

他們鐵了心得要拿到錢,不然不是白白擔驚受怕了嗎。

他聲音非常不耐煩,“趕緊給錢!”

白果想,如果她此時繼續跟歹徒扯些沒用的,怕是歹徒直接失去撕票了,她趕緊擺明態度,可以給錢,“給錢可以,先把周嘉遇放走。”

歹徒都樂了,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惦記別人呢,“他都把你賣給景遠征,你還為他想?”

白果聽出他聲音緩和了不少,知道她準備給錢的態度取悅了他們,趁現在錢還在自己手裏,她底氣很足,“要你管!”

歹徒翻了個白眼,“犯賤嗎這不是?”

白果手裏頭攥著錢呢,錢有多多,態度就有多硬,“我願意怎麽了!”

歹徒嚇唬她,“嘿你橫什麽,信不信老子真把你上了。”

白果當然知道他們更想要錢,寧願冒著被抓的風險也要來參與周家和安家的糾葛紛爭,不就是為了錢嗎,“你敢碰我就別想要錢!”

歹徒問她,“我把他放了你會給錢嗎?”

白果非常確定,“給。”

歹徒怕她有詐,總覺得這個時候不自己求生而是選擇救別人,這也忒聖母了點兒,“他走了,那你呢,你就沒想過你自己?”

白果一心想讓周嘉遇先安全,她手上還沾著周嘉遇的血,她真怕在這麽拖下去,周嘉遇的血都得流幹,“那麽多廢話呢?你到底想不要要錢?”

“放,這就放。”歹徒說,“我先把醜話說前頭,要是放了周嘉遇你還不給錢,我可不管其他的了,不把你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不算完。”

顯然,後面這句話是對景遠征說得。

意思很明顯,他們一定要拿到錢,如果白果再不識相,他們不會再顧忌景遠征了。

白果心裏一咯噔。

她高估了景遠征在歹徒裏的地位,看來他只是拿錢操控他們,而她知道,景遠征手裏已經沒有那麽多錢了……

如果沒了錢的景遠征,歹徒還會聽他的嗎?

白果咬了咬牙,這種情況下,她更是得送周嘉遇走,“我要親眼看著你們放他走。”

摘眼罩那就意味著會看到歹徒的身形。

歹徒明白這點,“好事兒可不能全讓你占了,你可得想清楚,本來吧你跟我們沒什麽仇,你給了錢,我們就把你放了,你還能繼續過得你的日子。但你這眼罩要是摘了,看了不該看的東西,我們就不會放了你,你得跟我們一塊兒東躲西藏。”

頓了頓,歹徒又加了句,“噢,不對,你應該比我們慘。我們身份只要不暴露,就有正常過日子的可能,但你沒戲,我們不能讓人找到你,你得被迫隱姓埋名,為了防止你跑,你這一輩子都得被軟禁了。”

他話裏有話。

連白果都聽出來了,這話說的人裏也有景遠征。

她和周嘉遇剛才提到了景遠征,如果真的把周嘉遇送出去,那就意味著景遠征暴露,景遠征也必須隱姓埋名東躲西藏。

但白果已經不關心那麽多了,“哪兒那麽多廢話,趕緊地。”

他們給白果送了眼罩。

白果依舊看不到他們的臉,每個人臉上都戴著面罩,只露著一雙眼睛。

這裏是巨型貨車,裏面被他們分成了一個個的小隔間。

歹徒把她帶進周嘉遇的隔間裏,白果看到一身血的周嘉遇心疼得差點暈過去。

歹徒把周嘉遇從柱子上解開,他雙手、雙腳都被緊緊捆綁著,嘴巴也沾著膠帶,那些人推搡他一下,“走。”

白果沖過去推了歹徒一把,對著他臉上就是一巴掌,“你推他幹嘛?推他幹嘛?”

歹徒被打懵了,“我操。”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搞清楚你現在可是在我們手裏,誰他媽給你的膽子敢打我?”

白果把鍋推給景遠征,左右歹徒現在沒跟景遠征撕破臉,多少還顧忌著景遠征,不用景遠征白不用,“景遠征,不行嗎?”

歹徒很氣,卻也沒法跟她動手,指著她鼻子罵,“你就橫吧你,等他把你玩兒膩了,有你死得時候。”

白果又往他臉上甩了一巴掌,力道比上次還大,“那我更得珍惜趁沒膩之前的這段時光了。”

給歹徒氣得,“操!”

白果故意整這麽一出,就是想告訴周嘉遇,她現在很好,綁匪不敢動她,希望能減輕他對她的擔心。

周嘉遇眼罩沒被摘下來,嘴巴被膠帶貼著發不出什麽聲音,只是焦躁地往白果身邊站。

歹徒卻拉開了他,不讓他們接觸。

貨車開了一個倉門,歹徒想把周嘉遇推下去,白果上去抱了抱他,深深地在他身上嗅了一下,這可能是她最後一次見到他了,她想記住他的味道,“再見!”

她只抱了一下,就被歹徒拉開。

她親眼看見歹徒拿著針管往他身體裏註射了什麽,她沖過去想要把針管奪下來,歹徒察覺到她的動作,利落地收了針管,雙手對著周嘉遇用力一推。

白果沒能碰到周嘉遇,眼看著周嘉遇摔倒在路上後因為慣性往後翻滾了好幾圈。

倉門再次被關閉。

周嘉遇可不想被車壓死,他憑感覺一路滾到路邊,蹭到石頭旁,挑了快帶菱角的停住,拿捆綁著手腕的繩子不停地在上面蹭……

白果又被關在了狹隘的隔間裏。

她眼睛紅紅的,緊緊抓著給周嘉遇註射東西的歹徒,“你們給他註射了什麽?”

歹徒拍掉她的手,挑釁似的笑,“沒什麽,別擔心,是好東西。”

能好才有鬼!

歹徒笑嘻嘻地,“不會害死他的,就是讓他上點癮而已。噢,他是公職人員吧?沾了毒的話,也就是丟分工作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白果冷汗直流,他們居然給他註射了毒pin。

歹徒這會兒開始裝好人了,“妹子,別怨我們。要怪就怪景遠征,這是他想出來的點子。當初周家讓他爹失去了鐵飯碗,現在他讓周嘉遇失去公職,正好,兩清了。”

白果呆楞楞地站在原地,身體仿佛被掏空,疲倦不堪。

歹徒推了下她的肩膀,“轉錢。”

白果冷笑,周嘉遇都走了,他們還能威脅她什麽?想要錢,門都沒有,“密碼忘了,不好意思。”

幾個歹徒身體都一僵,“你玩兒我們呢?”

白果緩慢地笑,“是啊,就玩兒你們了怎麽滴。”

歹徒擼了擼袖子,“操!我告訴你,你也別太橫,我們跟著景遠征混,主要就是為了錢來的,跟周家有深仇大神的是他又不是我們,要是分不到錢,別說你了,就是景遠征也別想有好下場!”

“他有錢你們去問他要啊。”反正甭想在她身上拿到錢。

一分錢都不可能!

她腦後一痛,被人敲暈過去。

醒來時,她重新被綁在柱子上,是當初榜周嘉遇的拿一根。

不同的是,她身旁多了個人——景遠征。

景遠征也是被綁的,雙手雙腳都被綁著,他比她要好一點,他是坐在椅子上的,沒有被捆在柱子上。

景遠征看到白果醒了,笑了一聲,“師妹,你可真是沒良心,合著我這回興師動眾地折騰了半天,想殺的人沒殺死,我自己搭進去一筆錢不說,還得擔驚受怕的跑路,有你這麽坑師兄的嗎?”

白果知道他不是裝的。

幹壞事的,最怕被連累。

景遠征身份已經暴露,隨時有落網的可能,極有可能把其他歹徒供出來。

所以歹徒在警方抓到他之前處理了他是很正常的事情。

白果看他這樣,總覺得他是活該,放著大好前途不要,非要幹犯法的事情,還養了一棒子吸血鬼殺手。

現在遭到反噬了吧?

白果覺得他現在也挺可憐的,沒落井下石,跟景遠征有一搭沒一搭的聊,“我這麽一大美人陪著你亡命天涯還不行啊?”

景遠征笑了兩聲,“也是。”

他一直都是這個脾氣,江湖氣很重。

占了上風就炫耀。

輸了就願賭服輸。

哭喪著臉的事兒他不幹,成者為王敗者為寇,輸了就得承擔輸了的下場,沒啥好說得。

白果苦中作樂跟他調侃,“對我好點,指不定能發展成真愛,我會主動把錢轉給你。”

景遠征說,“我得加把勁兒才行。”

他們都知道活不下去了,死是早晚的事兒。

白果覺得還行,倆人一起死總比自己一個人孤單上路強,“師兄,我一直對你挺壞的,你怎麽還那麽喜歡我,欠虐嗎?”

景遠征想了會兒才說,“我這個人吧,就喜歡挑戰不可能,越攻不下越來勁兒。如果你早前答應了我,可能我現在不至於那麽在意你。”

白果心說犯賤嗎這不是,“嗨,看來我要是想繼續活著,那還是不能答應你。”

景遠征一點都不覺得丟人,他很早的時候就打聽過白果,對於白果那些花前月下的事兒也都清楚,“不答應就不答應唄,連沈雲舟追了你十年都沒追下來,我才追了你五年,暫時追不上不丟人。”

——

周嘉遇終於用石頭磨開了捆綁自己雙手的繩子,雙手得以自由他立即摘了眼罩和緊緊帖在嘴巴上的膠帶。

他身體莫名地興奮,思緒高漲,他意識到那些人很有可能註射了毒pin。

這裏是高速公路附近,荒郊野外的沒多少行人,連車輛都很少,偶爾有幾輛經過,他也不敢爬到公路上,畢竟他現在精神狀態處於極度興奮,他不確定自己什麽時候就會陷入癲狂沒有意識,萬一迷迷糊糊走到高速中心很容易遭遇車禍。

他站在一旁,遠遠地沖著偶爾駛過的車輛,結果沒有一輛停下來的,看到他招手反而開得更快。

“……”

他一身的血,別人都不願意惹麻煩也是人之常情。

但周嘉遇知道,有人不願意載他是一回,但不並代表他們不會幫他。

他站在原地沒有動,認為總會有司機良心不安會選擇報警。

事實證明他沒想錯,在他精神恍惚馬上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他聽到了警鈴聲。

是那麽地響亮,那麽地震撼人心……

周嘉遇現在吸毒後的反應已經非常明顯,他整個人處於放空狀態,身體上像有一萬只螞蟻在爬,渾身上下瘙癢難耐,他蜷縮成一團,已經說不出什麽話。

他艱難地伸出手,手指前方是他在意識尚存時寫下的字——他們往西北方向走了,白果還活著,歹徒人數在6-9個人之間,其中有景遠征。

——

有個歹徒走進來,徑直走到白果跟前,伸手在她臉上摸了一把,眼神格外露骨,視線在她身上不停地掃蕩,“你得感謝景遠征,要不是他,你這會兒恐怕在就被扒得精光讓我們輪流爽呢!”

白果當然明白這點,不然她才不會好聲好氣跟景遠征說話,還不是因為得現在多好還是得靠著景遠征點,“是得謝謝師兄。”

歹徒跟景遠征說,“征哥,別怪我們,錢拿不著就拿不著了,但我們不能連正常生活都過不了吧?”

景遠征說,“理解。”

不理解也不行吶。

這時候翻臉不是給自己找難受嗎?

能好好地死,誰還願意自己找更難受的死法啊?

歹徒越看白果越覺得可惜,“這妞兒那麽美,多少兄弟想上她呢,都是看在和你多年的情分上忍下來了。哥幾個都知道你喜歡她,讓她幹幹凈凈的陪你上路,也算是滿足你一個心願。”

景遠征沒說話。

總不能跟要殺死自己的人說“謝謝”吧?

歹徒把景遠征和白果逼到門口,打開倉門,“對不住了。”

倉門徹底拉開的瞬間,景遠征忽然跳到了白果身後,於此同時響起了槍聲。

白果哪見到過這場面啊,她平時連諜戰劇都不看,現在整個人都嚇蒙了。

景遠征迅速推了她一下倆人直直滾下了車,歹徒剛才沒能打到白果,趕緊在車裏往外補了幾槍。

景遠征一直壓在白果身上,白果聽著槍子鉆入皮肉的呲呲聲,嚇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

歹徒至少打了十多搶,直到貨車駛出很遠超過攻擊距離這才停手。

白果被景遠征壓得死死的,他身上血流一片,血液順著他流淌在她身上,溫熱的液體不一會兒就變得冰涼,白果感慨萬分,“師兄。”

景遠征的頭埋在她頸間,想要和她說些什麽,“白……”

話沒說話,他就沒了氣息。

白果大受刺激,暈了過去。

——

白果渾渾噩噩地睜開眼。

沈雲舟英俊的臉出現在她眼前,他一臉擔憂地看著她,表情漸漸轉為驚喜,“醫生,小果醒了!”

醫生忙不疊地跑過來,白果主要是受到驚嚇暈了過去,身體沒多大事,但是沈雲舟不放心,非要做個全面體檢,“病人身體很健康,只是有些虛弱,養養就好了。”

白果腦子還有點暈,等她徹底清醒時醫生已經離開了。

她迫不及待地問沈雲舟,“周嘉遇呢?”

沈雲舟先想了下怎麽回才不會刺激到白果,然後才說,“他因為事出有因,不用進戒毒所,但是還是需要強制隔離,你不用太擔心,他接觸時間短依賴性沒那麽高,十多天就能出來。”

說是這麽說,但誰都知道沒那麽容易。

戒毒哪有那麽簡單的事情呢?

那可是要一輩子都小心的,稍微不小心就容易二次上癮。

白果清晰地記得周嘉遇身上不少鮮血,“他身體上的傷呢?”

沈雲舟給她倒了杯紅糖水,“皮肉傷了點,沒傷到骨頭,個把月就能好。你現在不能大補,先喝點紅糖水補充下體力,過會兒阿標哥就帶著特地請人給你做的滋補餐來了。”

白果現在沒多少時間觀念,“我昏迷多久了?”

沈雲舟算得很清楚,他從白果進醫院就一直守在旁邊了,“十二個小時。”

昏迷十二個小時,在加上被綁的這大半天,算起來離家一天半了。

壞了。

白果摸了摸口袋,沒找到任何東西,這才想起來鑰匙早就在被綁的時候就被他們扔掉了,“幫我餵餵包子好不好?我鑰匙被景遠征他們給扔了,你找人去把家裏的鎖打開順便換一下吧,謝謝啦。”

沈雲舟當然不會為這麽點小事就拒絕她,只是在他眼裏白果更重要,“你先把水喝了,等你情況好一點我再去。”

白果醒來好一會兒,還沒看到自家爹媽來看她,這非常不合理,他們沒去訂婚現場,按理說家裏該急壞了才對,“我爸媽他們呢?”

沈雲舟怕發生意外,所以天剛亮就去和小華會和,一起盯著附近街道的監控,就怕他們出事,沒想到還真讓他們第一時間看到了這場綁架,及時平息了親屬的擔心與懷疑,“沒敢讓他們知道,你們被綁的時候小華就監控到了,第一時間聯系了你們雙方親屬,對他們說臨時有點事取消了,改天再辦。”

周嘉遇和白果出發的早,本來想到酒店在做些準備,所以就算他們被綁,親屬還沒有到出門時間,影響也不算太壞,沒有讓親屬白跑一趟。

白果覺得還是得給白父白母報個平安,畢竟他們是知道周家的事兒的,白母又是個愛操心的,指不定要怎麽胡思亂想呢,“你們怎麽跟他們說的?”

“說你們左思右想還是準備辦場大的,暗搓搓跑國外準備婚禮去了,打算給他們一個驚喜。”沈雲舟怕給白果留個會撒謊的印象,解釋了句,“是小華的主意,他扯謊一套一套的。”

“……”既然是國外,那打電話的事情就不太好辦,想了想,白果對沈雲舟說,“你手機借我用用吧,我登一下QQ給他們報個平安。”

她才剛發了個笑臉過去,白母的視頻邀請就發過來了。

白果轉成語音聊天。

白母很憂慮,“怎麽不給媽媽視頻?是不是出什麽事兒了?”

白果笑,“我在布置婚禮現場呢,可不能這時候就讓你們看到,要給你們驚喜嘛。”

白母聽她聲音還算愉悅,不像是出事的樣子,這才放心一點,忍不住念叨她事兒辦得不地道,“你這是驚喜嗎?你們平時挺穩重的,怎麽臨時放起鴿子來了,爸爸媽媽沒少給別人道歉。媽媽還以為你們出事了!”明明是驚嚇!

白果道歉,“對不起啦,是我們考慮不周。”

白母囑咐了一些事後掛斷了通話。

白果感嘆,白母還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兒呢都擔心成這樣,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急得身體都得垮了,“幸好沒鬧大。”

周嘉遇和沈雲舟當時選擇隱瞞,主要就是怕白果被綁的事傳出去對白果影響不好,一個那麽漂亮的女人進了綁匪窩,說她能不被碰都沒人信,“可不是,要是傳出去你被綁了,別人不會相信你清白的。”

連他們都做了最壞的打算,結果接到白果的時候發現她除了臉有些腫被人打過幾巴掌,其他地方都沒受傷。

所有人都十分不可思議。

後來還是周嘉遇做筆錄的時候解釋了情況,他們才鬧明白怎麽回事。

白果真是很幸運了。

白果不是很喜歡沈雲舟的言論,什麽叫不清白?“就算被他們強迫了我也照樣是清白的,只要我自己不墜落,我就是清白的。身體幹凈與否跟發生多少次關系沒關系。”

沈雲舟安撫她,“我這不是說別人會嘴碎麽,畢竟男女還沒有完全的平等,重男輕女留下的後遺癥還在,直男癌和拜diao癌不少。好了好了不說這些讓人生氣的了,來喝點東西。”

沈雲舟扶著白果半坐在床上,白果喝了幾口紅糖水,“景遠征怎麽樣了?”

沈雲舟不知道白果問他幹嘛,雖然說他救了白果,可事情也是因他而起的啊,但白果問了,他也只能回,“我們趕到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白果可沒忘那些傷害周嘉遇的綁匪,“那些參與綁架的人呢?”

沈雲舟早在得知白果和周嘉遇被綁的時候就從劇組跑出來,全程和小華一起跟蹤案子進展,對此很了解,“高速上他們準備棄車逃竄時被抓了,一個都沒跑成,全部落網了。”

沈雲舟還想跟白果說什麽,小華就進來了,“呦,醒啦?”

白果一看他眼睛猛地就亮了,“去看阿遇了嗎?”

小華點點頭,“嗯。”

白果很關心周嘉遇,她很想去看看他,但她知道暫時看不了,“阿遇怎麽樣?”

就沒有能保持什麽完美英姿就戒毒成功的,小華不想破壞周嘉遇在白果心裏的形象,他一語帶過,“還好,死不了,他命硬。”

他不說,白果也能想象到一點畫面。

周嘉遇現在不會太好。

但現在他只能自己努力,別人幫不了他什麽。

白果轉移話題,“周家現在還有仇家嗎?”

“應該是沒了,安申那一波人,真正中心的早就隨著早起的綁架和入市搶劫都被抓了,後來都是景遠征拿錢養著幾個跟著安申混的,現在景遠征死了,錢也沒撈到,還有誰願意為安申這陳谷子爛芝麻的事兒挑戰法律啊?”小華覺得他們算是苦盡甘來了。

白果被綁這一回,深刻體會到跟黑暗勢力做鬥爭有多不容易,聽周嘉遇講,小華情況比他們還嚴重,那得有多大的精神壓力啊,“你呢?”

“我這還行。”小華的春天也快來了,“托你們的福,警方也介入我們家事兒了,那個一心想要搞死我的所謂的弟弟現在被警方盯著呢,早晚會被弄進去。我馬上就要解放了。”

沈雲舟看他倆聊得火熱,皺了皺眉,“行了,小果好不容易才醒來,你別總跟她說話讓她分神了。”

小華也是公子哥兒,要面兒,莫名被懟了很自然就懟回去,“大明星了不起啊?這可是我嫂子,你吃得著她的醋嗎?”

“再叨叨一句信不信我把你掛微博讓我粉絲人肉你?”當明星就這點好,有大把的粉絲甘願給他當搶使。

小華自認比沈雲舟帥,但他沒沈雲舟那麽多擁護者啊,“操,無恥。”

沈雲舟占了上風,上位者的姿態就端出來了,“滾滾滾,別打擾小果休息。”

小華來就是跟白果說一下周嘉遇的情況,好讓她放心,現在話帶到了,沒想多呆,那到底是自己兄弟的老婆,得避嫌。

他走之前扯了沈雲舟的領子,拉著他一起往外走。

沈雲舟拍他手,“幹嘛?”

沈雲舟對白果那心思簡直是路人皆知,小華嘲諷,“你不走我也不走,我兄弟雖然暫時出不來但我還在啊,我得死盯著你,不能讓你趁虛而入。”

沈雲舟楞了,他當然知道現在的白果已經結婚了,他沒破壞她婚姻的意思,任由小華把自己拉出去,覺得有些窩囊,忍不住吐槽,“我跟小果還不能當朋友了怎麽地……”

白果鉆回被子裏,拿出手機,在瀏覽器上輸入“吸毒後遺癥”點擊搜索……

周嘉遇戒毒出來的那天,白果去接他。

他瘦了好多,臉色有些黃,臉頰瘦得凹了下去,眼底有非常明顯的黑眼圈,整個人頹廢了許多,不像往常那樣神采奕奕。

每根手指都纏著厚厚的繃帶,一眼望過去,特別醒目,笨拙而詭異。

但他還是自信的,雖然身體上垮了不少,但身板兒依舊挺得筆直。

看到白果,他大步走向前,將她抱在懷裏,“敢擅自主張說出錢在那你那裏,你給我等著,等我我好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白果乖巧地把頭靠在他胸前,“那你可得快著點。”

“我不在是個法官了。”周嘉遇不太在意,他是一個對自己很自信的人,即使不做法官,他依舊能有其他謀生的能力。

“我知道。”

“我不會再有公職了。”周嘉遇知道一份體面的工作在婚戀市場上很吃香,尤其是公職人員,鐵飯碗足夠穩定。

白果覺得沒什麽的,醫生和通過司法考試的人地位是不會低的,不怎麽受具體行業的影響,“我不在意,我自己也不是吃公家飯的呀。”

周嘉遇握了握拳,“我有覆吸的可能。”

身體是有記憶性的,很多東西一次成癮,如果再次接觸到毒pin相關的東西,上癮的可能性極高,要遠遠超過沒有前科的人。

需要終生保持警惕,否則很輕易會覆吸。

白果做過功課,知道吸毒後會有許多後遺癥,也知道du品的危害,所以當周嘉遇把一些沒那麽好的情況告訴她時,她能很平靜的面對他,“你沒有。”

周嘉遇低頭看她,“那麽相信我?”

白果當然相信他,不然也不會嫁給他,周嘉遇一直都是一個非常自律的人,“你是我老公,不信你信誰啊?”

“白果。”

“嗯?”

“我現在這種情況不能要孩子,不過一年以上,如果我沒有覆吸,還是可以要的。”

“我知道……”白果本來就沒打算那麽早要孩子,她那麽年輕,人生才剛剛開始,不可能讓自己過早就栓在孩子身上的。

周嘉遇很尊重她的意見,生孩子是兩個人的事,應該在彼此都心甘情願的情況下再要,硬生下來的話,被迫的那一方也不會對孩子有太大的感情,“在你沒同意要孩子之前,我會做好保護措施的。”

“嗯。”

兩個人一起回家。

周嘉遇曾經很遺憾不能給白果一場盛大的婚禮,現在困擾周家幾十年的仇家沒了,他沒什麽後顧之憂,自然就有了好好補償白果的打算。

領證領得偷偷摸摸,婚禮就一定要隆重,不然他會覺得愧疚白果,“小果,一星期後咱們辦婚禮怎麽樣?”

白果當然不會拒絕,有能力有條件,幹嘛不讓自己風風光光的出嫁呀,“好啊。那我得通知所有親友,一定得辦得特瀟灑特浪漫。”

他們剛剛到家,包子就迎了上來,非常狗腿地用自己小腦袋在周嘉遇褲腿上蹭啊蹭。

喵喵地叫著求抱抱。

周嘉遇的手還沒好,用手腕在包子身上象征性地撫摸了幾下,“包子乖,爸爸現在要和媽媽做游戲,晚會兒出來再陪你。”

包子雖然是家貓,體內外驅蟲和該打的疫苗都做了,健健康康的,但它到底是貓,經常自己舔毛,又喜歡在地上打滾,身上沒有那麽幹凈。

周嘉遇現在身體還沒恢覆,身體抵抗力低,不能同它太親近。

關鍵是,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和白果親密接觸。

此刻心裏有那麽點兒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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