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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4000字二合一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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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披薩?”

徐小公爺做出了一個正常大明人該有的反應。

孫悟範笑嘻嘻的道:“對啊,這可是只能在江陵,哦不,是在寧記酒樓吃到的東西。徐小公爺在金陵沒聽說過吧?”

徐懷遠連連搖頭。

孫悟範得意道:“這便是了。要我說寧記酒樓特色菜不少但要排個子醜寅卯出來,披薩一定是魁首。”

徐懷遠本就是美食愛好者,被孫悟範這麽一攛掇更是饞蟲上腦。

“寧朋友,便先上幾份披薩餅吧。”

“呃,敢問小公爺喜歡什麽口味的。”

徐懷遠頓了頓道:“一樣來一份吧。”

寧修聽的直欲吐血,可又不好反駁什麽,只得吩咐後廚一樣披薩烤一張,大不了吃剩下的叫孫悟範解決。

寧修相信以孫悟範的食量,只要稍稍歇一歇就能再吃數張餅子。

披薩餅底是現成的,也就是烤制需要些時間。

柚檸雪卻是等的不耐煩,還好寧修叫人上了些蔬菜沙拉,小家夥吃的不亦樂乎。

“徐小公爺這次來湖廣肯定是要去武昌的吧?”

孫悟範已經擦凈了手,熱情的和徐懷遠交談了起來。

“就是出來走走,不過武昌府乃是湖廣布政司轄地,總該是會去走一遭的。”

徐懷遠雖然也很想嘗嘗這蔬菜沙拉,可孫悟範一直在跟他搭話,出於禮貌他也只能應著。

看著表妹一直大快朵頤,他卻不能開吃這感覺實在是太酸爽了。

“唔,是啊。武昌是值得一去的。不過荊州也是名勝美景無數,小公爺有福氣啦。”

寧修主動搭話道。

雖然他覺得自己和徐懷遠不會有太多的交集,但面上工作還是得做的。

畢竟對方是魏國公府的少主,以他現在的身份無論如何得罪不起。

“寧朋友,小可本以為你是個文魁,不料也被這等世間俗物羈絆吶。”

徐懷遠眉毛一挑,頗為輕佻的說道。

寧修心中不悅。他心道您是含著金湯匙出身的貴胄子弟,怎麽會明白我們這些寒門子的不容易?

寧修回想起剛剛來到大明時家境的窘迫仍然會沒來由的打個冷顫。

若他不去努力賺錢,不被“銀子”這等世間俗物羈絆,恐怕現在還得和老爹老娘一起饑一頓飽一頓吧?

“這兩者又沒有什麽聯系。再說人食五谷雜糧,寧某開酒樓不過是討一口飯吃罷了。”

寧修對這個徐懷遠當真沒啥好感,要不是看在他身份尊貴早就趕人了。

倒是孫悟範熱情的招呼道:“適才在接風宴上人多且雜有些話不好與徐小公爺多說。等小公爺安頓好了想去哪裏游玩只需要知會一聲,孫某定當作陪。”

對孫悟範的態度寧修也說不上反感。畢竟孫悟範的背後是孫家,他代表的不光是自己還是一個龐大的家族。

所以很多時候孫悟範做事不能只從自己的角度出發,而需要顧全大局。

或許這就是他和孫悟範最大的區別吧。

寧修取來葡萄酒為徐懷遠和柚檸雪各倒了一杯,和聲道:“這是寧某自己釀制的葡萄酒,兩位嘗嘗。”

“葡萄酒啊?這有啥稀奇的。這種酒味道太淡了,比米酒還要淡。”

徐懷遠不屑的說道。

寧修心道這位同學一定以為他釀制的葡萄酒跟初唐時期的葡萄酒是一回事,便解釋道:“此葡萄酒非彼葡萄酒也。小公爺放心,酒味絕對純正。”

“哦?”

徐懷遠略微被勾起了興致,端起酒杯轉了轉。

“咦,你這酒杯也很特別嘛,竟然是透明的。”

“這是琉璃的一種,寧某給它取名叫玻璃。”

寧修不打算給徐懷遠解釋太多,點到即止。

徐懷遠將酒杯送到嘴邊,微微呷了一口,卻是出人意料的點了點頭。

“這味道確實和一般的葡萄酒不同。”

寧修心道我這葡萄酒的釀制方法乃是現代工藝,比只能算作果味飲料的初唐葡萄酒高到不知道哪裏去了。

“柚姑娘也嘗嘗吧?”

小姑娘卻是連連搖頭:“我不喝酒的。”

聊著聊著夥計便把披薩餅端了上來。

按照寧修的吩咐,每種口味的都上了一張,並且加了雙倍芝士,絕對挑動食客的味蕾。

寧修介紹道:“這個是水果披薩,這個是培根披薩,這個是蔬菜披薩,這個是榴蓮披薩......”

徐懷遠第一次見到披薩,只覺得十分稀奇,隨便夾起筷子取了一份榴蓮披薩就要送入口中。

“且慢!”

寧修及時提醒道:“徐小公爺,這榴蓮披薩的口味比較獨特,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

“無妨。”徐懷遠擺了擺手道:“就是因為口味獨特我才要嘗試的嘛。”

說罷把一塊披薩餅送入口中,緩緩咀嚼。

這味道......

徐懷遠只覺得一股濃郁的臭香在口腔中彌漫擴散,整個人都跟著飄了起來。

柚檸雪也夾了一塊嘗了,跟徐懷遠的表情卻是大同小異。

“嘖嘖,這味道果真特別。”

徐懷遠不愧是饕餮食客,只須臾的工夫便適應了榴蓮的味道,甚至隱隱愛上了這口味。

“表妹,你覺得呢?”

柚檸雪就有些受不住了。她連連搖頭道:“這味道太怪異了。”

寧修笑道:“不妨嘗嘗這水果披薩。”

柚檸雪點了點頭,又夾了一塊水果披薩,深吸了一口氣咬了下去。

“唔。”小姑娘腮幫子一鼓一鼓,眼睛眨了又眨,良久才將餅子咽下。

“這個的味道就比方才的好多了。”

寧修笑道:“每個人的口味不同,故而我們才會做出這麽多種口味來。即便是再挑剔的食客也總會找到一種喜歡的。”

柚檸雪嘻嘻笑道:“看不出你還挺厲害的嘛,比我表哥厲害多了。”

正自吃著榴蓮披薩的徐懷遠徐小公爺聽到這句話差點噎住,連忙喝了一大口葡萄酒把卡在嗓子眼的餅子沖送了下去。

“小可這個表妹一向口無遮攔,讓寧朋友見笑了。”

徐懷遠剛想找回面子,柚檸雪便拆臺道:“表哥就是不如這寧公子厲害嘛。我不過說了實情,怎麽成了我口無遮攔了?表哥這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

......

徐懷遠氣的面色發紫,若是換做旁人敢這般拂他的面子早就被叉出去一通打了。偏偏頂撞他的是表妹柚檸雪,他是打不得罵不得,只能甘甘的忍下來。

“不吃了。”

一肚子火氣不能發作,徐懷遠只覺得郁悶不已,遂拂然起身甩袖而去。

正自吃著披薩的柚檸雪一臉懵比。

表哥這火氣也太大了吧?好端端的竟然就動了怒。

她也沒說什麽啊。難道一句‘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就觸到表哥的禁忌了?

她也顧不得思忖,連忙起身追了出去。

見到此情此景,寧修直是有些哭笑不得。

“寧賢弟,這波不虧啊。徐小公爺嘗過你這披薩餅,若是回到金陵一番宣傳,可就名揚天下了。”

寧修咳嗽一聲道:“披薩餅名揚天下與否倒無所謂,只希望這徐小公爺趕快離開荊州,這樣我也好悉心備考。”

孫悟範吐了吐舌頭道:“人家遇到徐小公爺這樣的貴人,都緊著往跟前湊。怎麽到了寧賢弟這裏,就跟送瘟神一般。”

“他是貴人不假,可與我卻沒什麽關系。勳貴與文人註定是兩條不同線上的人。我若是攀附徐家,豈不是要被整個文官集團看輕了?”

寧修雲淡風輕的說道。

“呀,我咋就沒想到這一層呢。看不出來,寧賢弟還挺有遠見的。”

“嘿嘿,孫兄請自便,寧某要回家溫書了。”

......

......

“真空家鄉,無生父母。”

城隍廟外一條僻靜的小巷子裏,一個身材高挑,瘦如竹竿的男子雙手合十,恭敬的沖一個胖子念唱道。

那胖子背對著他沈默了良久,這才嘆息一聲道:“你準備的怎麽樣了?”

“屬下已經準備妥當,定將那徐家小賤種毒殺。請護法放心。”

精瘦男子恭敬回應道。

“非是本護法信不過你,只是為了以防萬一,這瓶無生老母賜下的丹藥你且帶在身上吧。”

他反手托出一只瓷瓶,聲音中滿是威嚴。

那精瘦男子猶豫了片刻,還是伸出手探向瓷瓶。

“謝護法。”

短短三個字念過,精瘦男子便要轉身離開,卻被胖子喝止。

“等等!”

“護法還有何吩咐?”

“你的母親、妻兒我已經接到城外去了。你可以放心行事了。”

精瘦男子眼眸中閃過一絲猶豫,緊緊咬著嘴唇道:“是!”

......

......

“表哥,表哥。你不要不理人家嘛。我就開了一句玩笑,至於嗎?”

柚檸雪站在徐懷遠暫住的屋子外連著敲了數下門,見表哥還沒有開門的意思,不由得急道:“我知錯了還不行嗎?表哥別把自己悶在屋中啊。這麽好的天氣,到院子裏散散步多好啊。”

“不必了,明日一早我就叫人把你送回金陵。”

終於屋內傳來了徐懷遠的聲音,只是這聲音十分冰冷,冰冷的讓柚檸雪感到陌生。

“表哥這是什麽意思?”

她聲音裏隱隱帶著哭腔:“表哥這是要趕我走?”

她緊緊抿著嘴唇,哭的梨花帶雨跟個淚人似的。

“好,好。我現在就走!不用你派人送!”

柚檸雪也是來了脾氣,索性扭頭就走。

“雪兒!”

徐懷遠本是想甩個臉子給柚檸雪看,只要她承認錯誤便順勢原諒她。誰料表妹這麽有氣性,竟然當即表示要回金陵。

這可是在徐懷遠的意料之外啊。

他顧不得面子,立刻從屋中沖了出來。

柚檸雪畢竟是女兒家,如何能夠跑過徐懷遠,沒走出幾步便被徐小公爺追上。

徐懷遠一把抱住柚檸雪,微微用力把她扭了過來。

“雪兒,你胡鬧什麽!”

“胡鬧?表哥說我胡鬧?”

柚檸雪的眼眶早已紅潤,此刻淚珠啪嗒啪嗒的掉下來,卻是十分惹人憐愛。

徐懷遠最怕她哭,柚檸雪只要一哭徐懷遠絕對敗下陣來。

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我......都是表哥不好,表哥不該兇你。”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我不聽,我不聽......”

徐懷遠拍了拍柚檸雪的後背,安慰道:“這樣好不好,表哥讓你彈三下腦門給你出氣。”

此言一出柚檸雪終於破涕為笑止住了哭聲。

“當真?”

“當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那你還等什麽?”

“唔......”

徐懷遠連忙松開表妹,身子微微蹲下方便表妹‘施以辣手’。

柚檸雪也不客氣,深吸了一口氣施展了獨門絕技,在徐懷遠的額頭上連彈了三下。

“哎呦。”

她氣憤不已卻是用了十足的氣力,疼的徐懷遠喊出了聲,下意識的蹦出了幾步去。

“雪兒啊,你還真的下得去手。”

“哼,有什麽下不去手的。這是讓表哥長個記性。”

柚檸雪將小胸脯傲嬌的一挺,霸氣說道。

徐懷遠一邊揉著額頭一邊抱怨道:“你這樣的性子,將來哪個敢娶你啊。”

柚檸雪雙手叉腰道:“呸呸呸,誰說我要嫁人了?再說,就是我真的要嫁人,也只嫁給表哥這樣的。”

徐懷遠心中沒來由的一陣蕩漾,試探著道:“當真?”

“當然是真的了,我什麽時候騙過表哥?咦,表哥誆我!”

柚檸雪反應過來一陣粉拳便砸向徐懷遠的胸口。

徐懷遠卻是不躲,滿滿受了這一頓拳雨。

一直以來他都難以面對和表妹的感情。

這種感情介於兄妹之情和男女之情之間,很模糊。徐懷遠也說不出清楚究竟算是哪一種。

故而當柚檸雪說出‘要嫁只嫁表哥’的話時,徐懷遠徹底懵了。

“表哥,你怎麽傻兮兮的也不躲啊?”

柚檸雪打了一陣見徐懷遠跟個木頭人似的站在那,遂開口問道。

“沒,沒啥......表哥開心,表哥開心吶。對了,你不是想去鳳凰山游賞嗎?咱們明日一早就去。”

“啊?真的嗎?是不是還得叫上那個姓孫的胖子?”

柚檸雪歪著腦袋問道。

“不,就我們兄妹二人。”

徐懷遠咧嘴笑道:“就我們二人,像小時候一樣。你還記得嗎,那時候我們總是一早偷偷溜出城去爬紫金山。你不想走路,表哥總背著你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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