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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崔寡婦(第四更,為舵主墨染驚鴻V5加更,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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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婦人眼眶中已經盈滿了淚水,隨時可能決堤而出。

寧修心中不由得慨嘆,可憐天下父母心。這婦人想必家境十分貧寒吧。

寧修安慰道:“我與趙先生只是有過一面之交,算不上有多熟。不過我會幫你把束脩交了,你看這樣如何?相信趙先生應該是不會拒絕的。”

開玩笑好端端的誰會和錢過不去。趙先生多教一個娃多拿一份束脩,又不會浪費任何氣力。這麽好的事情傻子才會拒絕。

“公子,您真是奴家的恩公啊!”

誰知此話一出,那婦人立刻沖寧修叩起頭來。

寧修好不尷尬,只得上前一步拉住她道:“我不過是幫了點小忙,你不必行如此大禮的。”

婦人的面上立時添了兩朵桃暈,羞得抿著嘴唇道:“恩公大恩,奴家記在心上了。他日若有機會一定相報。”

寧修無奈的點了點頭,但細細一琢磨總覺得哪裏不對。

一個嬌小的婦人沒錢沒勢靠什麽報恩,難道是......

結合這婦人害羞的表情,她該不是想要以身相許吧。

寧修一陣惡寒,連忙閃出一步來咳嗽道:“我這便把束脩的錢給你,你自己去交吧。”

婦人眉頭蹙起,大惑不解道:“方才恩公可是說幫奴家把束脩交予趙先生的......”

她倒不是怕別的,是擔心趙先生懷疑她的錢是偷來的。若是最後事情鬧大了,宣揚的沸沸騰騰反倒不美。

寧修真是醉了。

他好端端的去買胭脂,同情心泛濫作甚?

現在倒好,被一個婦人纏上了,他只覺得街上眾人都朝他和那婦人投向了暧昧的目光。

這種感覺真的是太尷尬了。

“咳咳,也罷。那我便替你去把束脩交給趙先生吧。”

說著寧修便轉身要去叩門。

“恩公!”

寧修被喊的身子一滯,心道又怎麽了?

他轉過身來苦笑道:“你可還有事相求?”

“恩公,實不相瞞奴家家裏已經斷糧了。若是恩公不棄,可否能夠借些米糧給奴家?奴家有些手藝活,可以給恩公縫衣繡被的。”

寧修聽的差點背過氣去。

他要這婦人縫衣繡被作甚?

他現在真的有些後悔了,天底下的窮人那麽多,真要幫他幫的過來嗎?

可現在他已經和婦人搭上了話,總不能就這麽斷然拒絕吧?

罷了,救急不救窮,就且再幫她一次吧。

“好罷,我先去替你交了束脩,你在這兒等著。”

說完寧修扭身去叩門。

便聽得門內趙先生憤怒的聲音:“都說了不要再來煩我了。”

“趙先生,是寧某。”

一陣沈默後院門便被打開,趙先生換了一副和善的表情,笑著道:“原來是寧公子啊。方才趙某以為是那長舌婦呢。”

寧修也不多說從褡褳裏掏出一錠銀子送到了趙先生的手中。

趙先生不禁色變,連連搖頭道:“寧公子這是做什麽?”

“這是給趙先生的束脩啊。”

咦?

趙先生疑惑的想了片刻,咳嗽道:“寧公子是不是記錯了,令弟的束脩已經交過了啊。”

寧修尷尬道:“這份束脩不是給舍弟交的,是給這位婦人的孩子交的。”

趙先生聽的啊了一聲,顯然十分驚訝:“寧公子和她什麽關系?”

“我與她並不認識,只是覺得她可憐罷了。”

寧修雲淡風輕的說道。

趙先生眼睛轉了轉,突然露出一副暧昧的神色,咳嗽一聲道:“既如此,這份束脩我便收下了。崔氏,你明日便叫孩子來私塾進學吧。”

崔氏大喜,連忙沖趙先生欠了欠身:“多謝趙先生。”

搞定了束脩的事情,寧修便和崔氏一起離開了。

趙先生捋著胡子看著寧修和崔氏遠去的背影,心道還是寧公子會玩啊。別人都不敢碰的寡婦崔他都敢玩,有意思,有意思......

寧修隨著崔氏來到她居住的嘉善坊,去糧行買了些米面,幫她抗到了家中。

崔氏住的宅子是個四合院,院子雖然不大但很精致。

寧修頗是有些疑惑,住這麽好的院子不應該窮到揭不開鍋吃不起飯啊。

“恩公你楞在那裏幹什麽?快進屋來啊。”

崔氏打開院門,見寧修停下腳步不由得扭頭催促。

“額,這個怕是不太合適吧。你夫君若是看到了......”

“奴家的夫君早就死了。”

崔氏神色一黯,咬著嘴唇說道。

呃......這崔氏竟然是個寡婦,也太巧了吧。

怪不得方才在趙先生宅邸外那麽多人朝他投來了暧昧的目光,有些人的目光中還夾帶著鄙夷......

寧修覺得要崩潰了。

寡婦門前是非多,他怎麽就稀裏糊塗的撞過來了?

但現在想走似乎也有些晚了。寧修是進退維谷,楞在那裏不知該如何是好。

雙方都不發一言,楞楞的站在那裏氣氛著實有些尷尬。

過了良久寧修才硬著頭皮道:“既然如此寧某便更不應該進去了。不然,會落人口實的。”

崔氏點了點頭道:“奴家明白,恩公的顧慮是對的。像奴家這種人,別人都跟避瘟神一樣,恩公肯仗義出手奴家已經感激不已。怎敢再行奢求?”

說罷她竟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沖寧修叩了三個響頭。

寧修無奈的上前攙扶起她道:“你這是做什麽,我不過是做了些小事罷了。”

“恩公的大恩奴家一定記在心間,他日必定湧泉相報。”

寧修總算長松了一口氣,只要這後半句不是以身相許就好......

“你快些去給孩子做飯吧,他怕是餓壞了吧?我還有事便先走了。”

寧修這才想起經過這麽一鬧他要給家人準備的禮物還沒來及采買,連忙轉身離去。

大年初五的,遇上一個寡婦,還發生了這麽多事情,還好懸崖勒馬沒有錯上加錯啊。

寧修畢竟是個讀書人,是要求功名的。

讀書人最看重的就是名聲,愛惜羽毛甚於愛惜生命。寧修要是和這個崔寡婦扯到一起弄得不明不白,名聲可是會受到極大影響的。

這絕不是寧修想要看到的。

救急不救窮,他對崔寡婦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吧?

......

......

第一百九十章 賭坊(第五更,為盟主半生狂想加更,求訂閱,求月票!)

陳縣令這些日子忙的焦頭爛額。

禦史大人就像一塊狗皮膏藥死死貼在他身上,讓他大氣都不敢出。

莫說他確實心中有鬼,便是那些行的正坐得端的硬骨頭碰到巡按禦史巡察不也得陪著笑臉嗎?

官場之上就是這麽一回事。

對這種巡視的風憲官,別管心裏恨得多麽牙癢癢,面上也得陪著笑臉。

沒辦法,誰叫人家拿著雞毛當令箭,是朝廷派來的代表朝廷呢?

好在陳縣令未雨綢繆,一直都是命衙門中的書吏做陰陽賬的。

上官若是來查便拿出一本做好的應付,實際開支則記在另一個賬本上。兩個賬本上記錄的賬目明細完全不同。

所以賀禦史倒也沒查出什麽來。

饒是如此,陳縣令還是驚了一身冷汗。

他日盼夜盼,盼著早些把這尊瘟神送走,好和美妾在後衙享那魚水之歡。

終於,昨日賀禦史離開了縣衙。

新年嘛,自然不能被帶壞了情緒。

既然賀禦史已經離開了縣衙,陳縣令便可以暫且放下心來,好好享受一番。

但禦史大人畢竟只是離開縣衙,卻沒離開荊州。

陳縣令也不敢過於放肆,與寵妾雲雨時的花樣便不能玩太多了。

只是一個套路玩了幾回便膩了。

陳縣令一把推開不著寸縷的美妾,冷哼了一聲。

“老爺又在惱什麽呢?”

小妾連忙用衣服遮住身子,膩膩的說道。

“唉,我總覺得不踏實啊。這禦史大人一來荊州首先查的就是我,難道他聽到了什麽風言風語?”

正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可陳縣令的虧心事實在是做的太多了,當然會怕。

便說他用貪汙來的修建河堤銀兩給遼王殿下祝壽的事情就不禁查啊。

此事若被查出來他必死無疑,遼王也脫不了幹系。

這樣的事情還有很多,每一件拎出來都是可以判流放或者殺頭的重罪,加在一起陳縣令豈能有活路?

一想到這陳縣令便打起寒顫。唉,都說做貪官好,可貪官不禁查啊。面對上官巡察那真是吃不好喝不好。

“老爺多心了。這江陵城中除了縣衙便是府衙了。禦史大人總得先去一個啊。”

小妾的安慰讓陳縣令稍稍寬了心,他點了點頭道:“希望如此吧。”

說著便開始穿衣裳。

小妾一臉欲求不滿的看著陳縣令:“老爺,您今天怎麽這麽快就完事了。妾身還要......”

陳縣令扭過頭來在小妾胸前抓了一把,淫笑道:“哈哈,老爺我要去辦一樁要事,等晚上回來再好好收拾你。”

那小妾被陳縣令撩的一陣臉紅,連忙垂下頭。

陳縣令穿戴整齊後一甩衣袖離開後衙,在轎廳乘了轎出衙而去。

......

......

江陵城中最大的一家賭坊盛貴堂位於一個偏僻的小胡同裏。

賭坊的外面是一家布行,只有穿過布行才能來到賭坊。

這種布局當然是為了小心起見,畢竟大明嚴禁賭博。在明初時曾經有極為嚴苛的禁賭律法,抓到賭博者直接砍手。

到了中後期吏制腐朽,世風奢靡,禁賭的力度也一降再降,賭坊一時興起。

但饒是如此,大明朝明面上還是禁賭的。

你開賭坊可以,但不能太明目張膽。只要別讓衙門難做,衙門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所以很多賭坊才會設在偏僻的小巷子裏,且輔以偽裝,這有點像後世的地下賭坊。

事實上賭坊也是給衙門交稅的,只不過這些稅不在明面上,是地方衙門設的私稅,不用上繳朝廷。

也正是因為地方衙門拿了這些賭坊的好處,故而賭坊能夠安然泰然的存在。

陳縣令的轎子便在盛貴堂所在的小巷子裏落了下來。

陳縣令掀開轎簾施施然走了出來,沖轎夫吩咐道:“你們在外面等著。”

說罷陳縣令便拔步走入布行。

布行只是個掩飾,陳縣令輕車熟路的繞了一圈通過暗門走進了賭坊。

一進賭坊,氣氛立刻變得熱烈起來。

熙攘聲,吵鬧聲,咒罵聲混雜在一起讓人以為這地方好似一個集市。

賭坊不同於一般的鋪子,即便是除夕夜都不歇業,更不必說現在已經初七了。

賭徒們是瘋狂的,尤其是當他們陷入迷醉之後。

這盛貴堂作為江陵城中最大的賭坊玩賭的花樣自然齊全。

有玩骨牌的,有押大小的,也有玩雙陸的。

賭博也有高下之分,一般的窮賭多是押大小,在賭坊的最外圍大廳。

而高端賭徒則會到單間享受愉悅。

陳縣令瞥了一眼發骨牌的荷官,不屑的冷笑一聲。

他踱步進了一間內間,坐定之後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茶是上好的餘姚仙茗,比之龍井更加清潤,是陳縣令的最愛。

他喝了半盞茶,便有一個身著藏青色對襟長衫的中年男子踱步走了進來,沖陳縣令拱手。

“陳縣尊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唉,咱們都是老熟人了。曹東主就別那麽客氣了。”

陳縣令擺了擺手示意這位曹東主坐下來說。

這曹東主便是盛貴堂的東家曹睿了。一般的商家見到縣令大老爺都得跪拜叩頭,曹睿卻可以享受如此禮遇,自然是因為他和陳縣令關系匪淺。

換句話說他沒少給陳縣令送銀子。

賭坊賺的是暴利,加之本就是無本買賣,給陳縣令一筆好處費也沒啥。

畢竟官是官,商是商。商要想做大必須依靠官,官要想賺錢也得依靠商。這才有了官商勾結。

陳縣令嘆了一聲道:“最近的事情你恐怕也聽說了。湖廣巡按禦史賀文程賀大人按臨江陵。本官所在的縣衙首當其沖,賀禦史進駐縣衙數日,昨日才送走。”

“那是好事啊。”

曹睿陪著笑臉道。

“可我還是不放心。這些銀子在手裏攥著就是火炭,燙手啊。”

陳縣令搖頭苦笑。

“大人的意思是?”

曹睿眉毛一挑,已經猜到了陳縣令的想法。

“你想辦法把銀子運出去,送到本官的老家。本官修書一封派人提前送信回老家,那裏會有人安排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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