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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失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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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暖感覺這天沒辦法聊下去了。她正紅著臉不知說什麽好, 聽到手機那頭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 聲音有些遙遠:“初宴,電梯沒電了,你去樓下取外賣。”

林初宴回了那人一句:“你沒長腿嗎?”

“我失戀了!”

向暖:“……”

她聽覺很敏銳的,聽出那是虎哥的聲音。所以……虎哥失戀了?

林初宴大老遠地跑去居源市,是去安慰失戀的虎哥嗎?

片刻之後, 向暖聽到開門關門的聲音, 她知道是林初宴出門了。她八卦兮兮地問他:“虎哥失戀了啊?”

林初宴倒是對她沒保留,答道:“確切地說,是他女朋友失聯了。”

“啊?”

“他女朋友聯系不上,已經好幾天了, 手機停機, 微信和QQ留言都沒人回覆,像是人間蒸發一樣。”

向暖楞了一下,問道:“這怎麽算失戀呢?這算失蹤吧?怎麽不報警呀?萬一她出什麽事兒呢……”

“失戀的可能性比較大。”

“為什麽這麽說?”

“那個叫可可的女孩,在失蹤前向虎哥借了一大筆錢。錢到賬第二天,她人就不見了。”林初宴一邊與她解釋著, 一邊下樓梯。空曠的樓梯間裏回蕩著他有節奏的腳步聲。

向暖算是聽明白了, “這是遇上騙子了吧?那也得報警啊……”

她聽到林初宴輕輕嘆了口氣, 然後他說:“我感覺, 他暫時沒辦法面對這件事。如果真的報警了,然後警察把可可抓到、證明可可確實是騙子……他受到的刺激只會更大。”

“那現在怎麽辦?”

“先讓他緩一緩再說。”

“唉,虎哥真可憐。”向暖為虎哥感到難過,這種游戲技術好又專情的男生多難得啊, 偏偏遇上的是騙子。

林初宴最後強調了一句:“別告訴沈則木。”

……

林初宴取了外賣,見小區門口停著幾輛送快遞的電三輪。盲道邊上蹲著兩個快遞小哥,一個順豐的一個圓通的,正在吃盒飯。順豐小哥還給圓通小哥夾了一筷子菜,十分相親相愛的樣子。

林初宴問順豐小哥:“有林初宴的快遞嗎?”

“幾號樓?”

“6號。”

“好像有,我看看。”順豐小哥放下盒飯,掏鑰匙打開貨箱,找了一下,說道,“兩個。”

“嗯。”林初宴應了一聲,掉頭就走。

快遞小哥懵了:“餵,你不拿啊?”

“你們不是送上門嗎?”

“大兄弟,可憐可憐我吧,今天電梯停電。”

林初宴給了小哥二十塊錢,讓他把兩個箱子搬上五樓。

陳應虎好幾天沒出門了,這會兒還穿著睡衣,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他看到林初宴帶回來兩個箱子,有些好奇,揣著手圍著箱子轉悠,那做派像個馬路邊尋找碰瓷機會的老大爺。

等快遞小哥走後,陳應虎問林初宴:“這是什麽?”

“木頭。”

“你買木頭做什麽?”

“做房子。”

“……???”陳應虎一臉莫名其妙不知所雲。

林初宴沒解釋太多,與陳應虎一起吃了午飯。陳應虎沒什麽食欲,林初宴擔心浪費糧食就沒點太多,給陳應虎只點了碗小米粥,給他自己點的是雞翅+大蝦+魚丸湯的豪華便當。

陳應虎吃了幾口就吃不下了。

林初宴說:“我勸你多吃點,哪天她回來,看到你瘦成皮包骨頭,估計就不要你了。”

“她還會回來嗎……”

“可能吧。”

陳應虎默默地看著他。

林初宴說:“遇到這種事,很多人的第一反應是騙子,但其實,從嚴謹的邏輯出發,還有很多其他可能性。”

“哦?”

“也許她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比如還不上錢不敢面對你,比如得了絕癥不想拖累你,比如發現自己是你失散多年的親妹妹,比如突然出車禍失憶了……你要給她時間恢覆記憶。”

“你當是演電視劇嗎……”

“你以為電視劇為什麽那樣編?因為現實發生過。”

陳應虎被他說得楞在當場,低頭想了一會兒,說道:“你的錢我會還的。”

林初宴正在用筷子將雞翅的骨頭剃掉,聽到他說這話,便答了句“不急”。

陳應虎又說:“初宴,謝謝你啊。”

“不用客氣,今天還是你打地鋪。”

“……靠!”

陳應虎不喜歡在家聽爸媽嘮叨,現在獨自在外租了個一居室。林初宴為了省酒店費就住在陳應虎這裏,他又不願與人同床。陳應虎第一天睡的是沙發,沙發太小,差點睡閃了腰,第二天只好打地鋪。

說好了一人一天輪著打地鋪的,結果輪到林初宴時他突然耍賴。

陳應虎可憐兮兮地看著林初宴:“初宴,地上涼啊。”

“也對,”林初宴心軟了,“要不——”

“嗯?”

“我給你買個防潮墊。”

“……謝謝你做出這麽大的讓步。”

林初宴在網上下單買了個防潮墊,然後對陳應虎說:“這防潮墊是買給你的,所以你每天都要用。”

“我都失戀了你竟然這樣對我,你還是人嗎……”

“你至少談過戀愛,我一次都沒有,誰更可憐?”

陳應虎張了張嘴,這個,還真說不好誰更可憐。

——

吃過午飯,林初宴把快遞拆了,兩個箱子,其中一個裏面是紋理漂亮的櫻桃木,另一個裏面是工具。

陳應虎蹲在旁邊,眼睜睜看著林初宴開始量木頭,鋸木頭,刨木頭。

動作不要太熟練。

陳應虎都看楞了,說道:“原來你爸爸是木匠呀?”

林初宴低頭刨著木屑,頭也不擡地答:“不是。”

“那你這是跟誰學的?”

“自學。”

“你到底要幹什麽呀?”

“做房子。”

“什麽房子?”

林初宴拿過手機,調出一張效果圖給他看。

那是一棟非常漂亮的雙層小樓,結構很完備,還帶一個小花園。

陳應虎“嘖”了一聲,將手機還給他,問:“這是你自己設計的?”

“嗯。”

“你鼓搗這些幹什麽?像個大姑娘。”

“送人。”

“送誰?”

林初宴牽了牽唇角,目光變得溫柔:“向暖。”

陳應虎感覺自己太嘴賤了,問這些幹什麽,好了吧?被秀一臉,現在他覺得心口特別疼。

——

林初宴在陳應虎這住了一個星期,陳應虎狀態漸漸好了些,沒一開始那麽嚇人了。

而林初宴也成功地把小房子做好了,他找了些幹凈的小石頭放進木頭房子的花園裏,又撒了些草種。

做完小房子,餘下一些邊角料,林初宴給陳應虎做了個木魚。

“你是什麽意思!”陳應虎不高興了,“想勸我出家嗎?”

林初宴於是把木魚修改了一下,倒過來挖個坑,就是一個木頭碗了;敲木魚的錘子隨便挖一挖,改成一個吃飯的小勺。

這隨機應變……陳應虎真服了他。

“我要走了,”林初宴說,“今天開學。”

陳應虎點頭道:“我送你。”

他終於肯出門了。

兩人在機場逗留了很久,因為林初宴的飛機晚點了,他們在機場吃了頓難忘的晚餐。

晚餐之所以難忘,是因為太鹹了。

林初宴的飛機在南山機場落地是晚上九點多,他打了個車,直奔鳶池校區。

——

向暖接到林初宴的電話時,已經十點半了。

“餵,林初宴。”向暖喊出這個名字後,莫名地有點委屈的情緒。自從去安慰虎哥,林初宴就不怎麽和她聯系了,也不玩游戲,好像在刻意冷淡他。

她有一次夢見林初宴說自己真正喜歡的人是虎哥,當時就嚇醒了。

林初宴:“出來。”簡潔利落的兩個字。

向暖莫名其妙:“啊?”

“我在你樓下。”

向暖跑到陽臺向下望,一眼看到他。他的影子被遠處的路燈拉得老長,此刻正仰著俊俏的小白臉向上看,似乎是看到了她。

向暖心口一熱,在睡衣外披了件羽絨服,趿拉著拖鞋就跑下樓了。

到樓下,看到他時,她又突然地放慢腳步,一步步走向他。他一身風塵仆仆的樣子,身邊立著行李箱,手裏提著個盒子。

林初宴看著她向他走來,面孔越來越清晰,他心中有一種難言的悸動。

待走近時,他把她打量了一遍,視線自上向下,掠過她的羽絨服和印著粉色小心心的睡褲,最終停留在裸露的纖細腳腕上。

“沒錢買襪子?”他問。

“不是……”向暖囧了囧,經他提醒,她才發覺腳踝有些涼意,她問他,“林初宴,這麽晚了你有什麽事?”連說出這樣平常的一句話,她的心跳都會加快,嗚嗚,真是沒救了。

林初宴遞給她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

盒子好大,比一個生日蛋糕還大,用禮物紙包著,不知道裏面是什麽。

“這是什麽?”向暖接過盒子,問道。

“你要的東西。”

“我要的什麽呀?”

“自己看。”

向暖將盒子抱在懷裏,想扒開包裝紙,可惜盒子太大了,她必須雙手才能抱住,騰不出手來拆包裝。

林初宴又看了眼她的腳踝,他都替她冷。於是他說:“拿回寢室看。”

“哦,謝謝。”

“明天記得給我打電話。講一講心得。”

“哈?”

向暖一腦門問號,他卻瀟灑轉身,一手提著行李,另一手背對著她隨便揮了揮,算是告別了。

她抱著盒子回到寢室,一層層剝開嚴實的包裝,像剝洋蔥一樣。剝到最後,終於看到最裏面的東西。

那是一座漂亮的木頭房子。

像是普通的房子按比例縮放一樣,做得特別逼真。屋頂、門窗、家具、花園……每處都很真實。

向暖捧著臉,一顆小心臟撲通撲通跳得癲狂。

閔離離路過,見她桌上擺著個小房子,有些驚訝:“咦,好漂亮,哪兒來的?”說著,伸過手要來摸一摸。

向暖推開她的爪子,“別碰別碰。”

“餵,暖暖,你這是什麽表情?你對著個房子臉紅什麽?太饑渴了吧,你在腦補什麽畫面?”

向暖輕輕推她:“走開走開,小孩子懂什麽。”

閔離離誇張地“嘿”了一聲,“我有什麽不懂的?我可是看過小黃文的人,你看過嗎?”

“我求求你不要用驕傲的語氣講這種話啊……”

閔離離被推開了,向暖紅著臉繼續欣賞她的小房子。

她感覺林初宴的手真是太巧了,巧得不像個男生。她推開小窗戶,摸了摸那些小床小桌子小椅子,然後又玩了玩柱子和柵欄。她桌上的臺燈很明亮,對比之下,小房子有些暗。

要是房裏的燈能亮就好了,她心想。

向暖在小房子上各處摸索,摸到底部時,她發現那裏有一塊可移動的小木板,她把木板移開,看到三節五號電池。

咦咦咦?

有電池就說明這些燈可以亮,不過開關在哪裏呢……

她又找了會兒,最後推開了一樓客廳的門,房子裏立刻亮起燈光。

那光是橘黃色的,淡而溫柔的光亮,給小房子添了幾許人情味兒。

向暖關上臺燈,小房子的燈光顯得明亮多了。

也漂亮多了。

她趴在桌上,下巴枕著胳膊,微笑著。

就在這時,房間裏突然響起一道聲音,那聲音純凈、溫柔,帶著點淡淡的笑意:“我喜歡你。”

向暖嚇了一跳。

閔離離和另兩個室友也被驚到了。

閔離離:“誰?誰在說話?!我們寢室怎麽會有男人?!”

向暖卻立刻明白了。

她把小房子的客廳門關上,燈光隨之全熄;然後推開,燈光再亮。

過一會兒,那道聲音再次響起,依舊是那樣的純凈溫柔:“我喜歡你。”

向暖只覺臉頰滾燙,心房也是滾燙,她雙手捧著臉,埋起頭,自顧自傻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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