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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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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李花農的背影隱入林深處消失不見,糜稽雙手一攤,嘆了一口氣:“啊啦!”

他哥哥居高臨下。

死魚眼散發出冰冷的光。

糜稽脊背一涼,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笑說:“老哥,眼見不一定為實,話也分真假。而我們是兄弟啦!”

“所以?”

伊路米摸了摸衣服上的圓頭針。

他的鐵針註入念,可控制別人的思想和行為,成為他的傀儡,而且不及時拔針,命保住了,但臉會成為畢加索畫的原形。

“我和阿白有協議在。抱歉啦!老哥。”說罷,糜稽以自己從未有過的速度奔入樹林,跑回山洞。

媽媽呀!

被老哥這一嚇,連減肥都省了,肯定能瘦了一公斤。這不過是糜稽的夢想,脫了一些汗水,他喝一瓶可樂馬上補回來。

協議呀!

和他有承諾在前,又與弟弟有協議在後。過橋抽板,未免抽得也太快太無情了吧!當然換作是自己,也可能一樣操作。

怪她麽?

竟不惜拿弟弟來作擋箭牌,也要與他劃清界線。

如此聰明又膽大的女人真是教人驚嘆。

小白,不嘗試一下,又怎麽知道。你和我之間是不可能的呢?或許,你努力一下,我或許會喜歡你。

可惜你連假裝一下都不願意。

你越不願意,這個游戲越好玩。

與我伊路米訂下的合約,我會讓你乖乖遵守的。

天色漸暗,晚霞在天邊掙紮,下一瞬間大地便陷入黑暗中。

傑克看著緊閉的森林小診所,心下有說不出的恐懼。

今天李花農正式開診,病人聞風而至。說是來看病的,不如說是來看熱鬧。畢竟和伊路米大爺緋聞已夠火熱了,現在又再加上糜稽少爺。

一女二男,三角戀,組成一個嬲字,是何等糾纏不清的大戲。

所謂看戲,又怎能少了一眾吃瓜群眾呢。

李太白倒沒有在意。

畢竟娛樂熱點是她一手制造的,她多麽希望緋聞傳到揍敵客家的長輩耳中。他們怒而出手,趕走她這個“淫/亂”,使兄弟不和的不良女子。

今日阿明有事,傑克主動來幫忙打點。

他替李太白訂飛船票,而伊路米大爺也讓他訂了同一班的飛船,尾隨而去。

興許不是怕李花農不回來,而是怕她回不來。畢竟要對付瘋馬斯,不只是對付他一人,而是擁護他的整個力量。

兩人昨日平安歸來。

表面上仍是爭鋒相對,一言不合就開打。但卻仿佛哪裏不對勁,讓傑克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李花農傳出和糜稽少爺的緋聞。

在餐桌上他們兩人默默地用餐,而伊路米少爺的眼總是不經意地落在李花農身上,那目光不若平時冰冷。

若是用力擠一擠,傑克甚至相信能擠出幾滴水珠來。

兩人出去一趟,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傑克當然不敢多嘴。

診所關門,傑克陪著李太白穿過森林回九牙居。

李太白給糜稽配了一些藥,忘在門邊。兩人離開診所,已有一段路程,但仍能看見小木屋。

傑克沒有阻止李太白回小木屋拿藥。

畢竟是她主動回來的。

可是,他等了一會,卻不見李花農回來。心中有異,忙跑回診所,卻見診所大門緊閉,而李花農要取的藥,掉在離小木屋不遠的樹下。

獨獨不見人影。

傑克跑回九牙居,保羅說李花農並沒有回來。

這麽短的時間她到底上哪去了呢?

他站在九牙居的門前,一片惘然。半月前她挖坑植下的兩排花,也不知是什麽物種,半月已長了近一米,枝繁葉茂,一枝一花蕾,不知會開出什麽花兒。

中午時他曾問李花農:這是什麽花?

李太白回道:笑花和惡花。

嚇?

他不曾聽過此花名,也無法相像花朵盛開之姿。

李太白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說:哈哈……不用著急,等個四五天,它等開花了,你就知道為什麽叫笑花和惡花。

李花農對伊路米少爺是絕對重要的存在。將她弄丟了,這罪名他是擔不起的。

天色已暗,廚房傳來飯香。

傑克知瞞不住。

他在客廳找到伊路米。

“伊路米少爺,傑克有話要說。”

“什麽事?”

傑克鼓起勇氣說:“我剛剛和李花農一塊回來。她轉頭到小木屋拿藥,結果藥在樹下,而人不見了。”

不見了?!

伊路米慢慢地嚼著這幾個字。

她的出行是經父親席巴批準。若然背約不回揍敵客家,即是與整個揍敵客家作對。所以她二話不說回來了。

但又不願履行與自己的約定,才扯出糜稽。

畢竟和他一個人為敵,總好過與整個揍敵客家族對敵。只要咬咬牙忍過這三個月,她便可光明正大離開。

所以往後的日子應該不會無聊。

為了擾亂他。

她會不惜連他只有十二歲的小弟柯特也不放過。

現在她居然“不見了!”

這情況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你找過她能去的地方?”

“嗯。”

傑克說:“我已讓保羅他們去奇犽少爺,糜稽少爺,還有會客樓和後山都找了一遍。但都沒有李花農的下落。”

伊路米沒有說話,起身往外走。

她不傻,肯定不會回來兩天就逃走。而且她逃走,肯定會被發現。只能說她仍在揍敵客家的某處。

只是她的功夫不弱。

能無聲無息地強行帶走她,就算在揍敵客家內也不是易事。除非是他的爺爺或者是父親,母親。

等等——

伊路米的眉頭抽了抽。

家中的長輩們對他本身十分滿意,認同他是有實力的暗殺高手,唯一不滿的是他未婚,只因揍敵客家是早婚早育的家族。

而他高齡二十六卻是光棍一名。

記得他未滿二十歲時,母親強逼他相親的苦難日子。那段日子比任何訓練都要痛苦,那些年輕且花枝招展的女性比所有他要暗殺的對像都難纏。

這些女孩太弱,弱得他根本提不起任何興趣娶回家。

不論母親如何威逼,他也沒有屈服。

話說,李太白轉回小木屋在門邊一抓藥包,便覺有一股不尋的風在林中隱發。

她調息,靜待。

忽地背後揚起一縷微風,便覺脖後一麻,失去知覺。當她再度醒來發現自己在一處寬敞且陌生的大廳之內。

廳中有三人。

為首是一名白發老人,衣服前面刺著幾個大字:一日一殺。身旁是一名著誇張且華麗的洋裙女性,戴著一頂古怪的帽子,而一旁站著一名著和服的女……的男孩。

這三人,她全不識得。

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李太白淡定地問:“你們找我有什麽事?”

洋裙女性搶先說:“我是基裘·揍敵客,伊路米和糜稽的母親。”她指著老人介紹:“這是他們的祖父。桀諾。”

桀諾對她點點頭。

李太白也回他一記點頭。聽聞這位花甲老人仍活躍在殺手界的一線。若忽略他身上的氣和念,也不過是一名普通的老頭子。

基裘又介紹一旁的和服男孩。“他是柯特。”

柯特只是看著她,沒有說話,又黑又大的眼眸對李太白充滿好奇。她早已派管事去打聽過。

關於她的事,和大哥,二哥的事也十分清楚。

而李太白可以由他的氣當中,知道這位可愛的和服主人,其實是男孩子。不論出於何種原因,都有些惡趣味的痕跡。

但她也無意糾結別人的家事。

介紹完畢,基裘聲音揚起:“李花農,聽說你和他倆兄弟糾纏不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老實說。”

李太白心中偷笑。

這世上傳得最快的風就是緋聞。

一如她所料,傳到揍敵客家的長輩耳邊,希望他們馬上趕她走。

她輕咳一聲,回道:“正如你們所聽到那樣。我不敢作辯解。”

基裘又尖又刺耳的聲音又響起:“不要臉,難道你是兩個都喜歡?”

還有這種一女兩男的騷操作?

她對公公投訴:“爸爸,這太不要臉了。太不要臉了,我不允許她玩弄我家的孩子。我不允許。”

幸好,她先下手為強。趁老公出去做生意,拉著公公去試探一下九牙居這只妖艷,到底是什麽貨色。

你瞧現在就原型畢露了吧!

桀諾輕咳一聲,略去兒媳的尖叫聲,轉而對李太白:“娃兒,伊路米和糜稽都是我家的孩子,不論你喜歡哪一個都沒關系。我支持你!”

這娃兒見到他們也不害怕,有膽色。一頭雪白似的白發,不知情的還誤以為她才是真正的揍敵客家人。

“當真?”

“當真。”桀諾說:“我老頭子說話算話。”

李太白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希望能擠出一滴眼淚。她用力揉了揉眼睛,上前幾步,捉住老人的衣角:“爺爺,請您幫幫我!”

柯特心想:李花農可真是厲害,竟挑了他們家最心軟,同時最有權力的那人求情。

一聽女娃喚自己爺爺,桀諾心底直發笑。“娃兒放心。老頭子會幫你。”

“我不喜歡伊路米和糜稽,我喜歡的是奇犽。爺爺,您會幫我的,是不是呀?會讓我和奇犽在一起?”

此話一出,桀諾也楞住了。

咋麽覆雜。

三兄弟一個女人?

他都喚兒子別再生兒子了,這世道找媳婦不容易啊!

桀諾受不住李太白眼淚攻勢,點頭說:“好,我會——”

忽地從陰暗處射來幾點寒光,打斷了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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