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老奴已經有了欺君之罪，當初皇上讓老奴不必凈身便做他的貼身太監，老奴已經感激不盡，怎麽敢以此要挾皇上？”馮德海連忙低下頭恭敬地說道：“老奴這些年一直心懷負罪之感，直覺奴才對不起皇上……”

“馮德海，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皇上嘆了口氣說道：“其實你應該也很清楚，當初皇兄之所以讓本王留下子嗣，就是希望這江山還在我們手中，搜易受委屈的是你，皇兄當時選中你就是存了自私的心思。”

“皇上，老奴已經知足了。”對於馮德海來說，他和皇帝還有福王三人自幼一同長大，所以他很清楚皇上和福王這些年都經歷了什麽。

先帝在世的時候，總是拿著他們來試藥，太後為了保住其中一個兒子，於是選中了皇上去替福王試藥。

好在，不管這期間發生了什麽事，福王和皇上的兄弟關系依舊很好。

其實，最早皇上讓馮德海去跟皇後行那雲雨之事的時候，馮德海也是嚇壞了，他不明白為什麽皇上不讓福王去，不管怎麽說，這樣也能保證皇室血脈。

可是皇上當時是怎麽說的來著？

馮德海腦海中浮現出當時情景，他記得皇上那個時候笑得格外張狂。

“朕就是要讓這些人明白，朕永遠都不是他們能夠拿捏住的，如果是福王的子嗣，到時候他們肯定會為了奪取皇位自相殘殺，所以朕只會讓福王留下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就必然是未來的新帝。”

所以，從一開始，馮德海就知道，承襲帝位的只有戰王殿下。

“馮德海，你恨皇兄嗎？”皇上嘆了口氣，看著馮德海問道：“如果不是他，你的孩子也不會自相殘殺，甚至最後幾乎一個不剩。”

“皇上，奴才這條命是皇上的，所以皇上怎麽吩咐，奴才便怎麽做，至於其他的，都不在奴才考慮的範圍之內。”馮德海恭敬地說道：“奴才陪伴著皇上和福王經歷過太多的事，皇上當初願意信任奴才，奴才也是感激不盡。”

如果不是信任自己，怎麽會任由自己跟那些嬪妃有這樣的露水情緣，甚至還容許他們生下孩子？

他曾經也想過，難道皇上都不怕自己有一日會說出來那些真相，讓自己的兒子去爭奪皇位嗎？

後來，他其實也想明白了，因為凡是生下孩子的嬪妃，皇上都沒有再碰過她們，實在是躲不過去的時候，也是讓馮德海去，很顯然皇上當時已經將這些女子看作了是馮德海的妻妾。

如果真的要算，大概只有後來的安貴妃才是唯一一個皇上自己挑中的人，也是他願意親近的人。

“等到這些事情都塵埃落定，朕允許你帶著皇後離開。”皇上拍了拍馮德海的肩膀說道：“只是要委屈你易容成朕的模樣陪伴她一輩子了，她也是個可憐的人。”

“多謝皇上恩典。”馮德海其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的確喜歡皇後，因為皇後不僅僅是他的第一個女子，更是因為當初他第一眼見到皇後的那一刻就已經愛上了她。

那個時候，他不敢妄想，所以只能將感情完完全全的埋藏在心底，如今皇上竟然願意讓他陪在她身邊，不管是什麽身份，他都感激不盡。

“馮德海，因為金蠱，這些年本王和皇兄，還有你的命運全都綁在了一起，這些年如果沒有你幫著我們兄弟二人，只怕早就被太後那些陰謀給害死了。”皇上微微一笑說道：“所以在我們心裏，你早就是我們的兄弟，並不是什麽奴才，你懂朕的心情嗎？”

馮德海在這一刻突然很想哭。

這麽多年，他一直以為皇上只是利用自己來跟太後對抗，但是他現在才知道，從一開始，皇上就沒打算要殺了他。

“你的去處，皇兄其實早就安排妥當了，他在江洲給你置辦了宅子和地，也打算等到所有的事情都解決，就讓你帶著皇後離開，他也看的出來，你是真心喜歡皇後的。”皇上拍了拍馮德海的肩膀說道：“所以，在忍耐一段時日，可好？”

“謝皇上。”馮德海感恩涕零地謝恩。

皇上又跟馮德海說了會話，便打發他離開了。

等到禦書房只剩下皇上自己，何公公才倏然出現，沈聲問道：“皇上真的打算放馮德海離開？”

“皇兄當初讓你殺了他是麽？”皇上淡淡地轉過身，看著何公公問道：“可查到了他跟皇後要造反的證據？”

……

另一邊，胡楊和蘇沈聽到慕瑾汐這麽說，不禁對視了一眼。

“如果當初他真的是種下了金蠱，那現在必然醒過來了。”胡楊算了算，點點頭說道：“這個時間應該沒錯的。”

“咱們在這裏推測了那麽多，我只想問一下，你們醒過來之後，有什麽不妥嗎？”榮樂公主是養蠱師，自然是對於蠱有著非同一般的感情，當下插了句嘴問道：“就是對於人的性格或者樣貌可有什麽影響？”

“會。”胡楊指了指身邊的蘇沈說道：“以前他的性子十分平和，而我的性子十分火爆，但是後來完全相反，他愈發變得嗜殺，而我不得不加以規勸，有的時候我都在想，我們到底是出了什麽問題，以至於要這麽活著。”

“如果先帝真的覆活了，他現在能藏在什麽地方？”慕瑾汐皺起眉頭，若有所思地說道：“種下金蠱的人，醒過來之後最需要的是什麽？”

“金銀珠寶。”蘇沈眼睛一亮，沈聲說道：“也許他現在就躲在國庫之中。”

“國庫？”榮樂公主一楞，隨即看向慕瑾汐說道：“他們說的有道理，國庫是整個京城金銀珠寶最多的地方，如果先帝真的擔心反噬，那必然會留在那裏。”

“如果先帝現在就在國庫，而我們到了那裏也順利地找到了他，接下來你們準備怎麽辦？”一直站在一旁的雲珂好似剛從自己覆雜的身世中回過神來，當下有些遲疑地問道：“殺了他嗎？還是說我們把這件事告訴皇上，由他來決定先帝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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