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遇，有的時候，人都是難得糊塗。”皇上看著宇文景遇，好似意有所指地道：“遲早有一日，你也許會跟朕一樣遇上相同的問題。”

“父皇的意思是有一日本王會坐上你那個位置麽？”宇文景遇毫不在意地與皇上對視，眸中不悲不喜，無欲無求。

“只要你有這個本事，又有何妨？”皇上突然朗聲大笑，揮揮手道：“只是你到底是存了一份仁慈之心，只怕他會後悔的。”

“本王走了。”宇文景遇好似聽不懂皇上的話一般，轉身離開了，只留下一個帥氣凜然的背影。

“皇上，您何不直接告訴戰王殿下？”這個時候，一直彎著腰站在一旁的公公低聲道：“皇上這麽做也是為了殿下，可是到頭來殿下卻親手毀了皇上的安排，真是可惜了。”

“沈培洗。”皇上淡淡的開口道：“你景遇這孩什麽時候才能在朕面前放下芥蒂，然後自稱一聲兒臣？”

原來那公公是皇上最為信任的人，喚作沈培洗。

“皇上，殿下遲早會明白皇上的苦心。”沈培洗恭敬地道：“奴才覺得，殿下其實是最像皇上的人，所以那性也是倔強的很。”

“沈培洗，你倒是愈發大膽了，連朕都敢拿來笑？”皇上聽到沈培洗這麽，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著擺擺手道：“去把薛統領叫來，朕有事要問問他。”

“是，皇上。”沈培洗連忙應聲，腳步匆匆的退了出去。

薛凱來的很快，朝著皇上行過禮之後，便聽到坐在龍椅上的天問了自己一句話：“你可看到了太？”

薛凱頓了頓，立刻道：“回聖上的話，未曾見到太殿下。”

“也就是，景遇比你早到那裏很久，或者有可能他一開始就在那裏攔住了太。”皇上瞇起眼睛，敲了敲桌道：“可有活口留下？”

“殿下的人個個都是高手，無一活口。”薛凱回答的很快，但是眸底卻閃過一絲猶疑，當時清點的屍體分明比自己收到消息的數量少了一個，自己該不該告訴聖上？

父親曾經過，在朝堂上，當你猶豫一件事該不該的時候，那麽這件事最好永遠都不。

薛凱其實並不是很明白為什麽要這樣，但是在朝堂上謹慎微總是沒錯的，更何況，父親應該比自己更加了解聖上，這樣做總歸是沒錯的。

“你知道該怎麽做吧？”薛凱正胡思亂想的時候，皇上再度開了口，淡淡的掃了薛凱一眼道：“管好下面人的嘴，若是出了岔，朕可不會輕饒你。”

“微臣領旨。”薛凱是個很直率的人，其實這樣的人並不太適合在朝堂上生存，但是他一直按照父親所的去做，從不多言，也不妄語，偏生這一點又成了皇上看重他的理由。

所以，這世間萬事，根本沒有什麽絕對可言。

薛凱從禦書房退出來的時候，只覺得自己的後背都被冷汗濕透了，所以他腳步匆匆地離開皇宮，先是安排自己人去告知下邊的人，昨晚的事一概不許再提，否則殺無赦，然後便去了父親薛楊的書房。

“父親。”薛凱進去之後，恭敬地向薛楊行禮，隨後道：“方才皇上召見，所以耽擱了跟父親請安的時辰。”

“昨晚你一夜都未睡，不必總惦念著與我請安，我又不是老糊塗了，一定要你做什麽才好。”薛楊已經告老還鄉，只是精神矍鑠，看上去完全不像身體不適的樣。

“父親，兒有事不解。”薛凱動了動唇，其實他也知道不應該再拿朝堂上的事煩擾父親，可是他實在心裏有些想不通，所以低聲開口道：“如果父親明知道兒不願意用卑劣的方法去贏得尊重，那麽父親還會做嗎？”

其實他不是不懂得皇上的意思，可是戰王殿下真的需要皇上為他做這些嗎？

想起那個傲然立於世間的男，薛凱突然有些覺得悲哀，皇上為了讓戰王殿下按照他安排好的路去走，不惜要親手毀了太，如果這件事真的發生了，戰王殿下有一日知道了真相，難道真的不會難過嗎？

為什麽皇上做什麽事情從來都不考慮下戰王殿下的心情呢？

“薛凱，尊重這樣的事情，並不是每個人必備的。”薛楊看著薛凱，一字一頓地道：“更何況，如果父親覺得愧對於這個兒，那麽自然會想做些什麽去彌補當年的愧疚。”

“可是也許兒根本不需要這些，憑借自己的本事就足夠了呢？”薛凱搖搖頭，有些疲憊地道：“若是有一日得知了真相，豈不是更加痛苦？”

若是太因此而傷，他日殿下知道了真相，難道不會難過嗎？

……

“祖母。”另一邊，慕瑾汐已經帶著冬屏去了何氏那裏，朝著何氏請過安，便乖巧地站在一旁。

慕瑾汐來的並不算早，所以該到的基本上已經都到了，不該到的……例如慕瑾純，一時半會應該還到不了。

“純兒怎麽還沒過來？”何氏擡眸掃了一眼，突然嘆了口氣道：“當初京城最艷羨的莫過於慕家的幾個姐，真沒想到竟然會出了這麽多事。”

眾人當然知道何氏在感慨什麽，反倒是王韻別有深意地看了慕瑾汐一眼。

其實如果這些事跟慕瑾汐無關，王韻是不相信的，自從這個丫頭回來以後，慕府就一刻也沒有消停過。

“罷了，純兒暫且沒有過來，我就先點別的事情。”何氏捏了捏眉心，看著王韻道：“高姨娘有了身孕，自是不能伺候正則了，所以我便做主從外頭尋了個人，你且放心，不管什麽時候，這府裏也不會有妾室越過你的。”

王韻臉色有些難堪，很顯然對於此事並不知情，只是當她看到從何氏內室走出來的女人時，頓時有些失控地問道：“婆母，這天下女這麽多，為何偏生要把她接回府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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