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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文宇的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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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彬實在不明白,怎麽到了這個時候了,文宇還在想著這個張震呢?其實文宇上一次提出來讓他調查張震的時候他就想過了,這個張震無論從人品還是從動機上都算不上有嫌疑。張震的底細他也多少了解過,他的公司雖然在房地產的圈子裏口碑不怎麽樣,可是底子是幹凈的,而且,張震從紅霞商貿出來後,也的確和他說的一樣,除了是掛靠在紅霞商貿旗下的子公司外,他的公司實際上是財務獨立的。

鄭彬也不想和文宇過多的爭論,他在想以前的時候,文宇是在場的,所以他的分析都是正確的。可是這一次卻不同,文宇根本不在南山市,而且許多的調查文宇在離開南山市後並沒有參與,鄭彬在想,這一次文宇肯定是想多了。

鄭彬和文宇扯了幾句之後就掛斷了電話,然後就開著車去了市局。

文宇從電話裏聽得出來鄭彬對張震沒多大的興趣,說完案情之後的話,純粹是鄭彬用來敷衍自己的,於是文宇也就不再追問鄭彬了,等鄭彬掛斷電話之後,文宇直接把電話打給了陳佳佳。

陳佳佳此時正在按照鄭彬的吩咐在整理著張磊的資料,而由於對張磊的調查才剛開始不久,所以在文宇打來電話的時候,她手頭上的工作實際上已經做得差不多了。

“餵,師父啊,怎麽這麽快就給我打電話了?”自從在南山市裏從姚薇鄭彬的口裏又多了解了一下文宇之後,陳佳佳已經對文宇的印象大有改觀了,而且,文宇在醫院裏所表現出來的親和力也讓陳佳佳覺得自己和他親近了許多。

“嗯,小陳,師父想拜托你一件事,行嗎?”文宇在電話這頭問道。

“行啊,師父有事盡管吩咐吧!”

“對於這個張家,我還想多了解一下,你能不能幫個忙,幫我去查一查張磊和張震曾經就讀過的學校?”

陳佳佳納悶了,突然要查這兩人的學校幹什麽?

“師父,隊長還有事情要我去辦呢,我怕抽不出時間呀!”盡管有疑問,可是這是她稱呼文宇為師父以來他的第一次要求,陳佳佳覺得現在就拒絕他好像說不過去,於是她只好拿鄭彬當成了借口。

“小陳,這也是幫你們隊長查案啊,你想想,一個人能對自己的母親下毒手,那證明他的心裏已經扭曲了,說不定咱們能從學校裏找到蛛絲馬跡呢?你們隊長如果問起來,你就說是我說的。我說了,你是個幹刑偵的好苗子,這些心理上的高級問題估計你們警隊也只有你能幫到我!”

文宇的馬屁拍到了陳佳佳的心窩裏了,她聽得甚是舒服,於是滿口答應道:

“行,師父,既然整個刑警隊只有我能幫到你,那我也只好勉為其難了。”

“這就對嘛,你放心,我以後一定多在你們隊長面前幫你說好話!”

於是陳佳佳便耐心的等到鄭彬回來,然後把文宇說的話對鄭彬重新說了一遍,鄭彬手裏拿著拘留證,心想也不能硬生生的拒絕文宇,畢竟人家是自己請來辦案的,便答應了陳佳佳讓她去調查,然後鄭彬就從隊裏抽了兩個人,直奔了派出所提人了。

鄭彬帶著張磊回到刑警隊時,剛好碰見了副隊長馮唐,關於張磊的調查,鄭彬很早以前就和馮唐通過氣了的,可馮唐看見鄭彬真的把張磊給拷了起來時,還是大吃了一驚,他把鄭彬拉到一邊,輕聲說道:

“隊長,你這是找到證據了?可千萬要坐實啊,不然咱們沒破了案不成,還把受害者當成了嫌疑犯,到時候省裏市裏都饒不了咱們的。”

鄭彬肯定的點了點頭說道:

“我心裏有數,你放心吧。對了,孫德勝那邊怎麽樣了?有進展了嗎?”

馮唐兩手一攤,臉色一下子不好看了起來。

“進展?進展個屁,我一提他,他就犯病,我一替他,他就犯病。醫生說了,他這是精神疾病,不能受情緒控制,好,我打打不得,罵也不能罵,你說我能有什麽進展?”

鄭彬看得出來馮唐沒有誇大其辭,他的眼圈都成熊貓眼了,料想也不能為了這事兒撒謊,於是安慰道:

“馮隊長,真是辛苦你了。不過,你也不要洩氣,這樣,你就先別去問他趙紅霞的事兒了,這幾天等他情緒穩定一些了,你幫我問問,看他了解不了解趙紅霞的這個小兒子,說不定會有什麽新的發現呢?”

馮唐無奈的笑道:

“行吧,反正也不差這一天兩天的,也讓那老頭兒歇個幾天。”

“那行,馮隊長,咱們也就別分工了,抓緊一塊兒辦吧。”

兩人達成了約定,便分開去往各自嫌疑人的所在地了。

陳佳佳先是從系統裏調取了張磊和張震兩人的資料,找到了他們曾經在本市就讀的初高中,然後找到鄭彬要了證明,就興致勃勃的跑了出去。

這一次是陳佳佳遇到文宇以來第一次獨立辦案,陳佳佳心裏的那股興奮和驕傲勁兒使得她走路都大搖大擺了起來,她拿著鄭彬的證明,神氣十足的從辦公室提了車,在車內的後視鏡裏仔細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然後就開車去了學校。

由於文宇沒有在電話裏說明自己對張震的懷疑,所以陳佳佳到現在為止還是把懷疑對象偏向了張磊,雖然他們兩兄弟初高中就讀的是同一所學校,但陳佳佳還是著重了解了一下張磊,而對張震,她也只是粗略的問了幾句。

陳佳佳先是找到了張磊的高中班主任,了解了一下張磊的過往,然而據班主任所說,張磊在高中的時候,並沒有表現得有什麽不對勁,張磊的三年高中,和一般的學霸沒有兩樣,除了學習出了名的好之外,其他的方面都是平平庸庸的,即沒有打架鬥毆,也沒有逃學曠課。

班主任說,張磊是來自與單親家庭,她原本也擔心他的心理問題,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張磊不僅聰明懂事,讀起書來更是有一股子拼命勁兒,她說很可能是受了她母親堅強獨立的影響。

找完了張磊高中的班主任後,陳佳佳又找到了張磊的初中班主任,問了幾句之後,陳佳佳發現這個張磊在學校完全就是一個三好學生,不惹事不調皮,學習成績從初中到高中年年都是頭幾名,根本看不出來他的心理有什麽問題。不過,初中班主任也說了,張磊到底是來自單親家庭,性格稍微有些內向,不愛和同學們玩鬧。

陳佳佳郁悶了,單親家庭的孩子,性格內向肯定多少都有一點的,可這也不能說明張磊的心理就扭曲了呀!

陳佳佳又找了幾個熟悉張磊的老師,問出來的還是同樣的結論,陳佳佳看得出來,這些老師都是喜愛張磊這個學生的。

打聽完了張磊之後,陳佳佳覺得多少也要問一下張震的情況,回去也才好跟師父交差。她試圖找到張震的初高中班主任,可是由於張震在學校讀書時的年份太早,兩位老師都已經退了休,張震的初中班主任更是得病去世了

陳佳佳無奈,原打算就這麽回去了,可是她最後問到的學校教導主任卻說他對張震有些了解。陳佳佳一聽,當即來了興趣,便坐下來和教導主任聊上了。

教導主任說當年他曾經在張震高中的時候教過他的數學,他說他對張震之所以有印象,是因為張震當年的數學成績非常優秀。

陳佳佳笑道:

“非常優秀?怎麽個優秀法啊?”

那教導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高度老花鏡,一本正經的說道:

“怎麽個優秀法?這麽說吧,我有一次印象非常深刻,張震的一次抽考時,因為他只拿了90分我打了他的手板。”

陳佳佳差點被吞下去的口水給嗆死,咳得前仰後翻了好一陣才緩了過來。

“90分您就打手板?您的要求太高了點兒吧!”

教導主任笑道:

“我的這個要求可不是爭對所有學生的,我的教學生涯裏也就單單這麽要求過一個學生,就是張震!我記得那個時候,剛剛興起奧數,張震年年都是我們學校的種子選手,他的數學期末考試,六個學期六個滿分,這可是我見到的唯一一個啊!”

陳佳佳這時對張震泛起的那點兒花癡更加強烈了。

“他數學這麽好,難怪能開那麽大的公司呢!對了,主任,那張震的其他成績呢,也這麽優秀嗎?”

提到這裏,教導主任皺了皺眉頭。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張震的其他科成績都不怎麽樣,像英語這些課程,甚至連及格都夠不上。剛開始,我和幾位老師都還以為他是偏科了,後來分了科,他到了理科後,除了物理和數學,其他課的成績都差得一塌糊塗。”

“呵呵,倒是挺有個性得嘛!”陳佳佳輕聲嘟囔了一句。

“你說什麽?”教導主任伸過腦袋來問道。

陳佳佳趕緊收了花癡的心,然後問道:

“哦,沒什麽。那主任,張震平時的性格怎麽樣啊?我是說,他是領養來的孩子,在學校裏不會被人欺負嗎?”

“哦,你說這個啊,不會!他領養的事情學校裏面叮囑過我們老師,讓我們不要告訴其他的學生,為的就是保護他。不過,這孩子也挺堅強的,你大概也知道他養父出車禍的事情了吧,那個時候他才16歲,他養父撞死了,他呢,也受了重傷,我記得我們一些老師去看望他的時候,他不僅沒有哭,還堅強的安慰著他的養母。我們當時就說了,這孩子以後可了不得,肯定能幹成大事!”

“可不是嗎?他現在開了家房地產公司,賺著大錢呢!”陳佳佳像是誇讚自己男朋友似的說道。

“呵呵,我知道,這個張震啊,年年校慶都會回來,捐錢捐物的做了不少貢獻。”

“是嗎?他還回來過?”

“可不是嗎?有了出息,還能不忘本,我就說我當時沒有看錯人吧!”

陳佳佳納悶了,既然張震會過學校,怎麽問了這麽多老師,最後只有這位教導主任記得他呢?

“那為什麽其他老師都不記得他呢?”陳佳佳趕緊問道,口氣中帶著一點打抱不平的感覺。

“哎,張震當年讀書時候的老師,現在大都已經退休了,就拿我說吧,還有個兩年,我也得退休了。再說了,張震當年也就是我和少有的幾位老師註意過他,其他的老師都不怎麽拿他當回事,這些老師啊,都認為他現在回來是為了做樣子給他們看呢,說就是為了證明他們當年看錯了他。”

“這些老師當年不喜歡張震嗎?”

“談不上喜歡不喜歡的,我們當老師的,也不是每個學生都顧得上,有些個成績不好的又不聽話的學生,我們就幹脆放任自流了。張震當年就是除了數學和物理外,成績都不好的那種學生,不調皮搗蛋,但是也喜歡整人,而且用的都是些很陰損的招,所以,他也就漸漸進入了其他老師不待見的名單中。”

可是“陰損”這個詞聽在陳佳佳的耳朵裏就像是放了一個炮仗一樣,狠狠的震了她一下。

“陰損?怎麽個陰損法?”

“也不能說陰損吧,就是做法有些極端。比如有一次,我記得他把強效膠水灌進了同學的眼藥瓶裏,害得那位同學差點失了明,還有,悄悄的把老師摩托車的剎車給調松了,差點兒出了車禍,等等。”

“等等,主任,你不是說他不調皮搗蛋嗎?就你說的這些,還稱不上是調皮搗蛋?”

“嗨,我說的這些呀,都是這些學生老師招惹到了他,其實他一般是不會捉弄別人的,可誰要是招惹了他,他肯定就會讓這個人得不著好果子吃。”

陳佳佳到這個時候終於明白了文宇為什麽盯著張震不放,又為什麽說些心理扭曲什麽的話了。陳佳佳想到,如果沒有之前和張家兩兄弟的見面,而只是從這些老師們的口中打聽這兩個人的話,那這兩個人誰的嫌疑更大就一目了然了。可是,張震之前的溫文爾雅已經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今又聽到了教導主任口裏張震的另外一面,陳佳佳突然覺得不寒而栗。

離開了學校之後,陳佳佳先是找了一家安靜的咖啡館坐了下來,她冷靜的回憶著剛才在學校裏的一切。張磊在她面前的表現和在老師們口中所說的基本上一致,努力、奮進、高冷、有些拼命。可是張震前後的差別就大了,一個溫文爾雅,一個睚眥必報。

在這之前,陳佳佳並沒有過多的把心思放在案子上,而是木訥的按照鄭彬和文宇的吩咐做著所有的工作。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陳佳佳對張震的前後差別感到非常震驚又非常的氣憤,就好像張震故意欺騙了他一樣,她決定一定要弄個水落石出。

陳佳佳撥通了文宇的電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告狀一樣把詢問的結果告訴了文宇,文宇沈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

“小陳,這就是我說你是個刑偵苗子的理由。當你聽到可疑的地方的時候,你並不會因為自己之前的印象而先入為主,你首先想到的是為什麽,而不是不可能,這一點對我們搞刑偵的人來說,至關重要!”

陳佳佳被文宇稱讚了一番,心情頓時好了許多。

“師父,這麽說你一直是懷疑張震的咯?可是你並沒有像我這樣調查過他,你是憑什麽懷疑他的呢?”

“呵呵,好,為師就給你上咱們的第一課。其實,我並沒有懷疑張震,而只是對張震這個人感到好奇而已。不知道你有沒有感覺到,張震這個人表現得太完美了,溫文爾雅、禮數周到,做什麽事情都讓你感覺不到絲毫的不舒服,他在我面前的感覺就像是為了我而量身打造的一樣。可是,世界上哪兒有這麽完美的人呢?

所以,我當初跟你們隊長說一定要調查他,並不是說他有嫌疑,而是一定要調查出他有什麽缺點出來,才能讓我覺得這個人還有人情味兒,才能讓我徹底的對他死了心而專心的去對付張磊。

小陳,這就是我給你上的第一課,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人!

現在,你已經找到了張震的疑點,雖然還不足以說明張震有嫌疑,起碼也讓我知道了他並不是個完美的人了。”

陳佳佳認真聽著文宇在電話裏的話,不時的點點頭,等文宇說完之後,她又問道:

“那,師父,接下來該怎麽辦?要告訴隊長我們的發現嗎?還是說我自己悄悄的去調查張震?”

“別,小陳,千萬別私自調查張震。”文宇在電話裏面喊道,似乎很害怕陳佳佳馬上掛斷了電話就去調查張震似的,“小陳,你想想,如果萬一真是張震殺的趙紅霞,那他隱藏得有多深啊,他又是多麽得處心積慮啊,你現在就去打草驚蛇了不說,我還擔心你的性命會有威脅!”

陳佳佳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文宇說的只是一些場面話,可是她聽起來卻是如此的暖心,這還是她進入刑警隊以來第一次被別人擔心呢。

“還有,”文宇在電話裏面繼續說道,“暫時不要告訴鄭彬,讓他冷靜的把張磊的事情搞清楚,再說了,你們隊長不會像咱們倆這樣想問題的,你告訴了他,他只會說你是在浪費時間,想多了。咱們倆悄悄的查,誰也不驚動,等掌握了足夠的證據之後,再告訴你們隊長也不遲。”

“行,師父,那你說下一步咱們怎麽查吧!”

人就是這樣,當他知道了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之後,心裏就會興奮起來,頓時在心裏上就產生了高人一等的想法。陳佳佳也是,馬上就有了一種優越於其他警員的想法,於是,她主動提出了請求。

文宇再次沈默了一陣,然後說道:

“你剛剛提起了張震養父的車禍,說是張震也在車禍中受了重傷?這是怎麽回事?”

“我也不清楚,師父,要不然我再去問一問那位老師吧!”

“算了,這麽久遠的事兒了,他也不見得記得清楚,我看你還是去市局查查卷宗吧,記得找鄭彬打個申請,到時候拍幾張照片傳來給我看。”

“好的,師父,我下午就去。對了,師父,你的傷好些了嗎?什麽時候回來啊?”

文宇一楞,這丫頭片子看不出來還挺會關心人的嘛,於是笑道:

“我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不過我在這邊還有另外的事情要辦,所以一時半會兒可能回不來。怎麽?一個人不敢查案子?又沒有讓你像上次一樣深更半夜的去查,有什麽好怕的?“

“誰不敢查了,我就是關心你一下,問問而已嘛。師父,你到底辦什麽事情呀,那個兇巴巴的仇陽是不是也跟你一起辦事情呢,你和他是什麽關系啊?”陳佳佳的八卦本性暴露了出來。

“陳佳佳,我可能是看錯你了,你不適合當刑警,我看你更適合去當狗仔隊。”

“切,不說就算了,當誰願意聽你的故事呢!”

“好了,認真查案吧,別的事情不該打聽的不要打聽,我還有別的事情,掛電話了啊!”

文宇說完就掛了電話,身旁等著他吃飯的姚薇意味深長的看著他,問道:

“陳佳佳嗎?挺聊得來啊!”

文宇收了手機,看見了姚薇的眼神,尷尬的說道:

“嗨,小丫頭片子,既然叫了我師父,我總得好好給人上上課吧!”

“早知道是這樣,那當初我也該拜你為師的。”姚薇笑道。

文宇低著頭,悶聲吃起了飯,不再出聲了。

鄭彬把張磊帶回刑警隊後,又和馮唐一起再次找孫德勝問了話,問話的內容主要是關於張磊的,當鄭彬問到他熟不熟悉張磊時,孫德勝搖頭說很少接觸。可當鄭彬問他張磊知不知道他的刀片的時候,孫德勝的回答讓鄭彬吃驚不小。

孫德勝說道:

“他知道啊,當時還批評過我呢,說如果以後發現我還在私下藏刀片,他一定會告發我的。有一次,我看見他在停車場周圍一個勁兒的轉悠,我當時還以為他發現了我的刀片呢,可是後來什麽事情也沒發生,害得我白擔心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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