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回城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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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爺，又好氣又好笑的，“傻兒子，那是姑伯。叫伯伯。”
劉芳糾正了一句，小墩子立馬轉口叫了一聲“伯伯”
……
晚飯在一片歡笑中進行的，吃完飯後，家裏的幾人一起去了村口。
今天晚上合作社下鄉放電影，各家各戶的都帶了小板凳的往下走去，也算是這年代鄉裏唯一的娛樂當方式吧。
沈悠因毛球犯困了，看到一半時就與舒譯城回來洗洗睡了。
躺上床後，沈悠忽然想到三村那邊，於是就問了問。
這一晃的，也有幾個月了，那邊是個什麽情況也他們也都沒去看看。
在東城的時候，陳麗麗也跟她這邊說了說，她說家裏的幾個人還是很在意婆婆那邊，一些話也都不好提，就這麽過著。而且她現在要弄手裏的生意，也就懶操心他們直接的事了，由舒淇亮照顧著。
舒譯城每次提起這事的時候，心裏都比較沈，但都這麽久，他也慢慢習慣了。
母親來鎮上趕集的時候，他只要是見到她，還是很主動的去打了招呼，但每次母親那邊有時候看都不看他，所以也沒什麽話能說上。
308再回婆家
“二哥說爸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了，你抽個空過去看看吧。”舒譯城說。
他很擔心，其實留在鎮上的小學還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為家裏的情況。他怕離遠了，家裏再發生什麽事，來不及就不好了。
沈悠沒意見。
大哥大嫂那邊是不管事的，陳麗麗又被她弄去東城了，家裏只有舒家二哥一人。舒淇亮這邊白天要上班也是管不了什麽，現在還是得有人全天在家裏才行。
舒譯城不方便過去，只能是她過去。
周六的一大早，沈悠吃過早飯，就想著抱著毛球去三村。哪知李浩居然比她更早的過來了，這還真是說來就來了，估計是趕了最早的一班車過來的吧。
家裏來客，去三村的事就暫時放下了，沈悠一手抱著毛球，一邊給李浩倒了杯水過來。自從有了孩子，她覺得自己的臂力增強了不少。
李浩到來後，屁股一坐下，一杯水一喝，對著舒譯城就是一番訴苦，也是把李美玲的事給他說了一遍。
現在就因為這事，學校一下子少了兩個主課老師，史巖山對他已經是趕鴨子上架，這次讓他不得已的找了上門。
舒譯城不露任何想法，故意保持沈默的聽著。
這兩人聊得時候，沈悠抱著毛球在一邊玩。
昨天回來時，她在路上問了他，舒譯城給了她一個回答，其實他無論選擇去哪邊，這對於她來說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影響，反正交通算是便利的，也都在身邊。
但李浩是聰明的，並沒有讓舒譯城直接回那個學校工作，只是出於一個朋友之間的幫助，請他幫忙去代課。
想當初舒譯城這邊在和沈悠處對象的時候，動不動就請假，可都是他去給他頂課的麽，他要是敢拒絕，他們之間就決裂友盡吧！
舒譯城確實拒絕不了，畢竟是他欠下的。所以在李浩一番游說威逼下，就這麽應了下來。但他還是要同孔卓那邊申請請假才行。
李浩管他找誰申請，舒譯城是說話算話的，只要從他嘴裏能應下的，就差不多成了。
不過話再說回到李美玲與身上時，沈悠有些疑問，她與這個女人接觸的不多，但僅僅是交談了幾句，以及見她那些舉動後，也不難看出這人是比較極端的。
聽李浩說，這女人在報完警後就沒了蹤影，很難保證她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沈悠只是做了個猜想，一旁的李浩聽她這麽一說，好像也覺得是那麽一回事。回想李美玲一副絕望的模樣，看著確實有些不對經。
“李老師該不會真的……”又是想了想，覺得是真的有點問題，“要是這樣的話，我還得趕緊回學校和校長那邊說說，就不留了。”
“你現在趕回去也沒什麽用，我大哥家裏有電話，你先打個電話回去問問情況吧。”沈悠攔了攔。
李浩覺得有道理，於是就先去打了電話。
打通電話，學校那邊說，李美玲一早來了學校遞了離職信，然後收拾了東西說回老家了，說她那邊沒什麽事。
有這樣一個消息，李浩也是松了松，這女人應該是想開了。
李浩難得來一趟，看的出來舒譯城與這人的關系不錯，於是就將他留下來還明兒再回去。
楊淑香也是見過李浩的，一家人都算是熟悉的，而且村裏人都好客，見有客留下來，自然都是歡喜的。
舒譯城這邊有了他的請求，也不能再拒絕什麽，下午就同李浩去到小學那邊跟孔卓聊了聊。
小學的班級比較少，課也不算多的，也都比較輕松，他過去代完高三的課，等那些學生高考後就回來。
孔卓也不會刻意為難什麽，好人才也是要用到地方，於是批準了他的假。
周日，他們兩人就過去了城裏。
沈悠沒有跟去，她才剛回來，而且這邊還得帶著兒子去看看婆家，都這麽就沒去了，著實得去問候問候。
送他們上車走了以後，沈悠在鎮上買了些東西，然後去了三村。
舒家原先在家裏的人也不算多，好歹陳麗麗還在家忙著，指著什麽不如意的就會說些話，加上慶慶也沒上小學，一鬧起來也算是熱鬧的。
自從陳麗麗這個二媳婦出去弄了廠子，慶慶上小學後，這家裏莫名的就好像沒什麽人氣了。
舒慶周末放假是舒淇亮給接回來的，平時上學的時候都在外公外婆那邊，那邊離鎮上近，走個來回也只要半個小時，只有放假後才會和村裏一同讀書的同學，回來這邊。
福安嬸忙著在廚房裏做早飯，舒平這邊已經是不能幹重活了，稍微的走遠一點就是要大喘氣，只能在家裏坐著，有人來，就聊聊天，沒人來，自己就在家裏看看電視。
老婆子對他的態度相對來說已經好很多了，也沒有什麽吵嘴不吵嘴的，各自都避免了之前的問題，聊著村裏的一些事，田裏的一些事，慢慢的好想也就淡了。
沈悠抱著毛球提著東西過來的時候，舒平在堂屋裏守著慶慶做著家庭作業，福安嬸還在後頭忙著。
舒慶打著小差，望著門外，看到門外的人走了進來，順著叫了一聲：“嬸嬸！”
舒平聞聲，轉了個頭過來，見是幺媳婦，眼裏瞬間冒了欣喜的笑意，“喲！幺媳婦回來了啊！”說著就從椅子上起了身，出門迎接過來。
“這麽久都在忙，現在有空，過來看看您們。”沈悠問候了幾句，放好手裏的東西，又把毛球抱著給舒平這邊瞧著。
後頭忙著的福安嬸個聽到堂屋的動靜，放下活，往堂屋裏走了幾步，一見是沈悠，臉色稍微尷尬了一下，又偷偷的去了後邊。
“媽呢？”沈悠順勢問了一句。
“……在後邊，準備做飯。”舒平怕她這邊也介意什麽，回答的時候，心裏還是有些不太自在。
沈悠自始自終都沒有在意什麽，主要在意的是舒譯城心裏的想法，一些事其實對他們也都沒多大的影響。
想著，於是將毛球放在堂屋靠墻邊的竹床上，“慶慶，和爺爺一起照顧弟弟，別讓弟弟掉下來了啊！”
交代了一聲讓公公這邊照顧著，自己就去了後頭。
309心裏的隔膜
福安嬸在後院裏弄了點青瓜和豆角在手裏理著，沈悠過去喊了一聲“媽”，除了這樣的稱呼，這之間也沒有其他的稱呼，也算是打了一聲招呼。
只是這人手裏的動作沒停，也沒擡頭應聲。沈悠覺得這應該是史上最難對付的婆婆了吧？
福安嬸是這樣的一個態度，她沈悠不可能也是這樣的一個態度，然後一直僵持下去，只能是退一步。
於是蹲下來，一同和她理了菜。話說這都十點了，這是吃早飯，還是午飯？也沒問出來。
“這事也過去大半年了，我們當時可能做得不對，但您也體諒體諒。現在江嬸也走了大半年了，爸的身體也成這樣了，譯城每天也在擔心。您這邊讓他一直都有種犯了錯卻得不到原諒的感覺，可這事，他跟本就沒錯。”沈悠敞開來說了這事。
錯誰都會有一點的，也只能是看誰先道歉，誰先原諒誰。家裏人都不願提，也不能說一直都不提，這膈在心裏任誰都會難受。
聽著話，福安嬸心裏動著，沒開口。
沈悠曉得她婆婆會這樣，但一些話說出去也並不是為了得到回答，就只是讓對方去想一想。
盡管舒譯城不是她生的，盡管舒譯城是她情敵的兒子，但這事自始自終舒譯城就是個受害者，她只是站在一個為自己男人角度來說的這個事。
菜弄好之後，沈悠也沒讓婆婆動手，主動的端著去舀水洗了洗，然後去到竈門口點了火，幫著把這兩碗菜給炒了出來。
福安嬸這邊沒有阻攔，由沈悠弄著，自己則坐在竈門口幫著添火，腦中想著她剛剛的話，心裏也不是滋味。
這麽久了，她這邊也確實該想開了，誰知道老頭子這邊還有幾天，她還有幾天？
每次趕集的時候，路過早點攤子，撞見譯城之後，那孩子照樣是喊著她叫她一聲媽，給她打招呼。她心裏每次都有觸動。
她何嘗不知道孩子是無辜的？但只要見到他，就能想起老頭子與那個女人的故事，只要見到他，江小容現在就是死了，還是會成為她心裏的石頭。她難受啊！
夏天的溫度，加上竈裏邊的溫度，熱得臉上的汗直往下落，福安嬸拉起衣角往臉上抹了去，順帶抹了眼淚。
沈悠見她抹了一道有一道，一些話也懶得在這裏說什麽，嘆了嘆，“您去前頭歇著吧，竈門口熱。”
福安嬸聽罷，也沒應聲自主的起身去了前頭，偷偷的擤了鼻涕。
堂屋裏，舒平與慶慶一老一少的逗樂這更小的毛球，福安嬸出來後，現在遠處目光也是打直的看著這個小不點。
這孩子生下來她就沒看過，這還是第一次瞧著，眼睛像譯城，嘴巴像他媽，是個好看的苗子。
毛球見到後邊有人出現，趴在竹床上望著福安嬸許久，突然自己樂了，看著福安嬸那邊直在笑。
看著這孩子如此可愛聽話，福安嬸的心情瞬間被這小不點給帶樂了，於是把身上的圍裙一卸了之後，拿了一個撥浪鼓在手裏搖著，剛伸了個手，那孩子就要她抱。
“哎呀呀，我都還沒說要抱你，你這就過來了啊！”福安嬸說著，順著將那小不點抱了起來了。
毛球第一次見福安嬸，被她抱著居然也沒哭沒鬧，反而還玩得不亦樂乎，舒平看著也奇特。當時他要抱這孩子時候，直是哭鬧，這會子好多了。
見這小家夥兩眼一直望著外邊，跟著他看的目光，福安嬸就抱著他走了出去，在大路上陰涼的地方轉了轉。
自從帶了慶慶之後，這幾年沒小孩給她帶，也是好多年沒帶小孩了。這會子抱著毛球，著實是關系的。
“喲！福安嬸您這是抱得哪家孩子啊？”
前頭吳嬸家的媳婦胡雲後門口出來後院裏給菜澆了水，見福安嬸手裏抱著一個孩子，稀奇的問了一句。
福安嬸手裏眼裏是這個小毛球，也沒想別的，脫口就說，“我家老幺的兒子。”
胡雲一聽是她家老幺的，想著他們家這矛盾是化開了麽？於是問道：“您家的譯城是回來了麽？”
說到舒譯城的名字，福安嬸臉上微微有些尷尬，但不明顯，“沒呢，幺媳婦回來了。”
“原來啊！”
胡雲看著這小家夥可愛，就從後院出來路上走了過來，也沒多想什麽，湊在毛球的面前同他玩了玩，“來來，嬸娘抱抱你，你願意不願意？”
毛球應該是大了幾個月，最近也不太認生了，再加上胡雲頭上帶了個閃亮的發卡，很是吸引，這小家夥閃亮的眼睛看過去，一點都不猶豫的匍在了胡雲的身上。
“謔！這小孩真聽話，一點都不認人的啊。”胡雲看著驚喜。
“可不是，今天也是第一次見我，就要我抱。要說這小孩啊，喜歡誰就和誰親，慶慶小時候也是這個樣子。”剛剛還在前邊的尷尬神情，在此刻變得有些小得意。
“你叫什麽啊？小鬼蛋。”胡雲對這毛球一逗。
福安嬸聞話臉色瞬間綠了綠，一想到她家哪條狗也叫毛球，好心情立馬就被埋了進去。真不曉得這媳婦為什麽要起這麽個小號。
“叫球球。”去掉前邊的一個字，直接疊了後邊的兩個字給叫了出來，可聽起來還是不太好聽。
胡雲也是沒聯想什麽的叫著球球，毛球聽見有人叫他，對誰都是‘啊嘛’的回應。
沈悠做好飯，端到了堂屋的桌子上，見毛球被她這個婆婆抱了出去，在前頭胡雲的手裏抱著，於是先招呼舒平和慶慶兩人去吃了飯，然後拿了小孩的奶嘴水壺去了前面。
“媽，您先去吃飯吧。”沈悠過去喊了一聲。
“誒，好。”福安嬸帶著笑容，自然的一個應聲，只是在見了沈悠之後，即刻有些不好意思的收了收，“孩子要出來，我抱出來走走。”
沈悠還真沒在意這些，笑著先和胡雲打了招呼，“沒事，他很喜歡被人抱出來走。您去吃飯吧，我弄了點綠豆湯，您去喝點。”
福安嬸應了應，看了一眼後就先回了屋。
310各自家的事
話說著，毛球聽著聲音，將視線從胡雲抱著的一邊轉看了過來，嘴裏叫著“啊嘛”就往她這邊過來。
“哈，我不抱你了。”
沈悠這會子故意沒有接他，就讓他在胡雲手裏抱著，然後往他嘴裏塞了奶嘴，給他吸著。
“你這兒子好養啊！這要是被人抱走了可都不吱聲啊！”胡雲開著玩笑話。
沈悠跟著一笑，“是啊，都不認生了。”
說著，這小家夥到底是掙紮著要到媽媽的懷中，沈悠還是將他接了過來。
胡雲在村裏也是比較八卦的一個人，福安嬸這邊養了他男人情人的一個兒子，被捅出來後，把這個兒子趕了，把老頭子氣吐血進了醫院，村裏的都在說，這關系怕是合不了了。
上次見這媳婦回來了一趟，福安嬸還特地在她家坐了半個下午就是不想見他們，今天回來倒是客客氣氣了？
想到這兒，胡雲還是忍不住小聲的問了一句，“話說，你家這婆婆，讓那兒子回來了？”
胡雲這話也沒別的意思，只是有些好奇。
聞話，沈悠面容上起了個三分的笑意，“回不回有什麽差別的？”
“我是看當時趕得厲害，你還這麽不計前嫌的帶孩子回來看他們，不過是覺得別必要的。”作為一個媳婦，胡雲是這麽想法的。
沈悠聽胡雲的話，微微有些嘆氣，繼續抿著笑意，說道：“有必要沒有必要的，難道還有什麽說法麽不成？”
“我是覺得你們在外頭都那麽好，實在沒必要回來。”胡雲說。
且不說他家鬧出這個事是誰的錯，但就說他們這兩夫妻，一個當老師，一個在外邊開廠子的，被趕出去了，也不至於還要巴結這兩老吧？
原來是這個意思，這話倒是好笑了。
“家在這裏，不回來，還能去哪呢？什麽心對什麽人吧。”沈悠說著。
以前她一個人的時候，就想著過好一個人的日子，但現在她也算是拖家帶口的人了，實在不敢茍同這個女人的想法。
不過這也是個問題，他與舒譯城都把這裏當家，我就看這個家願不願意把他們放家裏人。
“呵呵，這倒也是。”
胡雲有些尷尬這個問題。但心裏倒想著，舒譯城這邊可是舒老頭和情人的兒子，他們要是想回來，怕是要等到福安嬸入土才行吧。
雖然舒譯城這人確實很不錯，村裏的人都比較喜歡，話說當時村裏還有不少姑娘家的想要嫁給他的，但現在說起他家的這個事，鬧成這樣，連家都回不了一直住娘家的，說出來著實讓人可嘆唏噓的。
“行了雲姐，你這邊忙吧，我就先回去了。”沈悠不想聊什麽了，抱著毛球轉了個身。
見她要走，胡雲連忙拉了一下她，“妹子！你等等。”
“怎麽了雲姐？”沈悠問。
胡雲一副繞是一副有事相求的樣子說道：“我這邊還有點私事想跟你說說。”
一說私事，沈悠多少還是能猜到一點的，不過也沒不給面子的就這麽走了，還是轉身回來，面對著聽她說了說。
“大妹子，我丈夫一直在外省工作，一年到頭都回不來，我看你不是弄廠了嘛，你看……能麽不能給安排在你們那個廠裏，也就近一點。”胡雲恬著臉說。
她丈夫在外省工作了六七年，每月的工資也就那麽四十來塊錢，離家又遠，遠到過年都不回來，有時候連家信也懶得寫一封，所以很煩這個事。
現在知道沈悠弄了工廠，也是琢磨了許久的，讓她開個口，工資也不求太多，只是覺得人在跟前，來回也方便就成，也好照應家裏。
其實為主的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她覺得自己的男人在外邊有了別的女人，所以過年才沒回來。
她這離的遠，又不可能去找他，寫信來來回回也只是那幾句敷衍的話，去鎮上給他打電話，也是問家裏的情況，再問別的說不到兩三句就掛了。
也別怪她多想，自家男人有這樣反常的行為，任由哪個女人都會察覺的。所以這才想著對沈悠開了口。
沈悠聽完，有點形成了一種免疫。不管是她娘家那邊，還是這邊，有事沒事的遇到她之後，動不動就會說些這樣的話。
一面不想傷了鄰裏間的和氣，一面又是真的不想理會這些事，但人家開口也不能真的什麽都不搭理。
有意的一番思量之後問道：“吳大哥在外邊是做什麽的？”
不過說真的，她來三村也有兩年了，村裏大多數人都見過認識，還就吳嬸兒子沒見到過。
胡雲聞言，陡然有些啞口，她發現自己腦袋裏對於自己男人在外面做什麽活，竟然是一片空白。
“這……我也不太清楚。”
沈悠聽罷，眼神微楞，哈！要是這樣的話，那她可幫不了了。
繞是又琢磨了一會兒，說道：“雲姐，是這樣的，我二哥那邊的廠子不招人了，想著是可以介紹給別家廠子，但吳大哥這邊不清楚是做什麽的話，我也不太好幫忙。”繞了個彎子的做了拒絕。
胡雲臉色尷尬又壓的有些難看，不是沈悠這麽問起來，她都不知道她對自己的男人是這麽陌生。
“那謝謝了，我這邊問問他，到時候再和你說成麽？”胡雲此刻真是把笑容僵在了臉上。
找沈悠讓自家男人回來工作，也只是她自己的這個想法，都還沒能同她男人那邊商量。現在聽沈悠的話，似乎覺得自己的話說早了。
沈悠毫不吝嗇她自然的笑容回道：“行啊，雲姐你這邊問問吧，說不定外省比咱們這個小城要好，也不能因此丟了好工作啊。”
“行，行，就這麽說定了啊，你回去吧，我也去忙了。”幹呵呵笑了之後，轉進了自家院子。
沈悠看著，輕微的聳了肩，隨後就抱著毛球在路上轉了轉。他現在是自家的事都沒處理完，也懶得花心思浪費時間管別人了。
福安嬸那邊吃完飯，收拾了桌子，見沈悠還抱著孩子在外邊走動著。嘴裏泛了嘀咕，“這會子太陽大起來了，她也是不怕把孩子給熱著？”
311關系軟化
舒平聽見自己家老婆子的聲音，順著往外看去，剛好也看到了樹蔭底下的幺媳婦。隨後又看了老婆子，不敢多想什麽說什麽話。
但心裏因老婆子有這樣的話，也是欣喜的，看來這之間的矛盾，應該還是有望化解的。
福安嬸沒註意到舒平看過來的眼神，雙目一直盯著外邊的人，想了想自己又不太好去主動說搭話，回頭見慶慶在旁，說道：“慶慶，去把你嬸嬸叫回來，這麽熱，還在外邊做什麽？”
慶慶現在也七歲了，但也是個孩子，哪管得大人那麽多心思，跑過去就喊了一聲。
沈悠因毛球死活不睡午覺，索性想讓他多玩一會，就讓慶慶回了話。
慶慶的話帶到後，福安嬸繼續在堂屋裏往外望去，猶豫了半天，還是起身走了過去。
“孩子給我抱著，你去屋裏休息一會兒。”
福安嬸說這話，面上沒什麽表情。沈悠也是難得從她這個婆婆嘴裏聽到主動的話，但這麽熱的天，讓她給帶著小孩在外邊也不合適。
“不用了您去歇著吧。我把他弄睡覺就成。”
“瞪這麽精神的眼睛，估計一時半會也難得睡，還是給我吧。”說著，就從她手中抱過了孩子。
福安嬸抱著毛球，沈悠看了一會，確實是出奇的沒哭，但見婆婆難得這麽主動，也就隨她了。有這麽一抱，這關系似乎軟了些。
看著她抱著毛球走下去玩了，沈悠回了屋裏。
家裏幾個月都沒人打掃，沈悠拉著慶慶裏裏外外的都打掃了一遍，給兩老人把該洗的都弄出來洗了洗，被子也換了幹凈的。
毛球睡著後，福安嬸回家把毛球放在房裏讓慶慶照顧著，也跟著過來幫了忙。
河邊，沈悠拿著棒槌捶打著衣服，福安嬸在一邊用手清洗著，家裏這一洗一曬的，也是好幾大桶。沒有這媳婦回來，她也不知要等到何時弄。
最疼的大媳婦從來就沒有回來幫過家裏什麽，二媳婦幫得太多了，現在她弄自己的生意，也不能說不允許她去弄。至於這個……
福安嬸看著默默洗衣服的人，沒覺得太對不起她，也沒覺得太對得起她。
村裏的這些人私下裏都在傳，說她趕走他們不應該，但也有一些人說，不該養情人的兒子，但這個媳婦又該怎麽說？
“你也沒必要這麽做的。”突然說了話。
“您就當我是為爸做的這些，爸還在一天，這裏也算是我和譯城的家。家裏的事，作為媳婦，該做的我還是會做。”
沈悠沒猜測她這話是什麽意思，反正她就這麽回著。
福安嬸聽著，些微還是有些過意不起的，默了許久，才有些斷斷續續的開口，“你們……在外頭，好好過著吧，偶爾……回來那麽一兩趟就行了。”
聞此話，沈悠捶打衣服的手頓停下來，這話的意思到讓她有些夠琢磨了。她這婆婆終於是拉了個臉下來了麽？
“行啊。沒事的時候，我們自然會回來。您兩老在家好好照顧自己就成。”沈悠沒說多的，自然的先露笑容。
突然覺得婆婆這一步跨的可是給足了她面子，也是好笑的可喜可賀了。
洗完衣服，晾了三大桿子的衣服，下午的時候，沈悠又幫著做了下午飯，一起吃過之後，才抱著毛球回了四村。
幺媳婦帶孩子回家一天，把家裏裏裏外外的一些事都給處理的幹幹凈凈的，看著也舒心。
舒平今日頗有些得意，看著老婆子今天突然的一個變化，全都是因為這個幺媳婦，心裏也是感嘆。
這好在是譯城娶了這麽個媳婦，換做別人，還不知道是個什麽想法，什麽樣子。
傍晚乘涼的時候，李老頭拿著蒲扇搖搖晃晃的就過來了舒家門口，老婆子後頭忙著，前邊的兩人也是閑聊著。
聽老吳家的說，舒家的幺媳婦回來了，也是好奇過來，問了問情況，他家這事是不是有什麽轉機了。
舒平難得是把露齒的笑容掛了出來，頻頻點頭。
……
沈悠來了這一次之後，從婆婆那兒聽到了一些下臺階的話，就算是沒有這樣的話，她這段時間也是打算隔三差五的過來看看。
反正這段時間她都在家裏。沈悠這邊三兩日的就去一趟，去得頻了，一些外人自然而然的也就認為，他們這是和好了。
這一個多月來，她幾乎是天天抱著兒子來來回回的兩邊跑，她媽那邊都開始罵她真的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被婆家趕了，還天天往婆家跑，一直在說她不要臉的話。
話說不去婆家，她媽說她，去婆家，她媽還是說她。沈悠有夠為難的，她這還不是為了舒譯城麽？
福安嬸也沒管外人怎麽說，每次沈悠來，其實也是挺高興的，連抱孫子也是堂堂正正的抱著，遇見人打招呼，說起她家的事，同樣笑笑的帶過，誰還沒有過去不得砍呢？
只是她面上雖是如此，但沈悠還是清楚的，想讓婆婆這邊開口讓舒譯城回來，怕是還要點時間，但現在這樣，也不錯了，慢慢來吧。
“媽，飯弄好了，你們吃著，我就先過去了。”沈悠一如往常弄完晚飯，就準備回去了。
福安嬸見她收拾了東西，飯也沒吃的看過來，說道：“要不就別回去了？房間都被你撿幹凈了，也別來回折騰了。”
“改天吧，譯城今天回來。”沈悠回道。
昨天已經高考完了，舒譯城昨天打電話回來說，他那邊的課上完了，今天下午回來。
福安嬸每次只要聽到舒譯城的名字，都會微微的沈下來，不知道能說什麽，“那你就先回去吧。”
“嗯。”沈悠邊收拾了毛球的東西，應著話，但也是瞧見了婆婆這邊的臉色，於是有意的加了一句，“改天我也譯城一起過來吧，剛好要放暑假了。”
這話還是得要有人提出來的，不提的話，隔閡永遠都磨不開。
舒平聽了這話，擡了個眼過來，他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但眼神一轉，又看向了老婆子這邊，他是個罪人，是得她說話才行啊。
312下一步計劃
“行啊，到時候，你們兩口子來吧。”福安嬸明白，這個結得從她這裏解開，所以就回了這麽一句。
原本以為要沈下來的氣氛，突然聽到了這樣的話出來，沈悠與舒平兩人都有些吃驚。
這砍臺階……下來的跨度著實蠻大了，看來她這個月是真沒白來。
福安嬸能說出這話的主要原因，也是因為這個月來，她抱著毛球到處玩的時候，遇到村裏的人幾人聊天，聊上之後，不是這個問她，是不是接納了那個兒子，就是那個問她。
潛意識的，她其實早已經默認了，所以這會子才這麽回答了。一直以為還以為很難開口，其實也就那樣，何必去為相互為難。
“行，您們慢吃著，我就回去了。”沈悠心裏跟著愉悅了起來，也算是解決了一個心病吧。
回到家後，舒譯城也回來了，她媽這邊下了餃子，這邊也正吃著。
沈悠手裏的毛球只要見有人在吃，就得匍個身過去，舒譯城看罷單手將這小家夥一勾，勾在懷裏邊吃著，邊餵了他。
沈悠順勢問了他學校裏的事，然後又把家裏的事給說了說。婆婆的態度轉了，讓他們有空就回去看看，其它的話沒說，但這樣的話已經很明確了。
舒譯城聽完之後，心裏硬是怔著看朝沈悠看了過來，他不在家的這個月，這丫頭居然做了這麽大的一個事，這比起她去弄廠子，弄公司，他覺得還要大。
心裏忽然不知道該有什麽反應，險些不顧形象的把那丫頭摟了過來。
“媽真這樣說了！”
“當著我的面說的，我還能說假話不成？”
聞話，舒譯城到底是將她摟在了懷裏，毛球在他們的中間“啊啊”的聲音跟著是一陣喜悅。
楊淑香把鍋裏多餘的餃子盛過來的時候，見兩口子一點形象都沒有，給著臉色咳了一聲。
“孩子都有了，這是有多不害臊呢？”不過看這女婿這麽對閨女還能如此，心裏還是提她高興。
女人最主要是要嫁個好人，也不枉脫了一回胎。
……
舒譯城自從知道母親那邊松了口，整個人心情不知好了多少。
在學校上課時，也同那些學生鬧得開了，一等到學校那邊放了暑假，第一件事就是回了一趟舒家。也是怕不太自在，自然的是將沈悠拉著一起的。
沈悠還從來沒見過舒譯城回家一躺能有這麽激動不安的，又打開了她的眼界，但也能體諒，當然他的面上始終還是鎮定自若的。
回來看了一趟，問候的話說了一大堆，福安嬸的心思主要還是在毛球的身上，別的也都沒說，還是有些不太自在的。
女人對於一些事會在意很久，這與男人不同，沈悠是理解的，但還是那句話，慢慢來吧，也勸了舒譯城別著急。
有過這麽一次回家探望交流，關系也拉進了些許，母親能如此放開，對於舒譯城與舒平這邊來說，已經好很多了。
在回四村的路上舒譯城一個勁的說，家裏需要添些什麽東西，這個要換一下的？要幫爸弄點什麽，媽弄點什麽的？
沈悠只覺得她這邊又打開了一個話嘮舒譯城。
家裏的關系跨過了一大半。
陳麗麗打電話過來，讓她這邊把慶慶帶過去的時候，得知家裏的消息，也像是自己心頭的一塊石頭落下了一樣，直嘆了一句，“讓媽下這個臺階可不容易啊！”
確實不容易，目前看來，全都是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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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芳糾正了一句，小墩子立馬轉口叫了一聲“伯伯”
……
晚飯在一片歡笑中進行的，吃完飯後，家裏的幾人一起去了村口。
今天晚上合作社下鄉放電影，各家各戶的都帶了小板凳的往下走去，也算是這年代鄉裏唯一的娛樂當方式吧。
沈悠因毛球犯困了，看到一半時就與舒譯城回來洗洗睡了。
躺上床後，沈悠忽然想到三村那邊，於是就問了問。
這一晃的，也有幾個月了，那邊是個什麽情況也他們也都沒去看看。
在東城的時候，陳麗麗也跟她這邊說了說，她說家裏的幾個人還是很在意婆婆那邊，一些話也都不好提，就這麽過著。而且她現在要弄手裏的生意，也就懶操心他們直接的事了，由舒淇亮照顧著。
舒譯城每次提起這事的時候，心裏都比較沈，但都這麽久，他也慢慢習慣了。
母親來鎮上趕集的時候，他只要是見到她，還是很主動的去打了招呼，但每次母親那邊有時候看都不看他，所以也沒什麽話能說上。
308再回婆家
“二哥說爸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了，你抽個空過去看看吧。”舒譯城說。
他很擔心，其實留在鎮上的小學還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為家裏的情況。他怕離遠了，家裏再發生什麽事，來不及就不好了。
沈悠沒意見。
大哥大嫂那邊是不管事的，陳麗麗又被她弄去東城了，家裏只有舒家二哥一人。舒淇亮這邊白天要上班也是管不了什麽，現在還是得有人全天在家裏才行。
舒譯城不方便過去，只能是她過去。
周六的一大早，沈悠吃過早飯，就想著抱著毛球去三村。哪知李浩居然比她更早的過來了，這還真是說來就來了，估計是趕了最早的一班車過來的吧。
家裏來客，去三村的事就暫時放下了，沈悠一手抱著毛球，一邊給李浩倒了杯水過來。自從有了孩子，她覺得自己的臂力增強了不少。
李浩到來後，屁股一坐下，一杯水一喝，對著舒譯城就是一番訴苦，也是把李美玲的事給他說了一遍。
現在就因為這事，學校一下子少了兩個主課老師，史巖山對他已經是趕鴨子上架，這次讓他不得已的找了上門。
舒譯城不露任何想法，故意保持沈默的聽著。
這兩人聊得時候，沈悠抱著毛球在一邊玩。
昨天回來時，她在路上問了他，舒譯城給了她一個回答，其實他無論選擇去哪邊，這對於她來說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影響，反正交通算是便利的，也都在身邊。
但李浩是聰明的，並沒有讓舒譯城直接回那個學校工作，只是出於一個朋友之間的幫助，請他幫忙去代課。
想當初舒譯城這邊在和沈悠處對象的時候，動不動就請假，可都是他去給他頂課的麽，他要是敢拒絕，他們之間就決裂友盡吧！
舒譯城確實拒絕不了，畢竟是他欠下的。所以在李浩一番游說威逼下，就這麽應了下來。但他還是要同孔卓那邊申請請假才行。
李浩管他找誰申請，舒譯城是說話算話的，只要從他嘴裏能應下的，就差不多成了。
不過話再說回到李美玲與身上時，沈悠有些疑問，她與這個女人接觸的不多，但僅僅是交談了幾句，以及見她那些舉動後，也不難看出這人是比較極端的。
聽李浩說，這女人在報完警後就沒了蹤影，很難保證她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沈悠只是做了個猜想，一旁的李浩聽她這麽一說，好像也覺得是那麽一回事。回想李美玲一副絕望的模樣，看著確實有些不對經。
“李老師該不會真的……”又是想了想，覺得是真的有點問題，“要是這樣的話，我還得趕緊回學校和校長那邊說說，就不留了。”
“你現在趕回去也沒什麽用，我大哥家裏有電話，你先打個電話回去問問情況吧。”沈悠攔了攔。
李浩覺得有道理，於是就先去打了電話。
打通電話，學校那邊說，李美玲一早來了學校遞了離職信，然後收拾了東西說回老家了，說她那邊沒什麽事。
有這樣一個消息，李浩也是松了松，這女人應該是想開了。
李浩難得來一趟，看的出來舒譯城與這人的關系不錯，於是就將他留下來還明兒再回去。
楊淑香也是見過李浩的，一家人都算是熟悉的，而且村裏人都好客，見有客留下來，自然都是歡喜的。
舒譯城這邊有了他的請求，也不能再拒絕什麽，下午就同李浩去到小學那邊跟孔卓聊了聊。
小學的班級比較少，課也不算多的，也都比較輕松，他過去代完高三的課，等那些學生高考後就回來。
孔卓也不會刻意為難什麽，好人才也是要用到地方，於是批準了他的假。
周日，他們兩人就過去了城裏。
沈悠沒有跟去，她才剛回來，而且這邊還得帶著兒子去看看婆家，都這麽就沒去了，著實得去問候問候。
送他們上車走了以後，沈悠在鎮上買了些東西，然後去了三村。
舒家原先在家裏的人也不算多，好歹陳麗麗還在家忙著，指著什麽不如意的就會說些話，加上慶慶也沒上小學，一鬧起來也算是熱鬧的。
自從陳麗麗這個二媳婦出去弄了廠子，慶慶上小學後，這家裏莫名的就好像沒什麽人氣了。
舒慶周末放假是舒淇亮給接回來的，平時上學的時候都在外公外婆那邊，那邊離鎮上近，走個來回也只要半個小時，只有放假後才會和村裏一同讀書的同學，回來這邊。
福安嬸忙著在廚房裏做早飯，舒平這邊已經是不能幹重活了，稍微的走遠一點就是要大喘氣，只能在家裏坐著，有人來，就聊聊天，沒人來，自己就在家裏看看電視。
老婆子對他的態度相對來說已經好很多了，也沒有什麽吵嘴不吵嘴的，各自都避免了之前的問題，聊著村裏的一些事，田裏的一些事，慢慢的好想也就淡了。
沈悠抱著毛球提著東西過來的時候，舒平在堂屋裏守著慶慶做著家庭作業，福安嬸還在後頭忙著。
舒慶打著小差，望著門外，看到門外的人走了進來，順著叫了一聲：“嬸嬸！”
舒平聞聲，轉了個頭過來，見是幺媳婦，眼裏瞬間冒了欣喜的笑意，“喲！幺媳婦回來了啊！”說著就從椅子上起了身，出門迎接過來。
“這麽久都在忙，現在有空，過來看看您們。”沈悠問候了幾句，放好手裏的東西，又把毛球抱著給舒平這邊瞧著。
後頭忙著的福安嬸個聽到堂屋的動靜，放下活，往堂屋裏走了幾步，一見是沈悠，臉色稍微尷尬了一下，又偷偷的去了後邊。
“媽呢？”沈悠順勢問了一句。
“……在後邊，準備做飯。”舒平怕她這邊也介意什麽，回答的時候，心裏還是有些不太自在。
沈悠自始自終都沒有在意什麽，主要在意的是舒譯城心裏的想法，一些事其實對他們也都沒多大的影響。
想著，於是將毛球放在堂屋靠墻邊的竹床上，“慶慶，和爺爺一起照顧弟弟，別讓弟弟掉下來了啊！”
交代了一聲讓公公這邊照顧著，自己就去了後頭。
309心裏的隔膜
福安嬸在後院裏弄了點青瓜和豆角在手裏理著，沈悠過去喊了一聲“媽”，除了這樣的稱呼，這之間也沒有其他的稱呼，也算是打了一聲招呼。
只是這人手裏的動作沒停，也沒擡頭應聲。沈悠覺得這應該是史上最難對付的婆婆了吧？
福安嬸是這樣的一個態度，她沈悠不可能也是這樣的一個態度，然後一直僵持下去，只能是退一步。
於是蹲下來，一同和她理了菜。話說這都十點了，這是吃早飯，還是午飯？也沒問出來。
“這事也過去大半年了，我們當時可能做得不對，但您也體諒體諒。現在江嬸也走了大半年了，爸的身體也成這樣了，譯城每天也在擔心。您這邊讓他一直都有種犯了錯卻得不到原諒的感覺，可這事，他跟本就沒錯。”沈悠敞開來說了這事。
錯誰都會有一點的，也只能是看誰先道歉，誰先原諒誰。家裏人都不願提，也不能說一直都不提，這膈在心裏任誰都會難受。
聽著話，福安嬸心裏動著，沒開口。
沈悠曉得她婆婆會這樣，但一些話說出去也並不是為了得到回答，就只是讓對方去想一想。
盡管舒譯城不是她生的，盡管舒譯城是她情敵的兒子，但這事自始自終舒譯城就是個受害者，她只是站在一個為自己男人角度來說的這個事。
菜弄好之後，沈悠也沒讓婆婆動手，主動的端著去舀水洗了洗，然後去到竈門口點了火，幫著把這兩碗菜給炒了出來。
福安嬸這邊沒有阻攔，由沈悠弄著，自己則坐在竈門口幫著添火，腦中想著她剛剛的話，心裏也不是滋味。
這麽久了，她這邊也確實該想開了，誰知道老頭子這邊還有幾天，她還有幾天？
每次趕集的時候，路過早點攤子，撞見譯城之後，那孩子照樣是喊著她叫她一聲媽，給她打招呼。她心裏每次都有觸動。
她何嘗不知道孩子是無辜的？但只要見到他，就能想起老頭子與那個女人的故事，只要見到他，江小容現在就是死了，還是會成為她心裏的石頭。她難受啊！
夏天的溫度，加上竈裏邊的溫度，熱得臉上的汗直往下落，福安嬸拉起衣角往臉上抹了去，順帶抹了眼淚。
沈悠見她抹了一道有一道，一些話也懶得在這裏說什麽，嘆了嘆，“您去前頭歇著吧，竈門口熱。”
福安嬸聽罷，也沒應聲自主的起身去了前頭，偷偷的擤了鼻涕。
堂屋裏，舒平與慶慶一老一少的逗樂這更小的毛球，福安嬸出來後，現在遠處目光也是打直的看著這個小不點。
這孩子生下來她就沒看過，這還是第一次瞧著，眼睛像譯城，嘴巴像他媽，是個好看的苗子。
毛球見到後邊有人出現，趴在竹床上望著福安嬸許久，突然自己樂了，看著福安嬸那邊直在笑。
看著這孩子如此可愛聽話，福安嬸的心情瞬間被這小不點給帶樂了，於是把身上的圍裙一卸了之後，拿了一個撥浪鼓在手裏搖著，剛伸了個手，那孩子就要她抱。
“哎呀呀，我都還沒說要抱你，你這就過來了啊！”福安嬸說著，順著將那小不點抱了起來了。
毛球第一次見福安嬸，被她抱著居然也沒哭沒鬧，反而還玩得不亦樂乎，舒平看著也奇特。當時他要抱這孩子時候，直是哭鬧，這會子好多了。
見這小家夥兩眼一直望著外邊，跟著他看的目光，福安嬸就抱著他走了出去，在大路上陰涼的地方轉了轉。
自從帶了慶慶之後，這幾年沒小孩給她帶，也是好多年沒帶小孩了。這會子抱著毛球，著實是關系的。
“喲！福安嬸您這是抱得哪家孩子啊？”
前頭吳嬸家的媳婦胡雲後門口出來後院裏給菜澆了水，見福安嬸手裏抱著一個孩子，稀奇的問了一句。
福安嬸手裏眼裏是這個小毛球，也沒想別的，脫口就說，“我家老幺的兒子。”
胡雲一聽是她家老幺的，想著他們家這矛盾是化開了麽？於是問道：“您家的譯城是回來了麽？”
說到舒譯城的名字，福安嬸臉上微微有些尷尬，但不明顯，“沒呢，幺媳婦回來了。”
“原來啊！”
胡雲看著這小家夥可愛，就從後院出來路上走了過來，也沒多想什麽，湊在毛球的面前同他玩了玩，“來來，嬸娘抱抱你，你願意不願意？”
毛球應該是大了幾個月，最近也不太認生了，再加上胡雲頭上帶了個閃亮的發卡，很是吸引，這小家夥閃亮的眼睛看過去，一點都不猶豫的匍在了胡雲的身上。
“謔！這小孩真聽話，一點都不認人的啊。”胡雲看著驚喜。
“可不是，今天也是第一次見我，就要我抱。要說這小孩啊，喜歡誰就和誰親，慶慶小時候也是這個樣子。”剛剛還在前邊的尷尬神情，在此刻變得有些小得意。
“你叫什麽啊？小鬼蛋。”胡雲對這毛球一逗。
福安嬸聞話臉色瞬間綠了綠，一想到她家哪條狗也叫毛球，好心情立馬就被埋了進去。真不曉得這媳婦為什麽要起這麽個小號。
“叫球球。”去掉前邊的一個字，直接疊了後邊的兩個字給叫了出來，可聽起來還是不太好聽。
胡雲也是沒聯想什麽的叫著球球，毛球聽見有人叫他，對誰都是‘啊嘛’的回應。
沈悠做好飯，端到了堂屋的桌子上，見毛球被她這個婆婆抱了出去，在前頭胡雲的手裏抱著，於是先招呼舒平和慶慶兩人去吃了飯，然後拿了小孩的奶嘴水壺去了前面。
“媽，您先去吃飯吧。”沈悠過去喊了一聲。
“誒，好。”福安嬸帶著笑容，自然的一個應聲，只是在見了沈悠之後，即刻有些不好意思的收了收，“孩子要出來，我抱出來走走。”
沈悠還真沒在意這些，笑著先和胡雲打了招呼，“沒事，他很喜歡被人抱出來走。您去吃飯吧，我弄了點綠豆湯，您去喝點。”
福安嬸應了應，看了一眼後就先回了屋。
310各自家的事
話說著，毛球聽著聲音，將視線從胡雲抱著的一邊轉看了過來，嘴裏叫著“啊嘛”就往她這邊過來。
“哈，我不抱你了。”
沈悠這會子故意沒有接他，就讓他在胡雲手裏抱著，然後往他嘴裏塞了奶嘴，給他吸著。
“你這兒子好養啊！這要是被人抱走了可都不吱聲啊！”胡雲開著玩笑話。
沈悠跟著一笑，“是啊，都不認生了。”
說著，這小家夥到底是掙紮著要到媽媽的懷中，沈悠還是將他接了過來。
胡雲在村裏也是比較八卦的一個人，福安嬸這邊養了他男人情人的一個兒子，被捅出來後，把這個兒子趕了，把老頭子氣吐血進了醫院，村裏的都在說，這關系怕是合不了了。
上次見這媳婦回來了一趟，福安嬸還特地在她家坐了半個下午就是不想見他們，今天回來倒是客客氣氣了？
想到這兒，胡雲還是忍不住小聲的問了一句，“話說，你家這婆婆，讓那兒子回來了？”
胡雲這話也沒別的意思，只是有些好奇。
聞話，沈悠面容上起了個三分的笑意，“回不回有什麽差別的？”
“我是看當時趕得厲害，你還這麽不計前嫌的帶孩子回來看他們，不過是覺得別必要的。”作為一個媳婦，胡雲是這麽想法的。
沈悠聽胡雲的話，微微有些嘆氣，繼續抿著笑意，說道：“有必要沒有必要的，難道還有什麽說法麽不成？”
“我是覺得你們在外頭都那麽好，實在沒必要回來。”胡雲說。
且不說他家鬧出這個事是誰的錯，但就說他們這兩夫妻，一個當老師，一個在外邊開廠子的，被趕出去了，也不至於還要巴結這兩老吧？
原來是這個意思，這話倒是好笑了。
“家在這裏，不回來，還能去哪呢？什麽心對什麽人吧。”沈悠說著。
以前她一個人的時候，就想著過好一個人的日子，但現在她也算是拖家帶口的人了，實在不敢茍同這個女人的想法。
不過這也是個問題，他與舒譯城都把這裏當家，我就看這個家願不願意把他們放家裏人。
“呵呵，這倒也是。”
胡雲有些尷尬這個問題。但心裏倒想著，舒譯城這邊可是舒老頭和情人的兒子，他們要是想回來，怕是要等到福安嬸入土才行吧。
雖然舒譯城這人確實很不錯，村裏的人都比較喜歡，話說當時村裏還有不少姑娘家的想要嫁給他的，但現在說起他家的這個事，鬧成這樣，連家都回不了一直住娘家的，說出來著實讓人可嘆唏噓的。
“行了雲姐，你這邊忙吧，我就先回去了。”沈悠不想聊什麽了，抱著毛球轉了個身。
見她要走，胡雲連忙拉了一下她，“妹子！你等等。”
“怎麽了雲姐？”沈悠問。
胡雲一副繞是一副有事相求的樣子說道：“我這邊還有點私事想跟你說說。”
一說私事，沈悠多少還是能猜到一點的，不過也沒不給面子的就這麽走了，還是轉身回來，面對著聽她說了說。
“大妹子，我丈夫一直在外省工作，一年到頭都回不來，我看你不是弄廠了嘛，你看……能麽不能給安排在你們那個廠裏，也就近一點。”胡雲恬著臉說。
她丈夫在外省工作了六七年，每月的工資也就那麽四十來塊錢，離家又遠，遠到過年都不回來，有時候連家信也懶得寫一封，所以很煩這個事。
現在知道沈悠弄了工廠，也是琢磨了許久的，讓她開個口，工資也不求太多，只是覺得人在跟前，來回也方便就成，也好照應家裏。
其實為主的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她覺得自己的男人在外邊有了別的女人，所以過年才沒回來。
她這離的遠，又不可能去找他，寫信來來回回也只是那幾句敷衍的話，去鎮上給他打電話，也是問家裏的情況，再問別的說不到兩三句就掛了。
也別怪她多想，自家男人有這樣反常的行為，任由哪個女人都會察覺的。所以這才想著對沈悠開了口。
沈悠聽完，有點形成了一種免疫。不管是她娘家那邊，還是這邊，有事沒事的遇到她之後，動不動就會說些這樣的話。
一面不想傷了鄰裏間的和氣，一面又是真的不想理會這些事，但人家開口也不能真的什麽都不搭理。
有意的一番思量之後問道：“吳大哥在外邊是做什麽的？”
不過說真的，她來三村也有兩年了，村裏大多數人都見過認識，還就吳嬸兒子沒見到過。
胡雲聞言，陡然有些啞口，她發現自己腦袋裏對於自己男人在外面做什麽活，竟然是一片空白。
“這……我也不太清楚。”
沈悠聽罷，眼神微楞，哈！要是這樣的話，那她可幫不了了。
繞是又琢磨了一會兒，說道：“雲姐，是這樣的，我二哥那邊的廠子不招人了，想著是可以介紹給別家廠子，但吳大哥這邊不清楚是做什麽的話，我也不太好幫忙。”繞了個彎子的做了拒絕。
胡雲臉色尷尬又壓的有些難看，不是沈悠這麽問起來，她都不知道她對自己的男人是這麽陌生。
“那謝謝了，我這邊問問他，到時候再和你說成麽？”胡雲此刻真是把笑容僵在了臉上。
找沈悠讓自家男人回來工作，也只是她自己的這個想法，都還沒能同她男人那邊商量。現在聽沈悠的話，似乎覺得自己的話說早了。
沈悠毫不吝嗇她自然的笑容回道：“行啊，雲姐你這邊問問吧，說不定外省比咱們這個小城要好，也不能因此丟了好工作啊。”
“行，行，就這麽說定了啊，你回去吧，我也去忙了。”幹呵呵笑了之後，轉進了自家院子。
沈悠看著，輕微的聳了肩，隨後就抱著毛球在路上轉了轉。他現在是自家的事都沒處理完，也懶得花心思浪費時間管別人了。
福安嬸那邊吃完飯，收拾了桌子，見沈悠還抱著孩子在外邊走動著。嘴裏泛了嘀咕，“這會子太陽大起來了，她也是不怕把孩子給熱著？”
311關系軟化
舒平聽見自己家老婆子的聲音，順著往外看去，剛好也看到了樹蔭底下的幺媳婦。隨後又看了老婆子，不敢多想什麽說什麽話。
但心裏因老婆子有這樣的話，也是欣喜的，看來這之間的矛盾，應該還是有望化解的。
福安嬸沒註意到舒平看過來的眼神，雙目一直盯著外邊的人，想了想自己又不太好去主動說搭話，回頭見慶慶在旁，說道：“慶慶，去把你嬸嬸叫回來，這麽熱，還在外邊做什麽？”
慶慶現在也七歲了，但也是個孩子，哪管得大人那麽多心思，跑過去就喊了一聲。
沈悠因毛球死活不睡午覺，索性想讓他多玩一會，就讓慶慶回了話。
慶慶的話帶到後，福安嬸繼續在堂屋裏往外望去，猶豫了半天，還是起身走了過去。
“孩子給我抱著，你去屋裏休息一會兒。”
福安嬸說這話，面上沒什麽表情。沈悠也是難得從她這個婆婆嘴裏聽到主動的話，但這麽熱的天，讓她給帶著小孩在外邊也不合適。
“不用了您去歇著吧。我把他弄睡覺就成。”
“瞪這麽精神的眼睛，估計一時半會也難得睡，還是給我吧。”說著，就從她手中抱過了孩子。
福安嬸抱著毛球，沈悠看了一會，確實是出奇的沒哭，但見婆婆難得這麽主動，也就隨她了。有這麽一抱，這關系似乎軟了些。
看著她抱著毛球走下去玩了，沈悠回了屋裏。
家裏幾個月都沒人打掃，沈悠拉著慶慶裏裏外外的都打掃了一遍，給兩老人把該洗的都弄出來洗了洗，被子也換了幹凈的。
毛球睡著後，福安嬸回家把毛球放在房裏讓慶慶照顧著，也跟著過來幫了忙。
河邊，沈悠拿著棒槌捶打著衣服，福安嬸在一邊用手清洗著，家裏這一洗一曬的，也是好幾大桶。沒有這媳婦回來，她也不知要等到何時弄。
最疼的大媳婦從來就沒有回來幫過家裏什麽，二媳婦幫得太多了，現在她弄自己的生意，也不能說不允許她去弄。至於這個……
福安嬸看著默默洗衣服的人，沒覺得太對不起她，也沒覺得太對得起她。
村裏的這些人私下裏都在傳，說她趕走他們不應該，但也有一些人說，不該養情人的兒子，但這個媳婦又該怎麽說？
“你也沒必要這麽做的。”突然說了話。
“您就當我是為爸做的這些，爸還在一天，這裏也算是我和譯城的家。家裏的事，作為媳婦，該做的我還是會做。”
沈悠沒猜測她這話是什麽意思，反正她就這麽回著。
福安嬸聽著，些微還是有些過意不起的，默了許久，才有些斷斷續續的開口，“你們……在外頭，好好過著吧，偶爾……回來那麽一兩趟就行了。”
聞此話，沈悠捶打衣服的手頓停下來，這話的意思到讓她有些夠琢磨了。她這婆婆終於是拉了個臉下來了麽？
“行啊。沒事的時候，我們自然會回來。您兩老在家好好照顧自己就成。”沈悠沒說多的，自然的先露笑容。
突然覺得婆婆這一步跨的可是給足了她面子，也是好笑的可喜可賀了。
洗完衣服，晾了三大桿子的衣服，下午的時候，沈悠又幫著做了下午飯，一起吃過之後，才抱著毛球回了四村。
幺媳婦帶孩子回家一天，把家裏裏裏外外的一些事都給處理的幹幹凈凈的，看著也舒心。
舒平今日頗有些得意，看著老婆子今天突然的一個變化，全都是因為這個幺媳婦，心裏也是感嘆。
這好在是譯城娶了這麽個媳婦，換做別人，還不知道是個什麽想法，什麽樣子。
傍晚乘涼的時候，李老頭拿著蒲扇搖搖晃晃的就過來了舒家門口，老婆子後頭忙著，前邊的兩人也是閑聊著。
聽老吳家的說，舒家的幺媳婦回來了，也是好奇過來，問了問情況，他家這事是不是有什麽轉機了。
舒平難得是把露齒的笑容掛了出來，頻頻點頭。
……
沈悠來了這一次之後，從婆婆那兒聽到了一些下臺階的話，就算是沒有這樣的話，她這段時間也是打算隔三差五的過來看看。
反正這段時間她都在家裏。沈悠這邊三兩日的就去一趟，去得頻了，一些外人自然而然的也就認為，他們這是和好了。
這一個多月來，她幾乎是天天抱著兒子來來回回的兩邊跑，她媽那邊都開始罵她真的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被婆家趕了，還天天往婆家跑，一直在說她不要臉的話。
話說不去婆家，她媽說她，去婆家，她媽還是說她。沈悠有夠為難的，她這還不是為了舒譯城麽？
福安嬸也沒管外人怎麽說，每次沈悠來，其實也是挺高興的，連抱孫子也是堂堂正正的抱著，遇見人打招呼，說起她家的事，同樣笑笑的帶過，誰還沒有過去不得砍呢？
只是她面上雖是如此，但沈悠還是清楚的，想讓婆婆這邊開口讓舒譯城回來，怕是還要點時間，但現在這樣，也不錯了，慢慢來吧。
“媽，飯弄好了，你們吃著，我就先過去了。”沈悠一如往常弄完晚飯，就準備回去了。
福安嬸見她收拾了東西，飯也沒吃的看過來，說道：“要不就別回去了？房間都被你撿幹凈了，也別來回折騰了。”
“改天吧，譯城今天回來。”沈悠回道。
昨天已經高考完了，舒譯城昨天打電話回來說，他那邊的課上完了，今天下午回來。
福安嬸每次只要聽到舒譯城的名字，都會微微的沈下來，不知道能說什麽，“那你就先回去吧。”
“嗯。”沈悠邊收拾了毛球的東西，應著話，但也是瞧見了婆婆這邊的臉色，於是有意的加了一句，“改天我也譯城一起過來吧，剛好要放暑假了。”
這話還是得要有人提出來的，不提的話，隔閡永遠都磨不開。
舒平聽了這話，擡了個眼過來，他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但眼神一轉，又看向了老婆子這邊，他是個罪人，是得她說話才行啊。
312下一步計劃
“行啊，到時候，你們兩口子來吧。”福安嬸明白，這個結得從她這裏解開，所以就回了這麽一句。
原本以為要沈下來的氣氛，突然聽到了這樣的話出來，沈悠與舒平兩人都有些吃驚。
這砍臺階……下來的跨度著實蠻大了，看來她這個月是真沒白來。
福安嬸能說出這話的主要原因，也是因為這個月來，她抱著毛球到處玩的時候，遇到村裏的人幾人聊天，聊上之後，不是這個問她，是不是接納了那個兒子，就是那個問她。
潛意識的，她其實早已經默認了，所以這會子才這麽回答了。一直以為還以為很難開口，其實也就那樣，何必去為相互為難。
“行，您們慢吃著，我就回去了。”沈悠心裏跟著愉悅了起來，也算是解決了一個心病吧。
回到家後，舒譯城也回來了，她媽這邊下了餃子，這邊也正吃著。
沈悠手裏的毛球只要見有人在吃，就得匍個身過去，舒譯城看罷單手將這小家夥一勾，勾在懷裏邊吃著，邊餵了他。
沈悠順勢問了他學校裏的事，然後又把家裏的事給說了說。婆婆的態度轉了，讓他們有空就回去看看，其它的話沒說，但這樣的話已經很明確了。
舒譯城聽完之後，心裏硬是怔著看朝沈悠看了過來，他不在家的這個月，這丫頭居然做了這麽大的一個事，這比起她去弄廠子，弄公司，他覺得還要大。
心裏忽然不知道該有什麽反應，險些不顧形象的把那丫頭摟了過來。
“媽真這樣說了！”
“當著我的面說的，我還能說假話不成？”
聞話，舒譯城到底是將她摟在了懷裏，毛球在他們的中間“啊啊”的聲音跟著是一陣喜悅。
楊淑香把鍋裏多餘的餃子盛過來的時候，見兩口子一點形象都沒有，給著臉色咳了一聲。
“孩子都有了，這是有多不害臊呢？”不過看這女婿這麽對閨女還能如此，心裏還是提她高興。
女人最主要是要嫁個好人，也不枉脫了一回胎。
……
舒譯城自從知道母親那邊松了口，整個人心情不知好了多少。
在學校上課時，也同那些學生鬧得開了，一等到學校那邊放了暑假，第一件事就是回了一趟舒家。也是怕不太自在，自然的是將沈悠拉著一起的。
沈悠還從來沒見過舒譯城回家一躺能有這麽激動不安的，又打開了她的眼界，但也能體諒，當然他的面上始終還是鎮定自若的。
回來看了一趟，問候的話說了一大堆，福安嬸的心思主要還是在毛球的身上，別的也都沒說，還是有些不太自在的。
女人對於一些事會在意很久，這與男人不同，沈悠是理解的，但還是那句話，慢慢來吧，也勸了舒譯城別著急。
有過這麽一次回家探望交流，關系也拉進了些許，母親能如此放開，對於舒譯城與舒平這邊來說，已經好很多了。
在回四村的路上舒譯城一個勁的說，家裏需要添些什麽東西，這個要換一下的？要幫爸弄點什麽，媽弄點什麽的？
沈悠只覺得她這邊又打開了一個話嘮舒譯城。
家裏的關系跨過了一大半。
陳麗麗打電話過來，讓她這邊把慶慶帶過去的時候，得知家裏的消息，也像是自己心頭的一塊石頭落下了一樣，直嘆了一句，“讓媽下這個臺階可不容易啊！”
確實不容易，目前看來，全都是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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