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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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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盛宴,多年不飲酒的安平大長公主喝了七、八杯酒,若不是幾位女史和戚琳瑯等人都不住的勸說,她還會多喝幾杯。

至散席時她已經微微有些醉意,解女史和吳女史服侍她歇下,姜女史給祁安等人安排住處。

“以前殿下就說過,青竹院是留給蘇大將軍的子孫住的,”姜女史對祁安和謝辰說道:“兩位就請在青竹院住下吧。”

戚重軒有許多話要問外祖父,聽罷連忙恭聲問道:“女史大人,小人也可以和外祖父還有三舅舅住在一起嗎?”

原本姜女史給他安排了其他的院子,聞言溫聲道:“公子若不嫌棄擁擠,當然可以。”說著又補充:“奴婢是服侍幾位貴人的,公子不必稱奴婢為‘大人’。”

戚重軒早興奮的忍不住咧著嘴沖祁安笑,根本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姜女史不由有些無奈,引領了祁安三人來到離思鳶閣不遠的青竹院,命跟隨女侍精心侍候,這才領了戚琳瑯出來。

“郡主與殿下同住吧?”姜女史看著戚琳瑯問道。

啊?戚琳瑯震驚的張大嘴巴,半晌都未能合攏。

大長公主府地方不夠大嗎?為什麽還讓她和陳霆越住在一起?她楞楞的轉頭看向陳霆越,卻發覺他面色如常,並無異樣。

難道這是他的主意?他想幹什麽?她瑟縮著後退了一小步。

“殿下這些年太寂寞了,”姜女史解釋道:“她一直盼著能早日找到蘇大將軍的後人,而且殿下一直很喜歡您,如果郡主能和殿下住在一個院子,殿下一定很高興。”

至此刻戚琳瑯才知道她說的“殿下”是安平大長公主而不是陳霆越,她紅著臉尷尬的笑道:“噢,我聽您的,和殿下同住。”

說到最後聲息漸低,甚至不敢再看陳霆越一眼。

姜女史似乎並未發覺她的異樣,轉而對陳霆越道:“殿下還住郁松院麽?”見陳霆越點頭,她便對其福身,“那奴婢就去安排了。”說罷告退。

不領她去思鳶閣嗎?望著姜女史的背影,戚琳瑯有些哀怨的想。此時她腦後像是長了眼睛,總感到有視線落在她身上。

這樣站著好尷尬。

“民女……”她低聲嚅嚅。

“你……”他語音輕柔。

二人同時出聲,卻都在聽到對方聲音時同時頓住。

空氣靜寂了一刻,她忸怩著說道:“民女也告退了。”邊說邊匆匆對他福身,之後看也不敢看他一眼便要逃離。

可在這時他卻抓住了她的手,將她強行攔住。

“不要走,”他低聲說道:“將話說清楚。”

她掙紮著怎麽也掙不開手,又怕動作太大引人窺視,低了頭含羞帶怯的嗔道:“殿下先松手。”

他遲疑的慢慢松了手,卻離她極近,似乎唯恐她忽然逃脫。

“殿下想說什麽?”她退開一步問道,目光落在他黑色錦袍的緞面滾邊上。

他沈默了一刻,才沈聲問道:“以後,你有什麽打算?”

什麽打算?她又做不了自己的主。她的想法是遠走高飛逃脫桎梏,可現在誰能容許她這麽做?至於他和她,她即便真想打算也得看他是怎麽打算的。

“殿下有什麽打算?”她反問道。

再次靜默了一刻,他才給了她兩個字:“隨你。”

隨?怎麽隨?是跟隨她還是隨便她?她擡頭不明所以的望著他,見他正望著自己,眼眸中竟含著隱隱的希冀。

“你若願意,我便恪守承諾;你若移志,我便會放手。”最後兩個字說出來,輕輕柔柔的,似乎帶著顫意。

她心神俱震,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在她心中他一直是那個獨斷專行跋扈霸道的帝王,他怎麽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殿下還願意娶我麽?”她低聲問道:“是娶我,不是納我為妾,以殿下皇子的身分。現在,在我成為蘇大將軍的後人之後,殿下仍願意娶我麽?”

之前他雖向皇上請旨願以平民身分娶她,可她一直認為那是他的權宜之計,他是想借此來保護她,否則為什麽她被降罪這麽久皇上都沒有下旨?

或者可以說,他只是想借由這個機會來籠絡她的心……

可是現在,他竟對她說出了這樣的話,那是不是證明,他是真心的想娶她,想和她一輩了相守,不是一時的情欲之念?

他微蹙起眉,有些疑惑的道:“我之前的意思你沒有懂麽?我想娶你,無論你被降罪乏為庶人還是會被軟禁一輩子,或者像現在這樣忽然成為蘇大將軍的後人。我想娶的是你這個人,並不是你的任何一個身分。”

“所以,只要你願意,我就仍會信守之前對你的承諾。你若不願,我也絕不會逼迫於你。”到最後語氣裏竟是滿滿的苦澀。

她不知不覺紅了眼圈,重重點頭道:“民女願意。”

現在她已經是蘇大將軍的後人,今日看皇上和安平大長公主的態度,絕對不會同意她嫁給別人,幾個成年皇子中,也只有他待她最好。

更何況,除了他,她也沒有別的選擇。

之前她想嫁給連君謙,不過是想逃開皇室逃開他。現在知道他並不是前世那樣跋扈強硬,皇室她也難以逃開,她只能選擇嫁給他。

現在的她,忽然發現她的人生好像已經沒有了目標,根本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要怎麽走。

之前皇室認為她是蘇大將軍的後人時,她一直以來的目的就是逃離皇室回金陵和親人團聚。現在這個改變對她沖擊太大,她迷茫了。

他又逼的太緊,對她太好,除了答應他,她想不到拒絕他的理由和原因……

對他,她是動心的,可也不知道是因為前世的緣故還是因為什麽,她總覺得這份情還沒到談婚論嫁的地步,更沒到非君不嫁的地步。

或許也是因為她太冷情了,他為她做了這麽多她卻仍不能對他死心塌地。

她以為自己點頭他會很高興,未想他卻幾不可聞的輕嘆了一聲,“好,我會向父皇和皇姑祖母稟明。”

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也未見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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