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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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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李牧遙跟著克裏斯來到了曼哈頓的一間酒吧裏。大廳中放著紐約洋基隊的比賽,男人女人們坐在吧臺喝著啤酒吃著洋蔥圈好不熱鬧,吧臺右側是餐廳,不同於上次的牛排屋,這是一家專門吃意大利菜的餐廳。

餐廳看起來生意非常的不錯,門口還有穿著西裝剛剛下班的曼哈頓白領在此等候。李牧遙跟隨著克裏斯上了電梯,在吃完飯後他帶著她去了地下室。

不同於之前的餐廳還有酒吧,地下室是個喧鬧的舞池,牛鬼蛇神在裏面瘋狂的扭動腰肢,臺上性感的脫衣舞女郎隨著音樂搖頭擺尾,空氣裏彌漫的酒精味和香煙味讓剛吃完飯的李牧遙有些反胃。

李牧遙下意識的皺眉落在克裏斯的眼中,他伸手將李牧遙環在自己的身側,生怕有人一不小心撞到這個謹慎而又小心的亞洲姑娘。

只是這個動作讓他一低頭便能看見她脖子後側白皙光嫩的皮膚,帶著一絲絲好聞的香水味,在昏暗的酒吧中這仿佛在引誘著他犯罪。他的眼眸變得深邃起來,無意識的舔了舔薄唇,他想要親吻在她脖子後面的肌膚上,甚至想要吮吸她的脖頸,想要看她的眼神在他的愛撫下變得迷離而閃爍。

這樣的念頭很快飛逝即過,在他們到達包廂門前的時候他已經恢覆了常色。

他伸手打開包廂門,讓李牧遙先進入,他而後進入便反身將門關上。

李牧遙看清包廂中的情況後瞳孔不自覺的收縮起來。

是那天晚上在電梯口想要刺殺她的白人。

那個白人顯然已經受到過了教訓,他滿臉胡腮的臉上被人劃破,血跡已經幹涸,黏在黑色的胡須上令人作嘔。他的眼角淤青,應該受了挨打,但是灰色衛衣還是老實的穿在身上,只是不知道衛衣之下又有多少傷口。

李牧遙看著他的模樣皺眉,那個白人的目光死死盯住站在一旁的李牧遙,顯然他非常後悔那日沒有行兇得手,不然自己也不會落此境地。

李牧遙並不看他,她轉身問克裏斯,說:“你想怎麽處理他。”

克裏斯挑了挑眉,他去酒櫃中拿了兩個玻璃杯出來,給杯中倒了半杯軒尼詩,他將一個杯子遞給李牧遙後,擡手喝了口手中的白蘭地。

他說:“你想要怎麽處理這個人渣。”

李牧遙沈思了一會兒後開口說:“交給警察。”

克裏斯聽到後立刻笑出了聲。他放下酒杯打開袖口將袖子挽起到手肘處,他說:“你知道他犯過什麽罪嗎。”

李牧遙的心不由的抽搐了一下。

他在她的耳邊說:“這個人,手上有三條人命,一條是他的初戀女友,殺了她後他把她埋在了一個誰也不會發現的地方,到現在這個案子警察還沒有發現。”

李牧遙的瞳孔不自覺的收縮了一下。

他緊接著說:“第二條是一個在校的女大學生,法學系的,他玷汙了那個女學生後,把她肢解了,一塊一塊的。大約她的屍體應該成了多倫多女皇西街那群流浪狗的盤中餐。”

李牧遙的胃不自覺的反酸想要作嘔。

克裏斯毫不在意,他接著說:“第三條人命,是一個不滿十歲的小孩,他當街謀殺了他,只因為小孩子看見他就止不住的哭泣。”

“而這些案子,在那群愚蠢的警察那裏,一個都沒有偵破。”

“所以他才可以逍遙法外,甚至讓你,成為他手中的第四條人命。”

“聽完這些,你還願意相信你所依賴的正義嗎。”他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

“那些迂腐貪婪的警察可不會管你,他們看到你沒有受到任何侵害,不也是走了個過場詢問了下就離開了嗎。”

“你接到他們任何的電話說請你去調查了嗎。”

“沒有。因為他們忙著和黑幫的大佬們斡旋,讓那些人安分點少弄出點槍擊案可以讓他們的日子舒服點。他們還忙活著給難民安置房子,安置孩子,他們可沒有心思管你一個亞洲女生的死活。更別說你還沒有受傷,只是房子被洗劫一空罷了。”

他的話在鼓動著她脆弱的神經,她下意識的捏緊自己的拳頭,口中喃喃道:“別說了,求求你,別說了……”

克裏斯的大手從背後摟住她的腰肢,他的唇在她的耳邊鼓動著,用他無比誘惑的嗓音對她說:“既然正義不能幫你解決後患,那麽,你就應該用自己的方法。”

“而我,可以幫你。”他低沈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連同著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的香味,一起飄進她的大腦中,撩撥著脆弱而敏感的神經。

她有些崩潰。

她的手臂環抱在前胸,這是一個防備的姿勢,她在恐懼,也在膽怯,她失去了往日的勇敢與冷靜,在克裏斯的眼中,現在的她,仿佛是一個焦躁不安而又恐慌害怕的小松鼠。

沒有關系,就讓他帶領著她。

他恬淡而悠遠的聲音再次傳來:“讓我們用自己的方式對他進行審判,好嗎?”

審判二字仿佛撥弄到了她的神經,她用力的掙脫克裏斯的懷抱,躲閃到包廂的一角,光怪陸離的燈光打到她蒼白的臉上,他似乎看見了她卷翹的睫毛上掛著的眼淚。

嘖,他逼得太緊了。

她用著防備的眼神對他說:“不管警察會不會處理,如何處理,我都不想要用自己的方法對別人的罪責進行審判。”

吶,她目光炯炯的樣子真的是可愛。他心裏想著。

他掏出了口袋中的手 槍,一步步的走向她,她想要後退,卻發現自己已經躲避在角落,無處可藏。

這一次,他沒有逼迫她。

他將手中的槍攤開,就著暈黃的燈光,耐心的告訴她如何將手 槍上 膛,如何瞄準目標,如何扣下扳機。原本非常抗拒的她在他悉心而緩慢的講解下慢慢入了神,原來學會打槍,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麽困難。

他站在她的身後,輕摟著她的腰腹,他的手與她的手交疊在一起,他幹燥而清爽的大掌將她纖細的手包裹在手心,教她如何學會握緊手 槍,告訴她如何對準目標才能一招致命。

他像一個非常盡責的老師,在她耳畔耐心而又負責的指導,他的手臂帶動著她的,舉在了半空,對準那個穿著灰色衛衣的白人男子的心臟,他的聲音輕柔而富有磁性:“只要對準他的心臟,扣下扳機,你便能夠正中紅心。”

李牧遙的手有些顫抖,她知道,如果這個時候扣下扳機,也許一切都會有一個了斷。

但是她不是審判者,她不可以輕易的審判別人的罪,因為她身上,也背負著原罪。

克裏斯松開手後,李牧遙的手臂便垂了下來,她低斂著眉,克裏斯看不清她眼中的思緒和想法。

不過沒關系,她會慢慢地被訓練,被教導,被同化,從而完全和他一樣,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然後習慣這個世界的黑暗。

躺在地上被毆打的奄奄一息的白人在卑微的祈求著能給他一口白蘭地。李牧遙看到他可憐的模樣,從酒櫃上倒滿了一杯軒尼詩,遞給了他。

接過酒杯後的他大口的喝著杯中的酒液,李牧遙看到橙黃色的酒順著他的絡腮胡流到了喉結又流進了衣領當中。

“謝謝你,美麗的小姐,”他喝完了酒將酒杯遞給李牧遙,低斂著的眉眼中神情閃爍,而李牧遙卻沒有看見。

李牧遙從他的手中接過酒杯,她轉身要將酒杯放在身後的酒櫃邊,卻暴露出了自己最脆弱的背脊給了一個亡命之徒。

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原本躺在地上的亡命之徒拔地而起,他暗濁的大掌死死掐住李牧遙的脖頸,另外一只手狠狠的捆住李牧遙的雙手,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的喉嚨給捏斷。

“快點給我備車!”他惡狠狠的朝著克裏斯說道。

克裏斯仿佛早有預料,他叼起嘴中的香煙,對著掙紮不堪的李牧遙說著:“我說過,有些人是正義無法審判的。只能用我們自己的方式對他進行審判。”

這一刻,李牧遙仿佛明白了他說的話。

“少說廢話!”白人語氣非常惡劣,“趕緊給我備車,不然我就掐死她!”

“我想你的手上也不在乎多一條人命了,”克裏斯拿起桌上的打火機把煙點著,猛吸一口接著說:“因為你總歸是要墮入地獄的。”

“地獄”兩個字深深的刺激到了他的神經,他變得更加暴戾起來,掐著李牧遙的手越發的緊縮,用力的股指青筋暴突,李牧遙被他捏住以後越發的難以喘氣,她想要掙脫束縛,卻只會換來更加暴虐的對待。

她將希望寄托在站在一旁的克裏斯身上,克裏斯的眼睛看著李牧遙,但是卻置若罔聞。

他教過她的,如何用槍。

歹徒見與克裏斯的對峙沒有任何效果,他換做右手擒拿李牧遙的脖頸,騰出的左手打碎了一瓶上好的軒尼詩,他彎腰撿起一塊碎片抵住李牧遙的喉嚨,只要李牧遙下一秒掙紮,他便可以割破她的喉嚨,讓鮮血四濺出來。

李牧遙的背脊在不停地出著冷汗,站立著的雙腳已經開始發軟,暫時被放開的雙手死命的抓住白人歹徒的右臂,但是卻恐懼而開始痙攣起來。她知道自己現在的險境,而唯一站在邊上的人卻不願意伸出援手。

她知道,她只能夠靠她自己。

她開始冷靜下來,她想到剛剛他看她的眼神,篤定,銳利,清明,他似乎想要透過眼神告訴她答案。

槍。

她頓悟過來,她的左側褲子口袋中,有一把之前他遞給她的槍。

她記得他對她說過:“只要對準他的心臟,扣下扳機,你便能夠正中紅心。”

一切豁然開朗。

這一刻,李牧遙沒有猶豫,因為她知道她猶豫的下場,在生與死之前的選擇中她毅然的選擇了生存,而把死亡留給了對方。

她偷偷的把左手向下挪去,在包廂光怪陸離的燈光中,慢慢把自己的左手隱藏在口袋,輕輕的扣下扳機,做好這一切之後她靜待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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