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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番外之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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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憐已經當了兩年多的妾侍, 從做妾侍的第一天起, 她就是不甘心的,所以平日裏總是使小性子搶奪程懷仁的寵愛, 或是撒嬌使點小手段離間夫君和正妻之間的感情, 兩年了,她實在是忍不住了。

挑撥離間只以口舌挑撥已經不能滿足沈玉憐了, 她肚子裏的孩子像一道催促她的符咒——她怎麽能讓孩子頂著庶出的身份出生!

所以沈玉憐決定了, 一定要趕在孩子出生之前,她身體還利索之前,把賀雲昭從嫡妻的位置上拉下來!

沈玉憐一直以為, 賀雲昭能做忠信伯府的主母,不過是因為娘家勢大而已, 如今卻不同了, 賀家啊——賀家父子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呢,沒了娘家依靠,她賀雲昭還有什麽資格做當程家的正室?!

打定主意的沈玉憐, 挺著肚子去遠山院找了賀雲昭的麻煩,她以為用戕害子嗣的借口,便可以讓程懷仁休了賀雲昭,她以為程懷仁肯這般冷淡賀雲昭, 應當對她是沒有多少感情的。

耍了點小手段,買通了廚房裏的人,瞞過了賀雲昭身邊管理廚房的媽媽,沈玉憐來了一出“嫁禍”, 在仆人和沈蘭芝面前演了一出戲,“事發”之後,便立即帶著人到遠山院興師問罪來了。

沈玉憐早知道賀雲昭不是個好相與的,卻沒想到多日不見,她死到臨頭嘴巴還那麽硬,非要用尖銳的話戳人的心窩子,這可就怪不得的別人心狠手辣了!

尚且來不及反唇相譏,沈玉憐便聽見程懷仁的聲音了,她連忙熟練地換上溫順乖巧的表情,同夫君講了“始末”,她以為打著孩子的名頭程懷仁便會處理賀雲昭的,哪曉得這男人言語之間竟然多有偏頗!

越說越沒有勝算,沈玉憐拿出了沈蘭芝交給她的殺手鐧,一通示弱,口裏顛倒黑白,激得賀雲昭口出惡言,然後便對程懷仁“揭露”正妻的“真實面孔”,她以為程懷仁親眼所見賀雲昭口出不遜的模樣,此事便有定論了,哪知道他居然只是語氣平和地問賀雲昭傷害胎兒的事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還用問麽?

沈玉憐要的不是真相,不是賀雲昭的回答,而是程懷仁的態度!

沈玉憐站在兩人身後,目光陰森寒冷。她看著兩人一句一句你來我往,似一對苦命鴛鴦,反倒是她壞了二人情分,可明明表哥將她納為妾的時候,對她許諾過,此一生一世,只愛她一人,也終有一天,會將她扶正!

兩年多了,妾侍的身份讓沈玉憐倍感恥辱,當初的諾言隨風而散,她的怨恨也與日俱增。

指甲都要掐進肉裏,沈玉憐含淚質問程懷仁,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說要去求姑姑做主。

程懷仁卻高聲喚住了她,反問她知不知道賀雲昭的孩子是誰害的!

沈玉憐整個人都戰栗了,沒錯,賀雲昭的孩子就是她害的!

平日裏沈玉憐她總是裝出一副言語上要爭搶個贏的樣子,背地裏從不對賀雲昭動手腳,日子久了,以賀雲昭這般火烈性子,自然也就懶得與她計較,也放松了警惕。

沈玉憐等的就是這日,她終於等到了賀雲昭懷孕的時候,在賀雲昭胎兒順利長到五個多月的時候,甚至連程懷仁都覺得沈玉憐消停了。

沈玉憐假借沈蘭芝的名義送了安胎藥給程懷仁,還道:“姑姑唯恐她送的夫人不肯吃,要勞伯爺親自送去,也好讓你們夫妻二人親近親近,瞧夫人成日裏甩臉子給人看的樣子,伯爺再不去哄哄她,怕是胎兒生出來也是個嬌氣的模樣。”

程懷仁當時聽了喜上眉梢,沒有什麽比妻妾和睦更讓他來的開心。

拿到湯藥的時候,程懷仁也不是不懷疑的,他甚至悄悄叫了大夫來驗藥,確認無誤之後,還笑話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後來便親自送到賀雲昭房中。

兩人這時候雖然許久未曾親熱了,程懷仁卻還是念著賀雲昭的,一碗安胎藥,或多或少的拉近了二人的距離,他也樂得日日往遠山院送藥來了。

賀雲昭倒是對程懷仁沒了想法,只是孩子何其無辜,身邊的媽媽也勸她千萬放寬心,省得連累孩子。為了讓孩子順利出生,她也暫時放下了對程懷仁的成見,從潑掉藥開始,轉而接受這一碗碗的安胎藥。

一連喝了兩個月,她的胎像越來越穩,大夫把平安脈的時間從五天變成半個月。

一直到到她流產的半個月前,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什麽東西!

流產之後,程懷仁讓大夫向賀雲昭隱瞞了真實情況,他想著,孩子以後還會有的,若是賀雲昭恨上程家人了,他們夫妻真的就沒緣分了。

只是程懷仁沒想到沈玉憐下手會那麽狠,竟然廢了賀雲昭的身子,讓她再也沒法有孕了!

夫妻倆的關系,至此再也沒法修覆了,程懷仁一次次地想補償,在看到賀雲昭那張冷漠又無望的臉之後,再多的愧疚也逐漸變成了怨氣——他難道身段放的還不夠低麽?!這個女人,到底想讓他怎麽樣!

這場謊言,終於在沈玉憐來鬧的那天徹底揭開了,程懷仁知道,賀雲昭的心是再也挽不回來了。

賀雲昭病倒了,程懷仁看著氣若游絲心如死灰的賀雲昭,十分自責,他似乎有些想明白自己的感情了,年少的誓言至少在當時都是真的,可是他現在對賀雲昭的愛,也都是真的!

什麽都是真的,唯一不同的是,時間不一樣了,他已經不再是青澀的他,長大的他明白了親情和愛情的區別,可偏偏他愛上的又是那樣烈性的女子!

可惜什麽都晚了,一個沒有求生欲的人,別說再讓賀雲昭愛上他了,便是讓賀雲昭活過來,都難了。

程懷仁懊悔的萎靡不振,若能重來,他便在成親之初,就給她最好的寵愛,他也會好好安置表妹,這樣便沒了這般糾葛。

就在程懷仁下了衙門,與三兩好友飲酒之後,精神恍惚地回到忠信伯府,他看到了青煙一片,從遠山院裏冒出來。

小廝丫鬟奔走呼喚的聲音縈繞在耳邊,程懷仁發蒙地看著遠山院的火,他狂奔至院前,卻見一場熊熊大火把遠山院整個地包裹了起來,不出半個時辰,就會燒個精光!

程懷仁不做他想,拔腿就想往火裏去,什麽勞什子伯爵之位,管他什麽如花美眷,他都不想要啊,他只想要賀雲昭!

沈蘭芝當即使人按住程懷仁,不許他往火裏跑半分。

一旁的沈玉憐怨恨交加,她費盡心思制造了這場火災,就是想讓程懷仁痛痛快快地選擇,讓她順利變成嫡妻,沒想到他竟然為了賀雲昭連命都不要了!

第一次殺人的一點點愧疚也消失殆盡,沈玉憐覺得自己做的一丁點錯都沒有,好在她和沈蘭芝一起夥同龍道婆處理了賀雲昭,並讓她永世不得超生,無意間還搭上一個何雲昭,否則將來忠信伯夫人的位置,她怎麽可能坐的上!

大火燒了整整一個時辰,什麽都燒幹凈了。

等到程懷仁清醒的之後,遠山院就剩下兩具壓根就辨認不出來的屍體了。

程懷仁米粒未盡,什麽都不管不顧,推開眾人,撕心裂肺地高聲喊了一句:“給我查!仔仔細細地查!”

沈蘭芝拉著程懷仁說私話,道家醜不可外揚,不如壓下來,省得叫外人笑話。

程懷仁看著屍體上熟悉的箭頭——箭柄都都被燒了個幹凈,他忽然明白了,殺了她心上人的,就是他的枕邊人!

程懷仁拖著沈玉憐回了院子,將她推倒在桌上,雙眼紅彤彤的,惡狠狠地質問她,是不是她所為!

沈玉憐也回憶了下自己的手腳,她和沈蘭芝兩人從龍道婆那裏買了符咒來,並且經她介紹雇了兩個黑戶浪子,在天擦黑的時候便放他們從後門潛進忠信伯府,用提前從程懷仁書房裏偷出來的弓箭,於放火鎖門之後徹底射殺賀雲昭!

龍道婆蹤跡難尋,程懷仁不可能知道,浪子射中人之後,早已經扔了弓箭拿了錢財從後門逃離出去,今在何處,誰人也不知道,至於看門放人的婆子——那是她的人,收了錢財辦事,嘴巴不會管不嚴的。

仿佛一切都□□無縫,沈蘭芝忍著顫抖道:“表哥,你怎會懷疑是我所為!憐兒便是膽子再大,也不敢做殺人放火的事啊!昨夜大火之前,憐兒都一直和姑姑在一起,不信表哥去問便是!”

程懷仁並沒有去問沈蘭芝,拂袖而去之後,他便讓管事徹徹底底地查這件事。

忠信伯府兩個命婦被燒死,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事,不等程懷仁查出結果,已經有人把程家的事上達天聽,參到了皇帝手上。

皇帝看著手中的折子一本本地摞起來,隨便抽了幾本出來,冷笑道:“看來程卿平日裏得罪了不少人,添油加醋的折子不少呢。”

程懷仁得寵之後拉幫結派,結黨營私,排除異己,打壓了許多人,得罪了不少文官武將,這會子忠信伯府鬧出這麽大的事來,哪有不落井下石的?

就連皇帝身邊的太監也道:“墻倒眾人推,俗語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嘛。”

皇帝笑了笑,道:“你又是替誰說話?”

太監道:“奴才自然是替皇上說話。”

皇帝原先還覺得程懷仁做的事太點眼,但卸磨殺驢不好,這下好了,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他再手軟豈不是太過偏袒於朝臣了?

扔了折子在禦桌之上,皇帝道:“給我查,讓三司都去查!”

三司會審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程懷仁心痛十分的當口,也被這口諭給嚇得魂不守舍了。

沈玉蘭到底是內宅婦人,消息來的慢,她還在做著如何被扶正的美夢,家裏就來了刑部衙門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點繼續寫,晚點發了,估計十點左右了。

☆、前世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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