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澄澄不是拖沓的性格, 既然知道沈翊恢覆了全部記憶, 又對她之前的行為產生了一些誤會, 就想把事情盡快解釋清楚。

“雖然，把所有的真相攤開來說，就像揭開了溫情脈脈的面紗, 把涼冰冰的事實暴露出來，但是, 避重就輕、虛情假意換來的感激和友情, 我林澄澄還是沒法心安理得地享受啊。”@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晚上睡覺前, 她給沈翊發了短信，詢問他什麽時間方便, 然後和她談一談。

最後，兩人約了第二天下午見面，不過談話的地點，從醫院改成了沈氏總裁的辦公室。

“你這麽早就出院, 回公司辦公？”

“嗯，其實今晚就可以離開醫院了，身體有魔力自主修覆，現在已經很健康了, 但是明叔不放心, 就多住了一晚上。”

林澄澄抱著手機在床上翻了個身，表情有點嚴肅：“你的法魄剛剛可以聯系上, 多休養沒有壞處，而且, 出院了也沒有新實驗等你操作研究，你不必這麽著急。”

“別擔心，我暫時不會考慮魔法實驗的事情。明後兩天，沈氏有幾個重要會議需要我出席，既然我清醒了，就沒有必要延遲會議時間。”

林澄澄鼓了鼓臉頰，對於這位閣下走到哪裏，都要把事業放到第一位的脾氣，深表無奈。

“好吧，那你早點休息吧，對了，我明天下午去找你，不會耽誤你的工作吧。”

“不會。”

手機的另一端飛快地傳來否定答案，這條短訊的發送者，在和林澄澄做約定的時候，就已經在心裏更改了工作日程表，所以，他的回答相當的斬釘截鐵。

“那麽，晚安！”

“晚安，林。”

林澄澄看了一眼暗下去的手機屏，心說，但願明天過後，你不會一見到我就朝我釋放冷氣。

第二天一早，林澄澄從衣帽間裏挑了一條無袖的深紅色連衣裙，又仔細打理了頭發，挑選了精巧的小飾品，然後才下樓吃早餐。

“澄澄早，今天真漂亮。”

林爸爸喝了一口豆漿，看見閨女這一身精心的打扮，語氣略酸地問道：“今天還去醫院看望沈總？”

“不去了，他今天出院，我也要去公司看一看，華師兄的唐宋教育最近就要上市了，正是忙碌的時候，我得搭把手。”

林爸爸心中一動，華朝輝那個小夥子他見過，模樣淸俊，性格謙和，白手起家很有能力。最主要的是，他看林澄澄的目光很溫柔平和，眼中有純粹的欣賞和尊重，不含半分輕浮與算計。

有一段時間，林爸爸和林媽媽都認為，林澄澄會和華朝輝走到一起，可兩人等啊等，最終，也沒等到什麽好消息。

倒是後來，林澄澄認識了沈家兄弟倆，他們的名字，在女兒閑談中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這個改變，這讓林家父母又有了新的猜測。

其實，從林釗的內心來講，自家閨女要是準備嫁人，華朝輝是比沈翊更好的選擇。

誠然，這兩人的身家背景不可同日而語，但是，錢財又不能代表美好婚姻的全部，忠誠、體貼、陪伴，以及對伴侶的欣賞愛慕，這些都是夫妻幸福的必要條件。

沈翊那個人，不是說他不好，相反，他非常優秀，但是作為女婿人選，高高在上的沈氏總裁，在老父親林釗的眼中，缺點就有點多了。

冷漠不解風情，霸道嚴肅，還是工作狂，這樣的沈總，拋去身家背景，真的會是良配嗎？

特別是，自家閨女也非常有商業才能，自己就可以當霸總，這樣思量起來，沈翊身上的最亮閃光點，就顯得有些暗淡了。

“唐宋教育的發展前景很好，老爸雖然沒有涉足過教育領域，但在商業聚會上，聽過不少人談論華朝輝和他的公司，澄澄，你當初的投資眼光很不錯。”

“我生的姑娘自然不錯。”林媽媽笑得驕傲：“等唐宋教育上市成功了，咱家最富有的，就該是我的寶貝女兒了。”

林澄澄眉眼彎彎：“我賺的錢就是老爸老媽的，老爸的錢，還是老媽的，所以咱們家，最富有的是老媽你呀，真正的太後娘娘。”

被女兒這樣捧著，林媽媽覺得，今天的早餐分外香甜可口，果然，澄澄就是她的貼心小棉襖。

林爸爸做出委屈的表情，奈何林媽媽清涼的眼風一掃，他立馬做出舉手投降的姿勢：“我連人帶錢，都是老婆大人的。”

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完早飯，就各自出發，去忙工作了。

林澄澄喜歡這種充實溫馨的日子，和老爸老媽生活在一起，有各自獨立的空間，又相互關懷照顧，衣食無憂，安逸平和，再美好不過了。

哼著歌開著車，林澄澄再次確定自己的心意，她要留在這個現代科技位面，留在父母的身邊，承歡膝下，伴著日漸年老的父母走過每一個春夏秋冬，不讓他們晚年孤單，寂寞蕭索。

至於悠長的生命，強大的力量，還有無窮無盡的魔法真理，林澄澄想，人生哪能樣樣都擁有呢，有得必有舍……

到了公司，林澄澄和華朝輝在頂樓的小會議室裏碰了面，兩人研究了一上午網絡付費課程推廣問題，又和專業人士溝通了網站設計和課程受眾等細節。

因為要解決的事情太多太雜，兩人的午餐，都是在會議室裏面解決的，吃完飯漱完口後，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工作商談，根本沒有一點空閑休息的時間。

連續幾個小時的高強度工作，讓林澄澄投入了全部的註意力，即便秘書提前過來敲門，提醒她下午有約，也因為華朝輝突發奇想的新提議分散了思路。

等她想起看手表的時候，離她和沈翊約定的見面時間，只剩下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了。

“沈翊，抱歉，我可能要遲到一小會兒，我現在正往你那裏趕，你稍稍等我一下，可以嗎？”

“不急，你慢點開車，我下午本來就沒有安排其他事情，所以，我們談話的時間很充裕。”

林澄澄輕輕應了一聲，確實聽了他的囑咐，放慢了開車速度。

最近，她越來越習慣接受沈翊的各種小建議了，大概是因為，沈翊對她說出的話，都是發自內心的真切關懷，而不是浮於表面上的假裝客套，這樣的真誠，讓她不想敷衍了事。

“好的，我不急，就是得讓你多等一會兒了。”

“嗯，掛電話吧，專心開車，註意安全。”

三十分鐘後，林澄澄和沈翊在總裁辦公室裏相對而坐，態度都很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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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你昨天和我說，我和你在一些事情上的認知，存在著很大的爭議？”

林澄澄點了點頭，她坐得筆直，清亮的眼神兒落在沈翊深沈的瞳孔裏：“首先，我要和你道歉，這聲對不起，其實我早就該向你表達了。”

沈翊英眉微蹙：“林，不管在哪個世界，你都幫了我很多，我認為，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你都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

沒理會沈翊的不讚同，林澄澄一鼓作氣，徑直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當初，我為了成為你的替罪者，在審判團面前，出示了一些虛假的證據，證明我和你是戀人的關系。

關於這件事，我知道，在我離開之後，對你的名聲，肯定會有一定的影響，甚至於，將來你遇到深愛的人了，可能還要費心思解釋這件事，對於可能會造成的麻煩，我想和你說一聲對不起。”

沈翊訝然，他沒料到，林澄澄要道歉的事情，竟然是這件往事。

他回想起好友安德烈給他觀看的那個魔法留影球，裏面是一幅又一幅兩人相愛的畫面，溫柔繾綣，浪漫淒美，雖然知道是假的，但此刻的沈翊，莫名覺得，這個夏日的午後有點熱。

他不自在地別開了視線，盯著辦公桌上的小盆綠植看了三秒鐘以後，又把目光轉回到林澄澄的身上。

“這件事啊，別擔心，不會造成太大麻煩的。”

沈翊遲疑片刻，還是說出了真實情況：“當初，我在病房裏醒過來之後，聽安德烈講了這件事，說實話，雖然一開始很震驚，但是過後，我有點兒感謝你。”

“感謝我？”

“對，我原本就對結婚成家這樣的事情不太在意，也打算全心全意地研究魔法知識。但身邊的師長和朋友們，經常和我念叨談戀愛的好處，我覺得厭煩，又無法讓他們統統閉嘴，畢竟是好意，沒法用強力粘合咒把那些人的嘴粘上。

但是，自從你的那些假證據出現之後，他們就不在我面前說這些事情了，也不再想方設法逼著我，去和一些莫名其妙的女性接觸了。”

沈翊的解釋，讓林澄澄的眉心挑了挑，原來坐在她面前的這位先生，是個想把終身精力奉獻給魔法研究，從而覺得戀愛成家非常麻煩的強人啊。

怪不得昨天在醫院裏，沈翊要強調說，無法回應她的深情厚誼。敢情兒這人是被糾纏怕了，認為她主動成為他的“替罪者”，是因為暗戀而不得，才選擇了這樣自我犧牲的方式。

想清楚了這些，林澄澄意識到，自己一定要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明白了，否則，以沈翊這人的責任心，說不定真會強行把她帶回魔法世界，不讓她繼續“犧牲”下去。

更何況，造假魔法留影的事情，即便有了之後沈翊口中陰差陽錯的“好”作用，但對林澄澄來說，犯錯就是犯錯！

林澄澄十分明白，沈翊不和自己計較，是他為人處世的風度智慧，但絕對不是犯錯之人毫無愧疚、心安理得的借口。

“無論事情的最終結果如何，我利用了你，破壞了你的名聲，這都是事實。這也是前些天，我不敢直接說出認識你的原因，出於羞恥和窘迫，我逃避了一段時間，抱歉。”

讀懂了林澄澄眼中的真誠和堅持，沈翊有些無奈，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欣賞了一會兒窗外的藍天，終於，還是把話題扯到了“暗戀”這件事上。

盡管，他心裏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接受林的傾慕，但他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面前的姑娘，一直沈浸在愧疚中吧。

“這個、林，雖然，嗯，你在審判團面前撒了謊，但你的初衷，確實是為了幫我，不是嗎？”

這個糾結的話題一旦開頭，沈翊又重新鎮定下來了。他在林澄澄的右側坐下，長腿微曲，雙手搭在膝蓋上，似乎已經恢覆了從容不迫。

“當初那種情況，如果你不出現的話，我肯定會被流放到禁魔荒原。雖然，我事先就有所準備，並不擔心一些人的刺殺和報覆，但終歸，會讓我吃一些苦頭。

可是，林，因為你的犧牲，我沒有去禁魔荒原，這等於幫我避免了要命落魄的遭遇，更是加快了我的覆仇過程，這一切的價值，遠遠高於所謂的‘好名聲’。”

林澄澄被沈翊的袒護言語弄得坐立不安，她真的沒法承受這樣的感激和信賴，盡管不舍得，但她還是狠了很心。

“那個沈翊，其實，我成為你的替罪者，並不單單是為了幫你。我估計，你從那些虛假的影像上也可以推斷出，我花了不少的時間，才完成了那十二幅魔法留影，絕對是我醞釀許久的一件事。@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但是，我提前制作那樣的親密魔法留影，並不是出於感情目的，而是為了我自己的一些打算。

那個時候，我想借助法神神力進入有序安全的時空通道，而最快速、最不引起別人懷疑的方法，就是被流放異界，所以，我才偷偷地選擇了你。”

林澄澄這段毫無掩飾的剖析，令男人搭在膝蓋上的雙手微微一僵，隨後，那雙保養良好的手又不著痕跡地落回身側，捏成拳頭，緊緊地握著，再次張開，重新搭在了椅子的扶手上，遮住了手心上深深的指甲印。

“你為什麽想要進入時空通道？”

沈翊凝視著林澄澄，隨即，眼中浮現出恍然：“原來，你要來這個位面。你遺留在空間亂流裏的時空定位羅盤，那上面一定有這個時空位面的準確坐標，才能讓使用過它的人，都到達同一個位面。”

林澄澄迎著沈翊幽深覆雜的目光，坦然地點了點頭。

“我想，你心中已經有想法了。是的，一切都是我籌謀良久的計劃，從你打算為西澤家族覆仇開始，我就在觀察著你，我制造了那些暧昧的留影，我在你昏迷後迅速闖入審判大殿，成為替罪者，這一切，都是我精心安排的。”

“精心安排？”

沈翊搖了搖頭，眼睫遮住目光中的失落，他的聲音裏，有些隱忍的東西，是林澄澄理解不了的澀然惆悵：

“林，你實在是過謙了，恐怕不僅僅是精心安排那麽簡單吧？你得先判定，我要采取什麽樣的覆仇手段，然後再推算，我將擔負起多重的罪責，這樣，才能讓你在成為替罪者之後，‘正正好好’地被放逐到異世。”

沈翊的聲音變得冷漠低沈，這讓林澄澄心中黯然，她就知道，把一切真相攤開來說以後，許多美好的東西就煙消雲散了。

但是，林澄澄的性格就是如此，她寧願在疼痛中感受鮮血淋漓的暢快，也不願把化膿的傷口包紮上，用層層雪白的紗布粉飾太平。

“所以，我成為替罪者，說白了，就是在你沒有同意的情況下，強行以幫助你的名義，去實現我自己的目的。”

林澄澄不想再看著沈翊的雙眼，她目光微微下移，專註地看著地毯上的紋路。

“雖然，在客觀上，我好像幫你解決了一些麻煩，免去了一些懲罰，但是，在主觀上，想要幫助你的心情只占了一小部分，剩餘的大部分，都是為了借機接觸安全有序的時空通道。”

林澄澄咬了咬牙，把自己當初的心思剖析得一清二楚，她不想用虛情假意，從沈翊那裏騙來真摯的感激，那會讓她寢食難安，慚愧心虛。

沈翊聽著林澄澄一句接著一句的解釋剖白，看她俏生生地坐在寬大的椅子上，紅色裙擺微微散開，像一朵帶刺兒的玫瑰，似乎想把所有靠近她的人都紮疼，才會心滿意足。

閉了閉眼睛，沈翊不想再聽林澄澄說出更多的讓他難受的話。

雖然理智上，他一直在告誡自己，林澄澄當初做的事，其實並不太嚴重，無論如何，她都幫了他大忙，就像之前他說的那樣，無論如何，他是要和林澄澄道一聲謝的。

但是在情感上，沈翊感到了極大的失落，原來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林澄澄對他，根本沒有其他多餘的情誼

“你借機進入安全的時空通道，然後又偷偷來到了這個空間，到底是為什麽？”

“當然是為了回家啊。”

林澄澄驚訝地看著沈翊，似乎沒明白他為什麽會提出這個問題：“我想你也發現了，我在這個世界有親人，有朋友，我想方設法地回來，當然是因為，這裏是我的家啊。”

這次，沈翊沈默的時間有點長，他的表情，從震驚到疑惑，再到恍然，最後還有一絲不願相信：

“可是，你在魔法大陸上生存的時間，比在這裏度過的人生，肯定要漫長多了。你……你寧願放棄魔法大陸上的一切成就，就為了回到這個時空位面的親人父母身邊？”

“西澤閣下，我此刻想這樣稱呼你，我問你，你對沈翊這個身份的認同感，真的會超過對安東尼奧·西澤的認同感嗎？

我想不會的，否則，你也不會一恢覆全部記憶，就想著回歸魔法大陸。我和你一樣，在我的認知中，有我父母生活的這個空間位面，才是我的根，我的心安之處。”

“那麽，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沈翊的聲音有些低啞，他的情緒顯而易見地低落下去，臉色愈發嚴肅深沈：“當初，你為什麽選擇了我？魔法大陸上，每年犯錯的大魔法師人數不少，我並不是你唯一的選擇，不是嗎？”

“是的，而且也不是最省時間的。”

林澄澄的眼中劃過悵惘：“大概是因為，我想在離開之前，幫幫你吧，即使你不需要，還會害得你憑空增加了一段‘情史’，但說心裏話，我的初衷，是想報答你的。”

“報答我？我記得，我們當初，並沒有什麽交集，便是我對你說過的話，也沒有超過三句吧。”

“可是，你幫過我的，不論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我都記得呢。”

提起往事，林澄澄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她有些歉意、又有些釋然地看了沈翊一眼，輕聲解釋說：

“後來，西澤家遭逢巨變，我就想幫你做一些事情。但是，那後面牽涉到的利益太覆雜了，我一時也摸不到頭緒，而你又始終宅在法師塔裏不出來，我就一直躊躇著。

再過一段時間，因為一些其他的原因，我無意中發現，你準備選擇血親覆仇這條路，我就有了以上那個計劃。”

說完這長長的一段話，林澄澄自嘲地聳了聳肩膀：“你瞧，我這樣挺自私的吧？即便是想要報答別人的幫助，選擇的方式，也是為自己謀利益的。”

“這並不自私。”沈翊強行壓下情感上莫名其妙的委屈和煩躁，盡量理智客觀地回應林澄澄。

“你說我幫過你，現在想一想，應該都是很小的事情，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那麽，你願意報答那樣的小恩惠，這行為本身就很好了。更何況，你的報答，遠遠超出了我當初的付出。”

沈翊看著林澄澄的眼睛，非常認真地總結：“評價你的行為，不能只看你從中得到了什麽，還要看，我這個被牽扯利用的人，到底受沒受到傷害，獲沒獲得利益與好處。”

林澄澄靜靜地瞧著沈翊，紅唇輕輕抿了抿，仿佛有話要說。

但是，沈翊發自內心地覺得，不能再讓林澄澄說話了。

這個下午，她對他，確實坦誠無偽，毫無隱瞞，但她說出來的一句句真相，就像一杯杯冰水，一個勁兒地往他滾熱的心臟上潑。

她倒是為著自己的良心，坦白痛快了，可聽她說話的沈翊，就難受了。

她沒暗戀他，她不想跟他回魔法大陸，她要和他永遠的分開……

“林澄澄，你要是真的想補償我，就幫我研究，怎麽返回魔法大陸吧。”

沈翊想，現在說什麽都為時過早，等研究出來方法了，在考慮其它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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