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翕你大概是不想活了吧？”林澄澄默默地看了一眼信口開河的沈二少, 心裏慢慢琢磨：

“等今晚事了, 咱們也該算算總賬了, 包括你擅自回國，連累我表姐被綁架，如今又汙蔑我名聲, 這一件又一件的事兒，呵！”

她沒出聲反駁, 但是打心眼兒裏認為, 沈翕這套說詞騙不了何飛。

畢竟, 但凡了解點兒沈翊的為人，就該知道, 以那個男人的秉性脾氣，做不出找秘密情人這種事，他若想要一段親密的男女關系，必定會光明正大, 鄭重其事，而不是用“朋友”一詞打著掩護。

讓林澄澄沒想到的是，她高估了何飛的情商，或者說, 她低估了男人們在某些問題上的道德底線和帶顏色的想象力。

之前她連說帶騙, 掰扯了那麽久，也只是讓何飛稍稍產生了一些疑惑和動搖, 而沈翕這張口就來的胡言亂語，到讓他信以為真了！

看著何飛眼中一晃而過的失望退宿, 林澄澄頓感啞口無言。

她頂著“和沈翊有一腿”的名頭，默默後退了幾步，躲進救援隊的保護圈，她覺得，她現在的身份，比沈翊的親弟弟還貴重幾分，必須得保護好自己的安全。

救援隊的負責人對這樣的事態發展，持默認態度，他沖著何飛喊話：

“何飛，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現在，帶著你的屬下放下武器，束手就擒，然後，把你同夥兒的情況告訴我們。給你三分鐘的時間考慮，時間到了，你還沒有下決定的話，我們就立刻就撤離。”

“你們真的不管沈翕了？”

“我們來救他，就是仁至義盡了。沈翊從來沒有虧待過這個弟弟，所以今天，他也別想拖累我家沈翊。”

林澄澄幹脆順著沈翕的“荒謬”劇本，一邊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一邊漫不經心地同何飛聊著天。

“沈翊他早就在查你們的老底兒了，醫院的那份身體檢查報告，也是他故意洩露出去的，就是要引誘你這樣的人上鉤。何飛，論縝密算計，你鬥不過沈翊的，要不然，當初你也不會一敗塗地，是不是？”

何飛的臉色陰沈沈的，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微微瞇起，他仔細地打量著林澄澄，似乎在掂量這個女人在沈翊心中的分量。

“沈翊真能放過我？”

林澄澄似笑非笑地搖搖頭：“咱別提不可能實現的要求，行嗎？放過你，是肯定不可能的，但是，只要你願意幫忙，沈翊對你接下來的處境，會手下留情的，將來在審判量刑方面，他也會幫你說些好話。”

何飛眼中精光一閃，林澄澄這話，倒是更有可信度。

若是她毫不猶豫地就答應放過他，保證沈翊事後不和他計較清算，他還真就不敢相信了。

他慢慢回頭，再次打量了沈翕一眼，這次的目光，明顯變成了滿含嫌棄。

早知道沈二少這麽沒有分量，當初還不如綁架沈翊的小情人呢。自以為知道了真相的何飛，看著被救援團隊保護得嚴嚴實實的林澄澄，又看了一眼說被放棄，就被放棄的沈翕，心裏假惺惺酸溜溜地嘆了一句：“果然是紅顏禍水。”

他走到倉庫的角落，招呼幾名心腹過去，幾人湊到一處嘀咕了一會兒，再次確定，自己這夥兒人，確實沖不出對方的包圍圈逃之大吉。況且，他們也不敢輕易地開槍火拼，因為在倉庫外圍，成堆的化學藥劑還在那裏擺著呢。

能活著，誰也不想提早離開人世。

“我需要和沈翊親自對話。”舔了舔又幹又刺的嘴唇，何飛收起手中的槍，但卻沒讓身後的同夥兒們放下武器。

救援隊的負責人冷嗖嗖地審視了何飛一會兒，才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他讓屬下把倉庫這裏的現場情況，一五一十地轉述給沈翊，之後，大概等了五分鐘左右，他手中專門聯絡沈翊的手機響了。

何飛接過拋過來的電話，走到沈翕的背後，啞著嗓子同沈翊談起條件來，事到如今，就是他想要俯首認罪，放棄綁架計劃，也得給身邊的兄弟們爭取一點利益。

秋雁湖旁的漁村裏，沈翊放下手機，交給身後的屬下。

“何飛放棄抵抗了，沈翕目前已經安全。”@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那咱們這邊？”

“繼續，何飛會幫我拖著這邊，讓對方以為沈翕還是人質。”

“好的，我這就吩咐他們加大搜索力度，務必把人逮著。”

跟在沈翊身後的保鏢，滿臉的躍躍欲試，既然沈二少已經獲救了，那他們就真的可以放開手腳，專心對付敵人了。

秋雁湖畔，沈翊的屬下和警方通力合作，在當地漁民的協助下，圍繞蘆葦蕩，慢慢縮小著搜查範圍。

隱藏在蘆葦蕩深處的一艘漁船上，三名名精悍狡詐的亡命之徒，團團圍住了一名頭發花白的老人。

“蔣老大，這事情有點不對啊？你這辦事兒的手段，怎麽讓我有點摸不著頭腦呢？”

一名個子不高的光頭男瞧了瞧黑漆漆的湖水，皮笑肉不笑地摸了摸腰上的槍：

“你為啥非得讓沈翊親自過來送錢啊？咱們綁架沈二少，就是為了求財，沈家拿錢出來換，誰送過來不行？你這樣盯著沈翊，是不是，有什麽咱兄弟們不知道的安排啊？”

“對啊，有錢人惜命，你這麽折騰，實在不像談生意，萬一談崩了，你賠老子下半輩子吃香喝辣的養老錢啊？”

“蔣老大，給兄弟們一句明白話，不然……”

頭發花白的蔣老大捏著手機，閉目不語，沒理會其他三人的詰問，或者說，今晚從上船開始，蔣老大除了給沈翊打電話的時候，像個正常的綁架勒索犯外，其餘的時候，他就一直在望著遠方發呆。

但他又不是單純地發呆，他的眼中時而閃過懷念愧疚，時而閃過興奮解恨，癲狂和平靜交織在一起，偶爾，會讓他發呆的表情顯得有幾分扭曲。

這種異常的狀態，讓跟著他出來辦事兒的三人心下難安，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臉上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矮個兒光頭給同伴打了個眼色，示意他們看著點蔣老大，別讓這個老家夥把大家夥兒給耍了。

他自己則“呸”了一口吐沫後，搓著手幾步躥到船尾，一個猛子，紮進了清涼的湖水中。

他得去看看兄弟們提前安排好的退路，那艘藏在蘆葦蕩東面的小船，千萬別出什麽差池，要不然，就憑蔣老大選擇的這個交接地點，弄不好，真能讓對方給包圓兒了。

至於蔣老大，他今天肯定有問題，但他們現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暫時翻不了臉，也動不了他，只好忍一忍了。

況且，人質還在何飛手中，而何飛，同蔣老大是老交情了。

“等拿了錢，再收拾你個老東西……”

光頭在水裏游了一會兒，漸漸地，感覺事情有點不對了。

這一帶他熟得很，從小就在這附近討生活，前些年犯了事逃到外地，有一段時間沒回來，但是，幾年的時間而已，變化能有多大？秋雁湖的夏日夜晚，不該如此安靜啊？

他把頭探出水面，向著小船的方向遙遙望去，卻發現，不知從何時開始，這一帶的湖面升起了一層淡淡的朦朧水霧，繚繞潮濕的霧氣籠罩著蘆葦蕩，讓人莫名地心生不詳。

“操，別是沈翊那小子真不在乎親弟弟吧，蔣老大想要算計他，說不定咱都被沈翊反算計了。”

光頭綁匪換了個方向，又在水中游了一會兒，猛然發現，他之前藏在另一處的逃生小船，竟然消失不見了。

這個發現，讓他不由得心下一沈，他又在附近摸著黑找尋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

危險來臨的直覺讓他汗毛豎立，這麽多年的逃犯生涯，光頭什麽都不敢相信，唯獨相信自己的超準直覺。

至此，他不敢再把頭冒出水面，反而狠狠地憋了一口氣，潛在水底，像一尾魚一樣，再次靜悄悄地換了個方向。

不知過了多久，這個逃離家鄉的亡命之徒，憑著少年時的記憶，尋覓到了一個比較安全的上岸地點。

與此同時，留在船上的兩人和蔣老大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沈翊答應了獨自一人前來送錢和證據，可他耽擱的時間，也太久點兒了吧？

而且，湖上不知何時升起了水霧，遮住了岸邊零零碎碎的燈光，等他們註意到的時候，已經看不清湖岸處的情形了。

蔣老大猛地起身，卻因為蹲坐太久的原因，打了個晃兒，他勉強站穩，急急按下沈翊的號碼：

“沈翊，你在搞什麽，這麽墨跡，小心我心情不好，剁了沈二少身上的零部件兒。還是說，讓你一個人來，你個慫貨怕了？”

“我弟弟並沒有在你身邊，並且，我現在不準備答應你的任何條件了。”

“沈翊，你果然不敢親自前來。”

蔣老大一聽沈翊不過來了，頓時提高了聲調，渾濁的眼珠子裏全是焦躁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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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忘了，不管你弟弟在哪裏，他都被綁架了，呵，你不想你弟弟活著了？這就是你的兄弟情？沈翊，看來你是忘了，你那短命鬼爹媽臨死前，怎麽交代你的？他們讓你照顧好兄弟呢，你做到了嗎？”

“果然，這些年你一直在關註沈家的事情。你的人生，除了仇恨沈家，還剩下什麽呢？蔣龍飛，你徹底輸了。”

沈翊淡淡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像一盆冷水，潑在了蔣龍飛這一整晚都發熱興奮的腦袋上。

但是，沈翊並沒有給他整理心情的時間，他的語氣極冷：“你選擇在秋雁湖對我下手，是因為三十年前，你父親和大哥都在這裏跳湖自殺的嗎？”

“別提他們，你們沈家人有什麽資格提起他們，是你們害死了我父親，我大哥，讓我窮困潦倒，任人輕賤，你們都有罪，你們沈家的每一個人，特別是你那個短命鬼父親，要向我贖罪！”

“正常商業競爭，弱肉強食而已。”

“胡說！是你們沈家人做生意霸道，手伸得太長，不給同行活路，明明可以……”

“我沒有時間聽你這些充滿個人偏見的傾述，我接你電話的原因，就是要告訴你一聲，何飛已經認罪，沈翕平安無事，而你今晚拙劣的表演，也該謝幕了。”

沈翕說完這幾句話，蔣龍飛的手機裏就傳來了結束通話的盲音，顯然，對方已經不想再和他交流了。

“何飛被抓住了？”

蔣龍飛心下大驚，氣得手都有點哆嗦了，他謀劃了這麽久，眼看就要成功了，何飛那邊竟然出現了紕漏。

不甘慌亂的情緒充滿了他的胸口，他沒心情理會吵吵嚷嚷的另外兩人，反而把手伸進外套的衣兜裏。

握住手中的爆炸遙控裝置，蔣龍飛咧嘴苦笑，心想，給沈翊準備的炸·藥，到底是浪費了，不過，這次他失敗了，不代表下一次不行。

“你們兩個，下水游泳的功夫怎麽樣？”

“姓蔣的老東西，我才聽明白，原來，你為了報私仇，才忽悠咱弟兄給你賣命，我呸，說什麽拿了錢去逍遙……”

“現在這樣的時候，咱們還要內訌嗎？”蔣龍飛咳了幾聲，打斷了其中一人的質問。

另一個人比較冷靜，他拉住還想罵人的同夥兒，看著蔣龍飛問道：“你有逃跑的方法？”

“有，但要看你們想不想信我。”

“你說。”

“我這裏，有一種吃了讓人精力充沛，甚至很興奮的藥，逃命的時候服用，肯定能有足夠的體力和精神頭兒，躲過一波波的搜查。就是，這藥的副作用非常大，還容易上癮，你們吃不吃？”

“副作用？上癮？”

“對，我看你們倆的反應，水性似乎一般，如果棄船從水路逃跑，估計會很難，我手裏的藥，可以幫你們解決這個問題。”

其中一人打量著蔣龍飛衰老的面孔，心中了然：“你游不動，想讓我們帶著你？”

蔣龍飛點頭：“你們答應帶我逃走，我就把藥給你們。等平安跑出去了，我還有一種藥，可以消減這種藥的副作用，並且杜絕上癮的癥狀。”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性情暴躁的那人罵罵咧咧地走上前：“蔣老大，你手裏的好東西不少啊，把藥拿出來吧，咱們兄弟倆帶你走。”

蔣龍飛一直插在兜裏的手伸了出來，他的掌心上，有一個小紙包。

“藥在裏面。”

然而，蔣龍飛沒有料到，他算計了許多人，這時候卻被他眼中的兩名莽夫算計了。

兩人拿過蔣龍飛的紙包，取出藥之後，趁著他不註意，直接把其中一粒送進了他的口中。

“蔣老大，既然是好東西，你自己也吃一粒吧。你有了力氣，自然能和咱們一去游出去，對不對？”

被出其不意餵了藥的蔣龍飛大驚失色，他猛烈地咳嗽起來，他沖到一旁，死命地扣著嗓子幹嘔，想要把藥吐出來。

他身後的兩人看他這種反應，便知道差點又被這個老家夥騙了，這藥的效果和副作用，絕對不向他描述的那樣簡單。

兩人想弄明白真相，奈何現在這種時候，實在是沒有多餘的時間和蔣龍飛墨跡。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在跳船逃跑之前下手，給這個利用了他們的老東西一個教訓。

兩人撿起被蔣龍飛打落的藥包，把裏面的藥一股腦兒地倒了出來，捏著蔣龍飛的嘴巴，把藥給他灌了下去，又捂著他的嘴，不讓他吐出來。

蔣龍飛心中絕望，這藥的藥效，他再明白不過了。

服用之人短時間內會精神煥發，渾身充滿力氣，但其實是在提前透支生命力。

正當年的壯漢服藥後，也要在病床上躺個一年半載，然後一生身體虛弱，幹不了重活。更別提他如今這個年齡了，這麽多的劑量咽下去，藥效過後，他幾乎沒幾天活頭了。

“你們兩個……我的仇……還沒有報！”

眼看著，害他的人就要逃跑了，蔣龍飛突然有了力氣，他一把抓住兩人的衣服領子，把人狠狠地往船板上一摔。

“我活不了了，也沒辦法報仇了，你們兩個，也別想活著出去逍遙，咱們幹脆一起死！”

蔣龍飛額頭青筋暴起，雙目赤紅地瞪著爬起來的兩人，他知道，即便自己服了藥，真的打起來，也打不贏，他年紀在這兒呢，變得再精力充沛，也抵不過兩個壯年的匪徒。

“死吧，一起死吧！”

再沒有報仇希望的蔣龍飛，毅然決然地按下了手中的遙控爆·炸裝置。

藏在船艙裏面的炸·藥，瞬間爆·炸，“轟隆”一聲，火光濃煙沖天而起，這些原本準備用來“招待”沈翊的“禮物”，最終要了蔣龍飛的性命。

原本還在蘆葦蕩附近潛伏搜查的警方人員，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聲驚住了，附近的搜查人員瞬間反應過來，指揮著快艇向著爆·炸處開去……

濃重的夜色被火光照亮，與此同時，天際也出現了一抹溫柔的橘色，太陽快升起來了。

沈翊坐在車裏，一邊處理昨天積攢的文件，一邊等待搜尋隊伍傳回事故現場的實時報告。

待到天色大亮，紅日高懸，他才從屬下的匯報中得知，蔣龍飛一夥人，不知因為什麽原因發生了內訌，竟然同歸於盡了，他著實驚訝了一瞬。

“不是金蟬脫殼？確定蔣龍飛被炸死了？”

“是的，老板，他應該離爆炸源稍遠一點，屍體沒有被炸毀多少，搜尋小隊已經把他打撈上來了，基本上能證明是蔣龍飛。另外還有兩具屍體，其中一人被燒焦了，辨認起來比較困難，另一個人，警方初步判斷，是一名在逃犯。”

這結局讓沈翊沈默了幾分鐘，他疲憊地捏了捏鼻梁，覺得車裏的空間有些單調。

推開車門，踩著綴滿粉白嫩黃野花兒的荒草地，沈翊朝著秋雁湖的方向走了幾步，遠遠地望了一眼湖面上升起的濃煙，以及殘餘火光，還有一望無際的水光湖色，湛藍天空，平靜地收回了視線。

這一晚，沈翊感到出乎意料的漫長，不是因為敵人狡猾難捉，不是因為罪犯近在咫尺，而是因為，他重視的親人朋友，都曾身處險境，直面危機。

“沈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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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兩道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沈翊回頭，便看到林澄澄和沈翕，一前一後地站在不遠處，滿眼笑意地看著他。

當然，林澄澄是純粹的滿眼笑意，而鼻青臉腫的沈二少麽，則是膽怯後悔占了一大半，他半個身子躲在林澄澄的後面，沖著親大哥露出一個齜牙咧嘴的笑容。

沈翊默默別開眼，不想直視這個略顯“猙獰”的表情，他把目光集中在林澄澄甜美明朗的笑臉上，淡淡地點了點頭。

“你們過來了，怎麽沒回去休息？”

“好奇你這邊的進展，我就開車過來了。”

沈翊盯著林澄澄有些淺淡的唇色，心緒微澀，這姑娘昨天半夜的時候，放了不少鮮血在魔法陣裏，然後又一直忙前忙後地幫他解決問題，到現在，又因為擔心他，驅車趕到這城郊，沒有片刻休息。

“過來之前吃東西了嗎？我車上有熱水，還可以沖泡熱牛奶，我帶你去喝一點。”

林澄澄揉了揉自己平平的胃部，笑瞇瞇地點了點頭。

之前還沒有啥感覺，但沈翊這樣一說，她確實想喝點暖暖的甜品了。

“早上吃了中式的早點，沈翊，我想喝甜牛奶或者奶茶，你車上有嗎？”

“有甜牛奶，但是奶茶沒準備，下次我在車上放一點，你平時還喜歡喝什麽？”

兩人越過沈翕，慢慢走遠，都忽略了這個慘兮兮的倒黴蛋兒。

沈翕此刻倒是沒有像往常那樣，抱怨他哥厚此薄彼，反而在心裏偷偷松了一口氣。看來，他哥沒打算現在教訓他，這很不錯，他現在有傷在身，若是再承受沈翊暴風雨式的懲罰打擊，他覺得他承受不來。

臨上車前，沈翊到底分了個眼神兒給剛剛遭遇過危險的弟弟：“沈翕，你臉上的傷怎麽回事？到現在都不上藥治療，是要在我這裏博取同情嗎？”

“不、不是的，大哥。我這是皮肉傷，晚點兒上藥沒關系的。我這是待不住，想來看看你這邊怎麽樣了，本來那些人都不讓我出門的，還是林澄澄說，她也要來，我才蹭了個車，嘿嘿。”

“嗯，既然來了，也看到我了，你就去前面的車裏呆著吧，那邊有醫藥箱，讓閑著的人幫你簡單處理一下。你腦子已經這樣了，臉還是別留疤了。”

沈翕：“……好的，大哥，我懂，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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