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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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書瑜很少這麽鄭重其事, 宋瑋也不由得認真對待起來。
他接過手機, 低頭看去....
【13年1月27日，南城拍賣會，福潤集團董事長夫人王女士以三十五萬元價格拍下一串碧璽手串，後將其贈予孟女士。】
【14年2月30日，M國N城珠寶展示會，陸建集團總經理太太陸夫人以四十三萬M國貨幣拍下一套紅寶石首飾, 後贈予孟女士, 並成功以B市南郊長碌街2號地向人民銀行抵押貸款十一億。】
【15年4月....】
【15年7月....】
只看了短短兩頁，宋瑋握住手機的手就忍不住緊了緊，手指前端已經用為過分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擡起頭，眼底的驚駭還沒來得及斂去，深吸一口氣，看向宋書瑜問道：“書瑜, 你找人調查了你母親？”
宋書瑜點頭。
面對父親的震驚，他回答道：“爸, 我前段時間偶然聽到過媽和福圓珠寶的張太太通話，要給她介紹辦理資產公證的李科長....我多留心了一下，媽這些年收禮辦的事, 應該不少。”
無論在哪個行業哪個領域, 暗箱操作的事情總歸是存在的。
身在高位卻暗地裏借著職位便利大把攬錢的更是大有人在。
可宋瑋卻不需要這樣，他的出身和身邊的交際圈決定了, 只要他不犯原則性的錯誤, 在晉升道路上就絕不會有人卡著他。他只需要盡職盡責做好自己應做的就好了, 而這些年，他也正是這麽做的。
他萬萬沒有想到，在他沒有察覺的時候，他的太太正在暗地裏做著他最為不恥的事情。
宋瑋沒有指責宋書瑜為什麽要調查孟嵐，他吐出一口濁氣，低下頭繼續去看那封郵件。
上面除了文字，還有有些物品圖片，甚至是當年孟嵐和那些企業老總太太一起出入拍賣會的照片。
宋瑋知道，他只需要去看看那些首飾如今在不在孟嵐手中，就能證實郵件中的事情是否是真的。
這麽想著，他又將郵件向後滑了一頁。
可當看到這一頁上的內容後，他連心底剛剛升起的最後一絲僥幸都掐滅了。
如果說先前所列舉的事情，孟嵐在其中所做的事情僅僅是‘牽線搭橋’，那麽這一頁所述的事情，就嚴重了。
孟嵐竟然打算幫福圓珠寶辦理假的資產公證，從而從銀行騙取貸款。
如果說，福圓珠寶原本以資產抵押貸款只能從銀行貸出一個億，那麽按照孟嵐提供的方法，這個金額至少能夠翻上五倍。
郵件最後還附上了一小段音頻，正是孟嵐與張太太的一小段通話錄音，上面標註的時間便是三天前。
當聽到錄音中，孟嵐對張太太提出要拿走四個點的時候，宋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她怎麽敢？
宋瑋放下手機，長嘆了一口氣。
他心裏明白，孟嵐這回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向福圓珠寶的張太太開口就要兩千萬的回扣.....
話雖難聽，但事實卻擺在眼前。
她是想趁著離婚前，撈最後一筆。
“你媽媽她....”
宋瑋不想讓兒子覺得大人的世界如此不堪，但話一開口，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此時此刻，他心底裏除了對孟嵐的失望與憤怒，還生起了一股自責。他竟然還沒書瑜看得通透，沒有書瑜發現問題及時....
原來不知何時，他的兒子早就已經成熟到足以獨當一面。
“爸。”
宋瑋沒有開口，宋書瑜便先他一步，認真說道：“媽想做的事情，是違法的。您只有掐斷她的後路，她才能夠真正明白，自己做的事情是錯的。”
這個所謂的‘後路’，便是這段婚姻。
宋瑋明白，也早就下定決心。
“我知道了。”他點點頭，將手機推還給宋書瑜，“這件事情我會盡快處理。明天晚上你爺爺和大伯他們會回B市，我會回大院一趟，把打算離婚的事情告訴他們。這封郵件....”
“調查這件事的事務所，是堂哥介紹的。他們很專業，絕不會將雇主的隱私洩露。”宋書瑜說道。
“倒不是說這個。”身正不怕影子斜，宋瑋自問一向光明磊落，哪怕這件事情真的被外人知曉，他也不怕單位對他進行調查。
“我是說，你把這封郵件發我一份吧。”
“行。我這就給您發過去。”宋書瑜隱約猜到，父親大概是打算用這封郵件上的內容，來與母親談判。
這場婚，不離也得離了。
宋瑋不是那種做事磨磨唧唧、拖泥帶水的人，得知孟嵐今晚在家，他便決定在今晚和她攤牌。
車子開到小區門口，宋瑋看了看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宋書瑜，卻有些為難，“要不我先把你送回學校吧。”
“不用，我跟您一起上去吧。萬一....媽想不開，我還能幫您攔一攔。”宋書瑜可以預料，等下兩人一番爭吵必定是少不了的。他甚至能夠猜想到，在他爸再次提出離婚之後，他媽會有怎樣偏激的反應。
見兒子表情認真，鐵了心要跟自己一起上去，宋瑋嘆了口氣，沒再開口，算是默認了。
車子停在樓下，父子倆擡頭看了看，二樓主臥的燈是亮著的，顯然孟嵐這會兒在家。
“我在樓下客臥待會兒。”進了門，換好拖鞋後，宋書瑜主動說道。
宋瑋點點頭，朝樓上走去。
孟嵐此時正在自己的衣帽間裏，她的化妝臺上攤開放著一份文件，正是宋瑋前些日子交給她的離婚協議書。
文件翻到資產分割那一頁。
孟嵐看了幾眼，越發煩躁起來，將文件往旁邊一推，便站起身轉身打開了身後的櫃子。她的這間衣帽間面積不小，甚至快趕上家裏書房的面積，是當初在裝修這套房子時她特意提出來要這麽布置的。
包櫃、鞋櫃、首飾展示臺....
這幾乎是每個女人都想要擁有的完美衣帽間。
而在化妝臺背後的，就是收拾展示臺，玻璃櫥窗裏放著的都是些她平時常戴的首飾，有她自己買的，也有宋瑋送給她的，還有幾樣是大嫂送的。
而她真正喜愛的那些首飾，卻不在這展示臺裏放著，而是在下面的小櫃子。
“咚咚。”敲門聲響起。
孟嵐正要打開櫃子的動作猛地頓住。
想到剛才宋瑋打來的電話，她便知道敲門的人是誰了。
特意問她在不在家，又在這時候回來，十有八九是又要來和她說離婚的事情....
這麽想著，孟嵐心底不禁生起一股憤怒。
他就這麽迫不及待想要和她離婚？
孟嵐走出衣帽間，猛地一把拉開臥室的門，怒目瞪著門口站著的人。
她開門的動作太快，以至於還保持著敲門動作的宋瑋差點沒有站穩，直接跌進門內。
“你....”
宋瑋扶了下門框，站穩後正要開口，卻被孟嵐先一步打斷。
“你什麽你？要是來找我談離婚的，就算了吧。”孟嵐皺著眉，憤怒的情緒使她此刻的樣子顯得格外刻薄，“我說過，我是不會同意的。宋瑋，你兒子可都十八歲了，你現在要跟我離婚，不覺得心裏虧得慌？
“我告訴你，你要是非想要離婚，也行，那你就等著吧。等什麽時候分居滿兩年了，什麽時候再說！”
“孟嵐。”宋瑋沈下臉來，打斷孟嵐的胡攪蠻纏，“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也不想再進行這種毫無意義的爭執。你冷靜一下，我們好好談一談。”
“有什麽可談的？”孟嵐反問道。冷笑了一下，眼底帶著些微諷意，“是聽不懂我說的嗎，我說了，我不會跟你談離婚的事情。你可以走了。”
孟嵐現如今的難纏程度，更在宋瑋的預料之外。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要與孟嵐爭吵。
屋子裏有著片刻的沈靜，孟嵐朝宋瑋看去，卻見宋瑋正目光覆雜地看著自己。沒來由的，孟嵐心底忽地一慌。
接著，她便聽到宋瑋開口....
“外面都傳，宋行長的太太喜愛珠寶首飾，尤其喜歡翡翠和寶石。只要能送禮送到她的心坎上，不愁沒法讓她幫忙辦事。”
說到這裏，宋瑋話音頓了一下，接著又道：“南城拍賣會的碧璽手串，M國珠寶展示會上的紅寶石首飾....宋太太，這些東西，你都不陌生吧？”
孟嵐驚訝地瞪大雙眼。
這些東西，她當然不陌生，甚至於它們此時此刻，就在她的衣帽間裏好好放著呢。
只是....
“你怎麽知道的？”孟嵐不可置信地問道。
見她連反駁都沒有，宋瑋的心又往下沈了沈，“世上哪有不透風的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我知道你物質欲望重，這些年我盡量滿足你的要求，你想買什麽，甚至我從沒有質疑過。可我卻從沒想過，這樣都滿足不了你的欲望，沒想過你會動這樣的歪心思！”
宋瑋望著孟嵐的眼底，帶著失望，“孟嵐，你以為那些企業家、那些什麽老總太太的錢是那麽好拿的嗎？你知不知道，你要幫福圓珠寶做的事情，已經觸犯到法律底線了？孟嵐，你這是在犯法！”
孟嵐被他的話嚇了一跳。
福圓珠寶的事情，她明明還沒有開始操作，知情的人無非就是她與張總夫妻二人，還有那位李科長。
宋瑋他.....又是怎麽知道的？
“是誰告訴你的？”
孟嵐終於不覆剛才的囂張，帶著幾分忐忑地問，“還有誰知道？是不是單位調查你了？”
聽到這句話，宋瑋怒極反笑，“你還知道這麽做會有什麽後果？那你和那位張太太商量的時候，怎麽就沒考慮過這麽做是犯法的，怎麽就沒考慮過我的事業，沒考慮過書瑜的前途？”
“我做得這麽小心，怎麽可能會有別人知道....”孟嵐最想不通的便是這一點，如果說她已經幫福圓珠寶辦成了這件事，事後有人發現，那還能夠理解。可她現在明明還沒有開始操作，怎麽就會被人發現？
恍然間，她想到一個可能，有些緊張地問：“是不是你哥那得罪什麽人了，有人故意朝我們宋家下絆子？”
“呵。”
宋瑋被她氣樂了，冷笑了兩聲，問道：“孟嵐，你就從來沒有從你自己身上找過原因？到現在你還一味的去想，究竟是誰害得你的‘好事’暴露？你是不是根本就不覺得，這麽做是錯的？”
“又不是只有我這麽做....”孟嵐低聲狡辯道。
宋瑋擡手揉了揉太陽穴，再看向孟嵐時，眼底少了幾分溫度，多了幾分決然，“我不想和你再爭論這些了。孟嵐，我給你兩個選擇，離婚，我幫你彌補這件事的過失；或者我親手把你送上法庭。你相信，我一向是說到做到的。”
孟嵐看著宋瑋的眼睛，他的眼底是不容置疑的決絕。
似乎這麽多年，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對她真的這麽狠心。
可她也相信，宋瑋說的話不是在嚇唬她，他是真的這麽做得出來的....
“我哪個都不想選。”孟嵐垂下眼，聲音帶著幾分哭腔。
宋瑋的態度卻依舊不為所動。
孟嵐猛地推開宋瑋，朝二樓小客廳的陽臺走去，她的手扶住陽臺門框，回身朝宋瑋看去，“宋瑋，你別逼我！你再逼我，我就從這裏...”
一哭二鬧三上吊。
終於進展到最後一步。
“媽！”宋書瑜的聲音卻將孟嵐還未說完的話打斷。
他走到孟嵐身邊，伸手將已經推開一半的陽臺門關上，壓低聲音在孟嵐耳邊勸道，“媽，趁爸還沒改主意之前，同意吧。”
“連你都向著你爸？”孟嵐眼底滿是受傷。
宋書瑜避開孟嵐的視線，輕嘆了一聲，說道：“至少現在同意，爸還會給您留一份體面，您日後的生活，也總歸是有保障的。再往後拖，爸未必會給您留什麽，畢竟這些年的婚後收入，也都是爸一個人賺的。”
這話算是說到了孟嵐的心坎上。
沈默良久，她終究頹然地松開抓住門框的手，低聲道，“好，讓我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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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了短短兩頁，宋瑋握住手機的手就忍不住緊了緊，手指前端已經用為過分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擡起頭，眼底的驚駭還沒來得及斂去，深吸一口氣，看向宋書瑜問道：“書瑜, 你找人調查了你母親？”
宋書瑜點頭。
面對父親的震驚，他回答道：“爸, 我前段時間偶然聽到過媽和福圓珠寶的張太太通話，要給她介紹辦理資產公證的李科長....我多留心了一下，媽這些年收禮辦的事, 應該不少。”
無論在哪個行業哪個領域, 暗箱操作的事情總歸是存在的。
身在高位卻暗地裏借著職位便利大把攬錢的更是大有人在。
可宋瑋卻不需要這樣，他的出身和身邊的交際圈決定了, 只要他不犯原則性的錯誤, 在晉升道路上就絕不會有人卡著他。他只需要盡職盡責做好自己應做的就好了, 而這些年，他也正是這麽做的。
他萬萬沒有想到，在他沒有察覺的時候，他的太太正在暗地裏做著他最為不恥的事情。
宋瑋沒有指責宋書瑜為什麽要調查孟嵐，他吐出一口濁氣，低下頭繼續去看那封郵件。
上面除了文字，還有有些物品圖片，甚至是當年孟嵐和那些企業老總太太一起出入拍賣會的照片。
宋瑋知道，他只需要去看看那些首飾如今在不在孟嵐手中，就能證實郵件中的事情是否是真的。
這麽想著，他又將郵件向後滑了一頁。
可當看到這一頁上的內容後，他連心底剛剛升起的最後一絲僥幸都掐滅了。
如果說先前所列舉的事情，孟嵐在其中所做的事情僅僅是‘牽線搭橋’，那麽這一頁所述的事情，就嚴重了。
孟嵐竟然打算幫福圓珠寶辦理假的資產公證，從而從銀行騙取貸款。
如果說，福圓珠寶原本以資產抵押貸款只能從銀行貸出一個億，那麽按照孟嵐提供的方法，這個金額至少能夠翻上五倍。
郵件最後還附上了一小段音頻，正是孟嵐與張太太的一小段通話錄音，上面標註的時間便是三天前。
當聽到錄音中，孟嵐對張太太提出要拿走四個點的時候，宋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她怎麽敢？
宋瑋放下手機，長嘆了一口氣。
他心裏明白，孟嵐這回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向福圓珠寶的張太太開口就要兩千萬的回扣.....
話雖難聽，但事實卻擺在眼前。
她是想趁著離婚前，撈最後一筆。
“你媽媽她....”
宋瑋不想讓兒子覺得大人的世界如此不堪，但話一開口，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此時此刻，他心底裏除了對孟嵐的失望與憤怒，還生起了一股自責。他竟然還沒書瑜看得通透，沒有書瑜發現問題及時....
原來不知何時，他的兒子早就已經成熟到足以獨當一面。
“爸。”
宋瑋沒有開口，宋書瑜便先他一步，認真說道：“媽想做的事情，是違法的。您只有掐斷她的後路，她才能夠真正明白，自己做的事情是錯的。”
這個所謂的‘後路’，便是這段婚姻。
宋瑋明白，也早就下定決心。
“我知道了。”他點點頭，將手機推還給宋書瑜，“這件事情我會盡快處理。明天晚上你爺爺和大伯他們會回B市，我會回大院一趟，把打算離婚的事情告訴他們。這封郵件....”
“調查這件事的事務所，是堂哥介紹的。他們很專業，絕不會將雇主的隱私洩露。”宋書瑜說道。
“倒不是說這個。”身正不怕影子斜，宋瑋自問一向光明磊落，哪怕這件事情真的被外人知曉，他也不怕單位對他進行調查。
“我是說，你把這封郵件發我一份吧。”
“行。我這就給您發過去。”宋書瑜隱約猜到，父親大概是打算用這封郵件上的內容，來與母親談判。
這場婚，不離也得離了。
宋瑋不是那種做事磨磨唧唧、拖泥帶水的人，得知孟嵐今晚在家，他便決定在今晚和她攤牌。
車子開到小區門口，宋瑋看了看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宋書瑜，卻有些為難，“要不我先把你送回學校吧。”
“不用，我跟您一起上去吧。萬一....媽想不開，我還能幫您攔一攔。”宋書瑜可以預料，等下兩人一番爭吵必定是少不了的。他甚至能夠猜想到，在他爸再次提出離婚之後，他媽會有怎樣偏激的反應。
見兒子表情認真，鐵了心要跟自己一起上去，宋瑋嘆了口氣，沒再開口，算是默認了。
車子停在樓下，父子倆擡頭看了看，二樓主臥的燈是亮著的，顯然孟嵐這會兒在家。
“我在樓下客臥待會兒。”進了門，換好拖鞋後，宋書瑜主動說道。
宋瑋點點頭，朝樓上走去。
孟嵐此時正在自己的衣帽間裏，她的化妝臺上攤開放著一份文件，正是宋瑋前些日子交給她的離婚協議書。
文件翻到資產分割那一頁。
孟嵐看了幾眼，越發煩躁起來，將文件往旁邊一推，便站起身轉身打開了身後的櫃子。她的這間衣帽間面積不小，甚至快趕上家裏書房的面積，是當初在裝修這套房子時她特意提出來要這麽布置的。
包櫃、鞋櫃、首飾展示臺....
這幾乎是每個女人都想要擁有的完美衣帽間。
而在化妝臺背後的，就是收拾展示臺，玻璃櫥窗裏放著的都是些她平時常戴的首飾，有她自己買的，也有宋瑋送給她的，還有幾樣是大嫂送的。
而她真正喜愛的那些首飾，卻不在這展示臺裏放著，而是在下面的小櫃子。
“咚咚。”敲門聲響起。
孟嵐正要打開櫃子的動作猛地頓住。
想到剛才宋瑋打來的電話，她便知道敲門的人是誰了。
特意問她在不在家，又在這時候回來，十有八九是又要來和她說離婚的事情....
這麽想著，孟嵐心底不禁生起一股憤怒。
他就這麽迫不及待想要和她離婚？
孟嵐走出衣帽間，猛地一把拉開臥室的門，怒目瞪著門口站著的人。
她開門的動作太快，以至於還保持著敲門動作的宋瑋差點沒有站穩，直接跌進門內。
“你....”
宋瑋扶了下門框，站穩後正要開口，卻被孟嵐先一步打斷。
“你什麽你？要是來找我談離婚的，就算了吧。”孟嵐皺著眉，憤怒的情緒使她此刻的樣子顯得格外刻薄，“我說過，我是不會同意的。宋瑋，你兒子可都十八歲了，你現在要跟我離婚，不覺得心裏虧得慌？
“我告訴你，你要是非想要離婚，也行，那你就等著吧。等什麽時候分居滿兩年了，什麽時候再說！”
“孟嵐。”宋瑋沈下臉來，打斷孟嵐的胡攪蠻纏，“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也不想再進行這種毫無意義的爭執。你冷靜一下，我們好好談一談。”
“有什麽可談的？”孟嵐反問道。冷笑了一下，眼底帶著些微諷意，“是聽不懂我說的嗎，我說了，我不會跟你談離婚的事情。你可以走了。”
孟嵐現如今的難纏程度，更在宋瑋的預料之外。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要與孟嵐爭吵。
屋子裏有著片刻的沈靜，孟嵐朝宋瑋看去，卻見宋瑋正目光覆雜地看著自己。沒來由的，孟嵐心底忽地一慌。
接著，她便聽到宋瑋開口....
“外面都傳，宋行長的太太喜愛珠寶首飾，尤其喜歡翡翠和寶石。只要能送禮送到她的心坎上，不愁沒法讓她幫忙辦事。”
說到這裏，宋瑋話音頓了一下，接著又道：“南城拍賣會的碧璽手串，M國珠寶展示會上的紅寶石首飾....宋太太，這些東西，你都不陌生吧？”
孟嵐驚訝地瞪大雙眼。
這些東西，她當然不陌生，甚至於它們此時此刻，就在她的衣帽間裏好好放著呢。
只是....
“你怎麽知道的？”孟嵐不可置信地問道。
見她連反駁都沒有，宋瑋的心又往下沈了沈，“世上哪有不透風的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我知道你物質欲望重，這些年我盡量滿足你的要求，你想買什麽，甚至我從沒有質疑過。可我卻從沒想過，這樣都滿足不了你的欲望，沒想過你會動這樣的歪心思！”
宋瑋望著孟嵐的眼底，帶著失望，“孟嵐，你以為那些企業家、那些什麽老總太太的錢是那麽好拿的嗎？你知不知道，你要幫福圓珠寶做的事情，已經觸犯到法律底線了？孟嵐，你這是在犯法！”
孟嵐被他的話嚇了一跳。
福圓珠寶的事情，她明明還沒有開始操作，知情的人無非就是她與張總夫妻二人，還有那位李科長。
宋瑋他.....又是怎麽知道的？
“是誰告訴你的？”
孟嵐終於不覆剛才的囂張，帶著幾分忐忑地問，“還有誰知道？是不是單位調查你了？”
聽到這句話，宋瑋怒極反笑，“你還知道這麽做會有什麽後果？那你和那位張太太商量的時候，怎麽就沒考慮過這麽做是犯法的，怎麽就沒考慮過我的事業，沒考慮過書瑜的前途？”
“我做得這麽小心，怎麽可能會有別人知道....”孟嵐最想不通的便是這一點，如果說她已經幫福圓珠寶辦成了這件事，事後有人發現，那還能夠理解。可她現在明明還沒有開始操作，怎麽就會被人發現？
恍然間，她想到一個可能，有些緊張地問：“是不是你哥那得罪什麽人了，有人故意朝我們宋家下絆子？”
“呵。”
宋瑋被她氣樂了，冷笑了兩聲，問道：“孟嵐，你就從來沒有從你自己身上找過原因？到現在你還一味的去想，究竟是誰害得你的‘好事’暴露？你是不是根本就不覺得，這麽做是錯的？”
“又不是只有我這麽做....”孟嵐低聲狡辯道。
宋瑋擡手揉了揉太陽穴，再看向孟嵐時，眼底少了幾分溫度，多了幾分決然，“我不想和你再爭論這些了。孟嵐，我給你兩個選擇，離婚，我幫你彌補這件事的過失；或者我親手把你送上法庭。你相信，我一向是說到做到的。”
孟嵐看著宋瑋的眼睛，他的眼底是不容置疑的決絕。
似乎這麽多年，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對她真的這麽狠心。
可她也相信，宋瑋說的話不是在嚇唬她，他是真的這麽做得出來的....
“我哪個都不想選。”孟嵐垂下眼，聲音帶著幾分哭腔。
宋瑋的態度卻依舊不為所動。
孟嵐猛地推開宋瑋，朝二樓小客廳的陽臺走去，她的手扶住陽臺門框，回身朝宋瑋看去，“宋瑋，你別逼我！你再逼我，我就從這裏...”
一哭二鬧三上吊。
終於進展到最後一步。
“媽！”宋書瑜的聲音卻將孟嵐還未說完的話打斷。
他走到孟嵐身邊，伸手將已經推開一半的陽臺門關上，壓低聲音在孟嵐耳邊勸道，“媽，趁爸還沒改主意之前，同意吧。”
“連你都向著你爸？”孟嵐眼底滿是受傷。
宋書瑜避開孟嵐的視線，輕嘆了一聲，說道：“至少現在同意，爸還會給您留一份體面，您日後的生活，也總歸是有保障的。再往後拖，爸未必會給您留什麽，畢竟這些年的婚後收入，也都是爸一個人賺的。”
這話算是說到了孟嵐的心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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