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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近水樓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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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淮也沒有冷落沈羲多久,傍晚時尋到後殿來時,她正在整理從沈家帶過來的嫁妝。

“吃了藥沒有?”他從身後環住她的腰問道。

他讓人熬的湯藥不但可以消解疲乏,而且還有滋養作用。

女人家在房事上終歸比男人要吃的苦多些,何況他還是個行武之人。

沖動起來,就是再克制也難免粗莽。

“吃了。”她轉過來,“賀蘭那邊有消息來嗎?”

“還沒有回來,沒有那麽快。”他牽著她走出門口,在廊欄上坐下,“不用擔心周黔那邊會有什麽變數。

“如今眼目下,就算你的身份曝露,我也足夠護住你。

“而且,我查了查,屠殺赫連人的旨意並不是定國之時就立下的。而是建文三年的事。

“李錠跟赫連人沒有什麽血海深仇,他下這道旨意本身就有些奇怪。

“但是因為赫連王朝統治中原時間夠久,拓跋人一朝得勝,心血來潮之下這仇恨也就提升了。

“沒有人去懷疑這道旨意下的有什麽不對,也就從來沒有人去追究原因。”

沈羲有些意外:“你的意思是,先帝下這道旨,是另有事情促成嗎?”

“這是我的猜想。”蕭淮輕撫著她的臉頰,“也許是時候該進宮見見鄭繡了。”

鄭繡是李錠身邊最為親近的人,而且李錠死後,這道旨意還在她手裏被貫徹得徹底。

宮闈的事情,自然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先帝盛寵鄭繡,鄭繡又遵旨執行,會不會這旨意是因她而起?”

沈羲想起,她對這位太後的過往還未十分清楚。

只知道她是李錠的侍妾出身,後來他打天下時她從旁協助,也因為這個原因深受寵愛,到最後擁有了與李錠一幹妻妾鬥爭的資本。

而她成為李錠侍妾之前的事,包括是怎麽成為李錠侍妾的,似乎並沒有人提起過。

“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不像。”蕭淮道,“她還沒有那麽大本事跟赫連貴族結下血仇。

“而且,屠殺赫連族這件事跟大秦滅國分不開,鄭繡玩玩內闈的鬥爭還成,滅國這種事,她怎麽摻和得進去?”

沈羲心以為然。

可如果李錠與鄭繡都不曾視赫連人為仇人,那這旨意究竟怎麽下下來的?

是畢太傅嗎?

他又跟大秦貴族有什麽仇?

他沒有妻室兒女,難不成是因為妻室兒女皆死在大秦貴族手裏?或者說,是死在安親王府手裏?

所以五十一年前就從張盈開始策劃起了滅國大計?

聽上去也還合情理,但是五十一年前畢尚雲年紀跟張盈一般大。

十六七歲的男子,有妻還可能,有一兩個兒女也可能。

可是籌謀布署這麽大的事件,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做到的,他為了妻兒什麽的策劃滅國,理由始終有些薄弱。

即便就是他,那定然還有別的原因。

她側身伏在欄桿上,眉頭輕輕地擰起來。

珍珠走過來:“世子,世子妃,沈家那邊來人傳話,問明日輦駕什麽時候可到府?府裏也好安排迎接。”

沈羲坐起來,看向蕭淮。

蕭淮略想,說道:“辰時末的樣子吧。”又柔聲與沈羲道:“這樣你能多睡會兒。”

沈羲忽然間就聽明白他什麽意思,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

珍珠笑了笑,稱是下了去。

進宮面聖的事還是選在半月後謝恩時,如今鄭繡被祈睿軟禁,蕭淮想見她只能通過祈睿。

見面倒不是難事,只不過做的太刻意,反倒不好。

到時候他們進宮,慈寧宮必得露面,瞅空查查,也叫順理成章。

今夜裏月色依然皎潔。

蕭淮與沈羲溫存了會兒,哄著她睡著,便也輕悄悄出了王府。

賀蘭諄帶著侍衛站在西城這間道觀外已有小半個時辰,道觀一切如常,甚至因為入夜,還顯得更為安靜。

“怎麽樣?”身邊有衣袂微動,同樣換好夜行衣的蕭淮到了身邊。

“你怎麽來了?”賀蘭諄凝眉。

“睡不著。”他說道。

賀蘭諄略有些無語。

瞥了眼他,也就說道:“整個道觀只有五個人,一個老道士,自上一代輩道長時他就在這觀裏。

“幾個小道士都是他收的弟子,就侍衛瞧見的那個,二十四五歲,京師口音,住在西南面的耳房。

“道觀後院其實是雜房,只有其中一間堆放了些書籍,其餘兩間一間空置,一間放著閑置家具。”

蕭淮凝眉:“如果後院有地道,那麽老道士們應該知情才是。確定其餘人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麽?

“道觀四周又是什麽情況?”

“沒有。”旁邊侍衛上來,“只有那叫做雲清的年輕道士,這雲清並不會武功。

“道觀東面是巷子,有個側門日常出入。西面是個商鋪。背面則是家民宅。”

蕭淮沈吟著,便就與賀蘭諄道:“進去看看。”

這裏侍衛們留下一批埋伏在周圍,而後便跟隨他二人輕輕躍入觀中。

這道觀是名符其實的小,小到也就人家三進院子那麽大。

直接到了後院,蕭淮扶劍喚來通消息機關的侍衛進內先勘察,自己則在這院子游走打量起來。

沒一會兒賀蘭諄道:“進去吧。”

進了左首放藏書的廂房,夜明珠光所及之處淩亂不堪,但奇的是並沒有多少灰塵。

北面墻壁下站著先前進來的侍衛:“少主,此處有暗門!”

說著他屈指在墻上輕叩了叩,果然傳來幾聲空響。

“打開!”賀蘭諄率先走過去。

侍衛看了幾眼附近,輕輕撥動隨意搭在上方的一把鎖,那墻壁果然就打開了,墻壁後原本應該是巷落或街道,但門開後卻出現一條窄小甬道,甬道盡頭竟然又沒了去路。

蕭淮信手摸了摸墻上一處假窗,這窗竟是活動的,用些力推開,那邊竟然是座宅院——

本來這並沒有什麽太過稀奇的,這一帶房屋擁擠,多的是院子挨院子。

但這院子又豈是普通院子?

入眼之處皆是紅燈,廊下掛著彩綢,通往另一側的院門口,還掛著私娼的標識……

竟是家暗娼!

“這可有趣了!”蕭淮負起手來,喃喃道,“難不成我們都想錯了,這道門只是老道士們留著便於近水樓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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