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大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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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趙忠消失的身影，馮沅深深皺起了眉頭。
”小元，小元。“遠遠的王名與幾位要好的衙役跑了過來，喊了兩聲，又改了口，”馮......姑娘。“
王名等人不自在，馮沅也有些不自在，她尷尬的撓撓頭，“對不住各位了......我騙了大家......”
“沒事，頂多算隱瞞。”王名大列列的咧嘴一笑，“大夥都聽說了，其實大夥兒都挺佩服你，不管怎麽說，屍是你驗的，案子也是你破的。”言畢，又嘿嘿兩聲。
馮沅感謝他們的不計較，為了避免疏遠，厚著臉皮道，“你們不用叫我馮姑娘，還是像以前稱呼，叫我小沅吧。”
“這是自然，我們沒當你是姑娘。”其中一衙役無心說來，被王名一拍腦袋，“不是，不是，我們當你是姑娘。”
馮沅怔然片刻 ，忽爾又笑了起來，眾人跟著笑，胡榮在一旁無奈的搖搖頭。
李光照與方成等人聽見這笑聲，看了過來。
方成鄙視道，“男不男，女不女，咱們雜沒發現呢？不過終是將這瘟神趕走了。“又道，”張大人也太好說話了，依我看，可以將她抓起來。“
李光照哼了一聲，“你懂什麽，張正放她一馬是看在太子黨的份上，但她的日子也不會好過，龐大人還會留他？“
”是，是，李爺說的是。”方成討好道，“李爺，龐大人不是答應咱們進錦衣衛嗎？咱們何時去呀？”
李光照聽言目光一暗，四下看了看，生怕被他人聽了去，還瞪了方成一眼，方成立即告罪。
李光照見四下無人，理了理衣袖，無不得意道，”快了，就這幾日。“
”若張正不放怎麽辦？“方成又道，”畢竟，這次抓住趙忠，李爺也是立了功的，說不定張正還會提拔李爺。”
“我呸。”李光照吐出一口痰來，“你以為張正是傻子，看不出我做的是假證？”
“啊？”方成不解，”這，這......“
”你也別怕，有龐大人撐腰，他不敢對我如何，不過......“李光照再次擡頭看了看馮沅，胡榮那邊，”應天府咱們是不能再呆下去了。“
最終，李光照等人被錦衣衛要了去，張正假意依依不舍，言道不能耽擱他們高升，眾人一派”和諧“，趙忠被判處斬，五日後施刑，同時錦衣衛還公布了他的許多罪刑，濫殺無辜，貪汙受賄等等，仿佛錦衣衛的所有過錯皆歸於他一人身上。
朝廷立了威，百姓也叫好，皆大歡喜。
不過......
朝廷幾征蒙古大捷，安南安定，萬國來朝，永樂盛事，朱棣來年開春要登泰山祭天，是以大赦天下，除去十惡不赦之罪者，皆可從輕發落。
朝廷所判的死刑犯，大多改為流放，原本趙忠也在大赦之內，但他害的是郡主之子，朱棣特意下召斬不赦，趙忠便沒有漢王世子的運氣了。
朱瞻圻得到消息時，將剛寫好的一幅字撕得粉碎，“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程齊侯在一側，有些為主子報不平，“怕是王爺早己知道皇上要大赦天下，所以當初世子定罪時，王爺並沒有說什麽，只是王爺為何不告訴公子？”
朱瞻圻目光陰冷，“他是怕我加害於他......死不了又有什麽關系，難不成，他還想當這世子。”
“自然是不能。”程齊安慰道，“無非留一條命，以後公子襲了爵位，一切都是公子說了算。”
話雖如此，朱瞻圻心裏仍憤怒不平，倒不是怕世子還會東山再起，而是想到父母的偏心與算計，心早己寒如徹骨。
朱瞻圻深吸一口氣，又重新鋪開一張字貼，從小到大皆是如此，他又何須再為此生氣，不是嗎？
＂穆雲熙回來了，朝廷有什麽動向？”
程齊回答道，“紀綱向外界說，穆雲熙之前是去執行秘事，並非失蹤，如今穆雲熙還領著千戶之職。“
朱瞻圻想了想，“他還真看得起他，此人曾留在馮沅身邊，怕也是想查白蓮教的事。”
程齊道，“提起白蓮教，屬下正有事稟報，朝廷公布今年死刑犯的名單後，江都郡主進宮了。“
朱瞻圻一怔，”進宮了？這可是稀罕事，她己有十幾年沒有進宮了。“
”是。“程齊道，“說是向皇上謝恩，皇上大赦，不包括趙忠在內。”又道，“郡主在宮裏呆了兩個時辰方出，回府後便病了，皇上又令皇太孫帶著太醫去看望，還賜了許多禮物。”
朱瞻圻生生楞住，緊緊看著程齊，程齊點了點頭，“這是有和好的意思。”
片刻朱瞻圻哈哈大笑起來。
朱瞻基去了郡主府經過馮沅的屋子便進來探望，開門的是胡三妹。
二人皆是一驚。
“這位公子是......”
“姑娘是......”
二人同時問出口，忽爾皆笑了笑，朱瞻基自報姓氏，與馮沅是朋友，三妹聰明，看朱瞻基便知身份不俗，聽他說姓朱，想起阿爹多有提到，便知是皇太孫，立即施禮道，“民女胡三妹乃應天府捕頭胡榮之女，見過殿下。“
朱瞻基也驚訝她的聰慧，點了點頭，”姑娘不必多禮，想必姑娘是來照顧馮姑娘的。“
三妹領他進屋，”是。“
”馮姑娘如何了？“
三妹搖了搖頭，神色失落的嘆道，”前兩日染上風寒，阿爹請了大夫來，吃了兩副藥，倒沒有什麽大礙，只是馮姑娘心裏......“
朱瞻基了解，她得的是心病。
兩人在院中站了一會兒，或許是馮沅聽到聲音，走了出來，“殿下來了。”
朱瞻基趕緊上前扶起正要施禮的馮沅，又見她身子虛弱，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心疼萬分，“這才幾日沒見竟這般模樣。“
朱瞻基扶馮沅入屋坐下，三妹去煮茶。
馮沅咳嗽幾聲，笑道，”無防，過兩日便好了。“
朱瞻基嘆了一聲，讓清風將帶來的禮物呈上。
“這些都是你喜歡吃的。”
“多謝殿下。”
朱瞻基想說一些讓馮沅高興的事，“過兩日趙忠便要行刑，之後富貴一定會平安歸來。”
提起富貴這的確是馮沅最為關心的事，對她而來，現在沒有什麽比富貴的平安更重要。
馮沅點了點頭，艱難的笑了笑，“是，他一定會回來的。”
“那你之後有什麽打算？”朱瞻基問。
是呀，之後的打算是什麽呢？此刻的馮沅才真正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感到無比的絕望，阿呆的背叛幾乎將她擊跨，這幾日她想了許多，又似乎什麽都沒有想，該吃就吃，該睡就睡，可就是吃不下，睡不好，一向身體好的她還生了病。
馮沅又咳嗽幾聲，三妹端來茶水為她倒上，她沒有接，而是目光落在門外，外面刮著風，一陣陣呼呼作響，像極了有人在咆哮，她也想這樣，敢問上天，她該怎麽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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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頂多算隱瞞。”王名大列列的咧嘴一笑，“大夥都聽說了，其實大夥兒都挺佩服你，不管怎麽說，屍是你驗的，案子也是你破的。”言畢，又嘿嘿兩聲。
馮沅感謝他們的不計較，為了避免疏遠，厚著臉皮道，“你們不用叫我馮姑娘，還是像以前稱呼，叫我小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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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沅怔然片刻 ，忽爾又笑了起來，眾人跟著笑，胡榮在一旁無奈的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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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成鄙視道，“男不男，女不女，咱們雜沒發現呢？不過終是將這瘟神趕走了。“又道，”張大人也太好說話了，依我看，可以將她抓起來。“
李光照哼了一聲，“你懂什麽，張正放她一馬是看在太子黨的份上，但她的日子也不會好過，龐大人還會留他？“
”是，是，李爺說的是。”方成討好道，“李爺，龐大人不是答應咱們進錦衣衛嗎？咱們何時去呀？”
李光照聽言目光一暗，四下看了看，生怕被他人聽了去，還瞪了方成一眼，方成立即告罪。
李光照見四下無人，理了理衣袖，無不得意道，”快了，就這幾日。“
”若張正不放怎麽辦？“方成又道，”畢竟，這次抓住趙忠，李爺也是立了功的，說不定張正還會提拔李爺。”
“我呸。”李光照吐出一口痰來，“你以為張正是傻子，看不出我做的是假證？”
“啊？”方成不解，”這，這......“
”你也別怕，有龐大人撐腰，他不敢對我如何，不過......“李光照再次擡頭看了看馮沅，胡榮那邊，”應天府咱們是不能再呆下去了。“
最終，李光照等人被錦衣衛要了去，張正假意依依不舍，言道不能耽擱他們高升，眾人一派”和諧“，趙忠被判處斬，五日後施刑，同時錦衣衛還公布了他的許多罪刑，濫殺無辜，貪汙受賄等等，仿佛錦衣衛的所有過錯皆歸於他一人身上。
朝廷立了威，百姓也叫好，皆大歡喜。
不過......
朝廷幾征蒙古大捷，安南安定，萬國來朝，永樂盛事，朱棣來年開春要登泰山祭天，是以大赦天下，除去十惡不赦之罪者，皆可從輕發落。
朝廷所判的死刑犯，大多改為流放，原本趙忠也在大赦之內，但他害的是郡主之子，朱棣特意下召斬不赦，趙忠便沒有漢王世子的運氣了。
朱瞻圻得到消息時，將剛寫好的一幅字撕得粉碎，“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程齊侯在一側，有些為主子報不平，“怕是王爺早己知道皇上要大赦天下，所以當初世子定罪時，王爺並沒有說什麽，只是王爺為何不告訴公子？”
朱瞻圻目光陰冷，“他是怕我加害於他......死不了又有什麽關系，難不成，他還想當這世子。”
“自然是不能。”程齊安慰道，“無非留一條命，以後公子襲了爵位，一切都是公子說了算。”
話雖如此，朱瞻圻心裏仍憤怒不平，倒不是怕世子還會東山再起，而是想到父母的偏心與算計，心早己寒如徹骨。
朱瞻圻深吸一口氣，又重新鋪開一張字貼，從小到大皆是如此，他又何須再為此生氣，不是嗎？
＂穆雲熙回來了，朝廷有什麽動向？”
程齊回答道，“紀綱向外界說，穆雲熙之前是去執行秘事，並非失蹤，如今穆雲熙還領著千戶之職。“
朱瞻圻想了想，“他還真看得起他，此人曾留在馮沅身邊，怕也是想查白蓮教的事。”
程齊道，“提起白蓮教，屬下正有事稟報，朝廷公布今年死刑犯的名單後，江都郡主進宮了。“
朱瞻圻一怔，”進宮了？這可是稀罕事，她己有十幾年沒有進宮了。“
”是。“程齊道，“說是向皇上謝恩，皇上大赦，不包括趙忠在內。”又道，“郡主在宮裏呆了兩個時辰方出，回府後便病了，皇上又令皇太孫帶著太醫去看望，還賜了許多禮物。”
朱瞻圻生生楞住，緊緊看著程齊，程齊點了點頭，“這是有和好的意思。”
片刻朱瞻圻哈哈大笑起來。
朱瞻基去了郡主府經過馮沅的屋子便進來探望，開門的是胡三妹。
二人皆是一驚。
“這位公子是......”
“姑娘是......”
二人同時問出口，忽爾皆笑了笑，朱瞻基自報姓氏，與馮沅是朋友，三妹聰明，看朱瞻基便知身份不俗，聽他說姓朱，想起阿爹多有提到，便知是皇太孫，立即施禮道，“民女胡三妹乃應天府捕頭胡榮之女，見過殿下。“
朱瞻基也驚訝她的聰慧，點了點頭，”姑娘不必多禮，想必姑娘是來照顧馮姑娘的。“
三妹領他進屋，”是。“
”馮姑娘如何了？“
三妹搖了搖頭，神色失落的嘆道，”前兩日染上風寒，阿爹請了大夫來，吃了兩副藥，倒沒有什麽大礙，只是馮姑娘心裏......“
朱瞻基了解，她得的是心病。
兩人在院中站了一會兒，或許是馮沅聽到聲音，走了出來，“殿下來了。”
朱瞻基趕緊上前扶起正要施禮的馮沅，又見她身子虛弱，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心疼萬分，“這才幾日沒見竟這般模樣。“
朱瞻基扶馮沅入屋坐下，三妹去煮茶。
馮沅咳嗽幾聲，笑道，”無防，過兩日便好了。“
朱瞻基嘆了一聲，讓清風將帶來的禮物呈上。
“這些都是你喜歡吃的。”
“多謝殿下。”
朱瞻基想說一些讓馮沅高興的事，“過兩日趙忠便要行刑，之後富貴一定會平安歸來。”
提起富貴這的確是馮沅最為關心的事，對她而來，現在沒有什麽比富貴的平安更重要。
馮沅點了點頭，艱難的笑了笑，“是，他一定會回來的。”
“那你之後有什麽打算？”朱瞻基問。
是呀，之後的打算是什麽呢？此刻的馮沅才真正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感到無比的絕望，阿呆的背叛幾乎將她擊跨，這幾日她想了許多，又似乎什麽都沒有想，該吃就吃，該睡就睡，可就是吃不下，睡不好，一向身體好的她還生了病。
馮沅又咳嗽幾聲，三妹端來茶水為她倒上，她沒有接，而是目光落在門外，外面刮著風，一陣陣呼呼作響，像極了有人在咆哮，她也想這樣，敢問上天，她該怎麽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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