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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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但聽堂內響起張大人嚴厲的呵斥聲，馮沅與王名從堂上經過，瞟見張大人正在訓斥李光照與方成。
二人捂嘴一笑，方成見他二人手一指，“大人，屬下是聽馬三元說的，屬下本來也不相信，又怕真是如此這才......”方成沖到馮沅面前，“你說，是不是你說的王氏一案是她婆婆上演的苦肉計？是想霸占王氏的嫁妝。”
馮沅一驚，瞪大著雙眼，“方兄弟，這是個什麽情況？什麽王氏一案？”
“昨日張大人升堂審理的案子？”
“哦。”馮沅想了想，“怎麽可能是婆婆上演的苦肉計？那王氏是一孤女，那來的嫁妝？明明就是她想趕走婆婆......咦，這案子發生在你們管轄的地區，人也是你們帶回來的，怎麽你們居然不知道案情？還是你們懷疑張大人判案？“
方成聽言一楞，頓時漲紅了臉頰，轉頭看了看李光照。
李光照只覺自己的臉都被丟光了，狠狠的瞪他一眼。
張正道，”李捕頭，回去好好管教你手下的人，做為公門中人，沒有證據，怎可憑口胡說？你也是老捕頭了，該懂得如何管教屬下，不用本官來教你吧。“
”是，是。“李光照點頭如搗蒜，最後將方成喝走。
馮沅與王名互視一眼，悄悄一笑，正要躬身離去。
“王名。”張正喚住他。
“在，大人有何吩咐？“
張正道，”你去吳家班走一趟，他們己經從錦衣衛出來了，錦衣衛只管抓人，從不做善後之事，這事還得應天府來，胡榮巡街了，你去。“
”是。“王名轉身要走。
“馬三元也去，他們定是有受傷的，你懂醫去看看。”張正又道。
馮沅領命，與王名趕去吳家班的住所。
吳家班暫租的房子在城中，是一間大院，數間木屋，馮沅四周看了看，與王名上前敲門，門打開的同時，一股子濃濃的藥味傳了出來。
“你們找誰？”開門是一個小廝打扮的少年，頭上還包著沙布，見王名一身公服，目光便沈了下來。
王名道，“我們是應天府的。”
少年聽言，猶豫了會便拉開院門，對著裏屋的人喊了一聲，“應天府來人了。”
片刻，一中年人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馮沅認得，此人是吳東陽，吳家班班主。
馮沅與王名迎上去，幾人交談數句，吳班主嘆氣道，“我們一班十五人好端端的進去，傷痕累累出來，二位進來看看吧。”
馮沅與王名互視一眼，知道皆是錦衣衛所為。
二人隨班主略略看了一番，每間屋都躺著人，不是斷胳膊就是斷腿，還有幾人嚴重的，班主說己經請了大夫，都是刑傷。
錦衣衛的詔獄是出了名的，他們能活著一命己是不易，馮沅道，“怎麽沒見唐賽兒？”
班主問，“這位官爺認識賽兒？”
“有過一面之緣。”
班主哦了一聲，“女眷在後面的屋子。”
“我可以去看看她嗎？”
班主讓少年帶路，馮沅來到後院，見唐賽兒正坐在一棵樹下下為一小姑娘換藥。
“唐姑娘。”馮沅上前一禮，唐賽兒見她甚是驚訝，起身道，“馬公子......我剛才聽見應天府來人了，難道是你？”
”是。“馮沅笑著點了點頭，又見她胳膊上的傷，”姑娘這是........“
唐賽兒哼了一聲，”自小練武，斷個胳膊再正常不過了。“言畢請馮沅入座，又吩咐少年去倒茶，少年不願意，馮沅趕緊道，“我不喝。” 上前扶著唐賽兒坐下。
唐賽兒道了聲謝，“公子成了衙門裏的人，怪不得上次你能來戲館，是找我嗎？”
馮沅楞了楞，“原來姑娘看見我了。”
唐賽兒笑道，“你一進來就看見了，若不是後來錦衣衛來了，我下了臺就會來尋你。”
“未想與姑娘再見是這般情景，幸得姑娘沒事，哦，那時我還沒進衙門，來京城時遇到了胡大叔，聽聞他在調查飛天大盜，所以就幫他一起查查。”
唐賽兒道，“公子還是那麽熱心。“
馮沅笑道，＂舉手之勞，平時裏見不慣那些為非作歹的人，像那飛天大盜，雖然打著劫富濟貧的旗子，卻藐視大明律法，他那裏想過，他這一逃會讓多少人受到牽聯，胡大叔險些受罰，還有唐姑娘，吳家班眾人在錦衣衛所吃了這麽多苦。”馮沅長嘆一聲，但見唐賽兒嘴角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他不僅連累別人，更害了自己，讓自己喪身火海，悲慘而死，若當初他沒有逃走，去了邊疆，無非幾年時間就可以回來，何須丟了性命？你說是不是？”
唐賽兒道，“是。”
“還有他的那些同夥，但願經過此事，可以讓他們吸取教訓，有什麽冤屈還是找衙門申訴的好，雖然現在貪官多，但清官也不少，定會為他們做主的。”
唐賽兒笑道，“公子現在的口氣當真像是公門中人。”
馮沅尷尬，“我只是一仵作而己，談不上公門中人，姑娘別取笑我了。”
唐賽兒道，“公子正直，其實上江湖上有些事，有江湖的規矩處理，公門中怕是管不住，也管不了。”
馮沅笑了笑，“不管什麽事，都應該以遵守大明律法為前題。”
“你所說的大明律法，並非都是為百姓考慮，那些官官相護的人，何時將百姓放在眼裏，我身上的傷，公子是親眼所見。”
“每個朝代都有貪官，奸臣，自有清官，忠臣治他，治不了，還有皇上，律法，如錦衣衛......“馮沅頓了頓，”他們囂張不了多久了。“
唐賽兒有些驚訝的看了馮沅一眼，皺眉不語，或許她沒有想到一個看上去有些“吊而郎當”的人，卻有一顆大義炳然之心，不，不是大義炳然，是愚忠，愚昧，迂腐，就如那些書生，飄亮的話誰都可以說，那是因為真正的痛苦沒有落在他們身上，唐賽兒一時心口絞痛，心升不悅，曾經十分有好感的人，此刻卻讓她感到窒息，不由得脫口而出，“若是皇上呢？”
什麽？
“小元，咱們該走了。”
這時王名在外面喊道，馮沅疑惑再問時，唐賽兒似乎查覺到自己失言了，笑了笑，”馬公子，你的同伴在喚你。“
馮沅哦了一聲，起身告辭。
馮沅走後，吳東陽走了過來，“你剛才話多了。”
“對不起，吳叔。”唐賽兒垂下雙眸。
吳東陽道，“我們能留著這條命出來，真是上天開眼，所以最近也都別再惹事，在家裏好好養傷吧。”
“都是我的錯，是我為戲班招來了麻煩，＂
吳東陽揮揮手，示意她別說了，”你記住一切以大局為重，想想我們來京城是為了什麽？”
“是。”唐賽兒又道，”李師兄的傷怎麽樣了？“
吳東陽長嘆一聲，”他是傷得最重的一個，好在有武功底子，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唐賽兒聽言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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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捂嘴一笑，方成見他二人手一指，“大人，屬下是聽馬三元說的，屬下本來也不相信，又怕真是如此這才......”方成沖到馮沅面前，“你說，是不是你說的王氏一案是她婆婆上演的苦肉計？是想霸占王氏的嫁妝。”
馮沅一驚，瞪大著雙眼，“方兄弟，這是個什麽情況？什麽王氏一案？”
“昨日張大人升堂審理的案子？”
“哦。”馮沅想了想，“怎麽可能是婆婆上演的苦肉計？那王氏是一孤女，那來的嫁妝？明明就是她想趕走婆婆......咦，這案子發生在你們管轄的地區，人也是你們帶回來的，怎麽你們居然不知道案情？還是你們懷疑張大人判案？“
方成聽言一楞，頓時漲紅了臉頰，轉頭看了看李光照。
李光照只覺自己的臉都被丟光了，狠狠的瞪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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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李光照點頭如搗蒜，最後將方成喝走。
馮沅與王名互視一眼，悄悄一笑，正要躬身離去。
“王名。”張正喚住他。
“在，大人有何吩咐？“
張正道，”你去吳家班走一趟，他們己經從錦衣衛出來了，錦衣衛只管抓人，從不做善後之事，這事還得應天府來，胡榮巡街了，你去。“
”是。“王名轉身要走。
“馬三元也去，他們定是有受傷的，你懂醫去看看。”張正又道。
馮沅領命，與王名趕去吳家班的住所。
吳家班暫租的房子在城中，是一間大院，數間木屋，馮沅四周看了看，與王名上前敲門，門打開的同時，一股子濃濃的藥味傳了出來。
“你們找誰？”開門是一個小廝打扮的少年，頭上還包著沙布，見王名一身公服，目光便沈了下來。
王名道，“我們是應天府的。”
少年聽言，猶豫了會便拉開院門，對著裏屋的人喊了一聲，“應天府來人了。”
片刻，一中年人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馮沅認得，此人是吳東陽，吳家班班主。
馮沅與王名迎上去，幾人交談數句，吳班主嘆氣道，“我們一班十五人好端端的進去，傷痕累累出來，二位進來看看吧。”
馮沅與王名互視一眼，知道皆是錦衣衛所為。
二人隨班主略略看了一番，每間屋都躺著人，不是斷胳膊就是斷腿，還有幾人嚴重的，班主說己經請了大夫，都是刑傷。
錦衣衛的詔獄是出了名的，他們能活著一命己是不易，馮沅道，“怎麽沒見唐賽兒？”
班主問，“這位官爺認識賽兒？”
“有過一面之緣。”
班主哦了一聲，“女眷在後面的屋子。”
“我可以去看看她嗎？”
班主讓少年帶路，馮沅來到後院，見唐賽兒正坐在一棵樹下下為一小姑娘換藥。
“唐姑娘。”馮沅上前一禮，唐賽兒見她甚是驚訝，起身道，“馬公子......我剛才聽見應天府來人了，難道是你？”
”是。“馮沅笑著點了點頭，又見她胳膊上的傷，”姑娘這是........“
唐賽兒哼了一聲，”自小練武，斷個胳膊再正常不過了。“言畢請馮沅入座，又吩咐少年去倒茶，少年不願意，馮沅趕緊道，“我不喝。” 上前扶著唐賽兒坐下。
唐賽兒道了聲謝，“公子成了衙門裏的人，怪不得上次你能來戲館，是找我嗎？”
馮沅楞了楞，“原來姑娘看見我了。”
唐賽兒笑道，“你一進來就看見了，若不是後來錦衣衛來了，我下了臺就會來尋你。”
“未想與姑娘再見是這般情景，幸得姑娘沒事，哦，那時我還沒進衙門，來京城時遇到了胡大叔，聽聞他在調查飛天大盜，所以就幫他一起查查。”
唐賽兒道，“公子還是那麽熱心。“
馮沅笑道，＂舉手之勞，平時裏見不慣那些為非作歹的人，像那飛天大盜，雖然打著劫富濟貧的旗子，卻藐視大明律法，他那裏想過，他這一逃會讓多少人受到牽聯，胡大叔險些受罰，還有唐姑娘，吳家班眾人在錦衣衛所吃了這麽多苦。”馮沅長嘆一聲，但見唐賽兒嘴角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他不僅連累別人，更害了自己，讓自己喪身火海，悲慘而死，若當初他沒有逃走，去了邊疆，無非幾年時間就可以回來，何須丟了性命？你說是不是？”
唐賽兒道，“是。”
“還有他的那些同夥，但願經過此事，可以讓他們吸取教訓，有什麽冤屈還是找衙門申訴的好，雖然現在貪官多，但清官也不少，定會為他們做主的。”
唐賽兒笑道，“公子現在的口氣當真像是公門中人。”
馮沅尷尬，“我只是一仵作而己，談不上公門中人，姑娘別取笑我了。”
唐賽兒道，“公子正直，其實上江湖上有些事，有江湖的規矩處理，公門中怕是管不住，也管不了。”
馮沅笑了笑，“不管什麽事，都應該以遵守大明律法為前題。”
“你所說的大明律法，並非都是為百姓考慮，那些官官相護的人，何時將百姓放在眼裏，我身上的傷，公子是親眼所見。”
“每個朝代都有貪官，奸臣，自有清官，忠臣治他，治不了，還有皇上，律法，如錦衣衛......“馮沅頓了頓，”他們囂張不了多久了。“
唐賽兒有些驚訝的看了馮沅一眼，皺眉不語，或許她沒有想到一個看上去有些“吊而郎當”的人，卻有一顆大義炳然之心，不，不是大義炳然，是愚忠，愚昧，迂腐，就如那些書生，飄亮的話誰都可以說，那是因為真正的痛苦沒有落在他們身上，唐賽兒一時心口絞痛，心升不悅，曾經十分有好感的人，此刻卻讓她感到窒息，不由得脫口而出，“若是皇上呢？”
什麽？
“小元，咱們該走了。”
這時王名在外面喊道，馮沅疑惑再問時，唐賽兒似乎查覺到自己失言了，笑了笑，”馬公子，你的同伴在喚你。“
馮沅哦了一聲，起身告辭。
馮沅走後，吳東陽走了過來，“你剛才話多了。”
“對不起，吳叔。”唐賽兒垂下雙眸。
吳東陽道，“我們能留著這條命出來，真是上天開眼，所以最近也都別再惹事，在家裏好好養傷吧。”
“都是我的錯，是我為戲班招來了麻煩，＂
吳東陽揮揮手，示意她別說了，”你記住一切以大局為重，想想我們來京城是為了什麽？”
“是。”唐賽兒又道，”李師兄的傷怎麽樣了？“
吳東陽長嘆一聲，”他是傷得最重的一個，好在有武功底子，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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