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你是不是還有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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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馮宅，馮沅追問著父親為何不願意為李大叔驗屍？想起適才父親拒絕了周大人，馮沅驚訝不己，父親最近行為舉止實為怪異，以往縣裏有了命案，父親都是盡心盡力，還無數次的告誡她，別小看驗屍，許多線索便是從驗屍得來，屍體可以告訴誰是兇手，因此要尊重那些枉死的人，為他們申張正義，如今李大叔明明死得冤枉，為何父親說不願插手此事？
馮沅與父親爭執起來，馮三依舊不肯松口，最後馮沅含淚道，”阿爹，你以前給我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嗎？“
“傻孩子，理想是美好，現實是殘酷。”
“何為現實？”
“你並非官，此事你別管。”
馮沅搖搖頭，“我雖不是官，也不懂什麽大義，但我懂得好壞，這難道不是阿爹教的嗎？”
馮三沈默，神色凝重。
“阿爹，你到底怎麽了？“
”阿爹是為你著想......“
”有周大人在，阿爹在怕什麽？“
”因為你不知道錦衣衛的手段。”
馮沅輕聲一笑，淚水流了下來，“阿爹不是不了解錦衣衛嗎？我明白了，平時阿爹言行舉止多怪誕，但我一直當阿爹為英雄，可如今呢，阿爹明明是舉手之勞.......＂馮沅掩不住的失望，話說一半說不下去，她不想指責阿爹，咬著唇躲進了自己的屋子。
馮三見她逃離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後來到院中藤椅上坐下，長嘆短籲。
阿呆一直冷眼看著他們爭吵，默默無言，也不想幫誰，欲轉身離去，被馮三喚住。
“阿呆，你說我該怎麽做？”
阿呆淡漠道，“三爺想怎麽做？”
馮三苦笑，”我若知道還問你做甚？“
阿呆頓了頓，”我不能為三爺做決定，但三爺最好不要去招惹錦衣衛。“
馮三詫異，”你了解錦衣衛？“
阿呆道，“大家都說錦衣衛比官府還兇狠。”
馮三聽言哼了一聲，惡狠狠道，“錦衣衛算個屁。”
阿呆嘴角微勾，似乎帶著一絲嘲弄的垂下眸子。
“人人都怕，我馮三爺就不怕。”馮三態度大轉，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雙手叉腰。
看著他如此義憤填膺的模樣，阿呆轉身離開。“如此，祝三爺好運了。”
馮三被他一嗆，“嘿，臭小子，小看我馮三爺......你去哪裏，我話還沒有說完。”
阿呆沒有回頭，”做飯。“
”你做飯？我才不會吃。“
他嫌棄他的手藝，阿呆又轉過身，雙臂抱胸，“那三爺去做。”
馮三一怔，”還是你去，你去。“
馮沅不知道阿爹為何改變了決定，阿爹說他做了夢，夢見她娘拿著棍子打他，說他欺負了她的女兒，馮沅知道是阿爹騙她的，因為她一夜未睡，而阿爹房裏的燈也是一夜未滅，不管如何，阿爹最終還是支持她，她很高興，“阿爹，對不起。”
“你沒有錯。”馮三難得如此溫和的撫著女兒的頭，“我們應該為李家申張正義，但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你可要有心裏準備。”
馮沅鼻子一酸點了點頭，“阿爹放心，有周大人在，不會有事的，周大人是三品官，龐英才五品，差得遠呢。“
馮三在心裏嘆息，真是傻姑娘，人間的險惡她又懂得幾分，但他臉上沒有表露出來，只道，”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
”此事你不得插手，不得出面，也不能出門，一切由阿爹去做，你只管等著消息便是。“
”阿爹？“
”若不答應，就算了。“
”答應，答應。“馮沅心裏卻嘀咕，阿爹還是過於小心了，能出什麽事？咱們只不過是驗屍而己。
馮三去尋周大人了，馮沅與阿呆留在家裏。
馮沅拿出針線繡花，卻紮得十指生痛，她生氣的將針線一扔，透過窗戶見阿呆在洗衣，突然就笑了起來，她趴在窗欞上，托著腮，“阿呆你今天真勤快。”
阿呆沒有理會。
馮沅又道，“今晚我多做一個菜犒勞犒勞你，但有一個條件，你幫我將這鴛鴦繡好才行，怎麽不願意？還是不會繡？你呀你，這怎麽行，現在的姑娘都喜歡會做家務的男子，否則，你以後怎麽娶妻？對了，你今年多大了？不會這個也不記得了吧，以你的長相應該比秀才還大兩歲，說不定你家裏己經有了妻子，完了完了，你這般流落在外，萬一你妻子改嫁了怎麽辦？妻子沒有可以再娶，若是帶著你的兒子改嫁......“馮沅嘖嘖兩聲，“你兒子是不是也要改姓呀？”
平時裏馮沅沒有少拿阿呆開涮，一來解悶，二來的確對他很好奇，她無數次猜過他的身世，高官？富翁？紈絝弟子？殺手？盜賊？采花大盜？記得阿呆剛蘇醒時，還常常頭痛，痛得厲害了，會突然暈厥，還是父親這半年來用草藥為他醫治，父親說，死馬當成活馬醫，好了是他的福氣，死了是他活該。
“若是你妻子沒有改嫁，你今後又娶了一個，豈不是你又對不起你的妻子？”
馮沅一個勁的說個沒完，說了自個又笑，笑得彎起了腰，只覺頭頂一暗，待擡起頭來，阿呆己在眼前。
“你嚇我一跳。”馮沅拍拍胸口。
“笑夠了沒有？”阿呆沈聲道，一雙好看的劍眉深深擰起。
馮沅臉上還有笑意，“沒有。”馮沅才不怕他，雖然此刻他臉黑如炭，能將他氣成這樣，還是第一次，以往他都是不理她，難道說中了他的心思？
“你恢覆記憶了？”
“沒有。”
”那你這麽激動幹嘛。“馮沅一驚一咋，”我知道了，我剛才的話對你有作用，你以前肯定有妻子。“
阿呆轉身就走。
“阿呆，阿呆？”馮沅跳到窗外，追在他身後，“你再想想，是不是還有兒子......”
阿呆猛的轉過身來，眼神犀利，馮沅立即噤聲，不由得後退一步，“你瞪我幹嘛？”
只見阿呆朝她靠近，她頻頻後退，直退到墻角，“你要做什麽？”這回她還真有些害怕了，下意識的雙手抱胸，又覺得這動作太娘們，又比了一個招式，“別再過來，小心我打你，雖然我是女子，但我力氣很大。”
阿呆嘴角一扯，輕蔑的瞟她一眼，再次轉身離開。
馮沅松了口氣，暗忖這家夥這些日子來變化也挺大的，傻氣少了，兇勁多了，不會養了一個白眼狼吧？
馮沅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搖搖頭，就他那樣，面兇而己，其實是只紙老虎，馮沅又笑了。
馮三回來時己是半夜，馮沅趕緊拉著父親問東問西，馮三捏了捏女兒的臉，“還沒有睡？”
“等阿爹，阿爹辛苦了。”馮沅討好的又是端熱茶，又是拿糕點，然後坐在桌前托著下巴望著父親笑。
馮三只管喝茶吃糕點，“別說我還真有些餓了。”
馮沅笑道，“好吃嗎？”
“好吃，你做的？”
“嗯。”
馮三道，“我女兒除了會做飯什麽都不會。”
這是誇她呢還是損她呢？馮沅嘟了嘟嘴，不與父親一般見識，又問道，“阿爹與周大人都說了些什麽？”
馮三擡頭看她一眼，“你答應過我什麽？”
“阿爹......”馮沅撒嬌，馮三不吃那一套，轉移話題，“阿呆呢？”
馮沅道，“早睡了，阿爹咱們撿了一個少爺，他一點也不關心家裏的事。”
馮三險些被嗆，敲了敲她的頭，“我得說句公道話，阿呆除了不會做飯，什麽都做，你才是大小姐。”
“阿爹幫一個外人。”
“我幫理不幫親，你的針線活做得怎麽樣了？“
”早做好了。“
＂不會又將鴛鴦繡成了鴨子？“
”這次沒繡鴨子，我繡了一只貓......“
屋外月上中天，屋內殘燈如豆，在這寧靜的夜晚，只有馮家傳來陣陣笑聲，那般溫馨。
兩日後，周新以濫用職權，屈打成招至死的罪名，將龐英等人收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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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沅與父親爭執起來，馮三依舊不肯松口，最後馮沅含淚道，”阿爹，你以前給我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嗎？“
“傻孩子，理想是美好，現實是殘酷。”
“何為現實？”
“你並非官，此事你別管。”
馮沅搖搖頭，“我雖不是官，也不懂什麽大義，但我懂得好壞，這難道不是阿爹教的嗎？”
馮三沈默，神色凝重。
“阿爹，你到底怎麽了？“
”阿爹是為你著想......“
”有周大人在，阿爹在怕什麽？“
”因為你不知道錦衣衛的手段。”
馮沅輕聲一笑，淚水流了下來，“阿爹不是不了解錦衣衛嗎？我明白了，平時阿爹言行舉止多怪誕，但我一直當阿爹為英雄，可如今呢，阿爹明明是舉手之勞.......＂馮沅掩不住的失望，話說一半說不下去，她不想指責阿爹，咬著唇躲進了自己的屋子。
馮三見她逃離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後來到院中藤椅上坐下，長嘆短籲。
阿呆一直冷眼看著他們爭吵，默默無言，也不想幫誰，欲轉身離去，被馮三喚住。
“阿呆，你說我該怎麽做？”
阿呆淡漠道，“三爺想怎麽做？”
馮三苦笑，”我若知道還問你做甚？“
阿呆頓了頓，”我不能為三爺做決定，但三爺最好不要去招惹錦衣衛。“
馮三詫異，”你了解錦衣衛？“
阿呆道，“大家都說錦衣衛比官府還兇狠。”
馮三聽言哼了一聲，惡狠狠道，“錦衣衛算個屁。”
阿呆嘴角微勾，似乎帶著一絲嘲弄的垂下眸子。
“人人都怕，我馮三爺就不怕。”馮三態度大轉，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雙手叉腰。
看著他如此義憤填膺的模樣，阿呆轉身離開。“如此，祝三爺好運了。”
馮三被他一嗆，“嘿，臭小子，小看我馮三爺......你去哪裏，我話還沒有說完。”
阿呆沒有回頭，”做飯。“
”你做飯？我才不會吃。“
他嫌棄他的手藝，阿呆又轉過身，雙臂抱胸，“那三爺去做。”
馮三一怔，”還是你去，你去。“
馮沅不知道阿爹為何改變了決定，阿爹說他做了夢，夢見她娘拿著棍子打他，說他欺負了她的女兒，馮沅知道是阿爹騙她的，因為她一夜未睡，而阿爹房裏的燈也是一夜未滅，不管如何，阿爹最終還是支持她，她很高興，“阿爹，對不起。”
“你沒有錯。”馮三難得如此溫和的撫著女兒的頭，“我們應該為李家申張正義，但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你可要有心裏準備。”
馮沅鼻子一酸點了點頭，“阿爹放心，有周大人在，不會有事的，周大人是三品官，龐英才五品，差得遠呢。“
馮三在心裏嘆息，真是傻姑娘，人間的險惡她又懂得幾分，但他臉上沒有表露出來，只道，”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
”此事你不得插手，不得出面，也不能出門，一切由阿爹去做，你只管等著消息便是。“
”阿爹？“
”若不答應，就算了。“
”答應，答應。“馮沅心裏卻嘀咕，阿爹還是過於小心了，能出什麽事？咱們只不過是驗屍而己。
馮三去尋周大人了，馮沅與阿呆留在家裏。
馮沅拿出針線繡花，卻紮得十指生痛，她生氣的將針線一扔，透過窗戶見阿呆在洗衣，突然就笑了起來，她趴在窗欞上，托著腮，“阿呆你今天真勤快。”
阿呆沒有理會。
馮沅又道，“今晚我多做一個菜犒勞犒勞你，但有一個條件，你幫我將這鴛鴦繡好才行，怎麽不願意？還是不會繡？你呀你，這怎麽行，現在的姑娘都喜歡會做家務的男子，否則，你以後怎麽娶妻？對了，你今年多大了？不會這個也不記得了吧，以你的長相應該比秀才還大兩歲，說不定你家裏己經有了妻子，完了完了，你這般流落在外，萬一你妻子改嫁了怎麽辦？妻子沒有可以再娶，若是帶著你的兒子改嫁......“馮沅嘖嘖兩聲，“你兒子是不是也要改姓呀？”
平時裏馮沅沒有少拿阿呆開涮，一來解悶，二來的確對他很好奇，她無數次猜過他的身世，高官？富翁？紈絝弟子？殺手？盜賊？采花大盜？記得阿呆剛蘇醒時，還常常頭痛，痛得厲害了，會突然暈厥，還是父親這半年來用草藥為他醫治，父親說，死馬當成活馬醫，好了是他的福氣，死了是他活該。
“若是你妻子沒有改嫁，你今後又娶了一個，豈不是你又對不起你的妻子？”
馮沅一個勁的說個沒完，說了自個又笑，笑得彎起了腰，只覺頭頂一暗，待擡起頭來，阿呆己在眼前。
“你嚇我一跳。”馮沅拍拍胸口。
“笑夠了沒有？”阿呆沈聲道，一雙好看的劍眉深深擰起。
馮沅臉上還有笑意，“沒有。”馮沅才不怕他，雖然此刻他臉黑如炭，能將他氣成這樣，還是第一次，以往他都是不理她，難道說中了他的心思？
“你恢覆記憶了？”
“沒有。”
”那你這麽激動幹嘛。“馮沅一驚一咋，”我知道了，我剛才的話對你有作用，你以前肯定有妻子。“
阿呆轉身就走。
“阿呆，阿呆？”馮沅跳到窗外，追在他身後，“你再想想，是不是還有兒子......”
阿呆猛的轉過身來，眼神犀利，馮沅立即噤聲，不由得後退一步，“你瞪我幹嘛？”
只見阿呆朝她靠近，她頻頻後退，直退到墻角，“你要做什麽？”這回她還真有些害怕了，下意識的雙手抱胸，又覺得這動作太娘們，又比了一個招式，“別再過來，小心我打你，雖然我是女子，但我力氣很大。”
阿呆嘴角一扯，輕蔑的瞟她一眼，再次轉身離開。
馮沅松了口氣，暗忖這家夥這些日子來變化也挺大的，傻氣少了，兇勁多了，不會養了一個白眼狼吧？
馮沅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搖搖頭，就他那樣，面兇而己，其實是只紙老虎，馮沅又笑了。
馮三回來時己是半夜，馮沅趕緊拉著父親問東問西，馮三捏了捏女兒的臉，“還沒有睡？”
“等阿爹，阿爹辛苦了。”馮沅討好的又是端熱茶，又是拿糕點，然後坐在桌前托著下巴望著父親笑。
馮三只管喝茶吃糕點，“別說我還真有些餓了。”
馮沅笑道，“好吃嗎？”
“好吃，你做的？”
“嗯。”
馮三道，“我女兒除了會做飯什麽都不會。”
這是誇她呢還是損她呢？馮沅嘟了嘟嘴，不與父親一般見識，又問道，“阿爹與周大人都說了些什麽？”
馮三擡頭看她一眼，“你答應過我什麽？”
“阿爹......”馮沅撒嬌，馮三不吃那一套，轉移話題，“阿呆呢？”
馮沅道，“早睡了，阿爹咱們撿了一個少爺，他一點也不關心家裏的事。”
馮三險些被嗆，敲了敲她的頭，“我得說句公道話，阿呆除了不會做飯，什麽都做，你才是大小姐。”
“阿爹幫一個外人。”
“我幫理不幫親，你的針線活做得怎麽樣了？“
”早做好了。“
＂不會又將鴛鴦繡成了鴨子？“
”這次沒繡鴨子，我繡了一只貓......“
屋外月上中天，屋內殘燈如豆，在這寧靜的夜晚，只有馮家傳來陣陣笑聲，那般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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