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裏，陸雪琪也笑了，笑的卻比哭的還要讓人心碎。十年相伴，或許，再也沒有人能比陸雪琪更加了解張小凡了。此刻，陸雪琪知道，一切都晚了--他們，再也不能回頭了；張小凡，不再是鬼厲，卻成了真正的魔鬼，人人想要殺之的惡魔了。

“我，終究.....還是......比不過她......是嗎？”

這句話，陸雪琪還是說出來了。只是張小凡沒有回答，眼前這個血衣赤發的魔君，倒是給出了無言的答案。只是，這個認知讓陸雪琪連連退後了好幾步，嘴裏一片血腥味，素色的衣衫上是點點滴滴赤紅，一滴一滴，灼傷人眼。

“張小凡，”許久之後，陸雪琪擦去了眼角的眼淚，臉上的所以情緒都散去了，只餘下十年前那樣，或許說更加讓人心寒的冰冷，天琊從陸雪琪手中拔出，發出淺色的藍光，“動手吧。”

眾人面對這個場面，倒是一時間心情五味陳雜，個人各有各自的滋味。

張小凡沒有說話，只是突然撞上了天琊，看著陸雪琪，任由長劍穿胸而過。

“陸雪琪，這是張小凡欠你的，”張小凡嘴角流著鮮血，眼裏卻是解脫，陸雪琪看到了，不知道為何心頭石濃濃的恨，手中的天琊，不禁更加刺，入了幾分，卻聽見對方說道，“此劍之後，你我便是仇敵！”

似乎是一個信號，陸雪琪這一劍，讓大黃迅速反應過來，麒麟靈尊卻迅速阻止了，雙方又開始打鬥了。

“趁著這魔頭虛弱，殺了他！”

在場不知道誰喊了這句，眾人突然都不要命似的對著張小凡發起了攻擊。

風雲變色，血流成河，等到雙方都元氣大傷的時候，大黃和小灰已經死在了三頭地獄犬之下，三頭地獄犬身上也滿是傷痕，之餘下一顆狗頭。至於青雲的麒麟靈尊，也是奄奄一息，正道之人，來這千萬，卻也只餘下幾十個滿身是傷的高手。雙方似乎有著默契，心照不宣的停下了手，眼裏除了恨意，卻再也沒有了力氣。

這是，一道碧色的身影突然出現了，只見“嗤”的一聲，眾人看見一個碧色鬼面的男子，單手持著一把長劍。一劍穿胸，青雲的鎮山神獸，麒麟靈尊就這樣一劍被碧瑤給殺了。

或許是碧瑤抽手的時候太過順暢，也或許碧瑤身上的衣服太過素凈，一時之間，眾人都沒有了言語，只是看著碧瑤，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麽。

“靈......靈尊.....”

不知道誰說出了這句話，眾人才回過神。

“你.......你究竟是誰？”蕭逸才渾身顫抖，不禁用手指著碧瑤，“是誰？是誰？！”

“新任鬼王宗宗主，”秦無炎一手拿著斬相思，閑步的走到了碧瑤身邊，含笑的看著眾人，似乎又在向碧瑤介紹，“眼前紅衣的是焚香谷，光頭的是天音閣，白衣的是青雲，剩下的不過是一些不入流之輩。”

“........”

“你終於出現了，”就在眾人無言的時候，那個只剩下一個頭的三頭地獄犬卻化身成一個翩翩佳公子，只是衣衫有些淩亂，眾人看到了又是大吃一驚，看著天音閣眼裏滿是疑問，又聽見對方盯著手持長劍的閉塞衣衫之人，說道，“是本尊帶你走，還是你自己跟著本尊走？”

聽到這些話，眾人都是一臉問號，就連天音閣之人，都不知道發生了啥，一臉不知情的樣子。

“你確定，能帶走我？”

碧瑤沒有掩飾，只是這個聲音卻讓張小凡猛然回頭，死死的盯著那個聲音，就連呼吸都輕了好幾分。

“不確定，”只見天道化身成人行的男子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把扇子，似乎說過的是什麽好玩的話語，笑的如三月桃花盛開，“可我卻能帶著他。”

碧瑤看著青冥天道用扇子指著的方向，碧瑤嘴角帶著一個嘲諷的笑，只是看了秦無炎一眼，輕輕握著秦無炎的手，挑釁的看著青冥天道。張小凡心下一驚有了猜測，只是卻是並不敢相信，眼前雙手交握的手，到底還是刺痛了張小凡的眼睛，疼痛從胸口去滿眼開來，讓原本受傷的身體血流的更多了，張小凡不禁輕哼一聲，單膝跪在了地上。

“如今他或許不能，本尊卻可以！”

眾人只聽見空氣之中傳來一句哈哈大笑的聲音，這個聲音洪亮，帶著毫不掩飾的喜悅，卻又像從四面八方湧入在場所有人的耳朵。話語剛落音，只見一個一身黑衣之人出現，等到真人看清來人之後，在場所有人，包括碧瑤和焚香谷之人，眼裏滿是震驚！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是誰出現了？猜對了，說不定，笨魚就把後面一次性用一個章節解決哦/陰險臉

☆、終章

“是你！”

眾人看著在場之人，就連焚香谷之人，都同時叫出了聲音。眼前這個人在所有人的眼中早就死了，沒有人會想到會出現，更不會是以這種姿態，在這個時間出現了--依舊一身黑衣，帶著奇怪的面具，只是身上再也沒有以前的那種謙遜君子之氣，有的倒是一種邪氣和睥睨天下的傲氣。

“好久不見，碧瑤。”

來人沒有理會在場之人，卻是轉身直接看著碧瑤，語氣之中滿是篤定。這句話出來，秦無炎微微側著身子，想阻擋在場之人的目光，臉上一片淡然，只是握著碧瑤的手都緊了好幾分，眾人也順勢看著秦無炎身邊的碧色衣衫之人。

碧瑤回握著秦無炎，緩緩的抽出了手，從秦無炎身後走出來，緩緩的取下了那張青銅鬼面，露出了那張眾人熟悉的臉。這個動作不慢，在眾人眼裏卻像是時間被刻意的撥慢了--那張帶血的纖纖素手伸向了青銅鬼面，後面的面容從面具之後緩緩的露出，直到完全顯露出來。一時之間，在場的都是抽氣的聲音，更是有人睜大眼睛，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好久不見，鬼先生。”

碧瑤將手中的青銅鬼面隨手丟到了地上，眼光越過了眾人，看著一身血衣的張小凡，嘴角彎了晚。

“好久不見，張小凡。”

這七個字，似乎穿越了時光與空間，又像是跨越了滄海桑田。張小凡有一肚子的疑問，在猜到的那一刻，想說，想問，更有一肚子的委屈，想要對著碧瑤輕訴。可是，這些，都不及眼前之人笑靨如花，緊緊七個字，就讓張小凡從地獄回到了人間，渾身顫抖，熱淚盈眶。

“好久不僅，碧瑤！”

張小凡在顫抖著，語氣之中滿是珍惜和小心翼翼，有的是失而覆得的喜悅與珍惜，卻沒有絲毫的責備與怨懟。眾人看著張小凡說出這句話，眼淚也隨之流了下來，一時間都忽視了蒸饃兩道與殺戮恩怨，只剩下感慨。

一眼萬年，滄海桑田，物非人也非......

“哈哈哈，”鬼先生說道，“張小凡，碧瑤的確回來了。她這般百般算計，讓你立於世人的對立面，身子為了除掉你，不惜讓你入魔，你就不恨”

“還有你們這些所謂的正道人士，一個個自詡年長，自詡德高望重，竟然都敗在了一個小丫頭的計謀之下，”鬼先生的語氣裏滿是不屑，隨眼掃了一下旁邊堆積如山的屍，首，“看看這血流成河的場面，嘖嘖，這還沒有獸神呢，現在就這般玩，弄人命，這要是有個一二，只怕，你們這些人，都成了這小丫頭的階下囚，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道，只怕要是改名歪門邪道了。”

這話說得眾人心裏一頭頭的火，個個本來精疲力竭，卻聽到鬼先生這句話之後，一個個氣的渾身發抖，恨不得一劍殺了這個魔道妖人。然而實力在那裏擺著，眾人也只能被氣得臉紅脖子粗而不敢有絲毫的舉動。秦無炎在碧瑤身後，警惕的看著眾人，手裏握著的斬相思和控妖笛蓄勢待發。

“不，”張小凡卻是看著碧瑤笑了，周身的魔氣依舊，卻是戾氣全然不見了蹤跡，“我只恨自己。”

張小凡看著碧瑤笑了，似十年前那個傻小子，眼裏只剩下純粹的笑，墨色眸子之中，除了碧瑤，似乎再也裝不下任何一人。這樣的張小凡，此刻如此明媚一笑，當真是當得起“風華無雙”這四個字。

碧瑤看著張小凡，卻再也沒有當初那種心動與滿腔的愛意，這樣的張小凡，讓碧瑤不敢直視，突然，手心傳來溫熱的觸感，碧瑤回頭，看到了眉宇間滿是擔憂的秦無炎，不禁輕輕的回握著，對這秦無炎輕輕的笑了笑，示意他不要擔心。只是這一幕看在張小凡眼裏，卻無端成了苦澀，十指交握的那雙手，似乎還沒有作甚什麽，就將自己的心頭戳了好幾個洞.......

張小凡緩緩的閉上眼睛，嘴角滿是嘲諷--原來，不管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碧瑤，在他心裏，依舊是沒有任何人能夠取代的。只是上蒼素來殘忍，這十年間的點點滴滴劃過心頭，只讓張小凡感受到了滄海桑田，世事無常。

“哼，當真是好一個重情重義，”鬼先生說道，“你們這般磨嘰，本尊可等不了。”

剛說完，鬼先生就動起手，朝著碧瑤攻擊了過來。碧瑤見狀，一把推開了秦無炎，轉身化作了一只純白的九尾天狐，同鬼先生動起手交手起來了。下面的人，看到了秦無炎在一方，立刻將剛才心中的恨意發洩到了秦無炎身邊，張小凡看著混戰之中的秦無炎，目光覆雜，心思百轉輪回，剛準備出手，就聽見一聲龍嘯，原來是青龍來了，這讓張小凡原本踏出的半步又收了回來。突然，人群之中，聽見李洵大喊了一聲“雪琪師妹！”張小凡循聲望去，只見陸雪琪的天琊神劍突然飛至半空，華光大聲，瞬間分成了好幾把，接連攻向了化身為九尾天狐的碧瑤。張小凡見狀才皺眉，就看見旁邊一直不動聲色那位公子同陸雪琪飛升至半空，一人握著一把天琊，攻向了碧瑤。腦袋還沒有反應過來，張小凡手中的誅仙劍便出手了，等到回過神，才發現已經同兩人過了百招。

“你擋不住本尊的，”鬼先生說道，“同本尊走，或許你還能死的輕松一點！”

碧瑤同鬼先生交手至今，一直處於下風，旁邊同張小凡交手的天道，看見鬼先生快到傷到碧瑤，瞬間將陸雪琪拿來當擋箭牌，一掌劈向了鬼先生。

“你找死！”鬼先生被劈中，大怒。

“哼，不是青冥之人，也跟劃破虛空，來青冥撒野！”天道看著鬼先生氣勢囂張，不屑的說道，“本尊掌管青冥，就算是要動手，還輪不到一個外人來動手。”

話語才結束，鬼先生同來人動起了手，鬼先生竭盡全力，卻一直占著下風，碧瑤看著兩人，想到同於歸商議的計謀，忙轉身對著鬼先生攻了去。鬼先生看見碧瑤冷冷一笑，幾招之內，就大傷了碧瑤，將碧瑤手中的【七殺妖劍】多了過去，眼裏卻帶著嘲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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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想要青冥天道不追究，只有一個辦法，”於歸轉身，看著眾人，“讓青冥天道欠你一個人情。”

“既然青冥天道立於青冥所有生靈之上，又怎麽讓青冥天道欠碧瑤呢？”秦無炎看著於歸，又看著於歸手中的那把【七殺妖劍】劍，不確定的問道，“難道是，那把劍......”

“不錯，”於歸說道這裏，拔出了眼前這把劍，只見華光內斂與其中，劍身紫氣環繞，遠不似乎=碧瑤把劍時候的樣子，這把劍在於歸手裏，似乎有了靈魂，“這把劍，因為有琴九殿下的妖骨在其中，哪怕只有一部分，都能夠傷了天道。”

“只是，除了你，還有誰能夠用這把劍傷到青冥天道？”

“還有化怕虛空而來之人，”於歸說道這裏，看著碧瑤，慢慢的說道，“是為了你而來。”

“碧瑤？”

“恩。”於歸說道，“鬼王宗確切說，是叫做鬼宗。本是十萬大山的一支，暗中來找尋琴九殿下妖骨的一部分，只是不知道為何會變成如今的鬼王宗。來找琴九殿下妖骨的不止一人，有人潛在青冥大陸百年，就是為了找尋。只是，時間輾轉，如今為了成功，在找到蹤跡之後，竟然采用了吞噬這一功法。”

“吞噬？”

“你應該清楚，”於歸看著秦無炎，“類似於萬毒門的養蠱，只不顧最後廝殺養出來的是蠱王，而吞噬，只進不出，最後一人就是前面所人力量的合集。”

聽到這裏，眾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不僅本尊知道，青冥天道也知道，”於歸說道這裏，看著碧瑤，“同樣，那個人自然是也知道的。”

“雖然剛才外面風起雲湧的，但是天道並沒有出全力，”於歸說道，“只要青冥天道維護你，你就有機會。如果你受傷了，張小凡自然會動手，青冥天道是不希望張小凡動手的，如今的張小凡，只要動手，就會戾氣大增，魔性更重，這點，卻又是來人所希望的。只要這些要求都達到了，而【七殺妖劍】又在那人手上。你們，或許，能活著離開青冥......”

但是，要是能活著，長長久久的，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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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殺妖劍的戾氣瞬間變得重了起來，只見鬼先生揮舞著長劍，劍氣恢弘，青冥天道盡管拼盡全力，卻還是受了重傷，這可竟然猶如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這時候，天地間忽然變色了，原本風雲湧動，如今又變成了一股頹廢之色，眾人即便身處這個戰場，都能感受到天地之間這種悲傷的情緒，每個人心中只覺察到了無端的惆悵。鬼先生舉著劍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青冥天道，就在長劍快要落下的時候，卻被身後出現的於歸給傷了。鬼先生看著於歸，突然大笑了起來。

“好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好好好啊！”鬼先生說道，“你竟然敢幹涉其中，那麽，本尊也不會讓你如願！”

鬼先生剛說完這句話，於歸心下便有了不好的預感，只見鬼先生雙手結印，劃破虛空，手中的七殺妖劍斷成了碎片，分別飛向了不同的空間。

“不！”

於歸大吼一聲，跑上前去，鬼先生卻擋在於歸面前，等到解決了鬼先生，原本劃破的虛空早已經閉合，於歸看著眼前的一切，楞楞的不知道說什麽。

“是我的錯，我的錯......”

於歸說道這裏，不禁跪了下來，淚水打濕了眼前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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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崖鎮，涼亭。

“你......還好嗎？”

看著眼前的人，張小凡不禁想到了上次見面不相識的情景，心頭只覺得更加苦澀了。

“恩，”碧瑤點了點頭，看著張小凡，問道，“如今，我將你逼到這般境地，可恨？”

張小凡只是搖了搖頭，伸手想要觸碰碧瑤，卻終究還是放下了手。

“我.......還是遲了......對嗎？”

碧瑤聽到這裏，只覺得滿身心的感慨，不知道說什麽，遲了？還是早了？他們之間，或許只能說是天意弄人。碧瑤愛的時候，張小凡也愛了，只是自己看不清，等到失去的時候才那般追悔莫及；十年蹤跡十年心，再回首，卻是一眼萬年，滄海桑田......

“碧瑤，”張小凡將心中的思緒掩去，眉宇間具是風流不羈，“陪我煮一次茶吧，就是上次那個......碧螺春.....”

“好。”

茶香陣陣，眼前之人依舊如同初見般鮮活，一舉一動，似乎都是一副畫。還沒有品，眼前的茶香，早就醉倒了心裏。

碧瑤，若是上蒼能給我們重新選擇一次，該多好啊......

另一邊，青龍將秦無炎扶回來，就看見對方臉色難看的厲害，身體也在發冷，身上沒有傷口，脈搏卻讓人覺得接近枯竭。

“無言......”

“不要告訴她！不要！”

秦無炎說道這裏，突然吐了一口血，青龍忙扶著秦無炎，只見對方身體冰涼，似從寒冰之中給撈了出來。

“沒用的，”於歸這時候出來了，看著正在運功的青龍，說道，“你救不了他的。”

“於歸！”

“你既然願意代替碧瑤受過，就該知道今日的結果，”於歸沒有理會青龍，而是看著秦無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只要能夠幫到碧瑤，無言，無悔！”

“青龍大哥，”秦無炎突然拉著青龍的袖子，“不要告訴她，不要......就說，無言，無言.....走了.....”

“無言！”

“青龍大哥，求你，求你！”

“好。”

於歸還是將秦無炎求他的事情告訴青龍，看著懷中之人慢慢的沒有了生機，青龍的心也跟著涼了半截。只是青龍抱著秦無炎，半天沒有說話，整個人身上都彌漫著一種悲傷，一室的空氣似乎都染上了這種悲哀。

青冥天道終究還是放過了碧瑤，當日商量完之後，秦無炎特地來求了於歸，不管將來結果如何，他都願意一自身之力，來承受碧瑤將來所要承受的一切。

“那.....”

“沒用的，”於歸看著漸漸閉眼，帶著笑意離開的秦無炎，“碧瑤肉身早就毀了，三魂七魄，九幽十年，早就不堪一擊。秦無炎，不過一個凡人，又能做到哪一點？”

“你，可不可以......”

“不能，”於歸說道，“青冥天道只說放過碧瑤，僅僅是碧瑤而已。”

“碧瑤的生命，是秦無炎用自己的命換來的，”於歸說道，“時間到了，艷織自會來。”

“於歸.....”

於歸聽到這裏，卻沒有說話，突然空氣之中一陣波動，出現了一男一女，距離很近，卻都看不清對方的具體身形樣貌，青龍想要說什麽，卻被於歸給點了睡穴。

“莘染殿下命我等將你帶回神殿。”

“諾。”於歸說道，“於歸知錯，請稍後，於歸隨後就來。”

於歸抱著青龍，將他放在床上，輕輕的親著青龍的額頭，然後雙手結印，將青龍腦中屬於自己的記憶全部抽去，等到一切完成，於歸才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然後走向外面，同來人頷首，三人的身影一同消失......

雲崖鎮，涼亭。

碧瑤喝著手中的茶水，卻突然流淚了，張小凡想要問什麽，卻只聽見碧瑤一杯一杯的給自己倒著茶水，一個勁的喝著茶，眼淚卻一個勁的落下.....

☆、番外：天若有情亦無情

時間倒回半個小時之前。

“你真的決定這樣做？”於歸看著秦無炎，說道，“你這樣做，無異於飲鴆止渴，就算是拖延時間，也不過是短短三年。三年之後，艷織同碧瑤的約定，就會生效。碧瑤，依舊逃脫不了命運！至於你，則會永墜落九幽，生生世世，不入輪回，生不如死。”

“我願意，”秦無炎對著於歸恭敬地行了一禮，“勞煩尊上動手。”

於歸嘆了嘆氣，雙手結印，將手中的靈氣快速結陣，然後念起了咒語。陣法剛剛完成，秦無炎的臉色突然蒼白如鬼，就連站立都站立不起來。空氣之中突然有著熟悉的人氣，於歸察覺到了來人，心下不禁嘆了嘆氣。

“何必呢？”於歸看著秦無炎，心下不忍。

“若今日是青龍，你也會這樣做的，”秦無炎將身體靠在旁邊的樹上，眉宇間具是疼惜，“碧瑤這一生，歡喜的日子極少。若是無言的一條命，能換的碧瑤片刻的欣喜，也是值得的。”

“碧瑤已經對你動心了。”

“只怕一旦踏入了十萬大山，那個叫做艷織的就回來了，”秦無炎看著於歸，說道，“七殺妖劍已斷，只怕你還不知道會受到什麽懲罰，如今又牽扯進碧瑤的事，只怕，也比我們好不了多少。”

於歸聽到這裏，沒有說話，空氣之中有著短暫的沈默。

“放心吧，”還是於歸打破了沈默，“雖然不知道會面臨什麽，至少也有一兩層把握，確定自己，應該不會死。”

“謝謝你。”

秦無炎的語氣裏滿是真誠，於歸淡淡的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秦無炎。

“我被人稱為毒公子，這一生，自是希望自己過得好，”秦無炎笑道，“沒有碧瑤，後半生又有什麽意義？與其這樣，還不如自己先走，讓碧瑤一個人走在後面。”

“.......”

何必呢？

於歸轉身，就看見躲在一旁的碧瑤，眼眶通紅。

“給你，”秦無炎並沒有發現於歸已經傳音給了碧瑤，對方才小心離開，“半個時辰以內，你的心脈會護住，整個人都會同正常的秦無炎任何的區別。”

“告別嗎？”秦無炎看著眼前於歸遞過來的藥，卻沒有接，“若是早晚都要傷心，時間上又有什麽區別？”

與其讓碧瑤痛更多，還不如少留下一點回憶。

“無言，”這時，青龍走過來了，高興地說道，“碧瑤讓你去後院找她。”

秦無炎終究還是心動了，接過了於歸手中的藥，對著兩人謝過，離開了。

庭院的不大，卻收拾的很整潔，這個時節，庭院之中的那株桃花倒是開的絢爛。碧瑤長發披肩，一直手輕輕的撫著桃花，似乎聽到了腳步聲，碧瑤回頭，對著秦無炎輕輕一笑。

人面桃花相映紅。

秦無炎的腦海中只剩下這句話，就看見碧瑤跑了過來，輕輕的抱著秦無炎。

“無言，”碧瑤靠在秦無炎的懷中，等到秦無炎回過神，回抱著碧瑤，就聽見懷中的人說道，“無言，束發可好？”

“好。”

清風，花香，佳人，秦無炎看著手中的梳子，心頭具是瞞住，只是眼眶不知為何紅了。

三千青絲從秦無炎手中滑過，前塵過往，一步一宿命，一步一成殤。

銅鏡之中的公子，眉目如畫，滿身都是說不出的清雅華貴。碧瑤看見秦無炎滿眼專註，眉宇間是淺淺的笑，滿目只餘深情。

無言，若是能早一點認識你，早一點愛上你，多好？

等到簪子插上了頭，碧瑤起身，笑了笑。走幾步，對著秦無炎轉了幾圈，問道，“好看嗎？”

“好看。”

“真的？”

“真的。”

“無言，”碧瑤突然抱著秦無炎說道，“你給我吹笛子，好不好？”

“好。”秦無炎笑道，“你想聽什麽？”

“你吹得，我都聽。”

“好。”

悠揚的笛聲從秦無炎的控妖笛中流出來，碧瑤靠在秦無炎對面，看著秦無炎眼裏全部是自己，自己眼裏，也全部是秦無炎。

一曲終了，碧瑤鼓了鼓掌。

“無言，這首曲子是什麽？”碧瑤笑道，“很好聽。”

“我也不知道，”秦無炎頓了頓，“要不，你想個？”

“好啊，”碧瑤說道這裏，打了個哈欠，“我還想聽。”

“好。”

“你要一直吹，等我睡著了，你才能離開，”碧瑤笑道，“等我醒了，再告訴你我給這首曲子取得名字。”

“好。”

碧瑤看著秦無炎，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秦無炎再也吹不了笛子了，耳邊是凳子倒地的聲音，空氣之中有著淡淡的血腥味。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秦無炎漸漸遠去的腳步聲，碧瑤的眼淚才離開。

秦無炎，其實，我知道這首曲子是什麽。

碧瑤看著秦無炎身影消失的地方，才輕輕的淺唱起來。

出其東門，

有女如雲。

雖則如雲，

匪我思存。

縞衣綦巾，

聊樂我員。

出其闉闍，

有女如荼。

雖則如荼，

匪我思且。

縞衣茹藘，

聊可與娛

......

三年後，萬毒門。

青龍依舊提著秦無炎愛吃的菜肴，走到了山頭，卻看見一襲鳳霞披冠的碧瑤，站在秦無炎的墳墓前。

"碧瑤......"青龍開口說道，"你知道了？"

"其實，我一早就知道，"碧瑤說道這裏，輕輕的撫摸著冰涼的墓碑，"說好的，等我回來，給曲子取一個名字的呢？"

"秦無炎，你真自私啊！"碧瑤說道這裏，眼淚不禁流了下來，"你教會了我怎麽去愛，讓我長出一顆完整的心，自己卻走開了，什麽都沒有留下........"

"秦無炎，你太自私了！"

青龍在一旁，只覺得心裏難受，眼眶也酸疼的厲害，卻又不知道該如何來安慰。

"秦無炎，你知道嗎，這三年，我過得很開心，"碧瑤靠著秦無炎的墓碑，輕輕的撫著冰冷的石碑，嘴角彎彎，"我看過了高山的朝陽，大海的落日，大漠的飛沙，還有那小橋流水......."

碧瑤一件件的講給秦無炎聽，似乎秦無炎就在一旁看著她，聽她緩緩道來。

"你曾說，我不懂你心中堅持的道，"碧瑤說道這裏，停了停，"是啊，那時候的碧瑤，的確不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每個人都應該為了自己的道而奮鬥，甚至犧牲性命，也再所不惜。"

"以前在鬼王宗的時候，大家都常常誇我聰明，其實，你才是真正聰慧的，"碧瑤說道，"這個道理，我如今才明白，而你，卻早就明白了。"

青龍不知道該說什麽，轉身，就看到了不遠處的張小凡，確切說，是如今的魔君鬼厲。

"沒有想到，你最終，走上了這條路。"

眼前這個人變了很多，血色華服，額頭是縱橫交錯的魔紋，眉宇間邪氣更重了。

"或許，這條路才是真正適合我的，"鬼厲看著青龍，笑道，"周一仙曾為我算過命數，說我是亂魔命。魔君之路，或許才是我最終的歸宿。"

青龍想到了當日天音閣之戰以後，天道放過了所有的人，只是以前那種修仙門派卻漸漸沒落了。三年時間，整個青冥大陸江湖走向了修真，正道分為七派，而魔道，卻是由張小凡化名為鬼厲，一手建立起來了，而鬼厲，正是如今的魔道聖君。

"是嗎？"

青龍沒有回答，只是這樣感慨著，似乎在問鬼厲，又似乎再問自己。

"周一仙告訴我，三年前，碧瑤將封印他和小環的封印給解開了，"魔君鬼厲說道，"只要經歷過九九八十一到雷劫，就能成為真正的魔。"

"可惜，你只經歷了四十九道雷劫，"青龍勸到，"放棄吧，鬼厲。"

這五個字，讓鬼厲眉宇間的邪氣更重了。

"碧瑤，是自己不想活，"青龍說道，"三年前，無炎離開的時候，碧瑤就想過同他一起走。只是，她終究不忍心，這三年，是無炎用命換過來的。"

"如今，三年之期已到，你我更是沒有辦法，何不隨緣？"青龍說道這裏，勸到，"陸雪琪為你叛出師門，幽姬三年來生死相隨。人生，又有幾個三年？又能遇到幾個能為你而生為你而死的人？"

"珍惜眼前人嗎？"魔君鬼厲笑道，"青龍，時至今日，看不開，看不透的兄弟是你。"

"若是我能放下碧瑤，就不會有今日的魔道聖君鬼厲了，"說完這句話，鬼厲就出手封住了青龍的穴道，"無論碧瑤面臨的是什麽，我都不會放手！"

鬼厲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一步一步走向了秦無炎的墳墓。只是，原本的墳墓和碧瑤都不見了，只是旁邊的樹枝上，掛著碧瑤來時的那身鳳霞披冠，隨風而動.......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啦，下本是My Love或者《西涼》，甜文哦，喜歡的寶貝歡迎收藏，麽麽就

☆、最終話：關於凡瑤和炎瑤

笨魚雖然文筆不行，但是對於看的書還是很挑剔的，蕭鼎大大的《誅仙》，說實話呢，的確不是笨魚喜歡的類型。或許是因為對男性修仙小說的不感興趣，又或許是文筆不是笨魚喜歡的類型，直到電視劇播放出來，被裏面的歌曲給圈粉了，去溜著看了這本在小說界大神級別的書。其實，在去看書之前，已經被劇透了一臉。嗯，我這是要說啥，是說凡瑤和炎瑤問題。貌似扯遠了，打字也挺不容易的，也就不刪了。

書看到碧瑤死了之後，就去百度了大結局，然後大家都是懂得。這就是為什麽，開頭寫的是凡瑤，後面寫的是炎瑤了。電視劇裏面，第一部，凡瑤的感情處理真的挺不錯的，有種初戀的味道。至於第二部，個人覺得，秦無炎就比張小凡的人物形象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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