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神，才發現碧瑤已經放開了自己的手，立在一旁。

"紅蓮殿。"

"紅蓮殿？"秦無炎的語氣裏面帶著濃濃的疑問，"聖教裏面並沒有關於這個的記載。"

"這是鬼王宗最高的秘密了，"碧瑤說道，"紅蓮殿，當年南山琴九的葬身之所。"

"琴九？"

"嗯，"碧瑤說道，"說起來，又是一樁久遠的往事了。"

紅蓮殿的名字來源於十八層地獄的紅蓮業火之意。傳說，當年的狐岐山非常靠近傳說之中的妖族聖地——南山。南山之所以被成為妖族聖地，不僅僅是因為裏面的妖怪眾多，更因為裏面的妖怪身份不同尋常。在這些身份不同尋常的妖怪裏面，就有琴九和虞歌。琴九是入魔，虞歌則是墮仙。

聽到這裏，秦無炎眼裏有著不可思議，不禁開口說道，"萬物成仙？"

"又有何不可？"碧瑤看著秦無炎說道，"我的姨母小白，可不是九尾妖狐？"

"琴九死了？"

"嗯，"碧瑤點頭說道，"具體怎麽死的我也不知道。"

"關於南山這一切的《妖賦》並不在鬼王宗的手裏，"碧瑤說道，"年幼時，我只聽父親對母親說過，當年琴九不知為何，葬身紅蓮業火，虞歌因為琴九之死，從此封印了南山通向各界的通道，長眠於南山之下。"

"紅蓮殿有什麽？"

"當年琴九的一部分妖骨，碧瑤說道，"被當年鬼王宗先輩打造成〖七殺〗的妖劍。"

"「七殺」？妖劍？"秦無炎說道，"可是，碧瑤，那是妖劍。"

"我也是妖，"碧瑤看著秦無炎，笑到，"你忘了我的母親同小白姨母的關系了？"

"可是鬼王卻是人，"秦無炎一針見血的指出，"你最多，不過是半妖。"

"那你認為從九幽地獄裏面爬出來的碧瑤還會是當年的那個單純的半妖？"碧瑤笑著，帶著幾分嗜血的笑意，"如果還是當年的那個碧瑤，又何必從九幽地獄爬出來？"

"你到底做了什麽？"秦無炎滿臉嚴肅，猛的抓住碧瑤的手，"為什麽，你的手會如此冷？"

"妖是冷血的，"碧瑤笑著說道，"純種的妖怪的血都是冷的。"

碧瑤輕輕的動了動，就掙紮開了秦無炎的手。

"同那個叫做艷織有關，對不對？"

"不過是一筆交易罷了，"碧瑤看著秦無炎，風輕雲淡的說道，"一筆，屬於鬼王宗碧瑤該做的，交易。"

"你做了什麽？"

"不過是抽血剝骨，"碧瑤不急不緩的說道，"換了一具完整的妖骨罷了。"

秦無炎還準備問，眼前突然光芒大盛，就聽見碧瑤說了句"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哈，笨魚也不知道哦/陰險臉

虞歌和琴九的故事在隔壁的《妖賦》裏面，哈哈

☆、瑤心

眼前的紅蓮殿四周突然燈火通明，血紅色的曼珠沙華從腳下蔓延開來，紅蓮殿的原貌完全的展現了出來。

秦無炎看著眼前的一切，眼裏是震驚的。紅蓮殿，好歹有一個宮殿的樣子，只是沒有想到的卻是同凡塵之中的一處世外桃源如此相似——水汽氤氳，煙霧繚繞，只是沒有鳥語花香，只有開的絢爛的曼殊沙華。

鬼王宗，到底有些什麽機密？

"傳說，鬼王宗在加入聖教之前就已經有著相當的實力，"秦無炎耳邊響起了碧瑤的聲音，"只是千百年以來，鬼王宗一直很低調。無論發生了多大的事情，哪怕是百年一次的正魔之戰，鬼王宗真正的知情人都不敢全部將人搭進去。從鬼王宗創立開始，歷代宗主之人都偷偷守衛著紅蓮殿的秘密。"

"鬼王知道？"

"嗯，"碧瑤點了點頭，"這些，就是父親曾經告訴我的。"

"那獸神之事？"

碧瑤聽到這裏，嘆了嘆氣，沒有說話，良久，才慢慢開口。

"想必你也是知道我父親的一身，"碧瑤眼裏帶著淡淡的自豪，"雖然大器晚成，卻知人善用，深謀遠慮......."

"同樣，"碧瑤頓了頓，看著秦無炎說道，"疑心甚重！"

"獸神之事，父親何嘗不知道裏面的兇險？"碧瑤說道這裏，帶著淡淡的感傷，"十年前，青雲之上，誅仙劍劍氣穿胸而過的時候，想必就為我想好了退路。獸神覆活，能不能在父親的掌控範圍之中，還是個未知數。作為鬼王宗的宗主，又怎麽會心甘情願的做一個連人都算不上的驅使之人？"

"換做是你，"碧瑤頓了頓，"你會嗎？"

秦無炎聽到這裏，沈默了。

"整個魔道，一直信奉冥王聖母，覆活獸神，一統正魔兩道，更是歷代魔道前輩的心願，"碧瑤說道這裏，"父親不會是第一個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青雲之戰，魔道本就式微，四分五裂，很多門派，都變得如同喪家之犬，"碧瑤嘴角帶著無奈的笑，"又有多少魔道之人，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容身之所？就算魔道之人願意放棄一切，到頭來，還不是同樣死在正道之人的手中。死，無葬身之地？"

"覆活獸神，本就是歷代魔道前輩的心願，父親那樣做，至少給所有魔道的人一個希望，至少不會讓他們覺得這一生之中沒有任何的盼頭，"碧瑤說道，"當然，不否認這裏面有父親的野心。"

"你想覆活獸神？"秦無炎握著控妖笛的手緊了緊，"這是你回來的原因？"

"不是，"碧瑤看著秦無炎，堅定的說道，"我是，回來贖罪的。"

秦無炎聽到這裏，不禁想到了過往，心裏輕輕嘆。巧舌如簧如毒公子，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話。

"紅蓮殿裏面有著各種各樣的寶物，千年才可以打開一次，裏面的曼珠沙華遍布滿地，任何活物碰到了即死。但是，紅蓮殿的曼珠沙華朝生暮死，中間有半個時辰的間隔，"碧瑤轉過頭，看著用肉眼可見速度枯萎的曼珠沙華，對秦無炎說道，"這半個時辰裏，人可以走入這紅蓮殿，取得各種所需要的。"

"萬毒門在西南方。"

說道這裏，碧瑤徑直踏入了紅蓮殿。秦無炎急忙邁出了步子，半步之後，卻停了下來，看著碧瑤的身影消失在迷霧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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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

"小凡？"曾書書看著發呆半晌的張小凡，摟著張小凡的肩膀，笑嘻嘻的問道，"怎麽了？"

"書書......."

張小凡看著曾書書，欲言又止。他知道，無論是張小凡還是鬼厲，曾書書都是為數不多的待他真心之人。從相識之日開始，張小凡也知道，曾書書心儀之人是，陸雪琪，他今日的妻子。

曾書書雖然功力不夠好深，卻也不傻。當即明白了張小凡的顧慮，眼裏有黯然，卻也快速的釋然了。

"張夫人當年一直是青雲，不，應該說整個正道都希望能被垂青一二之人，"曾書書說道這裏，笑了笑，"我曾書書不過一介凡人，當然也會有這樣的想法。"

"不過，"曾書書大度的拍了拍張小凡的肩膀，"那也就一些念想罷了。如今，有著兄弟你在，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我曾書書也是懂得。實話告訴你，我可是連這樣一丁點的想法都掐了。"

"不要有心理壓力，"曾書書說道，"你們好好的，我也開心。"

張小凡聽到這裏，不知道該說什麽，只是學著曾書書，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婚剛過，就悶悶不樂？"曾書書看著張小凡，開玩笑的說道，"不會是和張夫人吵架了吧。"

"不是，雪琪她很好，"張小凡急忙說道，看著曾書書關切的眼神，不知道如何開口，徑直站了起來，看著遠方，說道，"是碧瑤......."

"鬼王之女？"曾書書忙追過來，說道，"怎麽回事？"

"小凡，你不要內疚了，"曾書書勸慰道，"不說我們，就連整個天下人都知道，這十年，你為了碧瑤做過了什麽。"

"人死不能覆生，"曾書書說道，"小凡，你已經盡力了。"

"何況，"曾書書畫風微轉則，"如今，你已經有了張夫人。碧瑤之事，大家都知道，你放在心裏就好了。如今你這般，讓張夫人如何想？"

"你這樣下去，最終，辜負的是三個人。"

"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曾書書說道，"人呀，用完往前看的。"

張小凡聽到這裏，對著曾書書笑了笑，慘淡的讓曾書書不知道說什麽。接下來的，卻是沈默。

"鯨魚呢？"

還是張小凡首先打破了沈默。

"驚羽下山歷練去了，"曾書書說道這裏，嘆了嘆氣，"自從蒼松之事後，驚羽變得更加沈默了。原本只是話不多的，如今卻.......哎。"

張小凡能理解曾書書說的，不說驚羽如何，就連他張小凡，時至今日，在正道人眼裏，只怕也是茶餘飯後的談資之一了。

新入門的弟子急匆匆的樣子，被曾書書給攔了下來。

"這麽匆忙，火燒屁股了？"曾書書立刻轉變成了一峰首座的樣子，"都說了，遇事要淡定，淡定。"

"啟稟師傅，啟稟張大英雄，"新入門的弟子看著張小凡，糾結了一下，才說道，"下山師兄們傳來消息，說，說，說......."

"說什麽？"

"說，"新入門的弟子咽了咽口水，"師兄們傳訊說，說，說是在狐岐山看到了鬼王宗的餘孽！"

☆、決斷

月華如練，夜色沈沈，在這樣的廢棄之地，四周是曾經魔道各門派殘破的試題，似乎連晚風都比別處陰冷幾分。

秦無炎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那個熟悉的影子彎著腰，手上抱著一堆的人骨。此時的碧瑤，身上的衣服早就換成了曾經鬼王宗宗主的衣服，長發披肩，不帶絲毫的裝束。這樣的碧瑤，月色之下，總能讓秦無炎感覺到幾分從靈魂深處流露出來的悲傷。

秦無炎快步走到一旁，蹲下身，幫著碧瑤撿著這邊的屍骨。

時間緩緩流逝，夜色似乎非常的漫長，兩人就這樣安安靜靜的見了一夜的屍骨。寬闊的黃土之上，是身體殘缺不全的堆積的屍骨，鋪滿了大半個空曠地帶，有著好幾人高。

碧瑤伸出手，手指快速旋轉成花，右手之上傷心花紅光綻放，眼前的屍骨迅速的燃燒起來，卻沒有任何的柴火味道。

鬼王宗宗主的黑色衣袍隨風舞動，秦無炎轉過頭，看見紅光之下碧瑤的臉色，有種十分遙遠的感覺卻又似乎看見了曾經的鬼王萬人往。

“你有什麽打算？”

“帶著鬼王宗的人，”碧瑤頓了頓，看著秦無炎說道，“去十萬大山。”

“十萬大山？”秦無炎重覆著這句話，嘴角你帶著毒公子招牌式笑容，不急不緩的說道。“你就不想回來報仇？”

“報仇？”碧瑤聽到這裏，重覆著秦無炎的化，嘴角帶著苦澀的笑，卻堅定的說道，“不想。”

“誅仙劍劍氣穿胸而過，十年昏睡，”秦無炎盯著碧瑤，慢慢的說道，“三生七世，永墜閻羅。”

“九幽地獄的日子，恐怕，也不是那樣的讓人愜意了，”秦無炎看著碧瑤忽然變得慘白好幾分的臉色，繼續補刀，“只怕，就連今日你能夠站在這裏，也是鬼王同艷織的交易吧。”

碧瑤聽到這裏，緩緩的閉上眼睛。身子輕輕的顫抖著。

“自出生之日起，你就是鬼王宗的千金大小姐，何曾這樣委屈過？”秦無炎眼底心疼，卻又迅速的掩去，不看碧瑤，轉頭看著眼前的火光之中的累累白骨。一字一句的說道，“鬼厲不死，你又如何讓這些聖教弟子安心？”

一滴淚輕輕的從碧瑤的眼中滑下，碧瑤卻迅速的擦拭了。

“我自知罪孽深重，不可饒恕，”碧瑤說道，“十年前，本就該死。”

“可是，”碧瑤看著眼前紅光之中的屍骨，眼裏滿是堅定，“人生不應該是這樣。”

“限於仇恨，無法自拔。”

“十年前碧瑤為了張小凡當了誅仙劍，成全了一場癡戀，卻沒有盡到作為鬼王宗大小姐身上的責任，更是惹下了今日的這些禍事，”碧瑤看著秦無炎，說道，“可是，十年後，碧瑤好不容易能夠回來，有何須執著於這仇恨？”

“活一場，本就不易，”碧瑤一字一句的說道，“那些死去的聖教弟子，不會再回來。所有的仇恨也好，執念也好，不甘怨恨也罷，並不是人生的全部。活著的人，更應該為了那些死去的人更好地活著。”

“張小凡如何？鬼厲又如何？”碧瑤說道，“十年前的碧瑤義無反顧的為張小凡那樣做了，十年後，從九幽地獄裏面離開的碧瑤，早就不是當初的碧瑤。”

"十年前青雲山上的一切，碧瑤不悔，只恨今日聖教淪落至此，"碧瑤轉過頭，看著火光之中的屍骨，眼裏是深沈的痛，"九幽地獄裏面，有時能夠看到通往冥界的鬼魂，聖教弟子曾經經歷過什麽，我也同樣清楚。"

"張小凡也好，鬼厲也罷，根本就不是我們能夠與之抗衡的，"碧瑤冷靜的說道，"如今，聖教衰微，可以說從來沒有這樣式微過。整個中原之地，早就沒有任何聖教的容身之地。"

"難道，碧瑤就該拿著這條好不容易得到的性命，去做那樣無謂的仇恨之爭？"碧瑤說道，"張小凡不值，鬼厲更不值！"

"殺父之仇，滅教之恨，"碧瑤一字一句的說道，眼裏是猩紅的光與恨，"我又何嘗不恨？"

"恨又如何？"碧瑤說道這裏，停了停，才緩緩的說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此刻當務之急，沒有什麽比保存實力更重要！"

"至於張小凡也好，鬼厲也罷，"碧瑤說道，"但願今生再也不見，再見之日，不過兵戎相見罷了。"

秦無炎聽到這裏，垂下了眼瞼，長長的睫毛動了動。

"拿到了「七殺」妖劍了？"

"嗯。"

"為何這樣愁眉苦臉？"

"開鋒，"碧瑤說道，"七殺妖劍還沒有開鋒。"

"看樣子，需要開鋒的東西，不好找。"秦無炎慢悠悠的說道，"需要什麽？"

"千年九尾天狐的血，"碧瑤頓了頓，說道，"或者麒麟神獸的血。"

狐分九種，千年九尾天狐，本就是神獸一支了。碧瑤的姨母小白，雖然也是九尾，卻不過是稍微有點檔次的九尾靈狐。如今能找到的神獸，在中原大陸幸存的，也就是青雲的鎮山神獸——麒麟了。

"還真是真是孽緣難解，"秦無炎不禁說道，嘴角帶著嗜血的笑，"青雲，我們是必須去一趟了。"

☆、傀儡

弟子帶來的消息引起了如今的掌門蕭逸才的高度重視，特地囑咐了眾人一番。

張小凡曾書書兩人先行來到了狐岐山，曾書書看著張小凡的樣子，眉頭輕輕的皺著。

狐岐山依舊一片荒涼，風清吹過，帶著淡淡的柴火味道。兩人尋著風向追尋而去，卻看到了燒焦後留下的土地。兩人停了下來，用手撫摸著留下的痕跡，不禁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

"明火進山，土地還是熱的，"曾書書將地上的焦土放在鼻尖聞了聞，看著張小凡，眼裏滿是疑惑，"這片燒焦的土地如此廣，燒火不可能不會被人發現，是誰在狐岐山做這些？"

張小凡看著地上留下的白色粉末，眉頭皺的更緊了。

"這是？"曾書書看著張小凡的手中的白色粉末，自己也拿起了地上的粉末，"這是燃燒屍體留下的！"

"狐岐山曾經雖然是山清水秀之地，卻易守難攻，"張小凡站起來，觀察者四周說道，"可是，歷代鬼王宗主都派人看守著此處，魔道兩道都知道此處，又有誰回來這裏？"

"莫非是魔道餘孽？"曾書書拖著下巴，問道，"可是，會是誰呢？"

"正魔兩道之戰才剛剛結束，整個魔道兵敗如山倒，"曾書書說道，"如今魔道人人自危，東躲西藏，能上的了臺面的就只有妙公子金瓶兒和如今萬毒門秦無炎。這兩人一人隨著周一仙雲游天涯，一人重傷，被打下了懸崖，生死不明。"

張小凡聽完曾書書的話，看著雜草叢生的狐岐山，似乎看到了曾經的盛景，心下不禁有了幾分的悲涼。

"又有誰會這樣大張旗鼓的來？"曾書書繼續說道，"就算秦無炎重傷已經痊愈，依照他那樣謹慎的性格，是不可能會做這樣的事的！"

"難道，"曾書書頓了頓，看著張小凡，帶著幾分試探問道，"魔道還有其他人？"

張小凡看了一眼曾書書，緩緩卻又堅決的說道。

"我不知道。"

"會不會是青龍朱雀聖使他們？"曾書書繼續說道，"還有那個叫做小白的狐妖？"

張小凡聽到這裏，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掩蓋了內心萬千情緒，卻還是緩緩的開口了。

"青龍在十萬大山重傷，十之八九已經死了，"張小凡的聲音裏聽不出任何別的情緒，"朱雀在鬼王野心之下，日漸離心，早就退隱山林。"

"至於小白，"張小凡說道，"她本就淡泊名利，沒有任何想要稱霸的野心。"

"在這個世上，小白在乎的不過鬼王，"張小凡頓了頓，"和，碧瑤兩人罷了。讓她做這樣的事，是不可能的。"

曾書書聽到這裏，想到了臨行前掌門的吩咐，不禁嘆了嘆氣。

兩人突然同時沈默了，整個空氣似乎也隨之變得有種詭異的壓抑，讓人喘不過氣來。

朝陽緩緩的升起，四周的霧氣緩緩的褪去，狐岐山原本面貌漸漸的露了出來。兩人突然同時回首，迅速警備。

腳步聲不急不緩，由遠及近，翠綠色的衣角隨風飄動，從不遠處的巨石處調皮的露出了臉......

作者有話要說： 總感覺靜不下心去寫字，尤其是有點心急。隔壁的《西涼·輪回》就是這樣，以至於將「曲江之宴」這個情節砍了2/3，覺得自己讀書太少，情節構思好了，卻沒有那個筆力寫出來，不好掌控全局。笨魚打算盡量抽時間去圖書館泡泡，後面可能會更新比較慢。對於入坑的北鼻，無論是在等這本，還是在等《西涼·破繭》都說句抱歉，可能又要等許久。

☆、禍水

入目的是一個穿著水綠色衣服的，約摸十歲左右的小女童，水嫩嫩的臉上還殘留著幾處黑色印記。可是那張臉，卻是成年後的模板，能讓人看見後來碧瑤的音容笑貌。

兩人看著出來的小女孩都楞住了，只見那女孩腰間掛著一對金色的鈴鐺，裙擺輕搖，金色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張小凡看見女童好奇的拿著對金色的鈴鐺發出淺色的金光，輕輕的用手撥動著鈴鐺，眼裏滿是迷惑不解。

"碧瑤......"

張小凡不禁脫口而出，才跨出了半步，就被曾書書給拉住了。

"小凡，"曾書書緊緊地拉著張小凡的衣袖，皺著眉頭說道，"碧瑤已經死了！這個小女孩怎麽可能......"

曾書書看著張小凡的臉色，卻終究說不下去，情不自禁的放手。

或許，無論滄海桑田如何變換，那個叫做碧瑤的，永遠都是一道跨不過去的坎，無論是張小凡還是鬼厲，這都是一個永遠解不開的結。

曾書書看著一步一步走向那個小女童的張小凡，眼裏滿是擔憂——小凡，如若這個小女童真的是碧瑤，你又當如何？

無論是青雲還是魔道，都知道你欠著鬼王女兒的。可是，殺父之仇，滅門之恨，還有正魔兩道的天塹，你又當如何開面對碧瑤呢？

如果眼前之人是真的是碧瑤，你這般樣子，又如何面對你的妻子呢？

"你......"張小凡蹲下身子，突然握住小女童的肩膀，聲音帶著幾分顫抖，"你.......叫什麽？"

"大膽，"小女童挑眉，喝道，"放開我！"

聽見小女童的聲音，雖然帶了幾分稚氣，卻同後來的碧瑤聲音沒有太大的區別，張小凡聽到了，眼眶不禁紅了。

"你叫做什麽？"

張小凡似乎想要確定什麽，不管小女童的疾言厲色，執拗的問道。

"放肆！"

小女童眉頭緊緊皺著，動手攻擊，卻被張小凡輕易的化解了，臉上不禁帶著幾分怒火。

"碧瑤......."張小凡伸手，輕輕的撫摸著小女童的臉，小心翼翼的擦去那些烏黑的印記，卻看見對方眼裏的厭惡與怒火，不禁將小女童攬入懷中，"你......終於........還是回來了......."

小女童掙紮不得，就著張小凡的脖子上的動脈處狠狠的咬了下去，一時間，鮮血直流。

"小凡！"

曾書書看見了，連忙跑過了來，看見張小凡依舊動都不動，不禁擔憂的看著張小凡。

張小凡懷中的小女童嘴裏滿是血，看著曾書書，詭，異的笑著，眼裏滿是挑釁。

"你......"

"小凡，你醒醒，"曾書書滿眼焦急，急忙說道，"她不是碧瑤！她絕對不是碧瑤！"

張小凡緩緩的松開手，懷中的小女童立刻不停歇想要離開，張小凡只好點了小女童的穴道，看見對方一臉的怒火，不禁笑了笑。

"我問你話，你老實回答，"張小凡將女童嘴角的血跡擦拭幹凈，笑著說道，"你同意，我就給你解開穴道。"

"哼，"小女童不服氣的說道，"要殺要剮隨便來，別廢話！想要本小姐乖乖就範，做夢！"

"小凡，"曾書書忙拉著張小凡的衣袖，急忙說道，"小凡，你相信我，她真的不是碧瑤。"

"書書，"張小凡轉過頭，看著一臉焦急的曾書書，輕輕的拍了拍曾書書的手，肯定的說道，"她是！"

曾書書只好站到一邊，盯著小女童。張小凡拿出燒火棍，上面嗜血珠的紅光大作，合歡鈴的光芒更甚，鈴鐺劇烈顫動著。

"你怎麽有我們聖教的嗜血珠？！"小女童看著張小凡，眼裏滿是憤怒，"你們青雲，竟敢偷盜聖教之物！"

說完竟是不顧自己穴道被封，強行運功，剛準備同張小凡動起手，卻被曾書書的劍氣所傷，暈了過去。

"碧瑤！"

曾書書卻被張小凡一掌給震得連連退後好幾步，看著方寸大亂的張小凡，抱著昏迷不醒的女童，各種極品丹藥不要錢的往小女童嘴裏面送，心下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

不遠處，秦無炎同帶著鬼面的碧瑤並肩而立。

"你倒是當真狠得下心，"秦無炎看著不遠處忙碌的兩人，眼裏帶著揶揄，看著旁邊的人，"看著張小凡為你這般，竟然沒有絲毫的感動？"

"開工的箭從來不能回頭，"碧瑤冷冷的說道，"張小凡過不了這關，又能怪誰？何況，那個傀儡，可是從來沒有承認過自己是碧瑤。"

"有著你的容貌，你的聲音，還有合歡鈴，"秦無炎眼裏帶著幾分探究，"只是，這個傀儡，你是哪裏弄來的？"

當初同艷織交易，撥皮抽骨，除去作為人的部分，時至今日，碧瑤依舊能夠感覺道當初的痛苦。世界上又怎麽會有這樣的傀儡？那個小女童，不過是碧瑤自己一部分罷了。前塵過往迅速劃過，碧瑤終究沒有告訴秦無炎，只是顧左右而言他。

"萬毒門主未免管的太寬了。"

"只是感嘆，如今的鬼王算計起人來，也是如此不留情，"秦無炎一臉的壞笑，感嘆道，"若是張小凡知道這不過是一招禍水東引，不知道又會如何？"

"我們該去找金瓶兒了，"碧瑤沒有理會秦無炎的話，轉身準備離開，"你可有線索？"

"有與沒有都無關緊要，"秦無炎看了看張小凡那邊一眼，跟上了碧瑤的步伐，不急不緩的說道，"自是有人幫我們找到金瓶兒。"

聽完秦無炎的話，碧瑤瞬間明白了: 此刻的張小凡雖然叫做張小凡，卻不是當年青雲上那個傻小子，而是經歷了十年的鬼厲淬煉。面對這個用自己原來身軀，無論是碧瑤還是像碧瑤，張小凡，終究會驗證的。而最直接有效的辦法，莫過於合歡鈴的真假。

碧瑤嘴角劃開一個冷冷的笑，輕輕的收攏著控制小女童的透明的細線，不遠處的小女童立刻吐了一口鮮血，臉色蒼白如雪。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眼睛不好，男票菌每天只允許笨魚碼字30min~這是笨魚第二本文文，關心提建議，歡迎評論~

你萌就是笨魚更文的動力~

☆、東引

萬毒門。

秦無炎出來的時候，就看見碧瑤坐在石凳上，拿著那把叫做「七殺」的妖劍，仔細琢磨著。

除了那張不變的臉，此刻碧瑤的身上沒有絲毫曾經留下來的印記。無論是那充滿生機的綠色衣裙，還是眉宇間調皮的笑意，這些似乎都遠離了現在的碧瑤。一身淺紫色的紗裙，外披著長長的墨色錦袍，整個人身上有種從內到外的冷意與疏離。如果不是當初鬼王親自所托，自己親自去接碧瑤回來，今日這樣的碧瑤，又有哪個故人能一眼認出來呢？

想到這裏，秦無炎嘆了嘆氣，走了出來。

"給你。"

碧瑤看著秦無炎遞上來的藥丸，拿到手裏，眼睛裏帶著迷惑不解。

"這是萬毒門獨有的秘，藥，"秦無炎徑直坐到了碧瑤的面前，不急不緩的說道，"能夠在不傷害身體的情況下，改變人的聲音。"

碧瑤沒有遲疑，直接放入了口中，秦無炎眼裏卻有了疑惑。

"你我相交並不多，"秦無炎斟酌著，帶著毒公子招牌式的壞笑，開口道，"我是萬毒門門主，你就不怕我會下毒陷害你？"

"陷害了又如何？"

秦無炎聽到這句話，毫不掩飾眼裏的不解，示意碧瑤繼續說下去。

"如今整個聖教式偉，才智謀略能夠拿得出手，又有擔當的，也就毒公子你了，"碧瑤說道，"想要光覆聖教，一直是毒公子你的願望。這一點，我們是一致的。"

"你就不怕我要你鬼王宗的一切？"聽到這裏，秦無炎語氣不自覺的冷了幾分，"鬼王宗，本門主可是覬覦已久。"

"我對鬼王宗宗主之位不感興趣，自己也不具備那種能夠統領一方的梟雄的質疑，"碧瑤沒有理會秦無炎語氣的微變，真誠的說道，"鬼王宗交給你，又有何不可？"

"就這樣將身家性命輕易的交出去了？ "秦無炎眼裏帶著慣有的嘲諷，嘴巴依舊不饒人，"還真是可憐了前任鬼王。"

"你不會傷害我，"碧瑤沒有同秦無炎繞圈子，而是靠近秦無炎，耳邊是碧瑤清淺又帶著絲絲涼意的呼吸，秦無炎不自覺的握緊了手，耳旁那人一字一句的說道，"秦無炎，你心悅我！"

碧瑤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卻讓秦無炎身子僵了僵。一貫以陰謀詭計著稱的毒公子，耳朵也不禁有了幾分異常的熱度。

多年來，雖然身處聖教，碧瑤同秦無炎卻是兩個極端，一個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大小姐，一個卻是卑微在塵土，不過是萬毒門主煉，藥的傀儡之一。很早的時候，秦無炎就註意到了這個叫做碧瑤的，即便那時深處泥潭之中，卑微到了塵埃之下，秦無炎冰冷的心弦依舊不自覺的為了眼前之人波動著。彼時不知情之味，以為不過一時的興趣；回首時，卻只知道情根深種，原來那輕微的波動，已經成了參天大樹，枝繁葉茂了。

冰涼的手撫摸著秦無炎精致的面龐，秦無炎下意識的屏住呼吸，看著近在咫尺的面龐，心跳都失了聲。

手指微動，碧瑤輕輕勾起秦無炎的下巴，唇畔是冰涼的氣息，眼前的面龐上，眼裏全部是清淺的笑意，眉宇間帶著幾分淡淡的情，欲。

碧瑤要進一步靠近的時候，秦無炎卻突然離開了石凳，身上帶著幾分狼狽，轉過身，不去看旁邊的碧瑤。

"咳，"秦無炎帶著幾分慌亂整理了一下衣服，假裝咳嗽，原本玩世不恭的語氣裏也帶著幾分慌亂，"門下弟子傳來消息，說張小凡將傀儡帶回青雲後，卻終日昏睡不醒。張小凡托人在正道尋求名醫，青雲已有人去找金瓶兒的下落。"

說完，不等碧瑤反應，快步離開了。

旁邊七殺妖劍露出淡淡的紫光，在碧瑤的背後緩緩的淡下去，直至消失。劍身緩緩的自動收入了劍鞘，碧瑤聞聲，猛的回頭。看著已經歸鞘的七殺妖劍，又想到了剛才的行為，不自覺扶著自己的胸口出，眉頭輕皺，眼裏帶著懷疑的審視著靜靜躺在那裏的七殺妖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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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萬大山深處。

淺紫色的光分成若幹道從外面飛入十萬大山深處，攪動了原本靜止的靈氣。幾道淺紫色的光芒中途匯合，飛到了一出洞府，敲擊著上面已經蒙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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