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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法網恢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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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幾天,鄭順順和阮若水協商結伴辭職細節。鄭翼所在學校放暑假還要再過十多天,此時辭職正好便於鄭翼轉學。阮若水建議鄭順順回老家廈門找工作,省得在外漂泊。鄭順順考慮到工作需要,無法接受阮若水建議,只表示先回老家暫住一些時日,最終還要根據工作地點決定去處。阮若水提起如此做法必須考慮鄭翼上學問題,似乎很麻煩。鄭順順無奈之下,便決定把鄭翼轉回老家上學,如果日後去外地工作,那麽只好再轉學一次。阮若水感覺很不妥當,但還是勉強答應。

蘇萬宣隨著被打案件告破,涉嫌雇兇殺人,已被警方拘留,對鄭順順安全威脅大大減少。師若志幾天沒有碰到阮若水攔截,也不見鄭順順異常,由此斷定完全可以留住鄭順順,暗自感覺慶幸,但對蘇萬宣被警方拘留之事,總是悶悶不樂。許多事情難以兩全其美,難道鄭順順和蘇萬宣真的勢不兩立嗎?

又過兩天,鄭順順上午來到公司,沒去辦公室上班,而直接走進董事長辦公室。師若志坐在辦公桌前,打量鄭順順幾眼,似乎看出苗頭,頓時冷漠許多。鄭順順從隨身皮包裏取出一份辭職書,含笑交給師若志,從容不迫的說:“老板,我要辭職,實在幹不下去!”

“你,你……又來找我麻煩,我實在怕呀!”

“你不用害怕,必須面對現實。”

“我這個人最現實,請你不要為難我吧!”

“不,我必須辭職,不是為難你!”

“胡扯,辭職還是必須的嗎?”

“我在這裏上班,人身安全沒有保障,影響家庭和睦,所以必須辭職!”

“公司配有安全生產員,人身安全怎麽沒有保障呢?”

“不是這樣,而是蘇經理被打原因很可怕,居然是雇人殺我才引起被打。”

“他這樣是做孽,現在已經被關牢裏,十年八年都出不來,安全隱患已經排除,你放心吧!”

“我在這裏上班,讓妻子天天擔心吵鬧,關系即將白熱化,也很不好。”

“哎呀!女人吵吵鬧鬧很正常,你甭理她呀!”師若志不耐煩的說,分明很苦惱。

“不行,她還會找你麻煩,到時候必定惹出更大事端啊!”鄭順順憂愁萬分。

“你老婆這麽難纏嗎?”師若志十分驚訝。

鄭順順沒有吭聲,鄭重點頭表示肯定。師若志仔細打量鄭順順幾眼,感覺鄭順順不象撒謊,意志徹底崩潰,傷感油然而生。鄭順順對師若志察言觀色,似乎讀懂師若志表情,便用嚴厲目光逼視師若志。師若志稍微思索片刻,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辭吧!”

鄭順順聽到此言,頓時欣喜若狂,傻傻等待師若志簽字。師若志拿著對折的辭職書,慢慢把辭職書打開,根本沒看所寫內容,便提筆簽字。鄭順順暗自感覺輕松許多,欲轉身離去。師若志似乎想起什麽,擡頭看鄭順順一眼,冷漠的說:“我馬上打電話囑咐湯經理,你要走之前,把必要交待工作都交給他吧!”

鄭順順點頭表示明白,快步走出董事長辦公室,開始準備離職工作,不出三五日,便成功離職。阮若水得知鄭順順已經離職,簡直歡天喜地,連天空都感覺更加蔚藍。鄭順順馬不停蹄,馬上進入找工作狀態,面對近年流行網上找工作,抱著嘗試態度,在網上發布個人簡歷。阮若水隨後離職,似乎不急於找工作,看到鄭順順忙於找工作,反而三番五次催促鄭順順做好準備回老家。

再過數日,鄭翼所在學校放暑假。阮若水拿出鄭婉妮事先寄來的老家學校接收證,去給鄭翼辦好轉學手續。鄭順順買來一個大行李袋,把劉五妹骨灰盒和車禍賠償款裝進大行李袋,再用一些內衣、毛衣和睡衣塞在骨灰盒和賠償款周圍,裝成一個紮紮實實包裹,以便搬運回老家。做好這兩件事情,回老家準備事宜基本完成,鄭順順及其妻兒老小整裝待發。

二零零五年六月三十日,鄭順順攜帶阮若水和鄭翼,踏上回老家征途。阮若水考慮此行需帶骨灰和神龕,乘車不太方便,建議鄭順順租用小巴士直達廈門。鄭順順欣然接受阮若水建議,起大早上街找來一輛小巴士。司機、鄭順順、阮若水和鄭翼七手八腳,把行李搬上小巴士,然後上車坐定。司機隨之啟動車子,駛出祥阪小區,七拐八彎上高速公路,再加快速度奔向南方。

小巴士經過十多小時如飛似箭奔馳,駛進廈門市同安區汀溪鎮半嶺村,已是夜深人靜時分。車窗外路燈依稀,景色根本看不清楚,天地間散發著一陣陣泥土芳香。鄭順順不由自主打開車窗,或許夜黑沒有月光,看不到狹道幽竹,也看不到飲煙繚繞,聽不見狗吠聲聲,也聽不見雞啼清脆,可是真真切切聞到宋元古道氣息,由此想起一個成語——衣錦還鄉。阮若水考慮鄭順順人身安全,才要求鄭順順辭職,如今仿佛逃回故鄉。鄭順順傷感不已,情不自禁打開隨身背包,小心翼翼拿出當年縣長所送雙獅牌手表,緊緊握在左手裏,好久才松開,再用右手輕輕撫摸手表屏幕玻璃,直到小巴士停在自家圍墻正門口,鄭婉妮、葉再鏗和鄭婉雅出來迎接。

鄭婉妮得知鄭順順及其家人即將回老家時,簡直又激動又高興,帶上丈夫葉再鏗,找到鄭婉雅一起回娘家大掃除,趕在他們到達之前,把娘家房子打掃得一塵不染。陳清連看到如此情形,表現很反常,不去幫忙幹活,但沒有半點異議,更沒有阻攔鄭婉雅。鄭婉雅不起疑心,反而對陳清連感激不盡。

司機、鄭順順、阮若水和鄭翼陸續下車,在鄭婉妮、葉再鏗和鄭婉雅幫助下,把許多行李包和神龕搬進屋裏。鄭順順走進老宅院子,頓時聞到一股濃濃香味。阮若水跨進圍墻正門口那個時刻,憑借黑夜中微弱亮光,看到老宅左邊有一個身影一閃而過,由於不太確定,所以沒有吭聲。鄭婉妮放下行李包,帶著眾人走進廚房。鄭婉雅隨後端出一鍋雞湯,給每人盛一大碗,讓大家喝下去,接著回到竈前炒菜。鄭婉妮跟去幫忙,留下葉再鏗陪鄭順順喝酒。

次日早上,葉再鏗由於太忙,獨自告別鄭順順及其家人,先行離去。鄭婉妮和鄭婉雅陪著鄭順順、阮若水和鄭翼,在村裏逛一天。鄭婉妮在此期間建議明日去廈門市區游玩,得到阮若水和鄭婉雅響應,卻由於鄭順順和鄭翼反對而放棄。鄭婉妮和鄭婉雅沒玩盡興,於黃昏時分告別鄭順順及其家人,各自回家去。鄭婉雅回到家裏不久,感覺陳清連此番沒有鬧出任何事情不正常,欲試探陳清連,卻碰到陳清連要出門。陳清連聲稱有一個好朋友約自己打牌,不得不去陪他玩幾把。

晚上,鄭順順搬一張小桌子放在臥室,接著把神龕擺上去,再把劉五妹車禍賠償款鋪在神龕底板上,又把劉五妹骨灰盒放進神龕。阮若水看著鄭順順做好這些事情,想起鄭婉妮和鄭婉雅白天似乎玩得不盡興,輕描淡寫數落鄭順順幾句,便催促鄭順順上床休息。鄭順順仿佛沒有聽見阮若水說話,再三打量神龕,似乎不滿意,直到阮若水三度催促,才慢吞吞上床。

鄭順順和阮若水或許白日太過勞累,一覺睡到天明。鄭順順昨日聽說漳州今天舉行一場招聘會,大清早趕去漳州找工作。阮若水送走鄭順順,隨後叫起鄭翼,把家門鎖好,帶著鄭翼去鼓浪嶼游玩。鄭順順輾轉多家公司,當天晚上沒有回家。阮若水和鄭翼游玩入迷,直到夜裏八點多才回家,連晚餐都在外面吃。阮若水進屋之後,直奔臥室而去,發現臥室門沒有關好,可是早上出門時明明有關好啊!

阮若水忐忑不安,輕輕推開房門,小心翼翼開燈,不由大吃一驚。小桌子亂七八糟,神龕明顯被移動過,桌面中央位置倒放著劉五妹骨灰盒,三十二萬八千元賠償款不翼而飛。阮若水上上下下掃視房間一遍,沒有其它翻動跡象。鄭翼看到如此情形,建議阮若水報警。阮若水沒有吭聲,掏出手機撥打鄭順順電話,告訴鄭順順車禍賠償款被盜。鄭順順聽到這條不幸消息,想起一時趕不到家裏,心生萬般無奈,只好勸說阮若水報警。阮若水點頭答應,隨後掛下電話,撥打電話報警。

不久過後,數名警察乘坐兩輛警車趕來。阮若水和鄭翼早已在門外等候,引導警察們進屋。警察們認真勘察現場,詳細了解案情,當即決定立案偵察。阮若水想起那天回家進門時看到一個身影在老宅左邊一閃而過,加上陳清連當初一直要分劉五妹車禍賠償款,便告訴警察們陳清連十分可疑。警察們請阮若水確認所看到的身影是否陳清連,而絕對不是幻覺。阮若水無奈搖頭,並作解釋:當時坐長途剛剛下車很疲憊,看得不是很清楚。警察們對這條線索沒有表示任何意見,隨後撤離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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