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說：“實不相瞞，哥們幾個才得到了這力量沒幾天，還沒接觸組織呢。”

“那你們為什麽追顧正心？”

安然臉上露出了訕笑：“這不是不知道顧正心是幾位大仙的人嘛……我們做為見習教徒，要是想要真的融入組織，就要完成組織發布的一項入教任務。”

“是怎麽給你們發任務的？”

安然看了看竹子煙身後，後者扭頭，見是一張桌子，上面擺著幾個人的手機。

哦，APP啊……

“那個APP已經被刪除了，”旅殼真人遺憾的說，“看起來是因為檢測到他們任務失敗，自動刪除了。”

“其他的我們就不知道了啊，”安然一副委屈的模樣，“現在APP也沒了，咱們還沒發展出一個下線呢，就去了半條命，之前也是多有得罪，有眼不識泰山，能不能放了咱們？”

倒是個會耍小聰明的家夥……可惜太嫩了。

“原來如此——”竹子煙一一看過其他四人灰白的臉色，又看向安然，“你，知道一點他們不知道的東西對吧？”

安然的臉色瞬間煞白。

“你的眼神就像是再問——為什麽我會知道，”竹子煙笑笑說，“其實很簡單，因為你比其他人要從容，有恃無恐。”

畢竟只是一群初中娃娃，比起臉皮和城府還是圖樣圖森破。

“如果你不願意老老實實開口的話，我們也只能用一些非常手段了，你們放心，喊破喉嚨都不會有人來救你們！”

這一嚇唬，安然就招了。

原來，當初拉他們入坑的也是一個學生，看起來比他們大不了多少，在收取了他們一半的壽命之後，單獨提供給安然一個接頭地點。

這人很可能就是吳袁亮！

顧正心覺得自個兒找對了地方，心下大喜，只是這份喜悅來得快，去得也快，因為他很快想到……這五人是來處理自己的，不會是阿亮下的命令吧？

不……這不可能，因為這個組織一定非常龐大，加入時日尚短的吳袁亮充其量就是個小卒，不可能……

對，這不可能的。

“接頭地點？”

安然解釋：“他說，我們收集到的壽命，都會先裝在我們身上，碰頭的時候再交給他。”

於是竹子煙就“哦”了。

“原來如此，那個APP也不是萬能的，壽命需要中轉……不對，並不是硬件上的問題，這是【過濾】。”

顧正心感覺自個兒眉頭一跳：“過濾？”

“不錯，”竹子煙說，“本質上就和洗錢一樣，將贓款多經歷幾次周轉，最後誰都看不出它的來路了。”

這個形容讓顧正心有些不舒服，感覺就像……吳袁亮這回是真的玩完了一樣。

等等……

“洗黑錢是為了逃避法律，那洗壽命……這又是在從誰手中逃跑呢？”

“嘿嘿，年輕人，反應還挺快的嘛，”旅殼真人說，“那還用問嘛，當然是從地府手中逃走啊。”

“地府？”

“不錯，那幫子就是管這個的，與咱們部門的職能不同。”

“總之，此事移交地府處理，”竹子煙說，“老實說已經沒有咱們的事情了。”

顧正心有種不妙的預感：“沒有你們的事情……是說什麽？”

旅客真人耐心的解釋：“之前也說了，咱們分工和職能不同，這事兒說到底是凡人壽命盜竊案，不歸咱們管，所以上報後交由地府那邊處理就好了。”

顧正心：“請問……這個處理是說？”

“啊，這還不簡單？將所有的涉案人員全部抓起來，沒收作案工具和贓物，禁止違法行為，等掛掉由地府……由那邊專門的律法處理唄。”

顧正心震驚了：“這……居然不是現世報？”

“當然不會，十八層地獄，一般人可下不到六層，”旅殼真人嘿嘿一笑，“不過膽敢竊取他人陽壽為己用，足夠到這之下了。”

顧正心感覺……感覺很不妙。

“地府、地獄什麽的……在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

竹子煙說：“你都見到我們了，陰曹地府的存在很奇怪嘛？”

“總之，接下來的事情你不要插手了，”旅殼真人柔軟的觸須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家等著吧，順利的話，一周後，事情就解決了……對了，有個人今天就能從禁閉室裏出來了，我先去放人，顧正心，你也回去吧。”

天空中泛著白光的時候，疲憊了幾天的顧正心回到了街道上，他曾以為，如果能夠搞懂發小去了哪裏，那些追殺他的人是什麽來頭，事情就會迎刃而解，可是……

現實是，當他知道了這些之後，卻發現自己根本無事可做。

正如旅殼真人所言的那樣，他只要等結果就行了。

他的發小犯下了大罪，雖然旅殼真人說，地府主要懲處的還是主犯，像是他發小那般的從犯，估計也就在地獄一二層遨游個十把年就能重新做人了……大概吧。

話說六道輪回，吳袁亮下輩子真的還能做人？

這樣一想的話……突然就覺得很絕望，這種……自己不管做什麽都不行的無力感。

“叮”——

這個時候，他卻突然發現，自己接到了一條短信。

這條短信上的號碼是亂碼，內容也很簡單——

你想救你的朋友嗎？

顧正心深吸了一口氣。

大約一天之後，竹子煙找全了壺餘氏的資料——在藏書館裏保存的壺餘氏資料，均不可以帶出藏書館，而且也不允許進行任何的拷貝。

這讓她將所有資料一股腦塞進識海，然後萬載青空一開萬事解決的法子行不通了。

而用正常的速度閱讀紙質材料，了解壺餘氏的前世今生和其它涉及的資料，花費了她差不多一天的時間。

直接說調查的結果吧——

壺餘氏，確實應該受到懲罰，因為他們與太古邪魔有染，但是……這樣的處理，還是過於激進了一些。

剛剛出藏書館，卻發現一個人窩在圖書館一樓。

是顧正心，他看起來睡了一覺，洗了個澡，還草草吃了點東西，直接跑過來窩在這裏了。

從旁邊有個普通的圖書管理員盯著他來看，這家夥大概做過什麽特別沙雕的事情。

再回頭瞅瞅大廳的鏡子——都是手掌印呢。

看起來，在等待的時間裏，他不死心的把很多鏡子的鏡面拍打了一遍是吧？直到被警告再幹這種沙雕的事情就滾出去為止。

就像是背後生了眼睛一樣，顧正心回頭，對她露出了一個笑容——老實說，這個笑容實在是太難看了，旁邊的員工小妹都拿出手機，隨時準備報警了你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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