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竹子煙拿出了一個酒瓶，喝了一點仙酒，頓時間房間裏酒香四溢，而後她才不急不慢的解釋：“就拿土地神來說吧，其職責就是護佑一方土地免受邪氣的侵擾，但，其不僅無法離開自己的土地太久，還會遇到每天上千萬的騷擾電話。”

邪氣之類的東西，何其易聽不大懂，於是他撿著自己能聽懂的思考：“上千萬的騷擾電話……”

“不是麽？比如，‘神啊，請保佑我早生貴子’、‘神啊，請讓我高考中榜’、‘神啊，請讓父親的病趕緊好起來吧’、‘神啊，請保護今年的豐收’、‘神啊，請讓我今年交到一個帥氣的男朋友’……”

竹子煙念到這裏，頓了頓說：“有這麽多要求，不是抱怨土地神管理不利是什麽？願望都來源於欲求不滿，在神看來，所有的願望都是抱怨的結合體。”

說罷，她便又喝了一口酒，等著何其易消化。

“而神的神性這種事情……很大程度上，是由信徒的認知決定的，”竹子煙打了個酒嗝，“信徒覺得這是個善神，那麽神就是善，如果覺得這是個邪神，那麽神就是惡，即便是邪神想要做好事，也會經由信徒的想法而變成惡……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善惡基本不由自個兒的主觀意志改變，所以對於仙道，一般修真者，也就是收集一點功德之力的程度罷了。”

竹子煙的這段說明，還是比較片面的，這話放在土地神身上百分百吻合，但放在其祂神身上就未必了，不過，何其易也沒必要知道太多，所以說到這裏也就差不多了。

“所以……”

對於一個陌生的世界，何其易有些謹慎的出聲——他差不多已經信了魔女的說辭，現在則是在思考，對方為何對他說這些。

“你在疑惑我為何告訴你這些……別急，”竹子煙說，“很簡單，我只是想解釋你之後會想到的問題，幫你的那邪修，既然不是大仙，為什麽要幫你呢？”

“因為，她要我幫她辦事。”

“不是，我不是說這個，”竹子煙說，“要找凡人辦事，這是很簡單的事情，我的意思是，你身體上的問題。”

顯然，在神識掃過何其易的身體後，她已經明白了這貨身上發生了什麽。

“我的身體……得到了大仙的賜福，怎麽？這難道有什麽副作用？”

何其易臉上，是無畏的笑容。

在這一刻，竹子煙確定了一件事情——何其易，其實也沒有全盤相信那個所謂的大仙。

從這個角度說，倒也還算是個厲害的人物，若非是竹子煙占據了武力上的絕對優勢，事情也不會進展得這麽順利。

“副作用……目前還不明晰，畢竟我也只是粗略看了看，但是——”在何其易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時，竹子煙說出了做為轉折的“但是”，並伸出了三根手指，“目前我看出來的問題有三。”

聽到這話，何其易的內心很快從無所謂過度到了臥槽：粗略一看就有三個問題，如果她不是唬我……細看難道還能找出幾個？

“其一，你的身體雖然被強化了，但是壽命卻縮短得很厲害，據我估計，不出五年，你就可以準備後事了。”

何其易臉色一變，但也未到慌亂的程度，顯然，壽命縮短的事情他是清楚的，但恐怕沒想到居然縮短了這麽多。

“其二，你的身體有血蠱，”竹子煙挑了挑眉頭，她總覺得這玩意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希望內心的預感不要靈驗，“這也是讓你壽命縮短的一個重要因素。”

何其易想了想，正想說什麽，他卻突然註意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下山後的動車，速度似乎變慢了很多。

“不用懷疑了，那三已經拉下了緊急制動裝置，我們準備停車了。”

何其易眼神閃爍著，意味不明。

“回到剛才的話題來，既然身上有蠱，你肯定曾經從某邪修那兒，比如喝了什麽東西之類的……”

“她曾經餵我喝過神血……不，不光是我，我還有很多兄弟也喝過！”

何其易在這時，臉上才露出了恐懼的神色，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竹子煙索性給地上躺著的三人也檢查了一下，但結論都是一樣的。

只是這三人比何其易更慘一些，他們失去了壽命，卻沒能得到高於常人的能力。

“願意為神獻上生命之類的，哪怕只是場面話，你們可說過？”

竹子煙隱隱察覺到……事情可能有些麻煩了。

何其易想了想，臉色又是一變：“可那只是一些祝詞……”

“在神面前所說的話語，哪怕只是個偽神，你覺得會有虛假？神會騙人，但人無法騙神。”

竹子煙做出了總結：“你以為只是幾句話，並沒有讓你們失去什麽……但結果很遺憾。”

“你又怎麽能證明……你的話是真的呢！魔女！”

對此，竹子煙不僅放棄了糾正對方的稱呼，甚至光棍的幹了手裏的果啤：“謔丫，你不信就拉倒咯，第三點……”

“等等……”

不該是這種展開啊，你不該立刻解釋一下，讓我相信你的說辭嘛！

“你的道基毀了。”

“……哈？”

望著眼前茫然的家夥，竹子煙嘆了口氣，和他解釋了一下道基是什麽。

結果，在動車停下後，在那三也從車窗進來，並且竹子煙幫忙將小巴扯進車廂後（小巴的龜殼太礙事了），剛剛緩過神來的何其易，看到三只妖怪成精，剛剛恢覆的思考能力，又變成了“Now Loading”的狀態。

“無煙修士，說好了的，這次事兒之後，咱們一筆勾銷……”

白衍用傳音入密如此說明，顯然是想要跑路了。

不過嘛，竹子煙是誰啊，怎麽可能輕易讓這些免費的苦力走人呢。

“哦，也就是說，你們不要獎金了是吧？那感情好啊！”

最近，本來經濟勉強有一點點緩和的餘地，結果現在，買傷藥和遁符又要買到破產的三只，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一旁何其易總算是走出了“Now loading”狀態，雖然不明白這三為啥這個興奮，但電眼逼人，一定就是用在這裏的……好吧，何其易的腦子大概還沒有清醒。

“獎金？那是什麽？”在一地凡人中間，五十黑也用上了傳音入密，“哪兒有獎金？”

“你們自個兒看看地上躺的人就明白了。”

於是乎，三只檢查了一下地上三人的情況，白衍心比較細，還看了看何其易的情況，神色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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