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失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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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沒有時間去悲傷,因為還有寶寶,她要平靜心情,還會去定期產檢,一切都很簡單平靜吧。林溪沒想到她定期的產檢竟然是四年前的那個醫生,張晗負責的。林溪覺得很巧於是漸漸和張晗也熟絡了。張晗很認真負責,註意事項列的有條有理,弄得林溪直說如果他是女的肯定是管家婆。三個月後,林溪說要去Y國養胎,張晗說一個人背井離鄉,還懷著孕太危險,但最終還是沒能勸阻林溪,反而跟林溪一起去了。
林溪住的地方在Y國的一個鄉村,房東夫婦去z國定居一年,所以林溪便租下了他們的房子。房子不大,傳統的歐式風格,附近還有一座教堂,每天都會響起孩子們的頌歌,安詳又純潔。張晗的養父母本不同意張晗去Y國,但張晗太堅持,他們只能妥協,但要求張晗跟他養父的醫生朋友取取經。因此張晗平時上午去取經,而定期會去看林溪。看到林溪很開心他也忍不住彎起嘴角。
林溪平時大多在家裏,她喜歡坐在壁爐旁的搖椅上隨意的捧起一本書。有時會去博物館或者圖書館逛逛,但她最愛去的就是教堂,而且一待就是半天,教堂裏生者祈禱,逝者安息,離天堂最近的地方,這裏能為所有我愛的人祈禱,不論還在陪伴的,還是已經離開的。這裏的孩子們漸漸對她熟悉了,大家很喜歡這位給孩子們糖果的“Mrs。Xiao”,甚至還有小朋友給她送過花環,林溪有時候也會見證一場美好的婚禮或者肅穆的葬禮,她只是靜靜地看著,畢竟她只是個局外人。
林溪很喜歡這種平靜舒緩的生活,日子靜靜的流淌著,向前走去,漸漸的林溪的肚子更加明顯了,七個月的孩子讓林溪稍微有點累,她找了一個Z國的婦女幫她收拾家裏。因為不能隨便走動,她特意和保姆學了織圍巾,雖然是最簡單的平針,但還是笨手笨腳的弄得一團亂然後拆開重新織。上午織織圍巾,下午張晗一定會來看她,並陪陪她說話,說著新讀的書,電視上的新聞,或分享一首好聽的歌,晚上要早睡,她常說自己現在就像20多歲的老人,但是卻是笑著。一個月後,她終於織完了一條圍巾,在冬天來臨前。這天她把這條圍巾送給張晗,“謝謝你陪我,自己做的有點醜,別嫌棄啊。”張晗緊緊握著卡其色的圍巾,針腳別扭,有的突出一個球,有的落了一個空用黑線勾起來縫著。“真的好醜。”張晗笑著說,卻激動的想哭。“餵,你這是什麽表情,真的有這麽醜嗎?”“不醜不醜,姑娘蕙質蘭心,心靈手巧,做的自然是極好。”“嘿嘿,你又套路我,但這語氣更像一個撒嬌的小丫鬟,哪像哪家的俏公子啊。”說完兩人相視而笑,這就是朋友的力量吧,林溪想,可以一起分享憂樂,讓你不再孤單。
林溪又給小寶貝織了一條黃色的,本來還想給保姆阿姨織一條但是林溪實在沒有那精力了,很容易累。距離預產期還有一星期,張晗就讓林溪去醫院裏住著,林溪說太誇張了,張晗卻說這樣還怕有意外呢,甚至還有意無意的暗示,如果有意外,一定要選自己,林溪哭笑不得,你以為拍電視劇呢,還說難產就難產。果然三天後,林溪進了產房,盡管很順利但是林溪還是疼的昏了過去。等她醒了,就看到張晗在她的床頭為她擦著額頭汗。“辛苦了,還好嗎?”“嗯。孩子呢?”“在保溫箱裏,等你身體好點去看他。是個男孩,很像你。”林溪笑了“這麽小怎麽看出像我的。”張晗扶著林溪坐起來,“餓了嗎?喝點粥吧。”張晗本想餵林溪,但她自己接過來喝了粥,然後說要休息了一下。林溪在張晗走了之後,便去了保溫箱,我的寶寶啊,小小的身體都是粉嫩的顏色,靜靜地睡著,就像瓷娃娃。林溪靜靜地看著“小憶啊,我的小憶,你一定要健康幸福的長大。”她看完孩子就去床上睡了。
一個星期後,林溪出院了,抱著白白嫩嫩的蕭憶。林溪抱著孩子一路都在笑著,一會哄哄,一會逗逗,弄得在開車的張晗都說她母愛太過泛濫,林溪卻理直氣壯的回道“你又沒當過媽,你哪能體會深沈的母愛。”張晗哭笑不得,這話說的沒毛病。孩子還小,林溪身體也很虛弱,所以張晗就像一個好丈夫,好父親一樣,認真的守護兩個人,林溪都覺得過意不去,但是還是接受了這份好意,畢竟再客氣也就虛偽了。三個月後,林溪說她要回國了,張晗說我這邊已經完成了,我也跟你一塊回去,林溪沈默了一會,片刻後說“謝謝你,真的。”張晗笑了“你真的要這麽生分嗎?”“不是,我怕以後來不及說給你聽。”“就算多愛寶寶,也要把時間勻一點給老朋友啊。”“嗯。”林溪答應到,眼睛看向窗外。是的,每個人的生活都會進入正軌的。
回國後,林溪帶著孩子去了蕭家,多久沒有回到這裏了呢,轉眼這裏再也沒有那個漂亮的過分的孩子,再也沒有那懵懂青澀的童年,林溪突然想起了一個叫做“眷戀你的溫柔”的動畫片,青梅枯萎,竹馬老去,從此我愛的人都像你。都像你,但是不是你了。小辰啊,我還是沒有完成咱們的夢想呢,但是我已經累了。蕭媽媽打開門看到林溪抱住了她淚流滿面,“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兩個人圈著蕭憶,林溪淡淡說:“媽,您還好嗎……這是小憶。”林溪不敢問其他的,也怕聽到答案,眼圈微紅。蕭媽媽接過孩子,摸著孩子的臉蛋“挺好的,這是小憶啊,真乖。”林溪進了屋便看到在看報紙的蕭爸爸,“爸”蕭爸爸詫異的擡頭,看到林溪時依舊是那樣溫文爾雅的笑了,即使臉上已經寫上了滄桑,“小溪啊,歡迎回家。”蕭爸爸和蕭媽媽抱著蕭憶在一旁逗弄,林溪看著二老笑了。小憶啊,我的寶貝,你一定要好好陪著爺爺奶奶。
林溪在蕭家住了五天,第六天蕭媽媽做完了飯也不見林溪下來,便有點詫異,以前林溪都是幫忙一起做的。她去林溪的臥室看了,也沒有人影,只有小憶睡在嬰兒床裏。她剛想也許是出去給小憶買東西卻看到了桌上的一封信。她拿起信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裏,因為今天,是蕭辰的祭日。信很短,但蕭媽媽看完卻癱坐在地上,上面寫著:“爸媽:原諒小溪的不負責任,帶給蕭家災禍,還把小憶推給你們,但我真的好累,我每天都記得蕭辰的體溫一點點流逝的感覺,我夢見他對我說下雨好冷好黑,為什麽不給他撐傘,醒來時除了哭濕的枕頭,我抓不住任何東西。我真的好想小辰,對不起對不起,我走了,求你們別傷心,求你……
林溪”“小溪,你要是出事讓我們怎麽活!”蕭媽媽的哭聲讓蕭爸爸一驚,他忙抱住妻子,拿過信一看,就對蕭媽媽說:“你在家看好小憶,我去找小溪,先別擔心。”蕭爸爸剛想去墓地找一下林溪,畢竟今天是蕭辰祭日,就打進了一個電話,“您好,請問是林溪的家屬嗎?”“是,小溪她怎麽了?”“抱歉病人失血過多,於淩晨三點多過世了。”蕭媽媽哽咽的喘不上氣來,蕭爸爸拍拍妻子的背,“小溪讓咱們別傷心,你這樣讓她也不好過。”說著這話,蕭爸爸擦擦眼角的淚“你看好小憶,我去帶她回家。”蕭媽媽答應著,抱起了或許被吵醒而大哭的蕭憶,輕輕地哄著,直到蕭憶不哭了,她卻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淚。
蕭爸爸到醫院時,看到了已經睡得安詳的林溪,只是不會再醒來。她旁邊坐著一個本該意氣風發現在卻十分頹疲的男人,“您好,我是林溪的……朋友,顧千帆。”“謝謝你,陪著小溪。”男人搖搖頭“不,是我該謝謝她。”蕭爸爸走上前,握了握林溪的手,“小溪啊,咱們回家。”又回頭對顧千帆說:“來最後送送她吧。”然後出了病房。
三天後,B市舉行了一場葬禮,照片上那年輕的臉龐依然風姿無限,只是……失了顏色。女孩的骨灰和一個留在21歲光陰的男孩合葬,不能生同寢,那便死同穴吧。“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蔔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可惜,白頭太長,我們都等不到。矗立的墓碑上方,是一片火紅的木棉和一方湛藍的天空,陽光溫熱,是否,你已找到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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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住的地方在Y國的一個鄉村,房東夫婦去z國定居一年,所以林溪便租下了他們的房子。房子不大,傳統的歐式風格,附近還有一座教堂,每天都會響起孩子們的頌歌,安詳又純潔。張晗的養父母本不同意張晗去Y國,但張晗太堅持,他們只能妥協,但要求張晗跟他養父的醫生朋友取取經。因此張晗平時上午去取經,而定期會去看林溪。看到林溪很開心他也忍不住彎起嘴角。
林溪平時大多在家裏,她喜歡坐在壁爐旁的搖椅上隨意的捧起一本書。有時會去博物館或者圖書館逛逛,但她最愛去的就是教堂,而且一待就是半天,教堂裏生者祈禱,逝者安息,離天堂最近的地方,這裏能為所有我愛的人祈禱,不論還在陪伴的,還是已經離開的。這裏的孩子們漸漸對她熟悉了,大家很喜歡這位給孩子們糖果的“Mrs。Xiao”,甚至還有小朋友給她送過花環,林溪有時候也會見證一場美好的婚禮或者肅穆的葬禮,她只是靜靜地看著,畢竟她只是個局外人。
林溪很喜歡這種平靜舒緩的生活,日子靜靜的流淌著,向前走去,漸漸的林溪的肚子更加明顯了,七個月的孩子讓林溪稍微有點累,她找了一個Z國的婦女幫她收拾家裏。因為不能隨便走動,她特意和保姆學了織圍巾,雖然是最簡單的平針,但還是笨手笨腳的弄得一團亂然後拆開重新織。上午織織圍巾,下午張晗一定會來看她,並陪陪她說話,說著新讀的書,電視上的新聞,或分享一首好聽的歌,晚上要早睡,她常說自己現在就像20多歲的老人,但是卻是笑著。一個月後,她終於織完了一條圍巾,在冬天來臨前。這天她把這條圍巾送給張晗,“謝謝你陪我,自己做的有點醜,別嫌棄啊。”張晗緊緊握著卡其色的圍巾,針腳別扭,有的突出一個球,有的落了一個空用黑線勾起來縫著。“真的好醜。”張晗笑著說,卻激動的想哭。“餵,你這是什麽表情,真的有這麽醜嗎?”“不醜不醜,姑娘蕙質蘭心,心靈手巧,做的自然是極好。”“嘿嘿,你又套路我,但這語氣更像一個撒嬌的小丫鬟,哪像哪家的俏公子啊。”說完兩人相視而笑,這就是朋友的力量吧,林溪想,可以一起分享憂樂,讓你不再孤單。
林溪又給小寶貝織了一條黃色的,本來還想給保姆阿姨織一條但是林溪實在沒有那精力了,很容易累。距離預產期還有一星期,張晗就讓林溪去醫院裏住著,林溪說太誇張了,張晗卻說這樣還怕有意外呢,甚至還有意無意的暗示,如果有意外,一定要選自己,林溪哭笑不得,你以為拍電視劇呢,還說難產就難產。果然三天後,林溪進了產房,盡管很順利但是林溪還是疼的昏了過去。等她醒了,就看到張晗在她的床頭為她擦著額頭汗。“辛苦了,還好嗎?”“嗯。孩子呢?”“在保溫箱裏,等你身體好點去看他。是個男孩,很像你。”林溪笑了“這麽小怎麽看出像我的。”張晗扶著林溪坐起來,“餓了嗎?喝點粥吧。”張晗本想餵林溪,但她自己接過來喝了粥,然後說要休息了一下。林溪在張晗走了之後,便去了保溫箱,我的寶寶啊,小小的身體都是粉嫩的顏色,靜靜地睡著,就像瓷娃娃。林溪靜靜地看著“小憶啊,我的小憶,你一定要健康幸福的長大。”她看完孩子就去床上睡了。
一個星期後,林溪出院了,抱著白白嫩嫩的蕭憶。林溪抱著孩子一路都在笑著,一會哄哄,一會逗逗,弄得在開車的張晗都說她母愛太過泛濫,林溪卻理直氣壯的回道“你又沒當過媽,你哪能體會深沈的母愛。”張晗哭笑不得,這話說的沒毛病。孩子還小,林溪身體也很虛弱,所以張晗就像一個好丈夫,好父親一樣,認真的守護兩個人,林溪都覺得過意不去,但是還是接受了這份好意,畢竟再客氣也就虛偽了。三個月後,林溪說她要回國了,張晗說我這邊已經完成了,我也跟你一塊回去,林溪沈默了一會,片刻後說“謝謝你,真的。”張晗笑了“你真的要這麽生分嗎?”“不是,我怕以後來不及說給你聽。”“就算多愛寶寶,也要把時間勻一點給老朋友啊。”“嗯。”林溪答應到,眼睛看向窗外。是的,每個人的生活都會進入正軌的。
回國後,林溪帶著孩子去了蕭家,多久沒有回到這裏了呢,轉眼這裏再也沒有那個漂亮的過分的孩子,再也沒有那懵懂青澀的童年,林溪突然想起了一個叫做“眷戀你的溫柔”的動畫片,青梅枯萎,竹馬老去,從此我愛的人都像你。都像你,但是不是你了。小辰啊,我還是沒有完成咱們的夢想呢,但是我已經累了。蕭媽媽打開門看到林溪抱住了她淚流滿面,“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兩個人圈著蕭憶,林溪淡淡說:“媽,您還好嗎……這是小憶。”林溪不敢問其他的,也怕聽到答案,眼圈微紅。蕭媽媽接過孩子,摸著孩子的臉蛋“挺好的,這是小憶啊,真乖。”林溪進了屋便看到在看報紙的蕭爸爸,“爸”蕭爸爸詫異的擡頭,看到林溪時依舊是那樣溫文爾雅的笑了,即使臉上已經寫上了滄桑,“小溪啊,歡迎回家。”蕭爸爸和蕭媽媽抱著蕭憶在一旁逗弄,林溪看著二老笑了。小憶啊,我的寶貝,你一定要好好陪著爺爺奶奶。
林溪在蕭家住了五天,第六天蕭媽媽做完了飯也不見林溪下來,便有點詫異,以前林溪都是幫忙一起做的。她去林溪的臥室看了,也沒有人影,只有小憶睡在嬰兒床裏。她剛想也許是出去給小憶買東西卻看到了桌上的一封信。她拿起信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裏,因為今天,是蕭辰的祭日。信很短,但蕭媽媽看完卻癱坐在地上,上面寫著:“爸媽:原諒小溪的不負責任,帶給蕭家災禍,還把小憶推給你們,但我真的好累,我每天都記得蕭辰的體溫一點點流逝的感覺,我夢見他對我說下雨好冷好黑,為什麽不給他撐傘,醒來時除了哭濕的枕頭,我抓不住任何東西。我真的好想小辰,對不起對不起,我走了,求你們別傷心,求你……
林溪”“小溪,你要是出事讓我們怎麽活!”蕭媽媽的哭聲讓蕭爸爸一驚,他忙抱住妻子,拿過信一看,就對蕭媽媽說:“你在家看好小憶,我去找小溪,先別擔心。”蕭爸爸剛想去墓地找一下林溪,畢竟今天是蕭辰祭日,就打進了一個電話,“您好,請問是林溪的家屬嗎?”“是,小溪她怎麽了?”“抱歉病人失血過多,於淩晨三點多過世了。”蕭媽媽哽咽的喘不上氣來,蕭爸爸拍拍妻子的背,“小溪讓咱們別傷心,你這樣讓她也不好過。”說著這話,蕭爸爸擦擦眼角的淚“你看好小憶,我去帶她回家。”蕭媽媽答應著,抱起了或許被吵醒而大哭的蕭憶,輕輕地哄著,直到蕭憶不哭了,她卻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淚。
蕭爸爸到醫院時,看到了已經睡得安詳的林溪,只是不會再醒來。她旁邊坐著一個本該意氣風發現在卻十分頹疲的男人,“您好,我是林溪的……朋友,顧千帆。”“謝謝你,陪著小溪。”男人搖搖頭“不,是我該謝謝她。”蕭爸爸走上前,握了握林溪的手,“小溪啊,咱們回家。”又回頭對顧千帆說:“來最後送送她吧。”然後出了病房。
三天後,B市舉行了一場葬禮,照片上那年輕的臉龐依然風姿無限,只是……失了顏色。女孩的骨灰和一個留在21歲光陰的男孩合葬,不能生同寢,那便死同穴吧。“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蔔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可惜,白頭太長,我們都等不到。矗立的墓碑上方,是一片火紅的木棉和一方湛藍的天空,陽光溫熱,是否,你已找到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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