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扶花視角（十）

會不會在他心裏，我也能占一席之地呢？也許在他看來我是獨特的，是讓人在乎的。也許張老師也恰好比較……欣賞我？我有些竊喜，這虛幻得不真實的想法已經讓我很滿足了。我根本不敢去想‘喜歡’這一詞，因為他永遠不可能喜歡我，我比誰都深深明白這一點。

“張老師，你在想什麽呢？”我偏過頭去問他。

他並不看我，只關心著自己的心事，眼底倒影了一整片璀璨星空，耀耀灼灼。

他一定不知道吧，那種偷看一個人的感覺，恐怕只有我最了解了。明明那個人近在咫尺，實際上遠在天邊。我們之間那道無法跨越的溝壑實在太深太深。

“以後你一定要好好學習，爭取用自己的實力爭取到來天臺看星的資格。”他說得熱血沸騰，但我內心其實並沒有什麽波動。

這種灰溜溜的地方，估計也沒有人願意再來第二次了。如果不是因為張恒楠，我也不想來。

“老師，我會努力的，以後也會這樣和你一起看這片星空。”我笑著說完這些，心想也許這也算是我表白的另一種方式。

雖然表達上是隱晦了些，但張恒楠這種級別的教導主任應該可以理解。

然而事實就是他沒有聽出來我的想法。

他緩緩看向我，呢喃道，“也許不行了。”

“什麽？為什麽？”

“沒事，老師在想，你們學生的心思是什麽呢？”

“這個……”我內心不假思索地回答，是你。

喜歡你，已經喜歡了很久很久，我心中的那個“他”就是你。

只可惜無論是過去，將來，還是現在，我都不能向你告白。

我們永遠無法跨越師生的界限，這一點我比誰都明白。但我更明白的是，只要現在我還能在你身邊看著你就好。

張恒楠不再看我，而是看向星空，聲音低沈。

“是老師唐突了。”

後來我們沒再說什麽，無言地下了樓。

“老師，”我跑回教室前，笑著對他說，“明天舉辦的優秀老師評選比賽，我會給你投上一票的。”

“不用刻意為我留票也可以，”張恒楠笑了笑說，“我不喜歡強人所難。況且我也想看看真實票數究竟有多少。”

“老師，相信我，這個學校喜歡你的人一定有很多很多。”因為我就是其中之一，所以我理所當然的認為一定也會有與我一樣看法的人。

張恒楠是教導主任，整個學校沒有一個學生不認識他。相較於那些年輕，資歷淺薄的教師，張恒楠獲勝的幾率更大。

至少我是這麽認為的。

後來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評選優秀教師的表格。學校規定每一個學生都能給不同的三位老師獻上一票。我早就考慮好了，前面兩位老師可以選我比較喜歡的，但最後的那一行，我一定要寫上‘張恒楠’這三個字！

但過了今夜，我突然產生了新的想法。我把之前好不容易敲定要選的兩位老師的名字狠狠塗掉，然後在那後面的空白處，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寫下他的名字。

整整三行，寫下的全部是――‘張恒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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