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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 神秘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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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

那是辰星以自己的生命加持寶瓶,它升的越來越高,終於化成了天上的一枚星辰,閃著亮光。

那是辰星的生命星辰!

費老臉上淚水縱橫,他最珍視的弟子自絕在自己面前,他卻無法阻止。

聶斷空眼睛都紅了起來,這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他的義子,他的星兒!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爭來爭去的這一切有什麽意義呢?

所有人都沈默了,紫寧早已淚眼朦朧,他終於明白辰星說的那些話了。

辰星看了一會天上的寶瓶,道:“三個時辰之後,寶瓶會碎裂,有我的咒語加持,瓶內的光球會隨機散落於莫幹山的任意一處。”他低頭看了看周圍,似乎要最後看一眼這個世界,他看到費老和義父,看到道一弟子,看到天元弟子,最後看向紫寧,“紫寧,你的天賦比我更強,你也比我幸運。還記得咱們在學院的那些日子嗎?我們喝酒、打鬧、練習,甚至晚上還去武院的靈植園偷靈藥……一直以來因為身份特殊,我在道一和天元都沒有什麽朋友,你是唯一一個。除了師傅和義父,所有人中也許只有你還會為我悲傷。但我要說不用悲傷,我得以解脫這是好事。”

紫寧不知道該說什麽,辰星又何嘗不是他最先交到的朋友呢,紫寧早已把他當成大哥一般。

辰星神色平靜,突然想起什麽,問道:“紫寧,你還記得那首詩嗎?清夜無塵。月色如銀。酒斟時、須滿十分。浮名浮利,虛苦勞神……”

紫寧點頭,有些哽咽地隨著背誦道:“……嘆隙中駒,石中火,夢中身……”

辰星笑著,聲音愈發大了起來:“雖抱文章,開口誰親。且陶陶、樂盡天真。幾時歸去,作個閑人。對一張琴,一壺酒,一溪雲。”[《行香子·述懷》蘇軾]

“願來生能……”辰星目光黯淡下去,慢慢倒在地上,像一棵樹一樣,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小王子]

天色暗下來,原來太陽已經落山,辰星的“星辰”越發閃亮起來。

正如辰星所說,沒有太多人繼續悲傷,大家現在都開始關註天上的寶瓶,默默計算時間,三個時辰?會不會提前呢?一定要早做準備……

紫寧默默走到辰星身邊,已經沒有生命氣息的臉上還掛著淡淡地微笑。費老也一瘸一拐的走過來,不停地流淚。聶斷空在遠處,嘴裏不停地念叨,“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不該讓你去道一的……”

聞人雪已經脫困而出,看著眼前這一幕,很是憤怒,因為一個叛徒,讓他們功虧一簣!公孫乾奇在仇尚和楊婉鳳身邊,驚喜地發現原來楊婉鳳還活著,正慢慢醒過來,辰星並沒有下殺手。“公孫院長,因為你們分院的一個叛徒,導致我們失去了寶瓶,這件事讓我怎麽向國主交待?”聞人雪憤怒地道,“那個辰星真是死不足惜——”

“夠了!”公孫乾奇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辰星是我師弟的弟子,更是我們害死了他!你也沒有資格指責他。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學生,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兄弟,是我公孫乾奇沒有用……”

聞人雪想反駁卻還是忍住,心裏道:“我們害死他?哼!兩國交戰就是你死我活,更何況是一個叛徒。”

突然原本躺在地上的左護法身子開始扭動,一團黑霧從屍體中飄出,借著夜色無聲無息地籠罩住了聶斷空。“聶斷空”陰冷地笑了起來,“真是想不到,在主殿開啟之前,就整成了這幅樣子。”他一掃之前的虛弱之態,目光詭異的看著紫寧。

“你是誰?”公孫院長戒備起來。

“這麽快就不認識我了,我是左護法啊。”

聞人雪眉頭緊皺,道:“左護法已經死了,裝神弄鬼,你到底是誰?不說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哈哈!愚蠢的——”

劍光一閃,耀眼的亮光劃開夜色,聞人雪突然出手,沒有絲毫預兆。

“聶斷空”的一只手臂飛出,竟然是被齊肩砍掉!但他卻面不改色,似是沒有感到絲毫痛苦,“說你蠢,你還真是蠢!一副皮囊而已……”他卻不理會聞人雪,又看向紫寧,道:“小鬼,你是怎麽解開咒語的?”

費老和劍老不動神色的擋在紫寧身前,來著不善,他們必須保護好紫寧。

“左護法,我們道一自然也有些手段,既然是咒語,難道我們就不能解開嗎!”公孫乾奇道,“閣下也太小瞧我們的的手段了。”

“哼,要是白眉老兒在這說這話我倒有幾分相信,但就憑你?”左護法道,“你試試這個呢——亂!”所有人的視線都出現了混亂,似是墜入了迷亂的旋渦,再也看不清周圍的一切。

紫寧感覺一股死亡的危機籠罩自己,他抱起地上的辰星,連忙後退,呼吸間左護法已經來到紫寧身前,他伸手朝自己抓去。

“看劍!”劍老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個影子,這還是因為距離夠近。劍老也只剩一只手臂,他不敢留手,直接施展自己獨創的三道劍招中攻擊力最強的“飛鴻影下”!

“老家夥你的劍招倒是不錯,但是實力太差,滾開!”他似乎出言如法,劍老整個人如遭重擊,倒飛出去。

費老怒目圓睜,全力誦出咒語:“凝!”

“不要笑死人了,你這也是咒語?”左護法嘲笑道,費老的咒語沒有起到絲毫作用,反而費老自己遭到反噬,嘴角流血,昏倒在地。

紫寧一直在後退,但是兩人之間的距離並沒有拉開,左護法的手已經抓到了紫寧的肩膀。紫寧被完全禁錮。辰星的屍體也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這時左護法的亂字咒才失去作用,大家紛紛驚出一身冷汗。

“放開紫寧!”公孫院長面色陰沈,他沒想到對方的咒語造詣居然這麽深,剛剛的咒語就是他解開的,但是顯然花費一段時間。

“還勉強湊合,還能解開這咒語,說明你還不算太差勁。”左護法不以為意,他現在全部的心思都在紫寧身上。

咒語一旦起作用,要麽以力破法,要麽是水平相近的咒師解開,要麽只能等咒語自行解除。

“你的秘法就是讓自己的意識占據一個活人的身體,雖然你占據的身體死亡,你不會死亡,但是你的轉移次數是有限制的吧。”紫寧冷靜地分析。“而且,是與‘唵’字咒有關的秘術。”

“你果然知道唵字咒!你到底是什麽人?”左護法的聲音出現劇烈的波動。

鏘!雪白的劍光破空而來,聞人雪出手,“莫法當真以為我劍蘭國無人了嗎!”紫寧幫了他們大忙,解開了仇尚的控制詛咒,而且深受道一的那位大人的喜愛,聞人雪可不能讓敵人在他眼皮底下把人殺了。

左護法依然禁錮著紫寧,卻轉身看向聞人雪,道:“你這所謂的劍蘭國帝境下第一劍客,在我眼中狗屁都不是。”他輕輕擡手,“斷空!”一股霸道而又淩厲的咒語波動傳出去。

雖然周遭什麽都看不到,但是聞人雪卻如臨大敵,手中的長劍連連揮斬,鏘鏘鏘!無形的空間中似乎隱藏著恐怖的利刃,不斷地朝他襲去!

紫寧聽到這個咒語卻打了一個激靈,他發現自己一直都忽略了一個重要的道理,覆雜的咒語可以拆解,那麽簡單的咒語可以組合,也就說可以找到一些組合,讓兩個或者多個咒語共同發揮作用!剛剛左護法的咒語就是兩個音,是兩個咒語,但它們不是先後,而是結合在一起,共同起一個作用!

“拆解和組合,不僅僅是便於記憶、用來做傳承,更可以讓咒語威力倍增!”紫寧心裏激動。

公孫乾奇眉頭緊皺,他正在思考破解之法,他心裏吃驚:“這個左護法之前顯然是隱藏實力了,他比我和聶斷空都強!”

周圍的人無不吃驚,隨口一個咒語,就讓大名鼎鼎的如雪劍聖陷入困境,這得多麽強大啊!

紫寧的眼睛越來越亮,他身體不能動,但是還能張口:“醒來!”他出口也是兩個音階的咒語,這是結合唵字咒的應用,他覺得會有效果。

果然,聶斷空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聶斷空的聲音和左護法的聲音接連傳出來:“滾!給我滾出去!——沒想到那小子還有這能耐——不要在我的身體裏——你趕不走我——滾出去——你的身體已經屬於我了——殺了我!誰來殺了我……”

劍老強撐著站起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劍老揮劍刺出,“噗!”利劍穿過了“聶斷空”的手掌,方向也偏離出去。“聶斷空”表情猙獰,“老家夥你找死!”這分明是左護法的聲音——“斷!”

哢嚓!利劍竟然應聲崩斷,左護法用血肉模糊的手順勢握住崩斷的半截劍身,猛地刺入劍老胸膛,卻因為身體控制出現偏差,斷劍只擦著心臟透背而出!

“劍老!”

“劍老!”

紫寧喊道,而另一聲音正是九舞。九舞單獨在隱蔽之地閉關至今,因為救紫寧,她的消耗超出了原先的預想,導致閉關時間也比預期長!她剛登上山頂,就發現瀕臨死亡的劍老,她如何不氣!九舞含怒出擊,氣勢驚人!

左護法心裏吃了一驚,他主要驚異於九舞的年紀,不滿二十歲的天人?!但他下手毫不遲疑,“哪裏來的臭丫頭!”左護法不再理會劍老,朝九舞推掌而出,空間出現水波形的漣漪。

公孫院長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原來是這樣!”之間他雙手結印,輕輕一喝:“解!”無形的波動擴散,攻擊聞人雪的無形利刃被解除,困擾九舞的空間波動也一下子減弱了許多。

九舞趁機再次爆發,一步便跨到了左護法面前,一掌劈出——“開天!”

轟!巨大的元氣浪潮倒卷而出,沖擊波四面擴散,地面都凹下去陷,左護法更是被轟飛出去,待他站定,剩下的那只手臂軟綿綿的垂下,顯然剛剛用這手臂擋住了九舞的一掌。

九舞跪下扶起劍老,目中含淚。費老還有公孫院長都走過來,神情悲痛。劍老雖然心臟尚存,但是心脈已斷,已無力回天。費老勉力咧嘴一笑,牙齒已被鮮血染紅,“院長、費老頭,我要先走一步了……”他沈重的喘了幾口氣,接著道:“當年要不是被院長救下,我早就死了……在道一這段時間……給我新生……讓我完善所創的劍招,更是有了傳人……”他看向九舞,似乎想摸摸她的頭,但最終沒有擡起手來。

費老緊緊握住他手,道:“這麽多年……”費老哽咽住了,不能繼續說下去。劍老搖了搖頭,他們的情誼其實不用語言多說。

九舞道:“老師,今天讓您知道您自己的劍招有多麽強大,您其實是一個偉大的劍客!”她將劍老交給費老,拿起了地上的斷劍。

“落日殘霞”、“飛鴻影下”、“綠水青煙”劍老的招式在九舞心中滑過。

“你敢不敢接我一招?”九舞冷漠問道。

“哼,臭丫頭不管你什麽來路,勸你不要自誤,與我們為敵——”

“少廢話!敢不敢?”九舞斷劍指向他。

左護法想退開,卻發現聞人雪也已經將自己鎖定,他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選擇接九舞的劍招,聞人雪可不是空有虛名,之前能將他困住也是趁其不備才能得手。

九舞元氣內斂,全部凝結到了斷劍之上,劍開始變得通紅,似乎要被融化一般。九舞跨越幾步已然來到左護法的近處,她輕輕一躍,劍尖上指,微微一頓,以一個特殊的角度順勢劈出,斷劍劃出一道玄奧的軌跡——“落日殘霞!”在劍劈出是瞬間,斷劍紅光大盛,宛如紅日,那紅日化作一道紅光飛出,又如殘霞貫空,直飛而去!

左護法感到一股強烈的危機感!這招危險!

他嘴唇迅速的開合,數個咒語立即發出,他不敢再輕敵,因為他的秘術還不能發動,如果這具身體再死掉,他也就跟著死亡了。

刺啦!刺耳的割裂聲傳來,赤紅的劍光似是遇上了什麽阻隔,顏色越來越黯淡,最後消失不見了。左護法松了一口氣。九舞面色平靜,似乎在等待什麽。聞人雪也在密切關註,突然他瞳孔一縮,露出吃驚的神色。左護法正欲開口,突然胸前一痛,一道巨大的傷口從左肩直到右腹!噗!左護法震驚之餘身體徹底垮掉,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大多數觀戰的修士都沒有反應過來,這是什麽招式,如此神奇,明明已經消散,但最後卻傷到了對手。

“精彩!精彩!如此劍招,不同凡響!”聞人雪罕見的露出欽佩的神情。

劍老已經到了彌留之際,看到九舞用出自己的劍招,回光返照似的大笑起來,一種滿足、一種慰藉,死而無憾!

“劍老,這就是您的劍招的真正威力!”九舞流下淚來,回到劍老身邊。劍老這輩子都沒有像此刻這麽心滿意足過,他安心地閉上了眼睛,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紫寧跪在不遠處,他看了看旁邊辰星的屍體,又看了看為救他而死的劍老,他的淚水再次湧出——生命總是脆弱的,即使是修士。

要想保護他人、保護自己,就必須足夠強!否則你什麽都做不了。

不久之後,莫幹山山頂的一處幽靜之地,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墳塋。正是仇尚長老、劍老、辰星還有其他在戰鬥中死去的道一弟子。

“你們是為我道一而亡,便葬你們於此,如果道一不亡,這莫幹山就是我們永遠悼念你們的地方!”公孫院長將手中的酒水灑下,躬身一拜。

所有的弟子都跟著拜下去。九舞和紫寧更是跪在劍老和辰星的墓前;歐陽夏冰則是跪在仇尚長老的墓前。仇長老和楊長老並無子嗣,歐陽夏冰作為楊長老的親傳弟子,就如同他們的孫女一般。

夜越來越深,而天上有一盞星辰卻越來越亮。整個莫幹山都靜下來,一眼望去一個人都看不到了,但是仔細觀察便能發現,山中的各個隱蔽之地或者密樹之間都有一雙雙眼睛,都在盯著天空。所有人都在等待那一刻。

“紫寧,我們這就離開了,主殿尚未開啟,但是我們是沒有機會進去的,因為只有拿到了‘鑰匙’才有機會。”公孫院長道,“而鑰匙則是年輕人的專屬。其實在這莫幹山留下這一切機緣的是我們的道一的開創者——道一前輩!所以我們一早也就知道會有裝滿機緣的光球。”

紫寧和九舞心中恍然,原來是這樣。

“所以關於這裏的很多信息我們了解的更多。主殿開啟之後,凡是有鑰匙的修者可以進入一個特殊的空間,具體什麽情況我們就不知道了。這莫幹山最大的機緣其實是在那裏。不過,還是勸你們一定要量力而行,這山中帝境強者進不來,但是他們是不會放過機會的。最珍貴的那樣東西他們都有所耳聞,所以是不可能被某個弟子帶走的。”公孫院長看了一眼九舞,“除非你有足夠大的強援接應。”

他露出極度疲倦的神情,看向不遠處的費老和楊婉鳳長老,他們一個坐在劍老墓前,一個坐在仇長老的墓前。費老默默不語,楊長老則似是在不停地說著什麽。他繼續道:“天元已經進攻劍蘭國了,我此去會直接前往國都,東風城道一學院已經解散了。”

紫寧驚訝,“解散?”

公孫院長點點頭,道:“因為東風城已經不在了!”

紫寧露出震驚之色。

“已經被天元攻陷了,因為戰鬥激烈大半城市和我們的分院都化成一片廢墟了。”公孫院長面露悲痛,這個過程中不知道又有多少生命離去,不知道給生者留下了多少難以痊愈的傷痛。

少頃,他對紫寧道:“紫寧你待這裏的事情結束,何去何從也全憑你自己決定吧。照顧好自己!”

很快公孫院長就著召集了所有道一弟子,說明了基本的情況,每個人都可以自己選擇,他也不問誰有鑰匙,他們可以在這裏等待機緣,也可以離開。

“紫寧,保護好自己!”費老也準備離開了,他只希望盡快離開這傷心地。人越來越少了,有些人下山了,有些人找地方等待機緣。暗影幢幢的墳墓間最後只有四個人了——紫寧、九舞、蔚萊還有楊婉鳳長老。

嘭!恰似一巨大煙花綻放,高天之上的寶瓶炸裂,所有的光球被一股力量控制著,四散開來,落向莫幹山的各個角落,而且都在慢慢變暗。這其中有數個光球顯然要大於其他的,有數道身影立即逆天而上,鎖定了它們,其中就有聞人雪和姬道元等人。

紫寧擡頭看了看,又低下頭看向辰星的墳墓,然後開始默誦咒語。九舞坐在不遠處,她也沒有起身去爭奪。

一夜匆匆而過,當晨曦初露,紫寧睜開眼睛,發現在辰星的墓碑之上有一個模糊的輪廓。他伸手一摸原來是一個光球。它現在已經不發光,而且很小,朦朦朧朧地與晨光融為一體。這光球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的,摸起來極其柔軟,極具彈性。

九舞道:“這是‘依膠’,遇血則融。”紫寧咬破手指,在光球上輕輕一劃,光球開始消解,露出了裏面的東西,一卷不知道什麽動物的毛皮。

九舞和阿萊都湊過來,紫寧解開繩子,展開皮卷,展開後面積頗大,光滑的內層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符號,好似一種文字。

紫寧眉頭緊鎖,端詳了一會也沒有頭緒,阿萊自然也看不懂,他問道:“像某種符文,魔法?”

九舞搖頭:“不是。”

紫寧仔細研究了一陣,看起來不像咒文,那難道是煉器用的?一直見多識廣的九舞都認不出,三個人研究了一會也沒有結論。

楊婉鳳長老還坐在仇尚長老的墓前,一夜沒睡,眼睛通紅,整個人更是蒼老了很多。紫寧三人走過去面露關切。

阿萊道:“楊長老,請節哀,註意自己的身子啊。”

她是魔法師,身體可以說是修士裏面最脆弱的。楊長老笑笑,道:“我知道,我就在這陪老仇說說話。今天就離開了。你們在看什麽?”

紫寧拿出那神秘皮卷,讓楊長老觀看,她看了一會道:“我不認得,不過……”

楊長老一陣沈默,又道:“當年戰亂頻繁,我和乾奇,也就是你們院長,經歷過無數征戰,殺人樹敵無數,有一次我們被一個棘手的敵人追殺,走投無路,從劍蘭一路逃到玄輝,最後甚至逃進了那個被稱為‘修者禁地’的洛北遺址中。由於我們沒有深入後來僥幸逃出。我在那裏面見過這種文字。“

“竟然是那裏……”九舞喃喃道,她顯然是想起了什麽,她看向紫寧,道:“我家大人就在那裏面得到的那個咒文。”

楊長老問道:“是風雪城的那位嗎?”

九舞沒有隱瞞,點點頭。楊長老嘆了一口氣,“這次莫幹山已經成了各方頂尖人物的角逐的競技場了。我們不該來啊。”她用手慢慢摩挲仇長老的墓碑,然後慢慢站了起來。

“我這就離開了,等此番事了,我就回來陪你。我們永遠不再分開了。”

“長老你……”阿萊欲言又止。

“放心,我不會做傻事。劍蘭國和道一學院於我有恩,現在正是它們需要我的時候,我會盡最後一份力的。”楊長老微微一笑,就這麽踏著晨曦下山了。

“楊長老和仇長老相知相伴這麽多年,楊長老一定特別悲痛吧。”阿萊道。紫寧點點頭,九舞看著漸行漸遠的楊長老,卻笑了起來,“對楊長老來說,仇長老其實一直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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