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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 道一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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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風城,是劍蘭國東部最大的城市。

城內人群熙熙攘攘,這日正是道一學院招生的日子,就顯得比往日更加熱鬧。

道一學院,是這東風城的超然存在。不受任何勢力管轄,它存在的意義就是為劍蘭國培養各種各樣的人才——

“我報考魔法學院。”

“我報考武院。”

“我報考法術院。”

……

學院門前排滿了人,都是希冀考入學院的年輕人。他們有的與夥伴三五成群,有的人與家人低聲交談,只有個別的獨身一人。

紫寧,就是孑然一人。

“拿好類別牌,到指定區域等待學院的測試。”前面一個人領到牌子按囑咐離開後,便輪到了紫寧。

“你好,你報考哪個分院?”接待的道一弟子問紫寧。

“咒院。”

“哦,咒院……咒……啊?咒院!?”道一弟子一時沒反應過來。

紫寧點點頭。

他神色嚴肅起來,“你確定?”

紫寧確定。

道一學院招收弟子只有一個標準,那就是天賦。不論你什麽年紀,什麽背景,只要你的武者天賦,或者魔法天賦,或者法術天賦夠格就收,否則就免談。而除了常見的這些修煉門類,還有一類特殊的人,他們被稱之為“咒師。”

咒師修煉咒術,運用咒力。這是一種神秘的力量,很少有人說的清,它到底是什麽,但它確能展現巨大的,有時甚至是不可思議的力量。

咒師,除了神秘還有一個更為明顯的特征,那就是稀少。整個大陸上,真正的咒師是名副其實的鳳毛麟角。所謂“真正”,是指可以戰鬥,可以切實起作用的咒師。有太多的“咒師”,只是在故弄玄虛,徒增笑料罷了。

這名負責接待的道一弟子,吃不準眼前這個少年有真材實料,還是在裝模作樣,不過他卻不敢賭。

他從一疊疊令牌最深處,翻出了一枚黑色的令牌,上面淺淺的勾勒著玄奧的花紋。

紫寧盯著這令牌看了片刻,臉上露出了微笑。

等待區按照修士類別劃分的,武院和咒院剛好挨在一起。報武院的人最多,已經站到了咒院的區域,紫寧走到咒院那邊,完全沒有人註意,都以為他也是報武院的。

紫寧閉目坐下,沒有與任何人交談。

負責待考區的老者,一天到晚都閉目假寐,這時卻多看了紫寧幾眼,模模糊糊的感覺這個少年與其他人不太一樣。

“我從三歲開始煉體,現在已經有九牛之力。”

“這算什麽,我聽說昨天入學的學員裏,有一個已經達到黃級中期了。”

“什麽?!”

“對啊,而且年紀和我們相仿。”

“嗯嗯,我也聽說了……”

周圍的人都是立志進入武院的,現在交流的也都是這方面的信息。紫寧則顯得很不合群,畢竟他對這些事完全不懂。

不久,一個身材高大的老師走來,聲若洪鐘:“所有報考武院的跟我來。”

這個區域的所有人都離開了,只有紫寧還默默的坐著。

“嗯?”一直面目養神的那名老者,再次睜開了眼睛,大有深意的看了看紫寧,“竟然是咒院,不知道這小子有多少斤兩,如果再惹到那個老家夥,我們又得有段時間不得安寧。”

眼看黃昏將至,旁邊武院的人都換了好幾撥了,還是沒有人來喊紫寧。不過,紫寧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是很多其他區域的人註意到了紫寧。

“那個人報的咒院?”

“看樣子是,不知是不是真有天賦。”

“就算是道一學院,也有很多年沒有收到過真正的咒師弟子了吧。”

“是啊,我看這所謂的咒師,一直以來就是一些人裝神弄鬼傳出來的。”

“有可能,也許他們就是我們魔法系的一個分支。”

“放屁!是法術一脈的才對,所謂的咒語不過是操縱法器的口訣罷了。”

“小子,你還沒進法術院就這麽囂張。那咒語明明是引動天地元素之力的魔法口訣。”

“只有弱者才吱吱歪歪,唯有己身的強大才是真的強大,只知道靠外力,算什麽強者。”

“就是,不論是魔法、法術,還是咒師,在我們武者面前都不堪一擊。”

……

紫寧不懂他們的派系,但聽起來卻挺有意思。他師傅從來沒有講過這些東西,外面的世界太大了。

忽然,紫寧睜開了眼睛,原來是那名一天都坐著不動的清瘦老者走到了自己近前。

他立即起身,行了一禮。

這老者是武院的一名前輩,修為自是不俗。他沒想到自己剛一靠近就被發現了:我雖然沒有刻意隱藏氣息,但也足以說明這個少年不簡單啊……

“你跟我來吧。”

這道一學院占據了東風城北部的一大片土地,學院裏丘壑起伏,清流修竹,氣氛很不一般。讓紫寧一下子就喜歡上這裏的幽靜氛圍。

“這邊是學院老師的居住區,所以環境比較好,如果是武院的區域,你就看不到這樣的美景了。”老者看到紫寧在留意周圍的景色,笑著道。

紫寧懵懂的點點頭。他一向不愛講話,不管是對誰。老者讓他走他就跟著走,甚至都不問帶他去哪裏。

“我們到了。”老者帶著紫寧來到一間竹舍前。

“老費!”他大聲喊道。

“劍老頭,你又來幹嘛?”竹舍內傳出一個極不耐煩的聲音。

賤老頭?

老者的臉頓時就黑了,他道:“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這麽叫我!你這個‘廢老頭’。”

“趙劍釗,不要以為我怕你,小心我一句話廢了你。”

“好好好,我不和你爭,我帶個小家夥過來,不要讓外人看了笑話。”

“哼!你不提這事我倒忘了,上次你給我領來個什麽東西,沒什麽天賦,還各種吹,廢物一個!”

“我保證,這次這個大有希望。”

紫寧乖乖的站在旁邊,聽這兩個人鬥嘴,覺得挺有意思。

“咳咳,隨我來。”老者招呼紫寧,“咱們進去,我看好你,過會那老家夥肯定閉嘴。”

竹舍裏簡樸的不像話,只有一張竹榻,上面半躺著一名有些微胖的老者,連坐的地方都沒有,劍老也無奈,只好跟紫寧一起站著。

費姓老者連眼皮都不擡一下,躺在那無動於衷。

“我說老費,我這次有預感,這次你錯過了,絕對會遺憾終身。”

“你的預感就沒對過。”費老也知道不能太過分,就坐了起來,開始打量紫寧。

紫寧趕忙恭敬行禮。

不知為何,紫寧一眼就斷定這個費老也是一名咒師。

這個費老和劍老的年紀相仿,但是臉上比較豐滿,倒不像劍老那樣幹瘦、臉上布滿皺紋。

費老和紫寧這一瞬間的目光接觸,讓費老心裏一驚。他從紫寧身上沒感受到什麽咒師的氣息,但這少年的目光與氣質,有些不同尋常。

這次劍老頭沒誆我,這個少年有點意思。費老心裏嘀咕。

劍老目光何等敏銳,費老再細微的神情變化也難逃他的觀察。

“紫寧啊,我看老費貌似沒相中你。也罷,你不是說對武院也有些興趣麽,走吧,我帶你去武院,以後我親自當你老師。”

費老一聽,再也坐不住了,“慢著!”

紫寧沒怎麽看清,費老一下子出現在屋子的另一邊,一伸手把劍老攔下,道:“幹嘛這麽著急,你看你,都沒來的及坐一坐就要走,這多不合適,來來來。”

費老連推帶拽的把劍老按到了竹榻上,“先不勞老哥費神,這個少年就讓我先考量考量。”

劍老也有些哭笑不得,這個費老頭這麽一把年紀,還是這麽為老不尊。

“那個……紫寧是吧,你過來。”費老面對紫寧又嚴肅了起來。

紫寧心裏覺得費老很有趣,他又是一名咒師,心裏不由的對他多了幾分親近感。

費老不知從哪裏搞出來一張很大的白紙,用手呼啦呼啦在畫著什麽,也沒有筆墨,但那幾張紙上卻出現了很多字符,他道:“過會我說一個咒語,這幾個符號裏,有一個就代表那個咒語,然後你就憑感覺選出來它。”

紫寧看了看費老手裏的紙,上面有十幾個類似於文字的東西,但他一個都不認識。

這麽多年,他跟隨師傅不斷的學習,但是從來沒有見師傅用過筆墨,他師傅也從來沒有寫過咒語讓他看,都是在師傅說,他聽,然後記住,然後模仿。

紫寧完全沒有接觸過這種東西,不過奇怪的是,他隱隱感覺,這些符號裏有兩個與其他的不太一樣。

“你準備好了麽?”

紫寧點頭。

費老舉起了手中的紙,微微張口,一個奇怪的音節輕輕的發出,這聲音轉瞬即逝,但似乎又在不斷綿延,只見他手裏的紙,竟然自己漂浮了起來,像是被貼在了空中一面看不見的墻上。

“選一個吧。”

雖然剛才按個音節很輕,很短,但紫寧卻聽的很清楚。這個咒語,他從來沒有聽師傅講過,但他一聽就記住了,也理解了它,是類似於“懸浮”這樣的意思。

咒語就是這麽神奇,沒有武者的元氣,也不是魔法師的魔力,又不是法術波動,似乎毫無依憑,但是卻有效果。

紫寧在其中兩個字符之間不斷糾結,雖然他知道這兩個字符與眾不同,但是卻不確定剛剛的音節應該用哪個表示。其實費老也沒非得讓紫寧選對,只要能體會到這裏面有兩個字符是不同的,那就在一定程度上說明紫寧有一定的天賦了。

“這個。”紫寧指了其中的一個,完全是憑感覺選的。

費老點了點頭,也沒說紫寧到底選對了沒。

“總之你過關了,拿著之前的令牌,去咒院報到吧。”費老平靜的道。

“謝前輩。”

劍老有些得意就要開口,費老卻率先說道:“你自己先過去,我找你劍老師還有些事要說。”

紫寧一個人離開竹舍,也沒多想,此時天已黑了下來,月亮剛升起不久,走在這靜謐的竹林中,紫寧心情很舒暢。走著走著,他突然停了下來,一陣微風吹過,竹林沙沙作響,有幾片竹葉灑下,紫寧深吸一口氣。

“懸!”

一個神秘的音節從紫寧口中吐出,半空中正在下落的兩片竹葉突然定住了。

“來!”

又一個特別的音節發出,這個聲音跟剛剛那個很像,卻又暗含某種變化。

那幾枚竹葉開始朝紫寧飄來,他一伸手便落在了手中。紫寧微微一笑,自嘲中又有幾分悲傷,他忽然開始想念師傅了。

紫寧離開不久,剛剛他駐足的地方悄無聲息的出現了兩個老者,正是費老和劍老。他們兩人現在還依然面露難以掩飾的震驚。

“我就說這個小子有問題。這已經不是天賦的問題了。”

“剛剛那兩個咒語,都是從你的那個演變來的?”

“應該是,咒語博大精深,千變萬化,每個咒師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說出咒語,即使聽起來不太一樣,但是本質是一樣的。”

原來費老有些懷疑紫寧的身份。這幾年大陸局勢緊張,他們道一學院也難以獨善其身。他擔心紫寧是某個勢力探子,來學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看到了剛才那一幕,連劍老也有幾分懷疑了。

咒師為何這麽稀少,就是因為咒語的難以學習,難以傳承。普通人即使聽到了咒語,也完全記不住,稍微有些天賦的人能夠記住那些音節一段時間,一旦忘記就必須找機會再聽,就這麽反反覆覆,直到不會忘記;在完全記住之後,需要不斷的揣摩,根據咒語的作用,反覆體會,不斷練習。說來奇怪,那些咒語明明是從口中說出的,但是在咒師掌握它之前,對如何吐出那個音節卻完全沒有絲毫頭緒。

單單這兩個階段,根據咒語的難易,以及修者天賦的不同,花費的時間,從幾個月到數十年,各不相同,更有可能一輩子都掌握不了。更可怕的是,就算你能發出那個音了,能不能起到效果還不一定。

由單純的音節到發揮作用,這個過程中到底發生了什麽,沒人說的清。

整個大陸上咒師稀少也就不難理解了。很多傳承都消失了,因為沒人能夠繼承下來。但像武者、魔法師還有法師他們,隨著不斷的發展、改進,傳承越來越多,越來越完善,越來越強大,逐漸成為了大陸上最有權勢和力量的人群。

紫寧隨性所至,也不急著找咒院所在,忽然他聽到前面很是熱鬧,喧嘩聲,掌聲不斷傳來。

“操!……牛!服氣!”

“哈哈,這才到哪……還差的遠!”

“來,再幹一杯。”

紫寧邁進一個小院子,裏面熱鬧非凡,熱火朝天的氛圍一下子讓他呆住了。

院子地面橫七豎八的擺滿了各種器具,石磨盤,石墩,重鼎,還有各式各樣的兵器,一條長長的石桌上杯盤狼藉,桌上的人推杯換盞好不熱鬧。紫寧進來也沒有什麽人註意到。

“酒來了!”

一個聲音突然從紫寧身後傳來,他剛回頭,門口一側竄出一個人影,懷裏抱著兩大壇子酒,那個人本就跑的極快,又完全沒想到會有人站在門口,所以直接和紫寧撞在了一起。

“哐啷!”兩大壇子酒直接摔碎在地上。紫寧本身不是武者,身體也比較瘦弱,當即被撞倒了。

整個院子都靜了下來,眾人看向這邊。

“啊呀!我的酒!”拿酒來的人年紀輕輕,顯然也是新生,他生得矮小,但好歹也是一名武者,酒摔了人還站著,正懊惱的連連跺腳。

紫寧拍拍屁股站了起來,一臉歉意。

“怎麽回事?”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漢走來,一臉兇相。

“老大,這一不小心,酒沒了……”矮小少年幾乎帶著哭腔說道。

這“老大”顯然有些瞧不起少年,他又看向紫寧,問:“你是什麽人?”

“紫寧。”

“啥?沒聽說過,你不是武院的?”

紫寧搖頭。

大漢眼睛一瞪,一把揪住了紫寧的衣服領子,不是武院的新生有什麽好在意的?他道:“那你是不是得賠我們的酒!”

紫寧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不明白對方為什麽突然發這麽大脾氣。

“要麽給錢,要麽拿酒。”大漢拽的更緊了,紫寧幾乎透不過氣來。

旁邊的少年有些膽小,怕事情鬧大,“老大,他……他也不是故意的。”

“你閉嘴,沒用的東西!要不是你——”

“好了!”突然一個好聽的聲音從大漢身後響起。

大漢立刻松開紫寧,趕忙回頭,笑道:“這小子把我們的酒打碎了,那可是我們準備孝敬您的。”

紫寧這時才看到,來者居然是一個可愛的小姑娘,她個子不高,圓圓臉,生的挺白凈,年紀看起來比自己還小。他更加不明白了,前一刻還氣勢洶洶的大漢,為什麽會對一個小女孩這麽客氣。

整個院子的人都註視著少女,仿佛在等待她的裁決。

她將紫寧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珠子一轉,不知道在思量什麽,她問:“不是武院,那是哪個院的?”

“咒院。”

他們不由的呆了呆,咒院?新生?不是這麽多年道一學院都沒有收過咒院弟子了嗎?咒師不都是傳說中的存在嗎?甚至,咒師不都是子虛烏有胡傳出來的嗎?

這個少年是咒師?貴才相信。

大漢忍不住嘲笑道:“你是咒師?不要笑掉我們的大牙了……”

少女面露不喜,心裏嘀咕道:“真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好了,這酒我不喝也罷。我先走了。”少女道。

她經過紫寧身邊,忽然眨了眨眼睛,笑道:“酒不用你賠,不過你得跟我來。”說完便自顧自的走出了院子。

紫寧看向那個拿酒來的少年,道:“抱歉。”

少年搖搖頭,心想:“這個人感覺呆呆的,也不像有錢的主,唉,看來這兩壇子酒還得我自己想辦法賠上。”因為這些酒是他們很多人湊錢買來的,就是為了和剛剛的那個少女聯絡好關系。

紫寧離開院子,朝少女的方向走去,少女走的很慢,顯然是在等他追上來。

“他們都是天賦一般的平民子弟,潛力有限又沒權沒勢,剛剛的酒錢對他們來說就算不小的數目了。不過,雖然他們挺粗魯的,本心倒也不壞。”少女道,“武院的那些大人物,可都清高的很,根本不屑和他們交往。不過,本小姐更看不上那些清高的,不是自以為是的,就是道貌岸然的,還不如像剛剛那些人那樣活得痛快!我覺得其實……”

紫寧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他倒真的對這些事沒什麽興趣,他開始考慮是不是應該盡快去咒院報道了,但他還不知道路,又忽然想到那兩壇酒,紫寧也不知道自己在亂想什麽,自從師傅走了,他就感覺生活的重心沒了,每天都很閑,但卻累得慌,各種煩亂。剛剛更是完全沒有聽少女後面的話。

“餵,你這人是不是有點傻啊。”少女停下來,有些不滿的看著紫寧。

“咒院……在哪?”紫寧終於說了第一句話。

聽到紫寧在打聽咒院的所在,少女有些驚訝,道:“你這咒院弟子是冒牌的吧。”

紫寧皺了皺眉頭,表示自己還沒報道。

“哈!道一學院規定,如果通過測試後沒有第一時間報道,就取消入學資格。”少女有些幸災樂禍。

“哦。”紫寧卻沒有太在意,如果不進道一學院,也沒什麽大問題,這一切都沒什麽重要的。師傅說能教的已經全教了,那他就相信他該學的都已經學了,至於後續的修行在哪裏都一樣,反正這世上任何一個地方都沒有師傅了。

紫寧不再理會少女,默默走開了。

“餵餵餵!進不了道一學院你也不在乎?莫非你不知道道一學院的地位嗎?這道一學院可了不得……”少女追著紫寧又開始不停的說了起來。

暗中劍老和費老一直在跟著紫寧,劍老面露古怪之色,“我看這小子似乎……”

“似乎什麽?似乎真不想進我們道一學院?”

劍老點點頭。

“你不會還以為他已經發現我們,然後在故意演戲吧。”

“雖然發現我們不太可能,但是可能他不管有沒有人跟蹤,都要這麽演一次呢。”費老道,“現在這個時候,再小心都不為過。”

“好吧,那之後我們就重點關註他,看看這小子到底在搞什麽名堂……”言罷,兩人便悄然離開了。

紫寧真是想不通,這個一直跟著自己的女孩要幹什麽。

她一路上喋喋不休,似乎很多年都沒有說過話似的。這讓紫寧很奇怪,暗自搖頭,似乎她才是一個咒術大師,嘴巴不停。

“你怎麽又搖頭?你叫紫寧是吧,我說了這麽久,你都沒有問我的名字呢。你難道不好奇?”少女道。

等了一會紫寧也沒有回應,少女覺得很沒面子,“你這個家夥,真是個怪人。難道咒師都是有各種怪癖的人?”

紫寧雖然不愛說話,但是很會聽重點。他朝少女投去探問的目光,他倒是有些好奇其他咒師的事。

“原來你也沒有那麽呆麽,反應還挺快。”少女笑著道,“想聽我的事,是不是應該先認識我一下。”

紫寧覺得這個少女的思維真是有點難以適應,其實他還不知道,這天下間最難理解、最難琢磨的就是女人了。

“哦……”紫寧沈吟一下,“紫寧,你呢?”

她笑的更開心了,似乎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麽開心了。

“九舞!我是九舞!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的九,跳舞的舞。”說著她還轉了幾個圈,表示那是在跳舞。

紫寧不禁被九舞的話逗樂了,介紹名字還非得從一數到九,還帶動作的,也不嫌麻煩。

紫寧笑了起來,“你好,”這時他忽然發現,自己似乎有很久沒有笑了。他思量了一會,又道:“九舞,好聽。”

“嘻嘻,是嘛,我也覺得。”九舞腳步輕快了很多,紫寧也高興起來。沒有原因沒有理由,兩人一下子變得很默契,仿佛很早就熟識的故交,這一刻終於又認出彼此。

“我說,你是怎麽成為咒師的?”

“師傅帶大我的。”

“師傅?你有師傅還來這幹嘛?”

“不在了。”紫寧憂傷的道。

“哦,對不起……你師傅一定教給你很多東西吧。”

紫寧點頭。

“那你覺得咒語到底是什麽呢?你們咒師總給人感覺神神秘秘的。”

紫寧沈默地走了幾步,停下,認真地道:“咒,守護心的東西。”

九舞楞了楞,她認真仔細地看了看紫寧,眼前這個瘦弱的少年,不是很俊朗,但眼睛明亮。在他說出剛剛這句話的時候,是那麽與眾不同。

咒,是守護心的東西!九舞第一次聽說,被莫名的觸動,這個人的心與別人不一樣呢……

雖然已是晚上,還是有很多往來的學員,他們不久就打聽到咒院的所在。

“怎麽來這麽慢?”費老已經在咒院等著紫寧了。

紫寧不知怎麽解釋,九舞笑嘻嘻地道:“我們迷路了。”

費老神色平靜,看向九舞,問道:“你是昨天以極高成績通過測試的,武院的九舞?”

“老爺爺您知道我?”

“哼,劍老頭不知道炫耀多少遍了。”費老有點鄙視的道,不過對九舞又和顏悅色起來,“以後離那個老家夥遠點,倒是可以多來我們咒院走走。”

九舞吐了吐舌頭,我一個武者來你們咒院幹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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