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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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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寶兒自然和唐姐睡一屋,江騰睡我的房間。我因為要整理明天出差的東西,所以睡在書房。

等我把文件整理好,去趟衛生間也準備睡時,聽到臥室寶兒和唐姐絮絮叨叨的聲音,猜到她們母女倆在說貼己話,那會不會說到我?想到這兒,不禁有點好奇,躡手躡腳跳到她們臥室門口,在外面偷聽。

我已經發誓,只聽和自己相關的,其餘內容聽到也立馬腦刪除!

聽了一會兒,果然聽見寶兒說:“媽媽,你覺得我和他會結婚嗎?”應該是抱著媽媽,聲音有點害羞。

唐姐笑起來:“這怎麽問媽媽,不是應該問你自己想不想和他結婚嗎?”

寶兒“哎呀”了一聲,更害羞了:“但是爸爸不願意。嗯……你知道的吧,他以前是許薇的男朋友,爸爸覺得我和他在一起,是故意惹許薇和她媽媽生氣的。其實開始我根本不知道,知道了以後,也想和他分手的,但是……”

但是什麽寶兒沒說出來,唐姐已經領會,笑著說:“誰讓你老是和你姐姐擰著,所以你爸爸才會以為你是故意和姐姐過不去。他是想你們姐妹能和睦相處。”

寶兒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說:“但是許薇媽媽那麽討厭。有時候我還真是壞心地想,搶了才好呢!誰讓她一直說,好像我願意一樣。”

寶兒有點委屈,估計自己也為這件事糾結了很久。林善媛總是對著寶兒罵唐姐,說唐姐搶她的丈夫,這件事在寶兒心裏有陰影。她無力改變父母的關系,只能告誡自己不重蹈覆轍,因此格外愛惜自己的名聲。

唐姐沒說什麽,輕輕嘆了口氣:“你那個姐姐怪可憐的。”

“我覺得她肯定會醒來的。”寶兒翻個身,大約更往媽媽懷裏鉆了鉆,然後母女倆再沒說話,夜靜得出奇。

等我回來,唐姐和江騰已經回去。寶兒說開學了,面館會很忙。

我也知道開學了,但是寶兒還是每天呆在醫院,便問她怎麽不去上學?

寶兒嘆了口氣:“海譽哥,我做了一個決定:我休學了,想照顧爸爸和許薇一段時間。”

寶兒放假的時候把精力放在這上面,我能理解,但是她也有自己的事做,覺得她休學照顧爸爸和姐姐有點浪費,於是勸說:“你爸爸和許薇都有專門的護工照料,你這麽做沒必要。”

寶兒倔強地搖頭:“我心裏會好過一點,而且我覺得,專業陪護和情感陪護各有好處,不能互為替代。”我沒有說話,寶兒又說,“海譽哥,這樣的話,我不能畢業就結婚了,畢竟我畢業,還不知道什麽時候。”

寶兒的話讓我有點窩火,這麽大的事不和我商量,只是知會我一個結果?不能畢業就結婚,意思是告訴我,如果等不起,不要等了?

我冷漠地看著她問:“你打算照顧他們多久,如果你爸爸一直癱瘓,如果許薇一直醒不來,你這輩子就照顧他們是嗎?其他人、其他事對你來說就不重要,是嗎?”

寶兒被我的問話怔住,過了一會兒才緩緩說:“我是說,你如果著急,可以不用等我。”頓了頓又說,“我現在沒有那種心思。”

晚上大經理邀請我去家裏吃飯。他母親過生日,每次都請我去家裏。

我和寶兒剛鬧過別扭,不想這麽早妥協,於是跟他去了。不過吃飯中途,我很快覺察到大經理母親的另一個企圖。

今天來給大經理母親慶生的,還有大經理的表妹。大經理的表妹比我小三歲,已經有個八歲的兒子,聽說兩年前離婚了,如今單身。所以大經理母親不僅請我來吃飯,還順帶給她外甥女相親。

大經理開始顯然也不知道,後來看出自己母親的意圖,又不敢惹老人家在過壽的時候不開心,於是一直給我勸酒。當晚我喝得有點多,開不了車,大經理便安排我在家裏住下。

第二天早起有點頭疼,開車回來剛準備開門,和打算從裏面出來的人撞了個正著。寶兒看見我有點尷尬,解釋說:“我來收拾一下衣服。”

這麽著急撇清關系?這個認知讓我脾氣上頭,一點不想搭理她,徑直進門。

寶兒沒有馬上離開,反而跟著我進來,站在我旁邊低聲問:“你昨晚去哪兒了?”

明明一句話就可以解釋清楚,但我現在只想讓她難受。她不是覺得我不重要嗎?不是想扔就扔,一點不可惜嗎?我恨恨瞪著寶兒,脾氣不好地說:“找女人!”

寶兒楞住了,反應過來我說的是什麽,眼中的光亮一點點褪去,雙手不自覺握成拳,我看到寶兒的鎖骨窩隨著呼吸深深陷下去。寶兒不是那種瘦骨嶙峋的女生,身上被一層綿綿的肉肉蓋著,所以鎖骨並不突兀。我知道她是被我氣壞了,所以才這樣用力地呼吸,好壓抑沖動。

我覺得自己有點過分,心說如果她馬上和我吵,我就好好哄她。結果等了一會兒,沒等來寶兒和我的爭吵,反而只是淡漠地轉身,朝門口走去。

我頓時火冒三丈。我那樣說,就是想看她生氣,看她吃醋。我不怕她和我吵架,那證明她在乎我。但是她竟然一聲不吭就走,我氣得發瘋,幾步跨過去扯住寶兒的手腕。

寶兒掙了兩下掙不開,我知道自己捏得她疼,但並沒有放松力道。

寶兒忍著疼,冷淡說:“媽媽走的時候給我留了筆錢,前幾天林善和來看爸爸,也給了筆錢,一會兒我就把欠你的還給你。”

我真的氣瘋了,一把把她扯進懷裏,沖她吼:“你到底想怎麽樣!”

寶兒滿是氣惱,使勁地推我一把,把我推開。她的眼淚奪眶而出,那打著轉的亮晶晶的東西,分明帶著恨意,她說:“劉海譽,我們分手!”

起初我十分有骨氣,心想寶兒不聯系我,我就不聯系她。結果她果真不聯系我。

那天短信“滴”了一聲,我欣喜地以為是寶兒,誰知是銀行的餘額變更通知,寶兒把錢都還給我了。我還是不以為然,然後再一天收到一份快遞,寶兒把我買給她的東西都寄還回來,還有我們才在一起時,我買給她的項鏈,我說那是定情信物。

這下我不淡定了,忙跑到醫院去找她,結果護士和我說:“出院了。”

“出院?怎麽可能?”

“應該是去國外了。”另一個護士好心提醒。

至此我才知道,我出差的那段時間,林善和果然來找了寶兒,說準備安排許龍傑和許薇去國外治療,“小薇的媽媽身體不太好,恐怕不能照顧他們。如果你方便的話,我希望你一起過去。”

“國外應該有很好的治療措施和方法,也有專業人士照顧他們。”

“有時候情感陪護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我想你也不忍心把他們扔在另一個國度,不聞不問。”

從醫院出來,我還有點恍惚,甚至懊惱和自責,當時寶兒和我說休學,怎麽沒有仔細問問,反而和她吵架發脾氣。現在她離開我了,我想找她都沒有地方去。我頹靡地游蕩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越發覺得這個城市的喧囂,和我沒有半點關系。

我每天給寶兒打電話,總是沒人接,後來就變成空號;微信對話框也全是綠色的自言自語。我實在想不通,她怎麽突然這麽狠心。就算是走,也要告訴我一聲,起碼讓我知道自己等的人在哪兒才對!

開始,我對寶兒的魯莽決定滿是怨念、憤恨。慢慢的,這場關系裏仿佛只剩下我自己在唱獨角戲,那種情緒就全沒了。我只是想知道她在哪兒,有這麽一個消息就夠。

直到年末,謝磊給我把珠寶行的分紅打到卡上,我才豁然想起一個人——林汐落!

她肯定知道許薇在哪裏療養,也就知道寶兒在哪裏。我看到火紅的希望,立馬給林汐落打過去,卻被告知她不在國內,在巴黎參加一個國際設計展,一個星期後才能回來。於是只能和她約回來以後的時間,被推到了一個月後。

一個月以後見到林汐落,她一面笑笑地朝我走過來,一面脫手套,向侍者要了杯咖啡以後,才問我:“你想和我打聽什麽?”

我壓抑住內心的激動,清了清嗓子說:“你姑父和許薇好點了嗎?”

林汐落把玩著手裏的手套,玩味地看著我:“你找我就是打聽這個啊?”

我尷尬咳嗽一聲,喝了幾口水,才問出口:“許薇的那個妹妹,不是和他們一起出國了嗎?你知不知道她在哪兒?”

林汐落盯著我看了很久,才裝做想起這麽個人,拖長音“哦”了一聲,然後說:“我不太關註這些閑雜人等,好像要讓你失望了。”

“你怎麽會不知道?她就是被你爸爸騙過去的,說什麽要照顧許薇和她爸爸!國外沒人嗎?你們林家沒錢嗎?為什麽要讓她過去?”實在太難過了,我不管不顧朝林汐落吼起來。

林汐落一向吃軟不吃硬,見我沖她發脾氣,冷冷看著我:“你說的對,我們林家有錢,也雇得起人,所以像唐寶寶這種丫頭,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如果不是她求我們要一起去,以我們和她的關系,憑什麽?”

林汐落的話嗆得我沒法還口,頹靡坐在自己位置上,好久才能開口,語氣軟下來:“既然這樣,你能不能告訴她,那邊不太忙的話,就回來看看。她把別人隨便扔下不管,一點都不負責任!”

林汐落沒說話,坐了一會兒接到電話,便走了。

很快又到過年,我現在這種狀況,根本不想回家。老板在廣東開了家新公司,讓我過去做前期打理,剛好給了我理由。

老媽在電話裏絮絮叨叨,問我寶兒回不回家。之前和老媽說了寶兒父親家的事,老媽很體諒,還囑咐我能幫多幫一點,寶兒畢竟還是個小姑娘。

聽老媽提到寶兒,我的心裏難受得厲害,但只能騙她:“不回去,還要照顧她爸爸。”

老媽嘆了口氣,不過轉移話題,說附近開了家珠寶店,報上名字,我一聽竟是謝磊的分店。老媽又說正好想給寶兒買個首飾做新媳婦禮物,問我買什麽合適。

我不知道怎麽回答,敷衍說:“您自己看吧,有心意就夠了,也不一定戴。”

老媽又絮絮叨叨,說劉海泉考研落榜,要再考一年;又說劉海明年後要結婚,問我回不回去參加婚禮。我對劉海明結婚非常不敢相信,不過總算是個正經事,但只能說不回去。

老媽又說了點別的,掛電話的時候,我囑咐:“那個珠寶店是謝磊開的,我有貴賓卡,您要是去買首飾,就報我的手機號,有折扣。”

老媽一聽有折扣,相當開心,遂多聊了幾句才掛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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