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掐臉揪頭發。

很疼，沒有做夢。

韓意站在她面前，穿著一件白色襯衫，眉目清淡，沒有表情，沒有溫度。長相清貴，氣質雍容。

他兩步靠近床沿，伸出一根手指，貼在她的臉上，試了一□□溫。

“燒退了。”

韓意低頭撥出去一通電話：“楚瑜，你過來吧。”

程秋水把被子拉到鼻梁骨，跟蹤被發現，這是什麽情況？

韓意看她一臉茫然，給她解釋：“你被自行車撞了，沒有大礙。”五秒鐘後，他補一句：“我正好路過。”

程秋水覺得頭很暈，有點反應不過來眼下發生了什麽事情。而且全身酸疼不舒服。

今天她拍攝的時候，直接在大馬路上趴下了。為了保證攝影師的職業素養，只能忍受過後的生理不適。

她覺得咽口水都有點困難，虛弱地說：“謝謝你啊。”

程秋水發現身上衣服已經換了幹凈的，應該已經洗過澡了。她匪夷所思地看著韓意。

韓意說：“我助理幫你換的。”

程秋水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她起床，準備找一下自己昂貴的大衣還在不在，可是剛一起身就覺得天旋地轉，胃裏翻江倒海。

更倒黴的是，在韓意伸手過來扶穩她的一瞬間，程秋水沒忍住，吐了。

她看了一眼韓意的手臂，襯衣上全是自己吐出來的穢物。

早知道晚上就不吃那麽多了。

程秋水一邊咳嗽一邊說對不起。

韓意沒有表現得太在意，他把她按在床上坐好，起身離開，留下一句：“你別動了，我等會兒讓清潔阿姨過來收拾一下就行。”

韓意走後，過了一分鐘，楚瑜進來。她看著床邊的一片狼藉，有點錯愕。

程秋水爬進洗手間漱口。

楚瑜試探著問她：“你好點了嗎？”

程秋水點點頭。

楚瑜又問：“韓意走了？”

“他剛剛走。”

“你不會……”

程秋水再次點點頭，把口中的自來水吐了，擦擦嘴巴：“我吐他身上了。”

“……”

楚瑜這反應讓程秋水更加害怕了，她小心地問：“他會生氣嗎？”

楚瑜搖頭：“我不知道。他有點潔癖。”

潔癖……

媽蛋。

她還能不能安安心心做他的小公舉了，每次碰到她都這麽倒黴。

程秋水覺得自己要是韓意，早就紮小人把這個女人解決掉了。

韓意真善良。

她坐在床沿上，苦思冥想，劇情還能怎麽發展下去。彼時，淋浴房裏的水聲已經停了，程秋水看著洗完澡穿著蕾絲睡裙走出來的楚瑜。

她一邊走，一邊把包著頭發的毛巾取下來。去自己包裏翻出來一個吹風機，拿著吹頭發。

程秋水看著楚瑜笑嘻嘻的：“助理姐姐你長得真漂亮。”

楚瑜被她甜到了，輕笑一聲。

吹風機的風呼呼地散發著熱浪，坐在三四米開外的程秋水都覺得手臂暖烘烘的。

程秋水說的是真心話。

楚瑜這樣的女生，平時穿得一本正經，根本看不出身材是什麽水平。換了件稍微有點女人味的睡衣，雖然這衣服也挺保守的，但一下子凹凸有致的身形就體現出來了。

程秋水和她商量：“姐姐能不能在韓意面前給我說兩句好話，今天的事情真的好尷尬。其實我也不是故意跟著你們過來的，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楚瑜想了好半天，憋出三個字：“看看吧。”

程秋水急得要抓狂：“你們ECIL的員工都不茍言笑的嗎？”

“不一定。”

“那你是隨著主子吧？”

“可能會受一點影響。”

“韓意平時也不怎麽說話嗎？”

“他的工作不需要他說太多話。”

他的工作。

程秋水抓著這幾個字，想了想，她突然想起之前在福利院聽到的那個傳聞，便問了一嘴：“韓先生以前是做記者的嗎？”

“韓意很想做記者，但我不知道為什麽後來他沒有選擇走那條路。職業只是一種途徑，並不能代表什麽。有的時候你想要的，它未必能夠給你。理想向來很空泛。”

“他想要什麽？”

“我不知道他想要什麽，因為韓先生從來不缺少什麽。”

“那你呢？你想要什麽？”

楚瑜思考片刻，選擇不答。

程秋水繼續追問：“你想要韓意嗎？”

楚瑜突然擡頭，又立馬垂下去腦袋，漸漸地紅了臉。她說：“我尊重他的每一個選擇。”

……

所以這是表白被拒的委婉表達方式嗎？

如果程秋水被拒絕了，她一定不會這樣。

拒絕？不存在的！

她不允許拒絕，如果韓意對她說不，她會立馬撲過去強吻他，親親抱抱摸一摸，把他當成雞腿啃啊啃。征服他，占有他！

那種場面，腦補一下，一定非常悲壯而淒美，很符合她這種女壯士的畫風。

程秋水吃了楚瑜給她買的藥入睡。

早晨，程秋水含笑睜眼，發現楚瑜站在窗邊玩手機。而且她穿戴整齊，連妝都化好了，好像已經在這裏站了很久。

程秋水揮揮手，和她say hi：“你起得好早啊！”

“還好。”

“幾點起得啊？”

“四點。”

“啊？”程秋水驚得從床上彈起來，“你為什麽起那麽早啊！”

楚瑜把手機放進包包裏，拉鏈拉上，回答：“因為你一直在親我。”

作者有話要說： 韓意不愛喝酒。

有一次朋友聚會，身邊人給他灌了很多，是很多年交情的老朋友，他只好硬著頭皮喝了。

半夜，程秋水被肚子裏的小寶寶踹醒，醒過來發現韓意才剛剛輕手輕腳地進了家門。

他身上有沐浴露的香氣。

聯想到最近總聽到別人給她旁敲側擊，看好自己老公，老婆孕期男人容易出軌。

程秋水趁韓意睡著，悄咪咪地給他朋友打了個電話取證：“韓意今天吃完飯去哪了？”

朋友說：“他酒店開房去了。”

“跟誰啊？”

“跟我啊。”

“你們兩個男的開什麽房？！”

朋友有點蒙：“他得洗澡啊。”

程秋水都快哭了：“洗澡不能回家洗嗎？”

“哦，那個，他說什麽來著，酒氣不能帶回家，煙味不能給女人聞。”

“……真的假的？”

“天地良心。”

程秋水掛了電話，爬到床上，吻了吻他的眼睛。

韓意被她弄醒了，擡手撥了一下程秋水的頭發，有點疲倦地問道：“怎麽還不睡？”

程秋水說：“爸比，對不起。love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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