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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心思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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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嬸一聽白小桃如此關懷哥哥立馬殷勤地一一告知米在哪,鹽在哪,怎麽熬。

怕白小桃搞砸又不敢明說,可謂用心良苦。

林嬸全程沒離開小廚房,讓白小桃根本找不到機會往粥裏摻泉水。

而且白小桃不習慣古代的柴火竈,若是沒有林嬸幫忙,這火能不能燒起來都是問題。

嘆氣。

“是小妹煮給我的?”

白茂文醒來之後,發現白小桃給他熬了一鍋粥。

“嗯嗯。就是水放多了。”白小桃罕見地臉紅了 。

這兒流行吃稠粥,也就是糜,筷子可以立起來那種。

林嬸一直在身邊看著,白小桃全程找不到可以下手的機會,唯有趁端著整鍋粥上來的時候偷偷往裏頭直接摻泉水。

糜變水是水米是米的粥,看著就不好喝。

不過白茂文很給面子全吃光了。

吃完之後渾身暖暖的,讓他能撐坐起來看會兒書寫寫字,一下午也不覺得累。

白小桃還給白茂文泡了一壺茶,用小炭爐把水溫著,也不怕茶水冷了。

好幾天沒喝茶的白茂文感覺他今天精神得很。

白小桃也發現了,與其去小廚房給林嬸添麻煩,還不如就給白茂文泡茶吧。

茶葉金貴,家裏仆人一般不能經手。

她燒水泡茶,把水換掉總可以了吧。

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

清竹苑這邊一派和諧,白老夫人那邊就不得安寧了。

白老夫人禍害遺千年,沒有被白太老爺嚇死,而是在老大夫的針灸刺激中醒來了。

“我兒,我兒的腿真好不了了嗎?”

白老夫人不愧是菩薩臉蛇蠍心,都這時候了還能維持著形象關懷白茂文的腿。

“膝蓋骨已碎,即便勉強接上,以後也不良於行。”

老大夫據實道。

他給那麽多深宅後院看過病,哪裏看不出白老夫人是真關心還是假慈悲。

高門後宅裏的腌臜事錯綜覆雜,老大夫就算覺察到有不妥也不會冒失直言。

直言不諱那些人……不是卷入人命官司就是無辜被禍事惹上身。

老大夫能在京城這覆雜的地方活到這把年紀,也是多得他素來謹慎明哲保身。

心裏一聲惋惜,可憐那個優秀的庶子。

可也只是一聲惋惜而已。

“我兒啊……”

白老夫人掩面悲慟。

白茂奇則讓管家把老大夫送了出去。

回頭娘倆就一關門暗罵起清竹苑那兩個小雜種來了。

白老夫人聽到老大夫確診本該興高采烈,可誰料白茂文醒來之後完全變了個人似的,破罐子破摔要拖著白茂奇玉石俱焚,這讓白老夫人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最要命的是錦衣衛潛入了白家靈堂。

錦衣衛辦事,那可是替天子辦事。

若大兒子世襲指揮使官職出岔子,那不是要她的命嗎!

偏偏白茂文那個小雜種又有如此多同窗,讓白老夫人投鼠忌器無法再動他一分一毫。

還有那白小桃,怎麽就沒有被錦衣衛掐死。

居然還留了定情信物!

這不要臉的小娼婦!

才十歲就到處勾搭男人了!

傳出去,他們芷晴還要嫁人嗎!

可是白老夫人更不敢動白小桃。

就怕第二天呼啦啦一大群錦衣衛沖進白家來抓人下大獄。

“娘。如今之計,分家吧,把這兩個小雜種分出去。等我的任職下來,就把他們分出去。分了家之後,我們才好對付他們。就算有什麽不好的名聲也牽扯不到我們頭上。”

白茂奇出主意道。

“而且他那些同窗和他結交,不也是看在我們白家的身份上。將他分出去之後,一個區區舉人身份也敢攀附尚書攀附侍郎?”白茂奇嘴裏滿是狠毒。

白茂文這輩子都無法會考了,永遠只是一個小舉人,而他則是指揮使,永遠壓著他無法翻身。

至於白小桃那個小娼婦,在家裏不能動她,分出去之後有幾百種死法等著她!

“這樣好嗎?”

白老夫人一想到要給白茂文分家產就心如刀割。

就算只分幾畝地給白茂文,那都是紅果果割她的肉。

“不,必須分。而且還要多分。”

白茂奇畢竟是常在外頭走的男人,比他娘這個深宅婦人看得遠。

白家有良田千頃,一點兒家產都不分給小弟說不過去。

不僅要分,而且還要分多點地。

“我去置換些農田,把那些不能種糧食的沙地分給小雜種,光是傭農花哨就能拖垮他。”

舉人免賦稅又如何,自高祖那兒開始就立下規矩,私田不可荒廢,就是防止有人大肆屯田,還有人春秋巡查田地,杜絕陽奉陰違糊弄朝廷。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雇傭多點人來種不就完了?

可是哪裏有這麽多人可以雇傭?

連蓄奴都得偷著來呢。

要不然為何白茂文說放那四個男仆出府,他們會如此感激涕零。

贖身之後他們就是自由身了,是自己買農田還是去當傭農慢慢攢家底,都比當下人強。

而且大周還重軍,軍爺的待遇不比農戶商戶差,拿起武器他們就是兵,放下鋤頭他們就是農。

總之一句話,這田必須種,種了也必須要有產出。

除非天災人禍,登記在冊的農田產出若是低於官府規定的最低線還要被罰款。

最關鍵一點,過戶的農田三年內禁止買賣。

白老夫人被白茂奇這麽一提醒立即就回味過來了,連連拍手稱好。

沙地肥薄,忙活一年也勉強能達到官府規定的最低產線。

分給白茂文,就是紅果果消耗掉他的所有家產。

“我白家有千傾農田,分與庶子百頃又如何。”

分給白茂文的地,就必須耕種。

三年時間足夠拖垮白茂文了,看他還有什麽錢財去結識達官貴人。

說幹就幹,白茂奇還真的去忙活了。

可是一走出房門就看到管家向他請示。

是禮部尚書之子李學林前來吊唁,而後還去了清竹苑看望白茂文。

“該死的小雜種。”

白茂奇暗罵,隨後吩咐管家白茂文那些同窗要來吊唁就來,不用管他們。

姑且讓白茂文逍遙幾天,等他出去布置好之後,以後有的是苦頭讓白茂文吃個夠。

白茂文還不知道嫡母嫡兄正想著法子整他。

他此時正和同窗李學林說著話。

白茂文的確沒有誇海口,他那些同窗都借吊唁過來看望他。

李學林是禮部尚書李玉山之子,按上輩子的軌跡李學林是今科探花,今生不例外的話也應是探花。

未來的探花郎此時正關著門低聲咒罵白老夫人和她那一窩狼崽子。

全然沒有他平時的溫文儒雅。

“我小妹在隔壁看書呢,你可別教壞她。”

白軍師早已經看開了。

唯一沒忘記的就是報仇。

可白茂文這份豁達在李學林眼裏就是強顏歡笑。

“你,”

李學林被白茂文給整懵了,手指擡了擡,最終還是一震袖背到身後。

儼然一副他不管白茂文,還有誰管白茂文的大哥態度。

確實也是,白茂文是同窗之中最小的那個,也是讀書天賦最高一個,連他們的師長都倍感看好白茂文。

誰能想到白老夫人那毒婦如此惡毒,竟然雇兇斷白茂文的腿。

“我自有出路。你呀,就好好考吧。”

也不知道白茂文和李學林說了什麽,滿腔怒火的李學林最後神色一派平靜地離開了。

接下來幾天,清竹苑裏幾乎都要上演這麽一遭。

白茂文那些身份顯赫的同窗一個接一個來,果真把白老夫人他們鎮住了。

幾天裏一直安安分分扮演者慈母友兄,對清竹苑關懷至極。

京城名醫沒少請,就連太醫都派人去請了。

要不是他們早就肯定白茂文的腿治不好了,哪裏會如此費心費力幫他請大夫。

白茂文也裝模作樣謝過嫡母,讓嫡母不要浪費銀兩在他的殘腿上。

反正彼此心照不宣,沒有公開嚷嚷白茂文腿受傷的緣由。

這番母慈子孝做作著,也就真沒去請太醫了。

請了也排不上號,誰讓白家早已經沒實權了呢。

就這樣,白太老爺出殯的日子很快到了。

……

“展陽。最近你很關註白家的喪事?”

豐元帝手裏除了有錦衣衛,還有各種包打聽。

因為關註周展陽,豐元帝這個八卦帝也就知道了白家發生的事。

知道周展陽這幾天有留意白家的喪事,還故意延緩白家的指揮使官職世襲。

這可不像是展陽的作風。

“這白婦人真乃毒婦,毀我大周才子,斷我大周根基,該抓去殺了!”豐元帝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個小冊子。

“孝之一字,白茂文申不申冤均獲罪,皇帝用不得他。”

“我是皇帝,我說給他正名就正名。”豐元帝就任性了。

“先擱著。”

好好守足三年父孝。

謀害朝廷人才,還想著世襲,想得美。

而且那對兄妹絕非善輩,白家正好可以拿來當激發他血性的磨刀石。

豐元帝聞言只好作罷。

他也知道朝堂上那些大臣有多難對付。

豐元帝也就只有在周展陽面前才能耍耍小性子。

“嗯,展陽還送了定情信物啊?”豐元帝還拿著手中的八卦小冊子瞅個不停。

才十歲呀,小了點,這可有得等了。

周展陽冷冷斜了眼豐元帝手中的八卦小冊子,沒收。

“你是皇帝,把精力多放在朝事上。”一句話就是他的事少管。

冰冰涼的視線還瞟向某個角落。

真不該給豐元帝建立耳報系統,養成了豐元帝的八卦性子就算了,居然連他都上報給豐元帝聽了。

那還給他弄個如朕親臨的金牌子作甚。

耳報頭子遠遠縮在陰影裏,把自己當空氣。

豐元帝的八卦小冊子被沒收,瞬間又恢覆成威嚴的皇帝模樣。

一個字,裝。

周展陽挪回視線,臉上一派冷酷。

在白家靈堂遇到的那個小鬼膽子果然夠大。

碰瓷碰到他頭上了,是仗著他不會回頭找她算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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