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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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叫陰魂不散，狄檬這才算是知道了，她沒有想到在這個地方還能遇見閻梁，還是以這種莫名其妙的方式。
當然了，當她把最後一口面條的湯水也喝幹凈的時候，她已經忘記了這一茬。
“沒想到你手藝還不錯！”狄檬覺得他看起來跟像是那種五指不沾陽春水，甚至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那種人，沒有想到他做起飯來也有一手。
“當然了，當初……”他突然停住了，水龍頭的水從他修長的指尖淌過去，落在池子裏。
“當初怎麽了？你去新東方學過一手？”狄檬笑著把碗遞給他。
“沒什麽。”他神情有點失落，很自然地接過碗去洗，“你剛剛說你是來給你母親掃墓的？”
“嗯，我小時候就是在這裏長大的，想不到吧？”她掃視了一下四周，小的時候我特別想離開這裏，沒有想到現在卻這麽喜歡呆著這裏，人都是會變的對吧？”她一只腳後跟著地，在地上轉悠了一圈，像個圓規。
“沒想到你還有這麽……”他擦擦手，好像在找一個合適的形容詞，“嗯，安靜的時候。”
“我也沒想到你還有這麽親切的時候呢！”狄檬笑著倒退，沖著他吐吐舌頭，順勢坐在沙發上面，“你來這邊出差，是來應這邊的研究所的邀請？”
“嗯，這邊的研究所有我一個朋友，他們說最近這邊發現了一個很罕見的文物，讓我過來看看能不能修覆。”
“這麽說，他們不給錢你也修咯？”狄檬把雙腳收進睡裙裏，整個人蹲在沙發上，“沒想到你還這麽仗義！”
他雙手叉在腰部，“你不要總是給一個人下片面的定義，總之，謝謝你的款待，我先走了。”
“不謝，面是你自己下的，碗是你洗的，謝什麽？”
他拿了衣服準備要走，又回過頭來說：“對了，明天好像要下雨了，你需要我送你麽？”
狄檬擰開了電視，想都沒想說了句：“不用，我自己可以搭車。”
第二天早上，果然下了很大的雨，一大早就開始下，九點多的時候，她出去門口看的時候外面的雨還是像簾子一樣細密，她摸出手機準備叫個車過來，微信來了一條消息：
【閻梁】：“找車麽？專業司機，駕齡七年，起步五塊。”
她噗嗤一聲笑了，回頭看看隔壁樓上的走廊上果然趴著一個人，他朝著這邊望著，狄檬沖著他揮揮手。
【demon】：“行啊，麻煩師傅送我到公共墓園。”
她回去收拾了東西，到門口的時候車已經過來了，她用手遮著雨水進了車。
“沒想到下這麽大吧，昨天我還提醒過你。”閻梁遞給她幾張紙巾。
“是沒想到，我還沒想到你這麽貼心。”她突然神色一僵，“你該不會是一直在那等著，看我一出來就……”
“我沒那麽無聊，”閻梁一邊倒車一邊說：“不過是恰巧看到了，而且下午我希望你能抽空跟我一起去研究所一趟。”
“你不會又要給我安利瓷器修覆，然後讓我回去工作室吧？”狄檬一副無奈的樣子，“我說你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好，我告訴你，你可套路不了我！我說老頭子是給了你什麽好處了，你要這麽賣力地讓我回去？”
“沒好處，我只是覺得你有這個天分，說不定你會愛上這個行業。”
“你憑什麽這麽說？我知道你看瓷器很厲害，從來不走眼，可是你看人就不一定了吧！！”狄檬覺得跟他在一起能和平相處一天簡直是個奇跡。
“我看人不準，但是看你還是不會錯的。”
“你……”她想不到閻梁竟然拐彎抹角地罵她，“你一個快三十的人了，整天裏跟一個小姑娘鬥嘴，還要爭個勝負，有意思？別人知道你是這樣的人麽？”
“不知道，他們也沒必要知道。”
“……”狄檬無言以對，她覺得每次見到閻梁自己總會被他懟的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自己命中的克星，她真的沒法相信那些人竟然還整天裏說他是個謙謙君子……
他的車開到墓園外面停了下來，他也沒進去，狄檬一個人撐著傘進了墓園，大概一個小時才出來。
她的頭發和裙子都被淋濕了，眼睛紅紅的，看起來像是流落在外的寵物狗一樣，讓人想要摸摸她的腦袋給她安慰。
“你這樣可憐兮兮的，我不太習慣。”
狄檬有點想笑，可是心情明明很壓抑，所以臉上哭笑不得的表情也是顯得很怪異，“你這個人！”
“嗯，還是這樣兇巴巴的比較熟悉。”閻梁打著方向盤準備轉彎。
狄檬有點哭笑不得，朝他手臂錘了一拳。
“你別亂來，我有沒有跟你說過這樣很危險。”
“沒有，危險怎麽了？大不了我們同歸於盡啊！”狄檬故意跟他唱反調。
“你有沒有想過我不願意跟你一起死。”
“閻梁！”
……
好像在他這麽一鬧之後，狄檬覺得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不知道這種反應是不是一種自虐傾向，狄檬覺得自己這種思想很危險，為什麽自己開始喜歡和一個人老男人吵架，而且吵的都是這種沒有營養的話題。
按照約定，他們下午一起去了研究所。
研究所的員工對閻梁都很客氣，狄檬自稱是跟著閻梁來學習的，他帶著她進了一個專門的房間，那個房間裏面放著一個很大的工作臺，上面放著一個已經粘接好了的瓷盤子，這個盤子看起來像是晚期的汝窯瓷，釉面雖然破損的厲害，仍然可以看得出光澤。
瓷盤的底端畫了兩條錦鯉，畫也有些模糊不清了，但是那兩條小魚隔著這麽多年的時光，讓人一眼看過去仍然感受得到靈動和生機。
狄檬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盤子，盤子的設計和畫的相互呼應給人一種特殊的美感。
“好美！”狄檬不自覺發出輕呼。
“的確，這麽美的東西仍然敵不過長久的時間，所以才會需要我，”他帶上手套，“來帶著他們找到自己以前的樣子。”
也就是在那天，狄檬第一次，感覺到修覆這個行業的使命感。
閻梁工作的時候，她在一邊看著，有時候會發問，多半是因為她腦子裏面被灌輸了很多關於修覆的理論知識，所以在他工作的時候，她看著那些步奏都很眼熟，所以才會來跟他求證。
不得不承認，他在工作的時候是認真而嚴肅的，給出的解釋也是客觀而專業的，和平時跟自己鬥嘴那個的家夥不太一樣，狄檬也漸漸地被他帶入到那種認真的氛圍中，在一邊認真地觀摩。
“其實，你這麽清清爽爽挺好的。”閻梁突然冒出來一句不想幹的話。
“啊？”狄檬沒有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你的意思是我平時很難看咯？”
她平時化妝不是特別多，偶爾出去玩的時候會化很濃的妝，就是穿衣風格比較暗黑系罷了。
“也不是，只是覺得這種風格也很適合你。”閻梁並沒有覺得她難看，她不是那種看起來很美的女孩子，但是一雙眼睛像貓一樣有靈氣。
“算你會說話。”狄檬把下巴磕在桌子上，雙手平攤在桌子上，“你要知道，說一個女孩子醜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她望著閻梁的嘴角微微上揚，眉眼都是笑意，卻沒有看到自己臉上也是笑容。
大概兩三個小時之後，他結束了今天的工作，一出來，發現雨早已經停了。
“晚飯怎麽解決？”狄檬捂著自己有點餓的肚子，愁眉苦臉地問。
“出去吃？附近有沒有什麽好吃的店？你不是對這邊比較熟麽？”閻梁到這邊來了有幾天了，但是除了別人請吃飯之外，幾乎都是點的外賣，除了昨天晚上在狄檬家蹭的那碗面條。
“這附近啊，好像也沒什麽好吃的，我們家冰箱裏還有好多食材，張姨叮囑我一定要自己做飯。”狄檬攤手表示無奈，“可是，我不怎麽會做。”
閻梁一看她這幅樣子明顯是讓自己給她當免費的廚子……
“上車吧！”
“去哪兒？”狄檬屁顛兒地上了車。
“不是說回去做飯嗎？”
“可是我不會啊。”
“不會你可以學。”閻梁一臉的不買賬，“我教你。”
“……”狄檬翻了個白眼，趴在車窗，面對著玻璃一路上沒扭頭。
閻梁這種軟硬都不吃的人，她真的是沒有辦法，每次想占他點兒便宜都以失敗告終，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到了家，狄檬試圖以各種理由把做飯甩給他，他都沒搭理她，徑直把她拖到了竈臺前面，轉頭對她說：“我覺得你這麽蠢的腦袋肯定是學不會的，你就站著看著就行了。”
“真的？你沒騙我吧！”狄檬表示對於老狐貍還是該留個心眼兒，“不會又耍什麽花招吧？”
“嗯，準備給你投毒。”
狄檬半個身子趴在臺子上笑瞇瞇地看著他套上圍裙:“我覺得你投毒的樣子特別帥！真的！”
作者有話要說： 會做飯的男人最帥，喵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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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當她把最後一口面條的湯水也喝幹凈的時候，她已經忘記了這一茬。
“沒想到你手藝還不錯！”狄檬覺得他看起來跟像是那種五指不沾陽春水，甚至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那種人，沒有想到他做起飯來也有一手。
“當然了，當初……”他突然停住了，水龍頭的水從他修長的指尖淌過去，落在池子裏。
“當初怎麽了？你去新東方學過一手？”狄檬笑著把碗遞給他。
“沒什麽。”他神情有點失落，很自然地接過碗去洗，“你剛剛說你是來給你母親掃墓的？”
“嗯，我小時候就是在這裏長大的，想不到吧？”她掃視了一下四周，小的時候我特別想離開這裏，沒有想到現在卻這麽喜歡呆著這裏，人都是會變的對吧？”她一只腳後跟著地，在地上轉悠了一圈，像個圓規。
“沒想到你還有這麽……”他擦擦手，好像在找一個合適的形容詞，“嗯，安靜的時候。”
“我也沒想到你還有這麽親切的時候呢！”狄檬笑著倒退，沖著他吐吐舌頭，順勢坐在沙發上面，“你來這邊出差，是來應這邊的研究所的邀請？”
“嗯，這邊的研究所有我一個朋友，他們說最近這邊發現了一個很罕見的文物，讓我過來看看能不能修覆。”
“這麽說，他們不給錢你也修咯？”狄檬把雙腳收進睡裙裏，整個人蹲在沙發上，“沒想到你還這麽仗義！”
他雙手叉在腰部，“你不要總是給一個人下片面的定義，總之，謝謝你的款待，我先走了。”
“不謝，面是你自己下的，碗是你洗的，謝什麽？”
他拿了衣服準備要走，又回過頭來說：“對了，明天好像要下雨了，你需要我送你麽？”
狄檬擰開了電視，想都沒想說了句：“不用，我自己可以搭車。”
第二天早上，果然下了很大的雨，一大早就開始下，九點多的時候，她出去門口看的時候外面的雨還是像簾子一樣細密，她摸出手機準備叫個車過來，微信來了一條消息：
【閻梁】：“找車麽？專業司機，駕齡七年，起步五塊。”
她噗嗤一聲笑了，回頭看看隔壁樓上的走廊上果然趴著一個人，他朝著這邊望著，狄檬沖著他揮揮手。
【demon】：“行啊，麻煩師傅送我到公共墓園。”
她回去收拾了東西，到門口的時候車已經過來了，她用手遮著雨水進了車。
“沒想到下這麽大吧，昨天我還提醒過你。”閻梁遞給她幾張紙巾。
“是沒想到，我還沒想到你這麽貼心。”她突然神色一僵，“你該不會是一直在那等著，看我一出來就……”
“我沒那麽無聊，”閻梁一邊倒車一邊說：“不過是恰巧看到了，而且下午我希望你能抽空跟我一起去研究所一趟。”
“你不會又要給我安利瓷器修覆，然後讓我回去工作室吧？”狄檬一副無奈的樣子，“我說你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好，我告訴你，你可套路不了我！我說老頭子是給了你什麽好處了，你要這麽賣力地讓我回去？”
“沒好處，我只是覺得你有這個天分，說不定你會愛上這個行業。”
“你憑什麽這麽說？我知道你看瓷器很厲害，從來不走眼，可是你看人就不一定了吧！！”狄檬覺得跟他在一起能和平相處一天簡直是個奇跡。
“我看人不準，但是看你還是不會錯的。”
“你……”她想不到閻梁竟然拐彎抹角地罵她，“你一個快三十的人了，整天裏跟一個小姑娘鬥嘴，還要爭個勝負，有意思？別人知道你是這樣的人麽？”
“不知道，他們也沒必要知道。”
“……”狄檬無言以對，她覺得每次見到閻梁自己總會被他懟的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自己命中的克星，她真的沒法相信那些人竟然還整天裏說他是個謙謙君子……
他的車開到墓園外面停了下來，他也沒進去，狄檬一個人撐著傘進了墓園，大概一個小時才出來。
她的頭發和裙子都被淋濕了，眼睛紅紅的，看起來像是流落在外的寵物狗一樣，讓人想要摸摸她的腦袋給她安慰。
“你這樣可憐兮兮的，我不太習慣。”
狄檬有點想笑，可是心情明明很壓抑，所以臉上哭笑不得的表情也是顯得很怪異，“你這個人！”
“嗯，還是這樣兇巴巴的比較熟悉。”閻梁打著方向盤準備轉彎。
狄檬有點哭笑不得，朝他手臂錘了一拳。
“你別亂來，我有沒有跟你說過這樣很危險。”
“沒有，危險怎麽了？大不了我們同歸於盡啊！”狄檬故意跟他唱反調。
“你有沒有想過我不願意跟你一起死。”
“閻梁！”
……
好像在他這麽一鬧之後，狄檬覺得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不知道這種反應是不是一種自虐傾向，狄檬覺得自己這種思想很危險，為什麽自己開始喜歡和一個人老男人吵架，而且吵的都是這種沒有營養的話題。
按照約定，他們下午一起去了研究所。
研究所的員工對閻梁都很客氣，狄檬自稱是跟著閻梁來學習的，他帶著她進了一個專門的房間，那個房間裏面放著一個很大的工作臺，上面放著一個已經粘接好了的瓷盤子，這個盤子看起來像是晚期的汝窯瓷，釉面雖然破損的厲害，仍然可以看得出光澤。
瓷盤的底端畫了兩條錦鯉，畫也有些模糊不清了，但是那兩條小魚隔著這麽多年的時光，讓人一眼看過去仍然感受得到靈動和生機。
狄檬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盤子，盤子的設計和畫的相互呼應給人一種特殊的美感。
“好美！”狄檬不自覺發出輕呼。
“的確，這麽美的東西仍然敵不過長久的時間，所以才會需要我，”他帶上手套，“來帶著他們找到自己以前的樣子。”
也就是在那天，狄檬第一次，感覺到修覆這個行業的使命感。
閻梁工作的時候，她在一邊看著，有時候會發問，多半是因為她腦子裏面被灌輸了很多關於修覆的理論知識，所以在他工作的時候，她看著那些步奏都很眼熟，所以才會來跟他求證。
不得不承認，他在工作的時候是認真而嚴肅的，給出的解釋也是客觀而專業的，和平時跟自己鬥嘴那個的家夥不太一樣，狄檬也漸漸地被他帶入到那種認真的氛圍中，在一邊認真地觀摩。
“其實，你這麽清清爽爽挺好的。”閻梁突然冒出來一句不想幹的話。
“啊？”狄檬沒有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你的意思是我平時很難看咯？”
她平時化妝不是特別多，偶爾出去玩的時候會化很濃的妝，就是穿衣風格比較暗黑系罷了。
“也不是，只是覺得這種風格也很適合你。”閻梁並沒有覺得她難看，她不是那種看起來很美的女孩子，但是一雙眼睛像貓一樣有靈氣。
“算你會說話。”狄檬把下巴磕在桌子上，雙手平攤在桌子上，“你要知道，說一個女孩子醜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她望著閻梁的嘴角微微上揚，眉眼都是笑意，卻沒有看到自己臉上也是笑容。
大概兩三個小時之後，他結束了今天的工作，一出來，發現雨早已經停了。
“晚飯怎麽解決？”狄檬捂著自己有點餓的肚子，愁眉苦臉地問。
“出去吃？附近有沒有什麽好吃的店？你不是對這邊比較熟麽？”閻梁到這邊來了有幾天了，但是除了別人請吃飯之外，幾乎都是點的外賣，除了昨天晚上在狄檬家蹭的那碗面條。
“這附近啊，好像也沒什麽好吃的，我們家冰箱裏還有好多食材，張姨叮囑我一定要自己做飯。”狄檬攤手表示無奈，“可是，我不怎麽會做。”
閻梁一看她這幅樣子明顯是讓自己給她當免費的廚子……
“上車吧！”
“去哪兒？”狄檬屁顛兒地上了車。
“不是說回去做飯嗎？”
“可是我不會啊。”
“不會你可以學。”閻梁一臉的不買賬，“我教你。”
“……”狄檬翻了個白眼，趴在車窗，面對著玻璃一路上沒扭頭。
閻梁這種軟硬都不吃的人，她真的是沒有辦法，每次想占他點兒便宜都以失敗告終，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到了家，狄檬試圖以各種理由把做飯甩給他，他都沒搭理她，徑直把她拖到了竈臺前面，轉頭對她說：“我覺得你這麽蠢的腦袋肯定是學不會的，你就站著看著就行了。”
“真的？你沒騙我吧！”狄檬表示對於老狐貍還是該留個心眼兒，“不會又耍什麽花招吧？”
“嗯，準備給你投毒。”
狄檬半個身子趴在臺子上笑瞇瞇地看著他套上圍裙:“我覺得你投毒的樣子特別帥！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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