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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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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註視著她慌亂無主的眸子,舉起手小心往前挪著:“你從來不把我當男人你怎麽會註意到。”

“為什麽總是愛和你吵?為什麽總要挑剔你的工作?為什麽總要拉小溪去找你?為什麽知道你要和馮昭逢訂婚心裏五味雜陳?”

他看她一臉不解,也皺著眉頭苦笑:“我一開始也不知道為什麽啊?我從小就弄不清楚這種問題,我從小被當小女孩養我從小就是個娘娘腔,我覺得我人生會遇到一個端莊大方的女子讓我有一種保護欲,我以為韓美景就是我一直在找的那個人,我也確實是對她有憧憬我也確實心疼她。”

“我知道她訂婚心裏不甘心、臉上也大大方方的表現出來,可是我知道你訂婚心裏堵得慌卻連個屁也不敢放,只是自己在睡覺前自己一遍一遍捋一遍一遍瞎捉摸,琢磨怎麽會有人看上你這種不講禮貌不守婦道的女人!”

姜延樺說著說著自己倒是笑了起來:“我高中第一次認識你覺得你很討厭,比我漂亮事兒還巨多;後來和你熟了更不喜歡你,覺得你囂張跋扈太不可一世,和我是完全相反的兩種人;最後的最後我開始排斥你,發自心靈的排斥你,想和你呆在一起又不想和你牽扯過多,因為太了解你的男人一定會愛上你,可是我想娶一個能讓我保護的小女人還不是處處壓制我的女強人。”

“我之前一聽《裏約大冒險》的lucky就不由自主想到你的臉,可是這樣不行啊,我也管不住你這樣的老婆我以後豈不是更得成為一個氣管炎一個死娘炮,咱們在一塊生活的樣子想想就很荒唐,肯本就不是一個路子的人啊!”

“姜、延、樺?”

他說這些話語無倫次還毫無邏輯,說是表白到更像是發洩,但是卻情義真摯字字戳心。尚暇溪吃驚地看著他,似乎從來沒有認識過他一樣。他即便是知道韓美景非尚閑川不可也沒有爆發過,這次倒是徹底忍不住了。聽到他說的這些話,尚暇溪想到這些年的點點滴滴,頓時覺得了然——都怪自己反應太遲鈍,她早該發現他心裏有邱筱秋才是,只是他躲著,一個是因為關系太鐵了不好下手,另一個是因為心理上對□□概念的逃避。

“姜延樺你在說什麽啊!”

他攥著拳頭,像是憤怒極了。邱筱秋聽了,只覺得天旋地轉,一時間心裏又是驚又是歉意又是慚愧的欣喜,傻傻地騎在欄桿上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我說,我非要給你唱lucky,你英語四級都沒過一定聽不懂我非要給你唱!”

“我不聽!”

“我非要唱!”他小心往前挪著步子,清了清嗓子,鼻音厚重:“I’m lucky I’m in love with my best friend,

lucky to h□□e been where I h□□e been,

lucky to being home again……”、

姜延樺雖然曾跟自己搞過樂隊,但從來沒兼任過主唱,沒想到他嗓音這麽幹凈深邃。又或者是感情到了,就算是五音不全的人也能把情歌唱的感人肺腑。尚暇溪只覺得心中又是喜悅又是感動,她蹲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

“邱筱秋你看見沒,你要是跳下去,我們倆馬上跟上!!”

姜延樺還是一遍又一遍的唱著,他深情又哀傷的和她四目相對,看著她小心擦眼淚看著她頭腦混亂地朝自己發脾氣:“你別唱了!唱個歌就能把到妹子嗎,你是蠢嗎!”

“Waiting for a love like this……”

“難聽死了!!我說你別唱了!!”

邱筱秋猛地翻下來,一腳栽倒在他懷裏,抱著他就吻下去。姜延樺楞了一下,緊接著回擁住她冰冷僵硬的身體。尚暇溪看到這一幕覺得腦子裏緊繃的弦終於可以松了,她癱坐在地上,大口地呼吸著,看到身邊人連吹口哨帶歡呼起哄,連警察也領頭鼓掌,就忍不住大吼一聲:“馬後炮!剛才怎麽只看不勸!都散了吧散了!”

“不是你們可以停下嗎?可以住嘴了嗎?”尚暇溪好笑地過去一把熊抱住他們倆,看他們倆不好意思地低頭,只懟了姜延樺一下:“行啊哥們,什麽時候的事,藏得夠深啊~”

“我沒有,我……”他看了一眼邱筱秋,氣勢又癟了下去。

“姜延樺,謝謝你啊。”邱筱秋看著他誠摯的眼神,只覺得又是抱歉又是心疼,“我其實……”

“我去給你拿鞋子,高跟鞋都掉了。”

姜延樺打斷她的話,指了指橋頭上她掉的鞋子。他料到會是什麽答覆,只低頭走開。他義無反顧的說了,不管以後到底結果如何,他總歸是說了出來。

“元芳,你怎麽看?”

尚暇溪緊緊抱住失而覆得的邱筱秋,一臉壞笑:“到底打不打算給我省一半份子錢啊?”

“怎麽看?我要坐著看,我剛才鬧騰那麽久我很累了。”

“你不表態也沒關系,反正咱們來日方長哦~”

“所以哪個男人叫‘方長’?”她低頭一笑,故意聳聳肩,故意插科打諢,就是不說。

“餵!!”尚暇溪又好氣又好笑,看著不遠處小心往外拔卡住的高跟鞋的姜延樺,還想開口說什麽卻看到他竟然來了。

“馮昭逢?”

馮昭逢下了車,驚魂未定地把她一把抱在懷裏:“你是不是傻了!”

“我……你不是……”

“我想過了,不管你是什麽樣的人,不管你是放肆張揚的邱筱秋也好,是倔強任性的邱筱秋也好,我都不能要求你為我改變什麽,我愛的是你,是一個完整的邱筱秋,我愛你完美的地方,也愛你一切可以讓我填補的不完美。”

“啊?”邱筱秋有點楞在原地,片刻後回過神來回擁住他,委屈地哇哇大哭:“你不是不要我了嗎,你不怕我臟不怕我有病嗎?”

“即便你病到令人作嘔,我還是愛你。”

馮昭逢緊緊擁住她,他滿心自責,心裏又是後怕又是內疚。這一次,他不會再和她分開了。

看著他們開車離開的背影,尚暇溪覺得徹底蒙圈了:這是什麽情況?年度最佳反轉大戲?

她心疼地看了看不遠處拿著高跟鞋楞住的姜延樺,皺皺眉頭:年度最佳苦逼男二?

“花花~你還好嗎?”她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跟前拉住他衣角問道。

“還好啦,倒是覺得松了口氣,可能是最近給閑川做雜志社的賬目做得我腦子壞掉了吧。”他嘆了口氣拍拍尚暇溪腦袋,“這樣也好,不然會很麻煩啊。”

他並沒有說明白這裏的麻煩是什麽麻煩,尚暇溪也只是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緊緊跟著他想給他精神支持。

“要不要我找個麻袋往馮某某頭上一套,然後暴打他一頓?”

“小!溪!”

“玩笑而已,玩笑而已……”

夏承墨開車去找尚暇溪的路上腦子裏就沒停住。他剛參加完《男孩與兔子》新一期讀書會,這次本來該由主持人說明白自己公司會和本書作者合作,共同建設新的游樂園的,沒想到主持人脫線地提了一下其他房產公司,要說正題說到夏氏集團的時候,突然全場斷電。所有記者全都一個勁的猛拍,都以為要和《男孩與兔子》合作的其實是簡空地產。這個錯誤的輿論導向可是厲害的很,各個頻道各個晚報頭條全都是簡空地產的消息,連同他們股價都成倍上漲,簡空當然不願意放棄這白來的利潤,夏承墨頭都大了。看來要重新開個發布會說清楚才是啊。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最近什麽事都不順。

夏承墨嘆了口氣,一打眼看到尚暇溪家的白頂房子映入眼簾,內心陰霾倒是一掃而光。真的只是看到和她有關的事情就會渾身充滿力量啊!

“老大,這次讀書會開得像屎一樣,你倒是沒掀桌子沒找人把這個地方拆了?你可能是個假老大吧!”

“假的假的!我看你才是假的!我想到待會要去給尚暇溪買東西我開心不行啊!一不開心就想給她花錢,一給她花錢我就重新開心了,不行嗎?”

“可以可以~~不過老大你真的變了,你之前從不會對金錢之外的事情感興趣,你真的好喜歡小溪啊~”

“我、我只是、只是對她感到好奇而已。”

“你看你傲嬌的嘴臉,滿屋子都是戀愛的酸臭味……”

好奇到什麽地步?

好奇到想了解她的一生。

夏承墨看著她站在路燈下面等自己,心中湧現出莫名的感動。他爺爺對他說過,古人講究虛其心實其腹,大家吃飽喝足什麽也不想;倒是現在人聰明,一個比一個會算計,一個個精明賽似一個,殊不知這是退步而不是進步。承墨長大了要是有喜歡的人,不要動腦子,只跟著心走就好。

對啊,要跟著心走啊,所以就開車來了這裏。

“餵!夏承墨!!”

尚暇溪誇張地沖他擺手,他笑了笑,握住她手腕低頭靠在她肩膀上。輕輕舒了口氣:“是啊小溪,我來了。”

“怎麽啦?今天讀書會還順心嗎?”

“嗯,你知道嗎,我讓孔高鄭給我起一個讀者別名,‘神秘又帥氣,霸氣中還帶著點小調皮’,這是我的要求,然後他給我起了個啥你猜?”

“啥?”

‘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小帥比。”

“啊?”尚暇溪楞住,既然拍著他後背狂笑起來,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她想象得到在讀書會上讀主要讀者來信的時候,念到“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小帥比”時他黑著臉舉手站起來的場景,這個畫面感好強!

“但是高鄭起的這個名字符合你所有的要求啊,所、有、要、求,哈哈哈。”

還笑?”

“哈哈。”他低頭吻了她一下。

“哈哈……”

他又低頭吻了她一下:“再笑啊。”

“不笑了不笑了。”她閉緊嘴巴,強忍住不笑。

他看她這個樣子倒是笑了起來,把她抱起來,讓她坐到車頭前面。

看著他撐在自己兩邊仰視著自己,尚暇溪“哼”了一聲:“你耍賴,不讓我笑你倒是笑了。”

“我哪有笑?”

“還沒有!!”她瞪大眼睛扯他臉扯到變形。

別鬧別鬧。”他笑著握住她手,定定地看著她:“明天合同就到期了啊,尚醫生要何去何從啊?”

“嗯?”三個月這麽快嗎?

“是不是要換一種契約方式留在我身邊呢?”

他擡頭看她,目光映著漫天繁星,深邃幽靜的樣子讓他在夜色裏平添幾分踏實厚實,好看得很。尚暇溪只覺得自己心臟調的越來越快,要一直跳到嗓子眼似的。

“我……”

“臭小子!!”

尚閑川突然開門打斷了他們談話,跳腳地指著夏承墨,像高三班主任抓到早戀同學一樣:“臭小子你拐帶誰家閨女呢!!”

“啊!快跑!”

“啊!快跑!”

兩個人假裝驚恐,相視一笑,像個孩子似的“哈哈”笑著一個鉆到車裏一個跑回了家中。

尚暇溪跑回家裏,卻看到電視上說《男孩與兔子》授權給了簡空。

“WTF!這什麽情況啊……”

這個輿論錯誤太嚴重了!

她頓時想到剛才夏承墨疲憊的臉,忍不住跟著尚閑川去了他書房。

“閑川?”

“幹嘛?”尚閑川看到她進來,摘下眼睛笑道:“大晚上的進我屋幹嘛?是不是想非禮我?”

“非禮你個頭!”她抓起一本書就朝他腦袋砸去:“我問你讀書會的事你沒參與吧?不是你……”

他往後一靠,挑唇一笑:“是我啊。”

“?!”

“不是說想看看誰比較怕誰嗎?”

“哪有你這麽耍陰招的嗎!!”

尚暇溪拍桌子拍的咚咚響,她氣得五臟俱焚,他怎麽能這麽過分!她想問問他為什麽這麽討厭,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想罵我討厭嗎?”尚閑川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拿起一本雜志躺在床上看了起來:“我之前已經把話挑明了,所以不要做無謂的掙紮,雖然我覺得這很有趣,只是我們時間不多了。”

他靠在昏黃的燈下,臉部棱角更加溫暖好看。他總是風輕雲淡的說出讓人絕望讓人憤怒的話,真是太過分了。

尚暇溪氣得攥緊了拳頭,你要我這樣我偏不!

“明天合同到期,我一定和他在一起,就這點小挫折還不夠我們練手的!”

她轉身要摔門而去,卻聽到身後幽幽傳來一句:“那姜延樺和邱筱秋呢?”

“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我剛讓人往他一個賬戶裏存了八百萬,而我們雜志社這個季度剛好有八百萬資金有了缺口。”

尚暇溪如遭雷劈震在原地,原來他讓姜延樺做賬竟然是為了這個!!

“這個是要坐牢的,你覺得幾年合適?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

“你怎麽這麽過分!不對,你不是過分,你是人品有問題!我們……”

“你們要打官司,還是要走官樣程序呢,”尚閑川輕輕一笑,連頭也不擡:“你覺得連填海批文我都攔得下,你們有勝算嗎?”

尚暇溪呆呆地看著燈光下的尚閑川,只覺得他分外陌生,陌生到她覺得害怕,覺得冷到骨子裏,覺得從來沒有認識過他。

“你怎麽這個樣子……”

“邱筱秋好不容易和馮昭逢在一起了吧,你覺得如果有人打電話說些什麽的話……”

“夠了!!”

尚暇溪捂住耳朵不想去聽不想去想。今天又是自殺又是跳江的,邱筱秋絕對不能再有什麽別的意外,不然不止是自己,姜延樺會更傷心。

“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尚閑川這才擡起頭來,緊緊拉過尚暇溪,劍眉一挑:“我要你喜歡我。”

“你腦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樣嗎?我不喜歡你,我喜歡夏承墨!”尚暇溪直直瞪著他,毫不客氣地紅著眼睛回敬道:“況且,喜歡一個人不是應該讓她開心嗎?你根本就不是喜歡!你是想毀了我!你就是個變態!”

“不對哦,”他低聲笑了笑,猶如暗夜裏的梟:“我的愛就是占有,因為我知道只要你身邊只有我,你一定會愛上我,這個只是時間長短問題。”

“你!!”

“明天去結束合同就可以了,別告訴他你是誰。”

尚暇溪冷冷看他一眼,掙脫想離開,卻被扣得緊緊地:“尚閑川你人格分裂嗎?你還想怎麽樣?!”

“睡在我身邊吧。”

“?!”

尚閑川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看她驚訝的神情笑道:“我不會動你,只是想讓你早點習慣身邊有人睡覺。”

尚暇溪想了想,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脫了鞋子就鉆到了被窩裏。還好是冬季,長袖長褲睡衣給她滿滿安全感。

這是權宜之計,這是權宜之計,這是權宜之計。

還是要慢慢來,她裹著溫暖柔軟的被子,把自己和他的界限劃得清清楚楚。聞到一陣淡淡幽香,她平靜下來,覺得自己一定不能慌,她既不會讓花花小秋有麻煩,也不會和夏承墨分開,只要有時間慢慢來,就一定可以做到。

尚閑川看著她緊緊閉著眼,在費力想對策的樣子,頓覺她有趣極了,就放下書關了燈,連人帶被子一起緊緊攬到懷裏。他吻了吻她頭發,低聲笑了笑:“我給你買了和我一樣的香水,用那個吧。”

“不!我、不、喜、歡!”

“我喜歡,”他笑了笑,蹭了蹭她頭發,她裝作淡定,實際心臟跳的有力迅速連他都聽得清清楚楚:“我喜歡你身上有我的味道。”

“你……”

“晚安,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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