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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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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維忙了一天,傍晚的時候把金圓圓接回夏家,把她交給夏爸爸、夏媽媽照顧,便迫不及待要回到夏若晴房裏。

夏若晴已經醒了,也從爸媽嘴裏得知金維守了她很長時間,照顧她,爸媽讓她原諒他。

聽到金維上樓的腳步聲,夏若晴閉上雙眼假裝已經睡著,她不知道應該怎麽面對他。

先是一陣花的香氣襲來,緊接著金維坐到了她面前的位置,她能感覺得到他離她很近。

夏若晴知道她對金維越來越琢磨不透,以前他總是把最好的珠寶首飾、名貴鞋包對她拱手相送,雖然她並不需要那些,可是因為愛他,也知道他愛她的方式就是這樣,她欣然接受。後來他越來越忙,對她只有物質的滿足,卻少了情感上的互動,她以逃離來避免雙方發生沖突,她不想一個人面對感情由濃轉淡。如今他當著她的面去牽另一個女人的手,她終於無法再承受,該來的總要來,婆婆的話已經讓她夠難過,可是金維的做法讓她徹底心寒。

大病了一場,她想清楚了許多,她雖然很愛很愛金維,可是她的愛他似乎已經不需要了,他有了別人,如果他這次來是要跟她提離婚,她不要輸,她要先提,哪怕她曾經也提過,可是這一次她是認真的,而不是為了氣他。

這個世界上什麽東西都有保鮮期,愛情也不例外,三年的時間已經足夠讓一段感情變質,她知道自己已經任性胡鬧夠了,她不怪金維,只怪自己,她會退出,成全金維跟他如今想要在一起的人,就像婆婆說的,金維身邊的位置不會一直留給她。

既然他的家人都不喜歡她,他又找到了心儀的女人,為什麽他還要來?夏若晴閉著雙眼,很費解。

就在這時她感覺唇上溫溫軟軟的,驀然睜大雙眼,她看到金維離她那麽近,竟然在吻她。夏若晴伸出雙手想要推開他,可是他吻得更加熾熱,讓她快要喘不過氣,他才松開她。

胸前劇烈地起伏,夏若晴看著眼前一副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的樣子的金維,氣得咬緊嘴唇,他明明不愛她了還那麽欺負她,一滴眼淚從她眼角滑落,清清涼涼地沒入她的鬢間。

金維輕輕抹去她眼角的淚痕,語氣溫柔,“若晴,你醒了,好點了嗎?”

那麽近的距離,夏若晴聞到金維身上那股迷人的香水味,那是她為他挑選的男士香水,沒想到他還在用,只是那熟悉的味道已經不再屬於她。

“沒那麽燙了,要不要喝點水?”金維手按在她額頭上測溫度,眼神帶著寵溺。

夏若晴搖搖頭,暗暗地告訴自己要狠心一點,如果不跟他講清楚要退出,或許他也為難,她也會更加難過,有些話與其讓他先說,倒不如自己先說,“金維,我們、我們離婚吧。”

夏若晴咬咬粉唇,這不是以往隨隨便便脫口而出的氣話,可是這一次這麽認真地說出口,她感覺心很酸,如果不是努力克制自己的感情,恐怕她的眼淚就要湧出來了。

金維深邃的眸底籠上一層猜不透的色彩,他不想再對她發脾氣,哪怕她提離婚,每一次都是觸到他心裏的地雷區,哪怕這一次她是認真的樣子。他的手摸摸她額頭,“發燒燒糊塗了嗎。”

“我是認真的。”夏若晴的眼神很清澈,蒙著一層淡淡的霧氣。

金維像是沒有聽到夏若晴提離婚的樣子,“若晴,對不起,那天我不應該當著那麽多的人面前兇你,我忘了你的生日,我道歉。”

夏若晴掙紮坐起身來,“金維,那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我要你答應跟我離婚,這樣你就可以跟你喜歡的人在一起了。”

“若晴,你還沒聽懂嗎,我沒有什麽喜歡的人,我也不會跟你離婚的。”金維真的拿他這個妻子無可奈何。

“你明明牽著另一個女人的手,還讓她還來到我面前耀武揚威的,你讓我怎麽相信你們之間沒有什麽。”夏若晴擡眸看著金維,眼中淚光閃爍,這些才是她最最生氣的部分。

金維若有所思的樣子點點頭,他總算搞明白了,“若晴,你聽我講,我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僅僅是上司跟下屬而已。因為那天我看到另一個男人送你花,而你又那麽開心地接受,我、我吃醋了,故意找她來氣你,可惡,我怎麽會做出那麽幼稚的行為。若晴,你真的讓我行為失常了。”

夏若晴終於明白個中緣由,她不知該開心還是難過,“那……我走了三年,你就不氣我嗎?”

金維看她一眼,“能不氣嗎,好吧,我承認,一開始我真的很生氣,哪怕是那麽辛苦地找了你三年。看到你重新出現在我面前,我還是很氣憤,我一邊想要挽回你,另一邊消化掉那些內心的氣憤,這段時間我很不好受,所幸的是我看到你跟女兒相處得很好,你在我面前是一個好媽媽,就憑這一點我承認我也有不對的地方,讓你一個人跑掉。

我想你一定也很難過,記得你懷孕的那段時間脾氣很不好,每次看到我都在鬧,那時候我創業也忙,忽略你,結果生下寶寶的你變得更加敏感、脆弱,脾氣更加不好,為了不惹你生氣,我躲你,把時間都花在工作上,一心想著冷靜一段時間情況會好起來。

可是我沒想到你會扔下嗷嗷待哺的女兒一個人跑掉,我氣壞了,不惜花重金去找回你,可是每一次都讓你跑掉了。”金維握著夏若晴的手,“現在你已經回來了,我不想再追究誰對誰錯,我只想跟你說,我身邊的位置一直空缺著,沒有誰可以取代你的位置,你永遠都是我金維的妻子,不會變。乖乖回到我身邊好嗎?”

金維的話讓夏若晴淚流滿面,她既喜悅又難過,她好想安靜地把一切思緒都整理好,然後作好當一個好妻子、好媽媽的準備。

看到夏若晴似乎已經回心轉意,金維很開心。

“金維,能給我多點時間嗎?”她發現此時此刻她突然很無措,她沒有信心可以當一個好妻子。

金維抱著她,“我可以給你時間,不管什麽時候,只要你想通了都可以回到我身邊,不需要有任何的顧忌。如果你忘記了怎麽當我的妻子,我可以教你,真的很簡單,只要好好地讓我愛你就夠了。”

夏若晴含淚點點頭,在金維的懷裏緊靠他結實的胸膛,感受他的心跳,她好有安全感。

她知道自己沒有嫁錯人,因為他一直寵她、包容她,真的要說有錯,其實他沒有錯,是自己太任性,做錯了,她真的好自責。

“傻瓜,不要哭,趕緊把病養好了,過些天圓圓幼稚園親子日,你還得一塊參加。”

“親子日,就是大人跟寶寶一塊玩游戲嗎?”夏若晴擡眸看著金維。

“對,每對父母帶著自己的寶寶為一組,有各種游戲、比賽項目。以前你不在,每一次我也是匆匆到一下現場,沒有陪圓圓玩過,看到她眼裏流露出對別的小朋友的羨慕,我就想著有一天你回來就好了。後來的親子日我幾乎都沒參加,怕圓圓不開心,總是在那天請假帶她去玩。現在你回來了,我們要陪她,讓她可以好好參加,把錯過的獎品都贏回來。”

金維微笑看著夏若晴,對她,他已經沒有一絲責備。

“那這次我們一定要讓圓圓過一個最開心的親子日。”夏若晴很有把握的樣子。

“若晴,你是一定會是個合格的媽媽。”金維有點忘情,如果她再慢慢成為一名合格的妻子他會更加安慰。

“對不起,我對你還是不夠好。”夏若晴知道這段時間她一心撲到女兒身上,其實沒有過多關心金維,她不知道他過得有多累,也不知道他承受多少她不知道的壓力。她知道他從來沒有放棄過找她,以前她一直認為他是為了女兒,如今她終於知道他不僅是為了女兒,也是為了他自己。

蔚藍的天空下白雲朵朵,幼兒園的草坪上正舉辦親子日活動,四下很熱鬧,不時傳來歡樂的笑聲。

剛把車子停下,金維臉上就不大好看。

夏若晴把女兒從車上抱下,腳剛落地,金圓圓便跑向草坪,跟小朋友玩到一塊。

“下車嘛,圓圓等急啰。”夏若晴含笑地走到駕駛座門外,用力地想將金維拖下車。

親子裝上是一個大大的卡通圖案,超幼稚,讓金維臉上很不好看。他從來沒穿過這麽幼稚的服裝,怎麽說他的公司那麽大,這幼兒園裏一定也有他的員工,如果被他們看到,傳到公司裏,他豈不是顏面掃地。

“你們去玩好了,我等你們。”他早就該拒絕穿上這件衣服,如果不是夏若晴對他用了美人計讓他糊裏糊塗就穿上,他也不致於會變成現在這個蠢樣子。

夏若晴一邊輕笑,一邊將她的手按在他胸前,“這圖案有什麽問題嗎,我跟圓圓不是穿得好好的嗎,一穿上,路人的回頭率變得好高哦。”

金維拉著胸前的布料,“說得倒是好聽,你們是女生當然沒問題,我可是堂堂公司總裁耶,形象很重要欸.”他壓低聲音,“如果讓我的員工無意看到怎麽辦。”

夏若晴掩嘴笑,“有什麽關系,提高一下親和力不好嗎。”

“不好。”看到夏若晴那惡作劇的笑,金維突然心生一計,“要不你們先玩,我開車去買件衣服換上再回來。”

“那就沒有意義了。”夏若晴不滿地嘟著嘴。

“怎麽感覺你像個小孩。”金維拿他妻子沒辦法。

夏若晴一只手按在他胸前,在他胸口亂摸,“不要換啦,多好看啊,我保證不會有人笑你幼稚的好不好。”

金維感受著夏若晴修長的手指在自己的胸前摸來摸去帶來的快感,一把將她拉到面前,“不換衣服可以,可是今天起你要乖乖聽我的話。”

“好啊。”夏若晴爽快地點頭,反正對金維不守信用已經是她的家常便飯,她屢試不爽。

金維識破她,“你不要答應得那麽隨便,可能需要身體力行地配合。”

“好啦,走啦,圓圓已經在小朋友堆裏了。”夏若晴拉金維下車,抱著他手臂往人群走去。

一連玩了好幾個游戲,可是他們都不覺得累,反而越來越興奮,此刻金維領著妻女正在準備最後一輪的游戲,三人兩腳,一家三口穿了親子裝,顯得親密無間。

換在平時金維很不屑這些活動,每次親子日為了不讓女兒難過,他都會幫她請假,然後陪她到游樂園去玩,可是這次不同,夏若晴回來了,他很樂意奉陪。

先前的游戲他們配合得很好,已經拿了最高分,最後一輪的游戲不管他們有沒有拿到分數,都已經穩贏,可是一家三口都是喜歡把事情做到最好的人,最後一輪比賽他們也要拿到漂亮的分數。看著堂堂總裁玩這麽幼稚的游戲,夏若晴一直在掩嘴笑。

最後一輪他們贏得很輕松,最最重要的是他們玩得很開心。休息時間兩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休息,金維遞給夏若晴一瓶水,“累嗎?要是累了,我們早點回去。”

夏若晴搖搖頭,用力去開瓶裝水的瓶蓋。

金維拿過水,幫她擰開,“欸,你真的一點都不懂照顧自己耶。”

“那你來照顧我就好了。”夏若晴微笑看著金維,這段時間金維對她百般照顧,她的心早已經偏向他,不知不覺中她好想回到他身邊,好想跟他說她已經作好準備當一個好妻子、好媽媽了,可是這次金維卻一直沒有表示,害她沒臺階下。

看著在草坪上與別的小朋友跑來跑去,很開心的女兒,金維嘴角勾起笑弧,“怎麽我感覺我好像有了兩個女兒。”

“哼,如果是的話,你比較偏愛你的小女兒。”

“沒辦法,誰教女兒是我的小情人,我當然偏愛她。”

“那我呢?”夏若晴仰起一張臉。

“你是我的大女兒,行了吧。”

“不要,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

“你啊,竟然吃女兒的醋。”

金維拿他這個愛耍賴的妻子沒辦法,可是她可以吃醋、撒嬌,說明她的心已經慢慢靠近他,在她點頭前他還是會尊重她,多給她一點時間。

夏若晴喝了一點水,看著女兒,臉上是幸福的神情,沒有什麽比此時此刻他們這樣浪漫的相處更加讓她愉快。

天氣說變就變,回家的路上,車窗外突然雷電交加,風雨大作。

金圓圓玩得太累,已經在後座的座椅上睡著了,所以再可怕的雷聲對她而言都沒什麽。

可是夏若晴很害怕,她捂住耳朵閉上雙眼,蜷作一團緊挨著開車的金維。

“傻瓜,別怕,只是打雷而已。”金維拍拍夏若晴肩膀。

“我最怕打雷。金維,還要多久才可以回到家?我好害怕。”夏若晴看一眼車窗外黑壓壓的天空,忙閉上雙眼。

金維把車停靠在路邊,將夏若晴拉到懷裏,緊緊地抱著她,吻著她頭頂柔軟的發絲,“別怕,有我在。”金維輕聲安慰著驚恐中的她。

夏若晴擡眸看他一眼,緊抱他手臂,“你知道嗎,三年前圓圓生病,醫生沒辦法出診,我實在沒辦法,只好冒雨送圓圓去醫院,也是這樣的情景,外面下好大好大的雨,雷電交加,我好怕。”

“我知道,那天我剛好出差不在家,也沒辦法趕回來,是你一個人帶圓圓去看醫生的。後來爸媽告訴我,你從小到大最怕打雷,我才知道那一次你有多勇敢,我也知道你恨我是有原因的,因為關鍵的時候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一個人去面對最害怕的東西。若晴,我真的很抱歉。”

夏若晴指尖抵在金維唇上,“我也不懂事,因為那麽一件小事,我就離家出走,丟下你跟還在喝奶的圓圓更加不對。”

金維握著夏若晴的手,吻落在她的手背上,“好了,我們現在不是在一起了嗎,現在雨越來越大了,圓圓要是著涼就不好了,我們趕緊回去。如果你害怕,靠著我的肩就好。”

“嗯。”夏若晴點點頭,靠著他的肩。

回到家裏,雨勢並沒有停,金維讓保姆照顧女兒,後來將夏若晴帶進了他們的房間。

夏若晴預想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有些緊張、不安,她的不安很快被金維捕捉到,雖然他很想要她,可是在她消除戒備之前,他會尊重她,不碰她。

“趕緊洗個澡,我也去淋個浴。”金維拿起睡袍離開房間。

“可是我怕。”夏若晴抱著金維的手臂不敢看窗外,那一道道閃電讓她害怕。

“那我幫你洗。”金維故意開個玩笑試探她。

太久沒有夫妻之間的親密接觸,夏若晴有些不習慣,她松開了金維的手臂。

知道她還沒有作好心理準備,金維安慰她不要害怕,為她拉好窗簾後,他離開了房間。

分別沐浴過後,兩個人坐在床上,房間裏很安靜,兩個人之間充斥暧昧的空氣,只是他們都不敢越過那條界,一個擔心欲速則不達,而另一個則是多了一份女生的矜持與羞澀。

金維感受到身體上的渴望,三年的禁欲,他很想將蓄積的欲望傾註到身旁他的妻子身上,可是他真的很擔心這樣會適得其反,所以一直強忍著欲望,他真的好難受。

夏若晴紅著臉,她好擔心金維會要她。三年了,他們身體沒有接觸過,心也相隔遙遠,現在他們的心在靠攏,可是身體卻遲遲沒有接觸。

“要不然我去跟圓圓睡好了。”夏若晴說著,急急地掀開被子,探腳下床。

金維一把抓住她手腕,“圓圓的床很小,你在我床上睡吧。”

如觸電般,夏若晴掙脫他的手,“好,那我們睡吧。”

“嗯。”漆黑的一雙眼掃過妻子羞澀的臉,知道她的確還沒作好心理準備,還在怕他,他強忍身體的欲望躺下。

夏若晴躺在他身邊看著天花板,感覺好緊張,不得已她只好翻了個身,背對著金維。

床墊發出輕微的響聲,金維也在翻身,大概他也背對著自己吧,夏若晴暗暗地想,有些失望。

床頭燈啪的一聲熄滅了,夏若晴閉上雙眼,一只手緊緊抓著枕頭,這一刻失望已經被內心洶湧而來的失落取代。

突然一只大手滑過她的腰,摟上她,很用力,夏若晴全身緊繃,意識到會發生些什麽,她大氣都不敢喘。

金維的手沿著她的小腹往上,握在她緊揉枕頭的手上,將她的手拉到她胸前,緊緊地從她身後擁著她,不知不覺中他緊挨她腦後,她已經能感受到他呼吸的氣流拂過她耳畔。

“睡了,晚安。”金維喑啞的聲音傳來。

黑暗之中,金維一雙眼睛看著夏若晴的腦後,他渴望她,對她的需求洶湧而至,可是他不想嚇壞她,她說過要讓他多給她一點時間,所以他很努力地克制自己不讓自己碰她,不想讓她覺得自己只是一個暖床的女人。

夏若晴被金維緊擁著,從背後能感受他結實的胸膛,她好有安全感,可是她還是很難過,盡管已經睡在一起了,金維似乎並不需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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