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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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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小七沒走多久就到了張渺家裏了,院子都是用土墻圍著的,比較大。從大木門進入院子,呈現在眼前的就是一排三間的青磚大瓦房,中間是堂屋,兩側分別是張渺跟張家奶奶的臥房,每間大臥房又隔出一個小隔間來,東間臥室原來是張渺阿爹阿娘住的,現在是張渺住著,裏面的小隔間放置了一些雜物,看起來差不多都是張渺平時打獵用的工具。

前院東側一排兩間的泥土房(正屋為前院後院的分割線),屋頂也是用稻草蓋的。兩間側房分別是廚房跟農具房,兩間都很大。西側種了一棵槐樹,不算很大,估計是剛起屋子的時候張父種的,槐樹旁邊是一口井,平時洗衣擔水都很方便。

後院比前院稍大些,東側是廁所,這廁所糞池挖的也很巧妙,直接連通廁所挖在了院子外面的,然後糞池用石板蓋上,留一個小口方便平時擔糞,這樣味道也不會很大,院子裏面更沒有什麽味道了。然後廁所旁邊種了一個桂花樹,田小七直直感嘆古人的智慧呀,這樣上廁所也不會很難聞了。

後院西側就是三間簡易草棚了,一個是雞圈,一個是豬圈,都用泥土圍了個半人高的墻,看起來很厚實,另外雞圈靠院墻的下方留了個小洞,這樣是為了方便平時小雞們出去覓食,外面那些草垛子裏面的小青蟲可是小雞們的營養加餐呀。然後張渺爹在雞圈的隔壁挖了一個地窖,裏面都是大青磚嚴嚴實實的鋪好的,密封性很好,家裏的存糧都是放裏面了,冬季放置一些蔬菜也不容易壞,這個地窖田小七沒有進去看,是張奶奶介紹的。

東側跟西側中間的地方沿院墻搭了一個簡單的葡萄架,這個張奶奶說是張渺從城裏邊學來的,前年才種下的,葡萄藤倒是爬滿了架子,花期也才剛結束,估計今年七月份差不多能吃上了(農歷)。後院其實還有很大一塊空地,張奶奶說等以後攢了錢了還能起兩間屋子哩。

張老太太帶田小七參觀完屋子,對這女娃更是歡喜了,也不嫌她老太太啰嗦,偶爾還誇幾句她家大娃能幹哩!突然想起來早飯還沒做了,就拉著小七去廚房,邊走邊說,“光顧著說話了,都忘記你們還沒吃早飯呢,看我著記性!”

“張奶奶,我現在也不餓,要不等張大哥回來直接燒中午飯吧。”田小七早上吃了一個紅薯,現在又對周邊環境滿是新奇,一點也沒有感覺餓意。甚至也沖淡了許多對於過去的惆悵傷感和對於未來的不安跟焦慮。

“也好,我先帶你收拾下住的屋子,你就住在西邊那頭的偏房裏吧(西臥房的隔間),現在那屋也是空著呢,以前是大娃住的,後來她爹出事了,他阿娘也改嫁了,這才搬過到東屋住的。哎,你跟大娃都是苦命的孩子啊!”說完,張老太太情緒有些低落不過很快又平覆了,繼續往西屋走。

張老太太打開她床邊上的一個大木箱子,指著裏面的東西道:

“喏,兩床被子,一個底被一個蓋被,還是前年新打的呢,曬的賊幹了”說完讓田小七幫忙把被子抱去隔壁小偏房。

偏房跟西屋之間沒有門直接是用一塊藍底白印花布做成半截門簾掛上木門框上面,雖然是用布簾,但是看得出來張奶奶很用心,布簾都是精心打邊縫制的。

偏房跟所有其他房間一樣都是朝南開了一個小窗戶,就是面積小了不少,臥房差不多十□□平的樣子,偏房就只八平左右了,正好放一張床跟一個衣櫃了,都是張渺之前用過的,所以這些都現成的。現在只要簡單擦洗下,然後縫好被子被褥就好了。

田小七不好意思再讓張奶奶幫忙了,就建議張奶奶先去忙其他的,下午再教下她怎麽縫被子就好了,一會張渺該回來了,也不知道張渺幹嘛去了。張奶奶拗不過她就準備出去先餵豬餵雞了。

田小七把被子放好,就去堂屋找了把掃把準備先簡單地掃下,這個掃把不像草棚那邊竹枝做的,這個是用蘆葦編制成的,而且很精細柔軟,掃的幹凈,這屋內的地板雖同樣是泥土地,但是抹的很平。

掃完灰之後找張奶奶要了塊抹布,備註先幹著擦下再用水細細的擦拭,這些小活以前也常在奶奶家幹過,也算是駕輕就熟了。一切弄好之後就去水井旁邊打水,到了水井那就發現不知道怎麽弄,也沒有盆。

正準備去廚房找正在做飯的張奶奶請教的時候,就見張渺推開院門進來了,手上拿了捆繩子還拎了點豬肉回來。

“張大哥回來啦,我這不知道怎麽打水,也沒看見桶....”田小七見張渺回來了就直接問他了。

張渺一進來見家裏多了個人還有些不適應,停頓了會才說:“桶在廚房,你等會我去拿。”

“行,再幫我拿個盆,我要擦櫃子”田小七也不客氣了,反正以後也要一起生活,就直接道。

張渺進廚房後就聽見張奶奶笑呵呵的聲音:“喲,還知道家裏有人買塊肉回家來,我們家大娃長大了哇!”

後來不知道張渺講了什麽出來的時候臉色有點偏紅,手上拿著木桶跟一個盆口很深的大木盆。

張渺其實也是聽她奶奶講話後出來看到田小七一直望著他臉才紅的,心想這姑娘咋就不知道羞呢,平日裏未出嫁的大姑娘可不敢這樣盯著未婚男子看,還又特意看了眼田小七,這姑娘也就十四五歲,不像嫁人的樣子呀,怎麽就每次都敢直接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他呢,真是甜蜜的負擔呀!

田小七不知道張渺的心思,只看著他怎麽從井裏面打水,原來這邊都直接是在一個水桶把上面系根繩子,繩子的另一頭綁一根比較結實的短樹枝,這樣方便防止桶直接掉到井裏面去。打水看起來很簡單,就是左手拿著繩子,然後雙手托著桶,桶面朝著井裏面直接扔下去,很快就裝滿了一桶水,就是拉上來的時候會吃些力,不過這對於做慣農活的莊稼人來說算是小菜一碟了。

木盆的水裝好後,田小七準備直接下腰端了,就聽張渺說:“你別動,我來吧。”然後也不管田小七願不願意直接就給端走了。

田小七見狀趕忙喊:“在西屋的偏房”

“我知道”不在西屋偏房,難道讓你住我屋的偏房麽。

田小七也直接拿打濕了的抹布跟著去了西偏房。

“你直接放地上吧,我來弄就好了”田小七可不好意思再讓人家幫忙了,這點小事還是自己做,想要幫忙把盆給接過來,然後就瞄到他手好像受傷了,趕忙奪過盆放在地上然後起身直接抓著張渺手瞧。

“你這是咋的了?手受傷啦?”

張渺羞澀的想要抽開被抓緊的手,確又不敢太用力,感覺人整個的麻了半截兒,臉色羞紅的想要撇開。比之前更加局促的說道:“沒...沒事”

“今天上午弄傷的?都破皮啦!”田小七一看下一跳,兩只手都有好幾處破了,手指也是,還好只是皮外傷,她那箱子裏面還有藥管用。想到箱子就道:“我那箱子有可以治這個的藥,看來得趕緊想辦法拿到箱子了。”

“箱子我給拿到了,你那箱子樣式奇特,質地是我從未見過的,不好直接拿出來,怕引起有心人懷疑。我就先放在窩棚那處了,等天暗了我再給拿回來。”張渺見田小七終於放開自己的手了,立馬把手握緊擺到後背。

“啊?你是幫我拿箱子的時候弄傷的?你不會是直接爬上去的吧?給摔下來怎麽弄?”田小七很生氣,生氣他從來不顧別人意見直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甚至不顧惜自己的生命安全;田小七又很愧疚,愧疚別人拿真心待她,她卻害怕負擔太重報答不了。總之,現在田小七的內心很覆雜,她從來就是個覆雜的人。

張渺看出田小七的心思,忙道:“一點傷無礙的,我身上綁著繩子,不會有事。你......放心”

“那你下午天黑了就趕緊拿回來,你這個傷口現在不能碰水,不然發炎了就麻煩了。”現在也不是想太多的時候。

“行。”張渺也不懂發炎什麽意思,此時只知道人家姑娘在擔心自己,心裏又有點甜甜蜜蜜,這種感覺跟阿奶的心疼關心不一樣,跟以前阿爹阿娘的也不一樣,具體哪裏不一樣又想不明白理不清楚。

田小七又找張奶奶要了張帕子,把那處傷的嚴重的口子給綁住,怕回頭發炎,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用,以防萬一吧。這在張渺眼裏卻是關懷備至了,平時打獵的時候像這種傷口簡直就是家常便飯了,大部分時候都是直接用清水沖一沖過幾天就好了,嚴重點的她阿奶就拿赤腳醫生那買的藥敷一敷就好了,田小七這樣無不掩飾的關心和坦蕩的表達自己的內心,讓張渺覺得有一束光芒照亮了自己。

張老太太知道自己孫子手受傷了關心了幾句就又去做飯了,畢竟以前這也是常有的事,看到田小七那關心難過的表情心裏樂開花了,覺得孫媳婦有著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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