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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豆丫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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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行啦!午飯省了,咱們就好好兒吃這頓晚飯吧!”媽媽為大家發了筷子,“來來來!還要我伺候,真是的……好好兒吃,啊!”

“遵命——”

一家人開動起來。津津有味地吃著飯菜,不是你夾菜給我,就是我夾菜給你,總之,都想把自己認為最好的留給家人。

或許,能夠讓一家人銘記於心的,也就只有那些能令你不顧一切想要守護的事物了吧。除此之外,還有什麽能使你不顧一切地去愛呢?

就這樣,這天過後,一家人又歸於平淡——“改善生活”只能每月改善這一次,剩下的時光,一家人又得共同努力,為這個家能撐下去而努力。

豆丫雖說年齡不到18,不可以替代媽媽去飯店打工,但也有能力幫媽媽打理家務了。可是這個暑假,媽媽不打算去飯店打工了,她想陪陪孩子們。待在家陪孩子們,就會增加開支、而減少收入,媽媽只不過換了另一種方式,來陪孩子們——豆丫媽媽用剩下的九十幾塊錢購入了一大編織袋兒的葵花籽兒,去附近的菜市場擺攤兒賣了。真是幸運,兩天就把那些葵花籽兒論斤論兩的賣完了。豆丫媽媽算了算,她們娘仨共賺了二十六塊。緊接著,媽媽又將這些錢買了兩小袋兒的葵花籽兒,竟然也在兩天之內賣完了……

就這樣,豆丫媽媽還買入了花生去賣。當豆丫暑假快結束的時候,她們已經為豆丫賺夠了三個多月的生活費……

“媽!我要這三百塊就已經很多了……平時吃飯都是在學校,而且您知道,吃飯都是用飯卡的……每個月,我的飯卡都夠用,沒別的東西要買……剩下的……您和爸爸,還有逗逗還要……”話還沒說完,豆丫卻低下了頭,她緊緊地攥著那熱乎乎的三百塊錢,心裏別提多矛盾了:學校那邊的確需要很多花銷,外面打工的話,又沒人敢接受一個未成年人;她真想把這些錢統統留給媽媽貼補家用……

“拿著,我的好女兒!”媽媽用那粗糙的雙手緊緊捂住女兒的手,使她攥緊了那三百塊錢,“媽知道你懂事兒,媽媽也知道學校那邊不像家裏這麽方便……你剛進學校那會兒,你的幾位學姐不是跟我們說過嗎,每個月得二百塊的生活費呢……你已經為爸爸媽媽省了好多了呢……拿著,去學校了要照顧好自己!你爸爸已經很不容易了,好在你四年級的學費不及前幾年高,但是也不能再讓他為你的生活費操心了。”說著,豆丫媽媽已經濕潤了眼眶,顧不及自己,只是擔心著自己的丈夫……

這也就是最平淡而又最偉大的愛情了吧——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為對方著想,就算犧牲再多也願意。

“謝謝媽媽!”豆丫撲進媽媽的懷裏,已經泣不成聲了,“我對不起爸爸媽媽,對不起這個家……”

“傻孩子!這是爸爸媽媽的責任啊!再說了,我們不為自己的孩子付出,去對誰付出啊……別哭了,乖——”其實此時此刻的豆丫媽媽已努力克制著自己的眼淚不讓流出來,不讓孩子們擔心。

站在一旁的逗逗看在眼裏,卻揪著心。從那時候起,逗逗已經不再認真讀書了,他認為讀書根本沒有用,只能讓人更軟弱……已經讀高二的他不再那麽認真學習了,從全校的前十名一下子遠遠地掉到了三百名後……任憑豆丫爸爸再三勸說,他還是不打算好好兒學習,叛逆的他已經越來越不再是以前那個聰明、懂事的逗逗了,他成了一個叛逆的逗逗、一心想要賺錢的逗逗……

然而,這些事情,是一直忙著為生活而辛苦奔波的爸爸媽媽所不知道的。慈愛的他們只知道兩個孩子都是同樣的懂事,同樣的努力,更重要的是,他們深深地愛著這一雙兒女勝過愛自己。

豆丫讀書最後一年了。她帶著非常覆雜的心情繳了學費,那將近兩千塊(爸爸四處借來的一千八百多塊),是爸爸不知求了多少人才借來的,她心疼爸爸,更心疼媽媽,多麽渴望立刻就能畢業,立刻就能工作,為爸爸媽媽減輕負擔;她多麽渴望可以將整個家庭的生活重擔都扛在她一個人肩上就好……是啊,她真的真的已經不願再看爸爸媽媽那麽艱辛地承受了……剩下的三百多塊,是她打定主意要用一整個學期的生活費,她緊緊地攥著它們,不敢松開手,生怕它們立即消散……

“豆丫!你比大家都早啊!”劉娟也來到學校了,進宿舍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找伴兒去上網,“豆丫啊,趁咱們還沒開學,一起去上網玩兒吧!好不好?”

“啊?我……娟兒啊,剛來不休息會兒嗎?我可不想去……”豆丫已經打定主意了,這個學期開始,再也不去網吧玩兒了:一方面,她不願再看到馬宏李耀明他們,另一方面,也不想浪費家裏的一分錢了。

“哎呀,就報名這兩天還有時間,過幾天,又開始要忙了……走嘛……好豆丫,玩兒一次唄,好嗎?”劉娟已經朝豆丫撒嬌了,光說還不夠,竟坐到豆丫的床邊,拽著豆丫的胳膊,又是搖,又是抱的,“好不好嘛?就玩兒一下下嘛!”

豆丫輕輕拉開劉娟的手,笑著說:“好啦!你要是想去,可以去玩兒一會兒嘛……我,實在不想去……好累啊,我想躺一會兒……”說著,豆丫竟真的拉開被子鉆進了被窩了。

“哼!”劉娟嘟著嘴,都快要撅上天了,跺了跺腳,回到自己床邊,坐了下來,“好吧好吧,你不去,我也不去!”

過了一會兒,見豆丫什麽也沒有說,只是靜靜地躺著,劉娟又急了。她先是從包裏取出一個袋子,拿出了一個點心,悄悄走過去,輕輕扯著豆丫的被子。

“豆丫,給……這是我從老家帶過來的點心……你快嘗嘗……”

“不去上網了?”躺著的豆丫轉過頭來,瞅著劉娟,“不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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