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的渾天暗地，直到再也哭不出一滴眼淚，死了一樣蜷縮在衣櫃裏。戀愛時腦子裏進的水流凈，思想清楚很多。

電話一直沒掛，許久後，周朗出聲，“趙喬，你沒事吧？”

我抽噎一聲，沒說話。

“你打算怎麽辦？”

“離婚。”我不會再和劉安在一起生活。

“趙喬，既然你醒了，那麽就把你腦子好好用用。如果你老……”

“他不是我老公。”

“好，如果他的目的只是和你離婚，為什麽要讓你以為自己得了抑郁癥？小喬，據我所知，婚姻法是保護弱者的。也就是說，你現在這種情況，法律不支持你們離婚。”

“既然不愛我了，為什麽要費這樣大的事讓婚離不成？”我想不通。

“我不知道他這樣做是為什麽，我只知道，現在所有人都認為你有病。無論你說什麽，都會被當成是瘋話。這樣，對你想離婚，很不利。”

是啊，連我父母都覺得我病的不清，更何況是外人。而且，我還因為大鬧旅店去過警察局，只要劉安不松口，再假惺惺的對我千般疼萬般好，我這婚離不成……

“所以……”周朗出聲……

“所以，我要先搜集我不瘋，他聯合別人害我的證據。”

到時，我不僅能離婚，還能把他送到監獄去！

“對！”周朗松口氣，“你現在的病，對你搜集證據非常有利。只要他認定你瘋了，就不會對你多加防範。”

“其實還可以更簡單。”我啞著嗓子道，“周朗，你好人做到底，直接出來幫我佐證，我就可以馬上擺脫他……”

“不行。”周朗想也不想的就拒絕，“小喬我工作特殊，我不能站出來給你佐證。這事，你要靠自己。”

“你什麽工作？”重遇後這麽久，我從來沒有問過周朗是什麽工作。

“我……”

“小喬？小喬！”衣櫃外面，突然響起劉安喊我的聲音。

“我先掛了。”周朗馬上岔開話題，“小喬，你一定要控制好自己，殺人是犯法的，你一定要控制情緒。我先掛了，你有事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嘟，掛了。

外面，劉安焦急的聲音傳來。

“媽……小喬去你那裏沒有？沒有？您別急，您別急……肯定是出門買菜了，我再去找找。您和爸千萬別急，肯定沒事，不會出事……什麽，櫃子？她小時候受委屈會鉆櫃子……”

咯吱一聲，衣櫃門被拉開。

光線剎那灑進，照在我和一堆衣服上。

“媽，找到了。”劉安松一口氣，對著手機道，“在櫃子裏，我先抱她出來。先掛了。”

他把手機扔到床上，伸手來抱我。

我想拒絕，卻發現渾身上下一點力氣也沒有。明明不傷悲，可落在他懷裏時，眼淚卻不落控制的往下掉。壞掉的水籠頭一樣，怎麽眨眼也止不住。

“小喬，怎麽了？”劉安親在我額頭，眼中全是疼惜，“發生什麽事了，別哭，你別哭。”

“……我渾身都疼，每一處皮膚，每一個關節。”我看著劉安，強撐起一個笑，“只要一呼吸，它們就痛。好像，只有我死了，才不會疼。”

劉安看著我，臉上的深情慢慢變沒。他把我輕輕放在床上，抓起手機撥出電話，劈口就問，“她全身都疼，為什麽會全身都疼？怎麽會這樣！”

不知道對面說了什麽，劉安臉色十分不好的掛掉電話，又彎腰來到我面前，摸我額頭，“是不是發燒？小喬，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我伸手摸劉安的臉，搖頭，“沒事，我不去。”他在乎我的神色裝的真像啊，我差點又信了。

“那你睡會兒。”劉安把我手放好，拉過被子蓋上，“你手好冷，我去做飯，你想吃什麽？”

“劉安，”我問，“你是什麽時候愛上我的。”

劉安笑了，“第一次見你時，一眼就陷進去了。”

“打算愛我到什麽時候呢？”我又問。

他薄唇微動，吐出四個字，“天荒地老。”

我看著他，爆笑出聲，笑著笑著又笑出眼淚。這回，不僅是渾身上下疼，連著五臟六腑也陣陣撕裂。

“你呢。”劉安捉住我，“你什麽時候愛上我的。”

我止住笑，看他，“一樣，第一眼就陷進去了。”然後萬劫不覆，粉身碎骨。

“所以，要愛我到天荒地老。”他說。

我在枕頭上窩了個舒服的姿勢，笑著對他回道，“我愛你到，你不愛我那一刻。”

多一分不行，不，多一秒都不行。沒錯，感情上，我錙銖必較！

以前看小說總覺得女主二逼，男人都不愛她了，她還計較什麽愛沒愛過，有用？

現在明白了。

問這話不是對這個男人還有什麽想法，而是為了證實在那段操蛋的感情中，自己的癡情沒有空許！自己不是個一廂情願的傻逼！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人生這麽長，我們路過愛情而已。

劉安，來日方長，我們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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