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跡。

事後,他沒有問,小姑娘亦沒有開口提起。

各自滿懷心思的眾人一同用了晚膳。

慕濯吃的有些食不知味的,隨意吃了幾口,就離開了。

【宿主,其實不必如此著急的。】系統絞盡腦汁安慰道。

“早些結束也好,這個任務遲早要結束的。”慕濯懶懶地靠在軟榻上,整個人有氣無力,沒有了往日的鮮活。

那封信送出去後,一切也就沒有回轉的餘地了。

【宿主,你不開心?】

“嗯。”難得的,慕濯這一次異常好說話。

【宿主啊,本系統跟你說,這男人嘛,少一個咱們可以再找。】

系統:怎麽有種在帶壞小孩子的錯覺。

“你給我上哪找第二個扶蘇?”慕濯幽幽道。

【宿主,你可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啊。】

這樣的話,接下來的幾個世界還能不能愉快的攻略了!

慕濯挑眉,語氣有些輕佻,“這世間唯美人與美酒不可辜負。沒有美酒尚且可以靠魚過活,若是這美人都沒有了,還有何樂趣。”

系統:好吧,看來是它想多了。宿主,您確定您沒有投錯性別←_←

“咚咚咚”三聲節奏分明且緩慢的敲門聲響起,慕濯下了軟榻穿好鞋子,理了理衣裳和頭發,臉上露出了得體的微笑,然後打開了房門,待看清屋外的扶蘇後,微微怔了片刻。

扶蘇神色不變,含笑地看著慕濯道,“小姑娘,怎麽,不歡迎?”

慕濯眨眨眼,笑得一臉無辜,側開了身子,“怎麽會。公子請進。”

這一樓都被他們承包了下來,是以慕濯很放心的喊出“公子”二字。

隔墻有耳,一不留神就容易被抓住錯處,故即便扶蘇一向節儉,卻也沒有反對承包下了一整樓。

扶蘇笑著搖搖頭,“不了。”然後變戲法般將藏在身後的糕點拿了出來,“晚膳見你沒有多吃,這是芙蓉糕,你應該會喜歡。”

慕濯神色覆雜地接了過來,她的扶蘇總是這般細心體貼。

“好了,小姑娘要早些歇息。”扶蘇揉了揉慕濯的腦袋,語氣溫柔至極。

慕濯手裏還拿著芙蓉糕看著遠去風姿卓越的背影,眼睛有些澀澀的。

她今晚的異常,怕是溪桐也未曾發現。

“公子,這是屬下攔截下來的王家小姐準備傳給王家人的信。”烏啼恭敬地將信雙手呈上。

昏黃的燭光籠罩著扶蘇的容顏,他坐在書桌前翻閱著手裏的書籍,看都未曾看那封信一眼,頭也不擡地道,“原封不動送回去。”

烏啼不讚同地道,“公子,此舉怕是不妥。”見扶蘇不為所動,退了一步,“至少得看看信件的內容。”

不然,這封信極有可能是一個隱患。這個時間聯系王家,若說是普通家書,他怎麽可能相信。

扶蘇擡頭看了烏啼一眼淡淡道,“拆人信件豈是君子所為?”

“是,屬下告退。”烏啼不甘心地轉身離開。

“烏啼,你只需知曉我信她。所以也容不得你們半分的猜忌。”

不容置疑的語氣讓烏啼的腳步頓了幾許。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星期連上九天的課,今天是第七天。好絕望。

臨近期末,日更好累,改為兩天一更。

麽麽!

☆、公子扶蘇16

翌日,慕濯等人亮明了身份被迎進了城裏,被安排住進了據說是“精心準備”的宅院。

此時慕濯靠在軟榻上手裏捧著一本書,實際上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

上郡,扶蘇自殺的地方。

“小姐。”門外響起了溪桐的聲音。

“進來。”慕濯頭都沒有擡一下道。

“小姐,蒙將軍來了。”溪桐兩只手交疊在一起,聲音有幾分羞澀。

慕濯這才擡起頭來,似乎他們到達這所宅子時,是有一個小兵傳話說了一些什麽,大概意思就是,將軍還在監督修築長城,忙完了自然會過來。

“所以?”

“小姐,您不去看看麽?”溪桐期盼的看著慕濯道。

慕濯有些疑惑,扶蘇之前並沒有提起,也就是說她不用去。待看清溪桐臉上可疑的紅暈,以及明顯精心打扮過的裝束後,撲哧一聲笑了,對著溪桐打趣道,“溪桐,你這是去見情郎?”

溪桐跺了跺腳,急了,“小姐!”

慕濯放下手裏的書,起身走到溪桐面前,圍著她轉了兩圈,打量了片刻,伸出一只手指挑起溪桐的下巴,嘖嘖道,“蒙恬怕是難過美人關。”

溪桐被慕濯的目光看的低下了頭,辯解道,“小姐可不要亂說,蒙將軍那樣的人豈是奴婢可以癡心妄想的。奴婢不過是傾慕蒙將軍的神勇。”

慕濯聽著她誠懇的語氣也了然了,在這個等級森嚴的朝代,溪桐不可能對蒙恬有什麽想法,因為這種想法從一開始就扼殺在了搖籃中。所以溪桐現在的行為是類似於古代的追星?

溪桐沒有聽到自家小姐的聲音,擡起頭見自家小姐歪頭思考的看著她,目光太過□□、裸了,以為小姐不信,連忙道,“五年前,蒙將軍回鹹陽時,奴婢有幸見過其騎馬英姿。蒙將軍可是京都很多閨閣女子的夢中情人,若非蒙將軍被皇上派往上郡。在京都的受歡迎程度可不會比扶蘇公子低呢。”

說到最後,溪桐挺了挺胸脯,言語間滿是自豪。

慕濯聞言感興趣了,能與扶蘇一比,肯定也是個美人吧。

“那蒙將軍長的如何?是不是那種能讓人一見鐘情非君不嫁的?”

面對自家小姐炙熱的目光和直白的話語,溪桐退後了幾步,艱難地問道,“小姐您這些話都是從哪來學來的?”

若是讓夫人知道了,小姐少不了要挨一頓批。夫人未出閣前是正正經經的文官小姐。也因此能把出生將門的小姐教的半點不比京都其他出生書香門第的小姐差。甚至有過之無不及。

“哦。話本子裏不都是這樣的麽?”慕濯順口道。

溪桐有些狐疑,她可不記得自家小姐有看話本子的習慣。

“你先說說那蒙恬長的如何?與扶蘇相比呢?”慕濯興致勃勃道。

溪桐頗有底氣道,“蒙將軍容貌俊美無雙,高大英勇。”頓了頓補充道,“與扶蘇公子是不同類型的。”

慕濯愉悅地瞇了瞇眼睛,又可以見到一個美人了,而且還是與扶蘇不同類型的。想想都有點興奮呢。

【宿主,本系統看錯你了。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宿主。】

“哪樣?”慕濯危險地道。

【沈迷女色,呸,男色。】

“這世間的美人怎麽可以辜負呢。你家宿主我可是憐香惜玉的人。”

系統:看吧,它說的沒錯,宿主真心生錯了性別。

拯救了萬千少女,確也將萬千美男子推入了火坑。

“小姐,那我們……”溪桐絞著手裏的帕子有些不確定地道。

“去,當然去。”慕濯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後轉身向梳妝臺走去,先把有些微亂的發鬢重新梳理了一番,然後看向已經春心蕩漾的溪桐道,“走吧。”

前廳,慕濯跪坐在扶蘇身旁看著對面那個據說俊美無雙,有著神勇英姿的人,深深地感覺自己被欺騙了。

對面這個皮膚黝黑,長的又壯又有胡子的人,這就是所謂的俊美?!

【咳咳,宿主蒙恬五官還是不錯滴~】

“呵呵。看來你的審美觀依然沒有什麽進步。”慕濯反擊道。

“我臉上可是有什麽東西,王小姐為何一直盯著我看?”粗獷的聲音響起。

慕濯偏開了頭,只感覺不只是視覺上遭受了摧殘就連聽覺上也被摧殘了一遍。涼涼的目光掃向一旁站著的溪桐。

無奈對方一直羞澀地打量著蒙恬,半點註意都沒放在她身上。

“小姑娘一向活潑,此刻怕是難得看到一個陌生人,所以好奇罷了。讓蒙將軍見笑了。”扶蘇見慕濯沒有回話,連忙圓場道,態度溫和有禮。

蒙恬聞言,本來因為慕濯無視的舉動微微不悅的臉色也緩和下來,心下微微點頭,眼裏有著對扶蘇的欣賞。

一番寒暄過後,蒙恬以軍中還有要事為由提出告辭,扶蘇象征性地挽留了一下,最終抵不過對方堅持只得作罷。言明下次定要把酒言歡。

溪桐見機行事地提出送蒙恬離開。

兩人一走,扶蘇的臉色微微沈了下來,看著慕濯的神色滿是不讚同,“王箏。”

慕濯心下一震,連名帶姓的喚了,看來,扶蘇這次真的生氣了,當即做乖巧。

扶蘇並為因此神色有所緩和,“我記得並未讓你來前廳。”

她那般的性子定是不會喜歡這些互相的寒暄場合,是以也並未讓人喚她前來。

無論是身份上還是男女有別的緣故,她不來也不會失了禮數。

慕濯有些委屈,扶蘇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對她說話,竟還是因為那個黑的像鐵塔一樣的人,當即不管不顧的脫口而出,“溪桐說蒙恬長的俊美無雙,我不過是來看一眼美人。”

一向鮮少動怒的扶蘇此刻臉色徹底沈了下來,語氣也不由自主加重了幾分,“蒙恬不是你應該喚的,而蒙將軍也不是你應該以貌取人的。單憑蒙將軍使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士不敢彎弓而抱怨的功績,你也不該對他如此無禮。”

這話意在提醒,蒙恬不是一般的人,王箏雖是王家女兒也不該如此明目張膽的無視。但聽到慕濯耳裏又是另一番意思了。

她只覺得,扶蘇真真是過分了,她不過是盯著蒙恬看了片刻,直呼了他全名而已。方才桌子上,該有的禮數她可是半點沒有落下。

“公子,你兇我。”

扶蘇轉身背對著慕濯,硬下口吻道,“你可知錯?”

他擔心看著那雙眸子他就會心軟地把小姑娘哄著,再不忍說一句重話。

可是他不能,上郡是蒙恬的地盤。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受。蒙恬礙於身份興許不會與小姑娘計較。但長久往來必然會有摩擦。小姑娘的心性又是向來吃不得虧的。

蒙恬不計較,不代表他手下的人不會計較。

他不可能處處護著她。

慕濯冷笑,口不擇言道,“我喜歡美人,公子又不是頭一天知道了。說起來,若非公子恰好是個美人。我未必能瞧的上眼呢。”

扶蘇眼裏一閃而過的受傷,喉嚨發緊,“小姑娘。”

因為背對著的緣故,慕濯看不到扶蘇的神情,只想到方才對方近乎嚴厲的語氣,依舊冷笑,“公子,王箏有雙親在。怕是不勞公子親自說教了。”

扶蘇猛地轉過身來,眼裏有著不可置信和失望。

分明的失望之色,也刺痛了慕濯的心,她將右手緩緩放在心口處,神色是茫然無措的。

扶蘇見此,放軟了語氣,“小姑娘。”終究還是小姑娘,還沒有真正長大。

慕濯因為這一聲清醒了過來,知道方才說的話有些過火了,但到底她從來沒有對誰低過頭,哪怕這人是扶蘇,因此緊緊抿唇不發一言。

“好了。是我錯了。”帶著微微的嘆息,扶蘇上前將慕濯輕輕抱在懷裏,手輕輕拍著她的背,似在安撫在勸慰。

都說了是小姑娘了,他一個男人又怎麽能計較這些呢。

也罷,左右有他看著她,也不會出了什麽事。

即便出了什麽事,自然有他在。總不會讓她白白受了委屈去。

那般鮮活的小姑娘不必委屈求全。

“扶蘇。”慕濯柔聲喚道,將頭往他懷裏埋了進去,到嘴邊的道歉的話,也因著那份驕傲開不了口。

她的扶蘇一向如此善解人意呢。

之後,默契的,兩個人都沒有再提這件事。

何必因一些無關緊要的人或事,讓彼此不歡顏呢?

☆、公子扶蘇17

對比起鹹陽的繁華,上郡可謂是極為荒涼之地,城裏的百姓大多是婦孺與老人,青年壯丁都在修築長城。

慕濯坐在馬車裏,挑簾看著外面一片淒清的街道,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

晚年的秦始皇好大喜功殘暴不仁,追求長生不老,真真擔的上昏君二字。

歷史上對秦始皇的評價也是褒貶不一。他的功不會被人遺忘,他的過同樣不會得到寬恕。

馬車停了下來,慕濯跟隨著扶蘇下了馬車。

即便早有準備面前地場面也讓慕濯心下一震:青年壯丁或吃力的背著巨大的石頭或顫顫巍巍的手挖著土地,身邊的士兵們拿著鞭子在準備抽打那些“偷懶”的人。

扶蘇微微嘆息,臉上是悲天憫人的神色,轉頭看向臉上憤憤不平的慕濯,視線落在被風沙刮的有些通紅的臉頰,輕聲道,“把面紗系上。”

塵土飛揚,風沙也可化為刀子,一寸寸生疼。

慕濯聽罷將手裏捏的有些發皺的面紗,攤開,撫平然後系上,外面只留了一雙靈動的眸子,然後對著扶蘇揚了揚另一只手裏的面紗,打趣道,“公子不用?”

扶蘇啞然失笑,心知她是在打趣自己,但還是認真地回了一句,“小姑娘,我是男子。”

慕濯本來還有些沈悶的心情也被扶蘇這般的態度好轉了不少,臉上揚起了笑容。

扶蘇見她眉眼彎彎,也放下心來,接過了一旁車夫手裏的木箱,朝著一堆正蹲在地上捂著傷口的人走去。

上郡的大夫大多是在這,但人數有限,有時候來不及治療的一些人,往往因此失血過多而無力回天。

秦朝的醫術本就沒有多發達,長城下不知有多少冤鬼被埋葬。

慕濯沒有走上前去,而是靜靜地站在原處,看著扶蘇耐心仔細地給每一個人清洗傷口,上藥。

“王小姐。”蒙恬本來聽士兵稟告說是扶蘇公子來了,剛趕來就看到了站在馬車旁的慕濯,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慕濯微微頷首,語氣溫和卻透著疏離,“蒙將軍。”

蒙恬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人群中蹲著身子的扶蘇,心下感慨,“扶蘇公子仁厚。”

就連他自認為也不可能親自做這些可以稱得上是自降身份的事情。

難怪扶蘇公子能受到天下人的讚譽。

“蒙將軍手下士兵個個神勇,何苦勞煩這些普通百姓。”慕濯言辭依舊有些憤憤不平。

蒙恬聽出了話語裏的絲絲責怪之意,爽朗一笑,“士兵的職責必然是行軍打仗,用來修築長城豈不是大材小用了。”

慕濯聽著他理所應當的話,胸腔的怒火越發強烈了,秦人好戰,統一了天下後依然喜歡發動戰爭,秦人更是以參加戰爭獲得爵位為榮。

本該是太平盛世,硬生生地變成了現在的戰火不斷生靈塗炭。

官逼民反,不是沒有道理的。

若是能安居樂業吃的薄穿的暖,誰會想著造反?

上郡城裏的婦孺和老人每日都要為在這修築長城的丈夫兒子擔驚受怕。

每日都有屍體從這裏擡出去。

可以說,秦長城的修築加速了秦朝的滅亡,成為了一個導火線。

徭役繁重,民不聊生。

“蒙將軍倒是物盡其用。”慕濯眸子裏有著微微的諷刺。

“王小姐自然不懂得行軍打仗的事情。”蒙恬話語裏有著輕視。

“若我為男兒,定要持槍跨馬,征戰沙場!”慕濯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蒙恬眼裏閃過激賞,正準備說些什麽,慕濯話鋒一轉,“我征戰沙場是為了保家衛國抵禦外來侵入,而不是為了戰爭而戰。”

這一句話意有所指,蒙恬怎麽會聽不出,當即有些薄怒。若非顧念對方的身份且又身為女子,此時,他肯定是要與對方一決勝負,讓對方收回方才那一番狂妄自大的話。

“本將軍還有要事,王小姐請自便。”蒙恬只得甩袖離開臉色不是很好看。

慕濯不發一言,對於蒙恬的離開樂得清凈,她的客氣是出於禮節以及因著扶蘇。

而蒙恬在把普通百姓低賤來看時,她對於這位歷史上的名將已經好感全無。

難怪歷史上,多少人遺憾秦朝敗在了一個“仁”字,而唯一仁的扶蘇也被這個世道所不容。

慕濯將視線重新放在了扶蘇身上,看著扶蘇極盡耐心的動作,嘴角輕揚,心情莫名的愉悅了不少。

一個時辰後,扶蘇為最後一個傷患著處理完傷口,收拾好了木箱,向慕濯走去。

離得近了,看著小姑娘額頭密密麻麻的汗珠,以及被布滿紅暈的臉頰,眼裏的心疼一閃而過,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慕濯高高興興地跑到扶蘇身邊,接過他手裏的木箱,遞給一旁的車夫,然後掏出懷裏幹凈的帕子,細細地擦拭著扶蘇臉上的汗水。

一身白色長袍此刻也滿是褶皺,束好的黑發也淩亂了不少,唯獨嘴角依然噙著溫和的笑意。

“怎麽不到馬車裏等著。”扶蘇感受著身上毒辣的陽光,微微皺眉道。

“下次就在馬車裏等著。”慕濯乖巧地應道。

扶蘇神色溫柔,聲線讓人覺得即便在這燥熱的天氣也舒服不已,“別光顧著我,也擦擦你自己。”

慕濯聽話地從懷裏掏出了另一塊帕子,替自己擦拭著,之前沒發覺所以沒感覺,著下被扶蘇一提醒,汗水流淌的不舒服的感覺瞬間強烈了起來。

【宿主,你,你,你重色輕友!】系統不滿的控訴道。

“等你有扶蘇的色再跟我說這句話,何況,你還不是友呢。”慕濯不遺餘力地打擊道。

車夫見兩人之間溫情的樣子雖不忍心打擾,但是頂著這火辣辣的太陽實在難受,隨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弱弱地提醒道,“公子,小姐,不如先上馬車?”

扶蘇有些歉然地對著車夫頷首。

慕濯默默感慨了一句:這年頭車夫也不容易。然後跟著扶蘇上了馬車。

馬車上,慕濯把方才蒙恬來過的事情講了一遍,沒有添油加醋只是實實在在敘述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扶蘇沈默了良久,聲音有著難以言喻的悲傷,“蒙將軍對父皇過於忠誠,是以事事皆是以父皇的利益為首要考慮。”

慕濯沒有附和而是靜靜地聽著,歷史上記載,蒙恬是扶蘇唯一的好友,甚至扶蘇自殺時,蒙恬就疑心勸道,“請覆請,覆請而後死,未暮也。”

只可惜,扶蘇為人過於寬厚仁義,不願背禮,旋即自殺於上郡軍中。

蒙恬可以說是秦始皇最信任的心腹。

這個世界的朝堂上,擁護扶蘇與胡亥的大臣各占一半,決定勝負的就是軍中的勢力了。

秦始皇將扶蘇派往上郡實際上也等於將蒙恬的軍隊交給了他。雖未曾言明,但他心目中的皇位繼承人一直都是扶蘇。

“公子,你已經做了你所能做的一切了。”慕濯輕聲勸慰。

扶蘇靠在馬車上,有些疲憊的閉上了雙眼,幽幽嘆息道,“因為懂得,所以慈悲。”

秦家打下了這個天下,卻未能給百姓一個太平盛世。

夢裏的一切情景都是那麽真實,鮮血染紅了江山,百姓無力的吶喊,日日活在煎熬中,胡亥□□比之父皇更甚。

宦官幹政,把持朝堂,真正忠心耿耿的大臣被貶的貶殺的殺。

接下來的時日,扶蘇每日都會去軍中給那些人清理傷口上藥。

慕濯每日陪著,安安靜靜地坐在馬車裏等,實際上跟系統鬥嘴的不亦樂乎。

一段時間沒有見到過月落烏啼,似乎被扶蘇派出去了。

宅院裏的下人恭恭敬敬不敢有絲毫懈怠。

一切看似平和,慕濯卻發愁了,怎麽成親?

秦始皇雖為她和扶蘇賜婚卻未言明大婚的日子,而在這上郡,先不提著荒涼程度,首先兩人的長輩都不在,三媒六聘連個影子都沒有。

扶蘇這人最是守禮了,她總不能強行壓著他拜堂成親,然後霸王硬上弓的洞房?

系統:宿主,您多慮了,沒有洞房,沒有洞房,沒有洞房。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眼看著在上郡一個月就這樣過去了,慕濯也漸漸從一開始的著急到淡定起來了。

船到橋頭自然直。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慕濯細心給扶蘇擦汗的動作系統表示它有話說←_←

系統:嗚嗚嗚~宿主您什麽時候也能這樣對待本系統一回啊。本系統也想要這樣的待遇。

作者:首先你得成為扶蘇【微笑】

系統:這日子沒法過了。別攔著本系統,本系統要回娘家了。

眾人:滾!

☆、公子扶蘇18【捉蟲】

晚春的天氣本就有些陰晴不定,外面天空黑沈沈的,陰暗的天色壓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皇帝詔曰:長子扶蘇與王家王箏婚約欽定下月初一。”

宦官尖細的嗓音伴隨著沈重的天氣顯得越發尖銳。

慕濯下意識擡頭去看扶蘇,緊抿的薄唇彰顯了他的不悅,眸子裏有著幾許嘲諷,只不過一瞬間,他又是那個仁厚知禮的公子扶蘇。

扶蘇拉著一旁的慕濯對著鹹陽的方向跪了下去,聲音沈穩,“兒臣領旨謝恩。”

慕濯感覺到膝蓋處火辣辣的疼痛,一擡頭瞥見扶蘇有些黯淡的側顏暫時把那點疼痛拋開了。

一道聖旨打破了一月有餘的平靜。

扶蘇拉著慕濯起身後看著她動作有些不自然,眼裏閃過歉意。

宦官感受著四周明顯不對勁的氣氛,硬著頭皮開口,“皇上托奴才給公子帶幾句話。”

心下微微嘆氣,這苦差事倒是讓他輪上了。

視線觸及慕濯時,他的臉上帶著幾分同情之色,這王家小姐倒是等於被連累了。

本是鹹陽貴女應當會有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誰料竟最後要在這上郡荒涼之地草率成婚。

若是最後扶蘇公子能順利繼承皇位還好說。

只是,這皇上如今的態度著實讓人猜不透。

慕濯識趣地揮退了其他的下人,然後沖扶蘇行了一個禮,帶著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的溪桐離開了。

“小姐。”進了屋子溪桐終於忍不住喚了一聲,還隱隱帶了哭腔。

她以為皇上只是暫時讓扶蘇公子來上郡,等他氣消了,自然會招他們回鹹陽。

而如今的情況,分明是要讓他們定居鹹陽了。

慕濯反而顯得冷靜多了,從前廳回來的路上,她反反覆覆想了許多,雖然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發展到現在的局面。

但是秦始皇到死心裏的皇位繼承人都是扶蘇。此刻怎麽可能說變就變。

就連派扶蘇前往上郡也更多是為了間接給扶蘇軍權,以及遠離同胡亥的爭鬥。

“沒事。別想那麽多,下個月你家小姐就大婚了。”

溪桐本來只帶著哭腔這下子是直接哭出來了。

她家小姐心也太大了吧。

一個是長公子一個是王家唯一的女兒,在上郡這個地方成婚,三媒六聘什麽都沒有,這不是欺負人嘛。

慕濯看著溪桐眼淚一直流,有些手足無措,她剛才不是安慰了麽,怎麽反而哭了?

【宿主,您這不叫安慰。】系統立即吐槽道。

“要不你說該怎麽辦?”慕濯有些頭疼地看著眼淚止不住流的溪桐。

【哼,本系統君才不會告訴你呢。】其實它根本不知道。

慕濯掏出懷裏的帕子幫溪桐擦拭著眼淚。

溪桐楞楞地看著自家小姐的動作,“哇”地一聲哭的更加猛了。

她家苦命的小姐啊!

慕濯更加無措了,手裏的帕子遞過去也不是,收回來也不是。

最後,慕濯看著眼淚一直停不下來的溪桐,默默地將帕子塞到溪桐手裏,然後走到不遠處的軟榻上,倚靠著軟榻,撐著下巴看著溪桐。

溪桐哭著正起勁,沈浸在一個人的悲傷中,她仿佛看見了以後自家小姐悲慘的日子。

系統:少女你想太多了。

一刻鐘後,溪桐抽噎著,勉強停止了哭泣。

慕濯這時才開口,“哭夠了就去查查朝堂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秦始皇不會無緣無故下這道聖旨,這等於也間接性掃了王家的面子。王家三代忠烈,秦始皇多多少少也該顧忌王家。

他們一進入上郡等於同外面切斷了聯系,不然,這麽大的事情,他們不會直到聖旨來了才知道。

蒙恬只聽命於秦始皇,所以秦始皇是故意瞞著她和扶蘇的。

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這種不在掌控中的事情發生的真是不怎麽讓人愉悅呢。

溪桐到底是王家精心挑選成為王家小姐貼身丫鬟的人,該有的果斷還是有的,聽自家小姐這樣一說,也明白了事情的關鍵,擦了擦眼角的淚痕當即道,“奴婢現在就出城一趟。”

慕濯沖著她點點頭,直到溪桐離開,她依然懶洋洋地靠在軟榻上。

【宿主你不擔心⊙_⊙】

“哦。還好。”慕濯不甚在意地道。

系統尷尬遁走:算它多嘴了。

轟隆隆。

不多時,屋外下起了狂風暴雨。

慕濯眼疾手快地從軟榻上爬了起來,將被風吹得發出聲響的窗子一一關好。

“王箏。”突然一道聲音出現,慕濯一轉身對上的就是一張笑得有些詭異的面容,嚇得猛得後退了幾步,捂著胸口,瞪了胡亥一眼。

走路都沒個聲響。

系統:其實是外面雷聲太大掩蓋住了。

胡亥直勾勾地盯著慕濯,臉上還清晰可見雨水打濕的痕跡,黑色衣袍也明顯淋濕了。

慕濯被他的這樣盯著,不舒服地蹙眉,繞過他回到了軟榻坐了下來,沒了之前的懶散,而是多了幾分警惕。

胡亥的視線跟隨著慕濯,看著她明顯防備的樣子,突兀地一笑,“本公子可是來給皇嫂道喜呢,說起來皇嫂還應該謝謝本公子。”

念到“皇嫂”二字時,胡亥臉上越發詭異了,隱隱有些興奮。

慕濯擰眉,用篤定的口吻道,“這次的聖旨與你有關。”

胡亥依然站著,整個人配著那身黑色長袍,再加上屋外的電閃雷鳴,顯得越發的陰沈,渾身散發戾氣。

“我不過是同父皇說了一句想喝皇兄的喜酒了。”

意料之中,慕濯真正聽到時依然覺得有些荒唐,秦始皇當真昏庸到這個地步,偏寵胡亥至此,譏諷道,“皇上對你倒是真心寵愛”

胡亥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怎麽,你是在為自己打抱不平還是在為皇兄打抱不平呢。”頓了頓,“他既給不了本公子皇位,自然只能寵著,本公子也只得配合罷了。”

慕濯聞言心情有些微妙,擡頭看著籠罩在暗沈沈天色中的胡亥,莫名地對他產生了一種憐惜的感覺,片刻後,搖搖頭,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荒謬了,這可是歷史上有名的暴君。

胡亥眸色沈沈,似乎在思量著什麽,從懷裏拿出了一根有些獨特的玉簪,手下微微用力直直地插入了慕濯發間。

淩厲的風響,慕濯下意識就想躲開,待看清是一根晶瑩剔透的青色玉簪時,被吸引了目光,待反應過來時,簪子已經在她發鬢中了。

“這就當是給皇嫂添妝了。”沙啞的聲音伴隨著有些尖銳的笑聲,胡亥大步走出了屋子。

慕濯不悅地半瞇了起眸子,這種送禮的方式真是讓人不怎麽開心呢。真是沒有禮貌的熊孩子。差評。

外面的雨聲也小了不少,慕濯伸手正想發鬢裏的簪子取下來,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有些急促淩亂,擡頭,果然看到了扶蘇,自然而然地收回了動作。

扶蘇看著邁著歡快的步伐走到她面前的慕濯,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她,見她沒事,剛想說什麽,目光就凝再了那根玉簪上,狀似不經意道,“小姑娘不是一向嫌簪子麻煩的麽。”

只要不出門,慕濯嫌簪子步搖什麽的繁瑣,都是直接用一根發帶固定發鬢的。

慕濯沒多想,順口接道,“剛才看著挺好看的,就試了試。”

她沒有看到的是,這句話一出,扶蘇眼裏本來期盼的神色黯淡了下來,盡量用平穩的語氣道,“這一個月小姑娘安安心心待著,一切有我。除了沒有雙方長輩,其他該有的都會有。”想著她是個不怎麽待的住的人,又補充了一句,“若是實在無聊,就讓溪桐陪你走走。”

慕濯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頗為無辜地眨眨眼,“可是人家想要公子陪。”

嬌滴滴的語氣,軟化了扶蘇的心,想著一路以來小姑娘也未曾叫過苦,心裏愧疚不已,到底是他連累她了。

“小姑娘委屈你了。”

溫和的嗓音愉悅了慕濯的身心,她不依不饒地繼續糾纏,“不要溪桐,要扶蘇。”

系統:這樣重色輕友真的好麽。心疼溪桐三秒鐘。

扶蘇揉了揉她的腦袋,目光觸及那跟簪子時,依然有些黯淡。

一刻鐘前,接到胡亥去了她院子的消息,他匆匆打發了宦官,急急忙忙趕來,正好撞到了離開的胡亥。

慕濯順勢靠在了扶蘇的懷裏,有些留戀地蹭了蹭,深深吸了一口屬於他的氣息,幹凈清爽。

這個世界,差不多也該結束了。

扶蘇又同慕濯叮囑了一些事情,然後離開了,臨走前目光似有若無地落在那根簪子身上。

是夜,扶蘇再一次從夢裏驚醒,腦海裏那一句話揮之不去,“汝不可更改歷史,天道不可逆。”

空靈靈的聲音,似來自遙遠的地方,如霧如月,真真假假。

☆、公子扶蘇19【小修】

大婚的一切事宜,敲鑼打鼓般的進行著,已經進入了初夏的時節。

這期間,慕濯竭盡所能地纏著扶蘇,對方忙,她就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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